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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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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文学
2021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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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星》连载

第一十三章 一年动乱

忠星层是太阳外如同天球般的动态的存在,三维空间的视界里是显示不出忠星层的;忠星层也多了两个因素,一个因素就是民族底蕴,民族底蕴决定了其民族的忠星层的厚薄;一个因素是国家体制,国家体制与其忠星层的密度和粘合力相关,越是紧密的国家体制其忠星层的密度也就越大,越有粘合力。

合众国采取的是联邦制和多党制,这种体制决定了它的忠星的密度和粘合力的不强,它的仅仅两三百年的建国史又决定了其忠星层厚度的不足。合众国的忠星其实是娇弱的,最经不起挤压的,这便是合众国两党战争的忠星因素。

头星国是最有民族底蕴的紧密国家,其忠星层浓厚紧实,是最经得起挤压和撕裂的。然而,由于斗星国的忠星的洞穿,腹心国忠星的旋切,合众国忠星的撕裂,其它忠星的变幻,如同天球般的忠星层的秩序一步更进一步地紊乱了,大大小小的忠星彼此挤压着,碰撞着,撕裂着,若夏T此时此刻还在头星国的忠星里,也一定会被剧烈震荡,一般的人更会头晕目眩了。

觯基地正日新月异地展示出未来星空中心城市的稚型,这使研L和其他人都意气风发,大家想着的都是一天天的进步,也就不可能在意一股股暗流的汇集,直到政治部主任在一次扩大会议上死于心肌梗死。政治部主任以自己的死暂时挡住了正面扑向研L的暗流,但这股暗流既然形成和汇集,也就不会停流,且会更加汹涌。

第一把飞向研L的利刃是她的通敌事件,这个敌人就是斋藤雄,通敌就是送了敌人一星舰的战略物资。

研L没有理会也没有辩驳,她宁愿自己扛着,她不会把云松牵扯进这个颠倒是非的事件。她也第一次感觉到科学之外的是非的头大,斋藤雄是敌是友是各有各的说法的,在这里是没有科学实验一样的严密的检验标准的。

第二把飞向研L的飞刀是她的生活腐化,这首先是和斋藤雄有关,她居然要求斋藤雄每天给她用星舰送寿司,其次是她的前卫的着装,再其次是她迷恋花样男。

研L没要求也没有接受斋藤雄送寿司,着装前卫和迷恋花样男是事实,但显然是过去的事。这第二把飞刀比她预计的要软得多,她也就以为这股暗流已经减弱,就是再有第三把飞刀,她想,也只能是强弩之末了。

第三把刀果然向她飞来,并直接把她击杀。有人举报研L,这人还是有型有貌的高层人物,他写出具体材料,控诉研L逼他献身。为把事件说死,把研L逼死,他写出了研L的身体体征,并说研L也知道他的身体体征,他可以和她当庭对证。更可怕的是,他还找了一个年轻的目击者作为证人。

选择单身的女性都是极为自洁的,更何况研L这样傲娇的女性,一路学霸走来,她就可以把男性作为自己心里的玩具摆来摆去,可有可无,彻底虚化。她是一个强势的人,但她也还没有强势到要强暴男性,更没有逼谁献身的逗比趣味,她愤恨得真想指着那人的鼻子尖说:“你这绣花枕头!我要逼也不会逼你!”

研L想来想去,感觉到自己已经被逼到悬崖,她没想到强大的自己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就被人逼得必死,这感受还极为难受得没人倾诉,只好自己对自己做最后的唠叨。她还得快一点儿,否则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呢,那样,她死后的声名也就会更加地糟糕。

云松恢复中将军衔,他非常在乎,这是级别的恢复,也是荣誉再获。

研L并没有向云松说什么,但云松还是知道了觯基地的逆流,于是,他在成立了以老王为主的月球基地的新的领导班子后,带领银鸿缤纷和麻辣鲜等骨干火速赶往觯基地,这当然是得到空间军批准的。研L已经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云松的喊话她也不回复,这使云松万分焦急,云鹰2072因此也飞到了最高速度。

一周后,也就是7天时间,云鹰2072飞临觯基地,这在50年前是无人飞行器达到的最高时速,现在,云鹰2072这类顶尖的载人飞行器也能够达到了。作为副驾驶的银鸿缤纷为此极为疲惫,鲜的身体并不是很强的,他差一点儿就抵抗不了这超极限飞行的失重了,好在云鹰2072已经向觯基地降落。

