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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无绝人之路，你不是说要跟过去彻底决裂吗?整容，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整容真的能行吗？我听说很多人整容都整坏了。”王彩萍担忧道。
“整坏了只是极少数。我们到韩国去整容，韩国的整容技术是世界上最好的，韩国电视剧上的美女演员，都整过容。”韩周磊信心满满地说，“幸福是奋斗出来的，人生是坎坷的。”
事情有了转机和希望，两人像起死回生一样高兴。
“我们什么时候去？”
“这事倒不用急，我已经跟韩周杰说了我们已经断绝了关系，他不知道我们还在一起。”
“我心里不踏实，怕夜长梦多，早整容早安心。”
韩周磊想了想，说：“好吧，我现在就联系一下旅行社。”
韩周磊上网查到旅行社电话，打电话过去询问，旅行社告诉他要出国旅游首先要办出国护照。
“出国护照你们旅行社不办吗？”
“这个要你们自己去办，我们代替不了。”
“怎么办？”
“这网上可以查，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
“好，谢谢！”
韩周磊打开百度，输入“怎么办出国护照”,鼠标一点,很多条结果出来了。韩周磊点开一条比较靠谱的信息。
韩周磊边看边读:“所需要的材料,一、近期免冠照片一张及填写完整的
王彩萍面露难色，说:“还要回去办理,这么麻烦。”
韩周磊坚定地说:“我们不能怕麻烦。”
王彩萍不吱声了，这都是命啊！王彩萍没有迎难而上的勇气，是韩周磊给了她勇气和力量。
韩周磊沉吟片刻，说:“我请两天假,你也请几天假,加上双休日,就有四天时间了，我跟你一道去,正好可以看看你爸妈。”
王彩萍犹豫道:“刚上班没几天就请假，我怕工作丢了。”
韩周磊一点不在乎，毫不犹豫地说：“请得出就请,请不出就辞职算了。这工作也不好,待遇低又辛苦，辞了就辞了,以后可以再找。”
王彩萍心里真有点舍不得，对她来说，找到这工作不容易,如果辞了,她心里不是滋味。但是，想到韩周磊和他们的爱情，她坦然了，韩周磊对她一片真情呢，碰到这种事，不但没有嫌弃她，反而要瞒他们，就冲这份情意，她也应该勇敢承担责任和风险。整容怕什么，越整越漂亮，变成一个绝色美人，多好！王彩萍痴痴地想道。
韩周磊喜欢冒险和挑战，他钟情于王彩萍，是不会轻易放弃这份感情的。王彩萍多好，人漂亮，又会做家务，温柔可人。虽然以前做过那事，现在不是改了吗？那事也不能全怪她，不是家里穷吗？王彩萍本质还是不错的，要自己养活自己。韩周磊不喜欢好吃懒做的人，他也喜欢独立的人。王彩萍找工作的事，韩周磊虽然不在乎，但是对于王彩萍这么做，他从心底里是赞许的。人嘛，努力就有希望，只怕不努力。韩周磊并不恨韩周杰，他的爱情一般人确实难以接受。韩周磊不看重名利和地位，名利和地位不过是过眼烟云。
劲往一处使，其利断金。
韩周磊问王彩萍:“我们去看你爸妈，买什么礼品好？”韩周磊想，王彩萍是个孝顺的女儿，他主动提起这件事，王彩萍一定高兴。
王彩萍心里果然很高兴，嘴上却说:“随便买点吧。”
韩周磊哪敢随便，沉吟片刻，问王彩萍:“你父亲得了是什么病?”
王彩萍叹了一口气，说:“重型心脏病，看也看不好，要长期吃药。”
“那就买些对心脏有好处的保健品好了。”
“好吧。”
“再给你妈你奶奶买几件衣服去,衣服实用。”韩周磊体贴地说。
“没有想到你想得这么周到。”王彩萍感动道。
韩周磊摆摆手，谦恭地说:“应该的，你的妈就是我的妈，你的奶奶就是我的奶奶。”
商量停当，韩周磊和王彩萍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他们坚信，没有过不去的坎。
韩周磊请了两天假。王彩萍去请假,老板不乐意,责怪道:“你才来几天,就请假。”
王彩萍抱歉地说:“我真的有急事，没办法，我也不想请假。”
老板看着王彩萍那急迫的样子，不想为难她，想了想，问道:“你请几天假？”
“三天吧。”王彩萍说。
“三天就三天,但我要扣你工资。”老板面无表情地说。
王彩萍见老板答应，高兴地说:“扣就扣吧，反正做一天算一天，谢谢老板。”
两人买好礼品，动身了。
坐在班车上，王彩萍心事重重，韩周磊问道：“你想什么呢？”
“整容真的能行？”
“当然能行。”
“万一整坏了呢。我可不想变成丑八怪。”
“哪能呢？手术成功的概率是很高的，不成功的只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担心就想想我们的爱情，现在只有华山一条道，没有其他的办法。”
王彩萍心里沉甸甸的，像似有一块石头压着。她不停地问韩周磊，要是整成了丑八怪，还会不会爱她？韩周磊每次问他都说会爱她，但是，他心里也疑惑，万一王彩萍真成了丑八怪，还会不会爱她？他就是因为王彩萍漂亮第一眼就喜欢上她的。
天气晴朗，蓝天白云，灿烂的阳光泄在大地上，满地金黄。
他们坐早上八点半的班车，十点多到达县城，在县城吃了中饭，然后在长途汽车站等下午一点钟的班车。长途汽车站处处留下了岁月的痕迹，苍老陈旧。为了打发时间，韩周磊买了一本《今古传奇》看。
长途汽车站很嘈杂，韩周磊静不下来看书，只好合上书，和王彩萍并排坐着。
等了一个多小时，他们上了班车，乘了二个多小时，在一个山口上下了车。
班车立马开走了，好像要尽快离开这里一样，扬起漫天尘土。韩周磊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韩周磊问王彩萍:“还有多远？”
“还要走一个多小时山路。”
这出乎韩周磊的预料，韩周磊吃惊道:“还要走这么长时间啊。”
“是啊，走吧。”
“往哪边走?”