云松让大家在云鹰2072原位上稍事休息,他独自走下星舰,因为,研L就在觯基地的最高处。她早该结束自己的生命了,或许是一条“畏罪自杀”的白纸黑字标语样的横幅使她踌躇了,这要致研L于死命的力量的画蛇添足,到给了云松挽救研L的时间。

云松平平缓缓地走上去,研L转过身来,她已变得极为瘦削,但依然那样爽气地对云松一笑,云松立刻告诉她:“这是一股逆流,总会过去的。”

研L没有动作,她是一个不落泪的人,否则就止不住了。

“一百年前,我们也发生了动乱。”云松稳重地止住脚步,“那场动乱持续了十年,又怎样?一切动乱都会拨乱反正的,十年也不长,我们共同扛,天不会塌下来。”

研L终于点了下头,她的眼睛也有些湿了。

“我们既然经历了十年动乱,也就积累了制止动乱的经验,我对我们的最终胜利充满信心。”云松不再看研L,而是看着远方。

“我脆弱了!”研L终于说话。

“我理解!”云松温暖地说。

研L由此重获新生,但云松回到觯基地就收到了空间军让其停职反省的通告,但几个小时后,又收到了空间军误发通告的通知。云松没有被弄糊涂,他知道,全面动乱已经开始,有人在空间军高层夺了权,但又立刻被反攻了下来。

老王在月球基地被造反的干部群众划分为分裂主义分子,原因是他反对云松的正确路线,坚持攻打友邻斗星国的月球基地。云松为此向空间军写了书面报告,指出老王代表的对自己的反对意见并非是分裂主义,而是对战争的不同意见。

觯基地还没人直接攻击云松,但却单挑出了辣的“碎骨事件”,这事件并非捏造,但云松已经做了恰当处理,辣也写了深刻的认识错误的书面检讨,但那些人就是揪住这个事件不放,最后定性为云松唆使女青年背叛理想。

这个事件起源于月球赌城那声爆炸声后飞来的一粒碎骨,它刺入了辣的小腿肚子,给辣造成了轻伤;转折点是,辣把这粒碎骨取出后不是扔了,而是做成了装饰品,还戴在了脖子上,这就成了几乎要她命的重伤。这个事实没人揭发,是辣自己炫耀的,她天生光彩夺目的个性。云松极为重视,亲自给辣做思想工作,但辣并不是一下子就接受的,还说她就爱那粒碎骨,它代表了艺术和纯洁。最后,她才明白她混淆了女少校的艺术感染力和人生作恶性,只看到女少校片刻的纯洁,忘记了其人生的龌龊。

麻在这个事件中始终保护着辣,麻在执行任务过程中果断坚决,之后,又中规中矩,他的支持也就使辣免于被批斗,这使辣又对他增加了一份情愫。

觯基地从此刻起,已是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状况了,云松直觉到更加艰巨的时刻就要来临,也就告诫研L:“我们一定要坚持到胜利,不管我出现什么情况,你都一定要握住权力。对你的任免必须经过人代会通过和国家主席签名,夺你的权比夺我的权复杂得多。”

在月球基地,老王仍然被定性为分裂主义分子;在觯基地,云松也因在那次会议上反驳老王的话而被认为有打压正确意见的军阀作风;这是相互矛盾的处置,但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呢?

暗流终于卷起了最大的风浪,更多的人被煽动起来了,他们又给云松戴了新的帽子,这次,他们对准的是试管婴儿,说云松“搞唯成分论”,“剥夺一般航天员的生育权”,更有甚者,干脆说云松要倒行逆施地“复辟母系社会”。

这些人还不敢直接点名攻击银鸿缤纷,但银鸿缤纷坐不住了,非得挺身而出,可还是被温葵劝阻住了,这可太不容易。更不可思议的是,居然没人给温葵戴帽子,温葵的富二代的帽子可是现成的,温葵和银鸿缤纷的关系也是名摆着的。

云松在经过半年的斗争后,他的星基天军政委的职务被那个举报研L的人取代。这是一个的确漂亮但仔细看却花哨的中年男人,除了标准的军礼和夸夸其谈外,没啥本事。那个愿意作证的年轻人成了他的政治秘书,这个年轻人很一般,又想违纪和眼睛搞对象,也就偷偷摸摸到研L的指挥室外给眼睛递情书,被眼睛拒绝,又刚好碰见研L,也就被呵斥,由此,便对研L怀恨在心。

云松的职位被一降再降,最后没有了任何职位,但还得每天去参加连轴会议,被逼交待问题。云松实事求是,也决不妥协,为此,有些人几乎要对他动手了,但云松也会为此挽起袖子,他这个空间军唯一的特级战斗英雄至少是不怕牺牲的。

研L握紧自己的权力,哪怕是那些人想尽一切办法掺沙子,捅娄子,她都针锋相对,决不放权。为此,她和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都是枪不离手,谁要来强权,她一定会把枪口对准这人的眉心,她必须捍卫自己的权力。

觯基地内部动乱大半年了,却没有任何外在力量敢于靠近基地,基地的戒备依然万分严密,但是,这天不同了,一个戴蓝色头套的高人单枪匹马地来了,不但避开了监控,还直接冲向了云壑。“快!”研L提枪冲出了指挥中心,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持长枪紧跟其后,她们以最快速度冲向云壑,但还是比蓝色头套人慢了一刻钟。

蓝色头套人从云壑的一道道防卫越过,直冲他熟悉的育儿中心,这里已叫鸟巢,更加完美了,但基本格局是不变的。蓝色头套人轻手轻脚地推开那个熟悉的房间,里面睡着的却不是启,而是小龙和小凤,一种雄狮要杀死别的雄狮的后代的情绪升腾起来,蓝色头套人双手分别掐向了一个白嫩嫩,一个红嫩嫩的脖子,但还是在罪大恶极前住了手。可他心里的愤怒是无法平息的,他一手一个倒提其小龙和小凤的小腿,疯子般地冲出这无比温馨的小屋子。

“叫爸爸!”温葵告诉手弯里的孩子,他和孩子与蓝色头套人相距五步,蓝色头套人为此双手一松,这才想起手中的孩子,他慌乱地抓了一下,想把两孩子捞起来,怎么可能呢!他后悔得想掐脖子自尽,小凤说话了:“怪模怪样的大叔叔,这太好玩儿了,咱们再来玩儿一次好吗?”

小凤在空中翻身后抱住了蓝色头套人的小腿,小龙双手倒立着,都好着呢。

“叫爸爸!他就是你爸爸!”温葵想把启放下来,启却抱住他不放手,还大声喊道:“他那么凶!是我爸爸吗?”

蓝色头套人惭愧得无地自容,只好转身就奔走,但更加心神不宁。他真想多看一眼孩子,更觉得必须给孩子一个名字,他还不知道孩子已经有了“启”这个名字。其实,在他想的名字中就有“启”,但他自己是不能给孩子这个名字的,这不是把他自己比喻成了开天辟地的夏禹了吗?

但从另一方面想,这孩子作为本民族第一个星空生命,也可谓横空出世,但究竟给孩子一个啥样子的响亮的名字呢?夏T此刻也都还做不出决定。

孩子长得很好,他至少得对那人说一句感谢话才是,可自己就这样转身就走,自己还是有教养的蓝喉吗?至于那两个头朝下落地的孩子,他真得感谢他们的神奇身体,若两孩子为此脑浆迸裂,他这一辈子都不能赎罪的。

夏T为此而思虑重重,越跑越慢,就在他刚刚脱离孩子们的视线时,五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了他,“夏T,别桐花风了!”研L情绪激动地把食指扣紧了一点儿。

研L早就从鲜传上觯基地的图纸中认出了夏T的签名,哪怕他的签名是桐花风,这其实也是夏T故意的,为的是得到研L和云松对图纸的信任。此刻,夏T露在蓝色头套外面的眼睛和鼻子、嘴巴,更是能证明其身份的进一步签名。

研L是觯基地的最高指挥官,也是它的终极保卫者,对于任何来犯者,她都有一种本能的愤怒,就这种情绪而言,她是真要杀死这蓝色头套人的。

夏T由牺牲到出现,再到失踪,又送月球防卫图,再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甚至于感觉到了他那有特色的呼吸,她又为此难于把夏T立刻处死。

“是又怎样!”夏T左手掀开蓝色头套,右手拔枪后对准了研L的胸膛,这胸膛太起伏,他也就换成了眉心。

夏T的个性就是硬碰硬,你要强权他必然反抗,不管你是谁。

“夏T,我们还没有碰过,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开始,我会犹豫,但我不会留情。”研L把扣枪的食指松了一下。