“你跟着我走就是。”王彩萍转身往左边的进山的山路走去,韩周磊紧紧跟上。
韩周磊边走边舒服地吸了一口山里空气,说:“这里的空气真好。”
“山里空气当然好了。”
“天然的氧吧啊。”
“我们这里遍地都是氧吧。”
羊肠小道蜿蜒曲折，崎岖不平,韩周磊一不小心踩到一块小石头上，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山沟里，吓了王彩萍一跳，王彩萍关切地提醒道:“小心点。”
韩周磊毫不在意:“没事。”
阳光从树隙漏下来,地上斑驳陆离。山里非常幽静,远处几声鸟鸣传过来，韩周磊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噢——”。一只黑鸟“扑愣愣”展开翅膀,飞到另外一株大树上。
韩周磊看到了，兴奋地叫道：“一只黑鸟。”
王彩萍说：“鸟有什么好奇怪的。”
韩周磊被王彩萍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王彩萍见到深山老岭，就高兴不起来。她努力走出深山，想过上幸福的生活，但是像她这样的人，达到这个目标并不容易。她还以为韩周磊爱上了她，幸福生活就开始了，没想到还要去整容，整容风险很大，如果整容整坏了，还不知道韩周磊会不会还爱她，但是，现在却不得不这么做。
他们一路上,没碰到一个人。韩周磊惊讶道:“走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一个人影也没有?”
“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山里只剩下老人和孩子，孩子上学，老人不出来。”
“哦，”
“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累，这点山路难不到我。”
韩周磊突然听到“潺潺”的流水声,惊喜道:“有水声。”
“对,我们就要看到溪了。”
“在哪?”韩周磊兴奋地问道。
“就在前面。”
韩周磊快步走到王彩萍前面去,循着水声，韩周磊看到了一座简陋的石桥,一块长长的青石条搭在两岸上,溪宽还不到三米。
韩周磊欢喜不已，把礼盒放在石桥上,小心地下去,掬起水洗脸,清凉直透心底。
洗完脸，韩周磊兴奋地玩水，像个顽皮的小孩子。
王彩萍站在桥上,看着韩周磊，提醒道:“小心点,别掉到水里。”
韩周磊“嗯”应了一声，仰起头，对王彩萍说: “你也下来洗洗。”
王彩萍摇摇头。
韩周磊玩尽兴才上来。
韩周磊和王彩萍向西顺溪而上。
又走了三五里路，韩周磊看到了前面山沟里的一个破败的小村庄，房子大部分都是木头房子,很有年代了，只有几间砖混结构的房子,露着红色的砖头。
王彩萍用手一指，自卑地说: “到了,那就是我的老家。”
韩周磊松了一口气: “终于到了。”他手早拎酸了，两手换来换去拎，走长路，再轻的东西也是重担。
王彩萍带着韩周磊来到一幢破败的木头老房子前。木头早不是原来的颜色，斑驳，灰不溜秋的，不知道经过多少年月了。
“到了。”
“这就是你家？”
“是的。”
“比我想像中的要好。”
“你想像的是什么样子的？”
韩周磊煞有介事地说:“我想象中的房子很破旧，漏着风，只有一层。房子虽然陈旧了一点,但是不破,还是二层的。”韩周磊心思缜密，他这样说，是要让王彩萍宽心，不要自卑。
果然，听韩周磊这么一说，王彩萍的心里不那么难受了，原来他想的比这还差。
“我们进去吧。”
王彩萍大声叫道，“爸，妈。”
话音刚落,从屋里走出一男一女。男的瘦弱，中等身材，脸色苍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女的梳着发髻，很健壮，一副劳动妇女模样。
韩周磊想道，他们就是王彩萍的爸妈了。
王彩萍爸妈看到王彩萍,惊喜万分,激动地对王彩萍说:“回来了。”
王彩萍“嗯”应了一声。
他们看到站在王彩萍身边的韩周磊，惊讶道:“这位是?”