“我不会利用你的犹豫。”夏T男人般地放下枪口。

眼睛、嘴巴、鼻子、耳朵垂下对着夏T的长枪,都转眼看着研L,“缴枪!”研L发出命令,四人却没人迈出一步。“接住!”夏T一笑,主动把枪扔给研L。

研L的枪很重,她也就采取双手握枪,此刻,她只好伸出左手接枪,右手的持枪的枪口也就偏离了夏T。夏T飞旋般地几大步后就到了研L的身后,还抓住了研L的手腕,他的手很大,研L持枪的手被迫指向自己的太阳穴。研L的左手接住了夏T的枪,但也被夏T左手握住。

“你们缺乏训练。”夏T教官般地教训眼睛、嘴巴、鼻子、耳朵,“保持姿势!原地不动!”夏T又用了命令语。

研L格斗不过夏T,更不想纠缠,若是那些人出现,他们的处事方式是极端的,这样也就是一个必然开火的状况。她知道自己重手枪的火力,它比五十年前重机枪的杀伤力还大得多,至于夏T的手枪,应该在同一水平。她对服装的材料是敏感的,夏T的蓝喉行动装和星空格斗服在同一水平上,他的手枪也应当是最有杀伤力的。

研L没有对眼睛、嘴巴、鼻子、耳朵说什么,也配合着夏T往后退,她也不能对夏T说什么,否则,都会被那些人别有用心地解读。

夏T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也就在退了一段后放开研L,但把双枪握在手中,他在一步步后退,或是一步步留恋,最后,终于转身快速离去。

研L立刻向云松发出救急言语:“桐花风夏T要从基地顶端逃离。”

她对夏T的确是恼火,至于其它感觉,她此刻不能品味,但她还是得更改一下:“是离开,不是逃离。”

这对夏T公平些,他也的确没有对觯基地造成破坏,若不是那一套另类的装备,他到可以说是归来。夏T终于回到了觯基地这个家,可又要离开。

云松正在会议室被围攻,他以沉默冷对指责,但接到研L的消息后,也就老雄狮般地突然站了起来,不顾一切地要冲出会议室,一些人的阻止使这些人和云松的手臂都受了刮伤。

云松选择可能的捷径,必要时就翻越,跳过,这是人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云松,他就像一头不顾一切的老雄狮,奋不顾身地扑向基地的顶端,为此,他撞倒了七八个人。但夏T的星舰已经发动,好在它的起飞方向刚好是云松跑来的方向,云松张开双臂,星舰依然在滑动,但极为礼貌,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夏T打开座舱,放下梯步,又站起来,一只脚在座舱里,一只脚在梯步上,“首长!”夏T摘下蓝色头套,言语恭敬,但没有向云松行礼。

“我请你留下。”云松饱含深情地看着夏T。

“首长老了!”这声音发自肺腑,夏T和云松离别才两年多,云松的头发已经变得半白。夏T还不知道觯基地的内乱,也不知道云松这白发几乎都是这大半年长出来的。“我是蓝喉了。”夏T示意了一下手弯里的蓝色头套。

“这不碍事呀!”云松高声道:“你不是还是海洋学会和冰川学会的会员吗?这一直不影响你什么嘛!我还是我军书画协会的会员呢,这对于我在这里的工作也没有影响呀。”

“我还必须执行蓝喉令。”夏T不得不说,又情不自禁地把另一只脚跨了出来。

“这命令只要不是和我方基地作对,和我空间军作对,和头星国军队作对,和头星国作对,你完全可以坚决执行。”云松激昂地表态,尽管他现在什么权力都没有。

夏T急切地走下来,他向云松行了一个礼,然后,就疾步走向云松的身后,又半腿跪下,他无限渴望地大张开双臂,一步一步地等待着两岁多儿子跑来的脚步,“爸爸!”启向夏T怀抱投来,温葵向他也是向夏T竖起了两根大拇指。

云松不紧不慢地转过身,热泪盈眶地看着这一切,得到“桐花风”转交上来的图纸后,他就知道了夏T的大致近况,也就让温葵把夏T这个爸爸的存在的意念灌输给了启。在云壑,夏T把启吓着的,启也就不认他,但温葵是最会抚慰人心的,这不,没多大一会,他就把启调理过来了。

“还有爷爷呢!”云松厚厚的双手一拍,启也就从夏T怀抱到了云松脚下,云松这段时间也是被和孩子们隔离的,他也的确太喜爱也太想念孩子们。

夏T站起来,主动地走上前,露出最真挚的笑脸,伸出右手。温葵的笑也是拿捏到位的,他得体地伸出了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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