王彩萍介绍道:“他是我男朋友，韩周磊。”
韩周磊欠身致意道:“伯父，伯母，你们好。”
王彩萍爸妈忙不迭地还礼道:“你好,你好。”
王彩萍父亲王富贵，木讷，不善言谈。他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习惯了贫困的生活。王彩萍母亲姓张名桂莲，是个乐观坚强的人,长年的劳作使她身体很健壮,对于生活的拮据毫无怨言，她也认命了。
张桂莲热情地吩咐王富贵:“贵客来了，你到菜地弄些菜来。”
王富贵一声不响地低着头去了。
张桂莲满脸堆下笑来，热情地招呼王彩萍和韩周磊:“别站在外面，快进屋。”
韩周磊和王彩萍走进堂屋。屋子里很暗,王彩萍开了灯,对张桂莲说:“妈,家里这么暗也不开灯。”
因为有韩周磊在，张桂莲难为情地耸了耸肩，没有作声。为了省电，她平时舍不得开灯。
堂屋里的摆设，很寒伧,一张方形桌子靠墙放着，很旧，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但是一尘不染，很干净，两条灰色的木长凳子放在两边，两把木椅子也很旧。木板墙很多地方已经开裂,但还算牢固。墙上贴着几张喜庆的年画，堂屋中间，一根电线从木梁上垂下来,挂着一只孤零零的15W的灯泡，此时，正发着金黄色的光。
张桂莲对韩周磊客气地说:“你请坐，我去泡茶。”
韩周磊很有礼貌，说：“谢谢。”
韩周磊小声问王彩萍礼盒放哪。王彩萍努努嘴,示意韩周磊把礼盒靠墙放下。韩周磊把手里的礼盒放在墙脚边，然后坐在长条木凳子上。初次上门，韩周磊有点拘谨。
张桂莲端了一杯茶出来，热气腾腾，放在韩周磊面前。
“谢谢。”
张桂莲问王彩萍:“你要喝茶吗?”
王彩萍摇摇头。张桂莲便不再去泡茶。
张桂莲偷偷打量韩周磊。韩周磊装着没看见。这不奇怪，头一次上门，所有的父母都会这样的。
王富贵抱着很多蔬菜进来,张桂莲叫他把菜拿到厨房里去。
张桂莲抱歉道:“山里也没有什么菜，自家种的。”
韩周磊客气道:“自家种的没有污梁，好。”
张桂莲坐下，忍不住问韩周磊:“小韩，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韩周磊谦虚道:“我是公司技师。”
张桂莲不明白技师是干什么的，问道:“技师是干什么的?”
王彩萍皱起眉头，不耐烦道:“妈,你别问了,技师就技师。”
张桂莲憨厚地笑笑,说:“好，好，你们坐着，我去烧菜。”说完,转身去厨房。
韩周磊小声问王彩萍:“你不是说还有个奶奶吗，怎么没看到她？”
王彩萍说:“等会儿就会见到。”
韩周磊问道：“噢，你弟弟呢，怎么也不见他？”
“他住校。星期六、星期天才回来。我们这里学校离得远。我读书的时候，还不能住校，每天上学都要翻山越岭走很多路。”
“你们这里的条件真够艰苦的。”韩周磊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所以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
韩周磊怜悯起王彩萍来。白手起家，谈何容易？那些创业成功的人，毕竟是少数。
“你不会看不起我爸妈吧？”有时候，王彩萍都看不起她爸妈，所以这么问。
“怎么会呢？”
王彩萍睁大眼睛看着韩周磊：“真的？”
“当然是真的。”
张桂莲烧了四个菜,炒好了端上来。张桂莲对韩周磊说:“都是些蔬菜，不好意思，你们来得太突然，没准备，不然，准备点肉。刚才忘了，叫韩什么?”
“伯母，我叫韩周磊，你叫我小韩就行了。”韩周磊恭敬地答道。
张桂莲点点头:“小韩，真是亏待你了，没啥好吃的。”
“伯母，你太客气了。”
张桂莲叫王彩萍:“彩萍，你别坐着，快去给小韩盛饭。”
王彩萍“嗯”应了一声,进去盛饭。
“叫上伯父,大家一起吃。”韩周磊客气道。
“你们先吃。”
王彩萍两只手分别端了碗饭,一碗给自己,一碗给韩周磊。王彩萍放下碗，又进去拿了两双筷子出来。
王彩萍奶奶拄着拐仗颤巍巍出来了,她听王富贵说王彩萍带了男朋友来，非常高兴，非要出来看看王彩萍男朋友长得怎么样。她也不感到难为情，走到韩周磊跟前，眯着眼睛仔细打量韩周磊，韩周磊给她看得很不好意思，韩周磊站起来，很有礼貌地说：“奶奶，您好。”
王彩萍奶奶高兴地点一下头：“唉，好，好。”
“山里没有什么菜,将就些。”王彩萍奶奶看了看桌上的菜，说。
“奶奶，您客气了，菜很好。”韩周磊说。
“这就好,这就好。”王彩萍奶奶说。
王彩萍奶奶见韩周磊站着,热情地催道：“孩子，坐下，吃。”
被说成孩子，韩周磊脸红了，心想，也难怪，奶奶年纪这么大了，自己在她眼里确实是个孩子。
韩周磊想到了这次来要办的事，但愿事情顺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