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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韩周磊和王彩萍要回去了。韩周磊和王彩萍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
郑桂花叮嘱王彩萍：“注意身子，吃得好一点。”
“我会的，放心吧。”
郑桂花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二千元的红包给王彩萍，王彩萍不肯收。
“这是见面礼，一定要收下。”郑桂花把红包塞到王彩萍手里。
王彩萍只好收下。这一趟到韩周磊老家，收了不少见面礼。
郑桂花叮嘱韩周磊：“她还孕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嗯。”韩周磊点点头。
王彩萍在旁边抿着嘴偷偷笑。女人怀孕了真幸福啊！
韩建国对韩周磊和王彩萍说：“你们回城后，挑好房子告诉我，我到城里去办手续。”韩建国改变主意了，他本想把钱给韩周磊，他担心韩周磊不听他的话，房产证上署上王彩萍的名字，亏就大了，这小子很难说，有了媳妇忘了爹娘。
“我们自己去办吧，省得你跑来跑去。”韩周磊说。
韩建国坚定地摇摇头，说：“小王怀孕了，你要照顾他，又要工作，没时间。”韩周磊明白了，心里抱怨韩建国，这戒心也太重了，连我也不相信。韩周磊转而一想，这样也好，王彩萍更不会对他有意见了，自己落得轻松，否则两头受气。
这一天，虽然天寒地冻，但是天气很好，阳光金灿灿地照在大地上。高速路上的常青隔离灌木丛在阳光下一片墨绿。再过几天，就立春节气了，春天就要到了。
高速路上的车辆特别多，过了春节假期，都要回去上班。
一辆白色的宝马车，开得飞快，蛇行超车，韩周杰自叹不如，他没有这么好的车技，绝对不敢这么开。
“这次见你爸妈，真是惊心动魄啊。”王彩萍心有余悸道。
“嗯。”
王彩萍看着窗外，沉思道：“你爸怎么这么相信算命？真是奇怪了。”
“听我妈说，我爸算过一次命，那次算得很准。从此，我爸就非常相信算命了。”
“算得很准，真的还是假的？”王彩萍惊愕道。
“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呗。算命可以避凶化吉，那纯粹是胡说八道。杀人犯，让他避凶化吉看看，如果那样，真是没有天理了。还是做人要紧，好人有好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韩周磊说。
“我是好人还是坏人？”王彩萍调皮地问。
“当然是好人。”
“我是好人，我有好报吗？”王彩萍不相信好人有好报，那些坏人可比好人活得长。
“怎么没有好报？你不是碰上我了吗？我们俩个不是相爱了吗？”
“这个结果，是我们自己争取来的，跟好人有好报没有关系。”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坏人总不能做。”
听了韩周磊的话，王彩萍沉吟不语。
韩周磊继续说：“不管有没有好报，总要做好人。”
王彩萍点点头，表示同意。
“你爸这么防范我，算是好人还是坏人？”王彩萍不经意地问道。
“这么做不能算坏人，可以理解。”韩周磊为韩建国辩解。
“这到底是你爸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王彩萍问道。
“当然是我爸的主意，他还不放心我呢，要自己来办手续。”
“我看不一定。”
“什么意思？”
“你这个人鬼主意很多的，有时候我想想都感到害怕。”王彩萍内心害怕地说。
韩周磊没想到王彩萍会对他有这样的感觉，他想了想道：“照你这么说，好人就不能用计谋了吗？我一没偷，二没抢，正而有谋。”
“什么是正而有谋？”
“正直而且有谋略。《三国志》说‘诸葛亮达治知变，正而有谋，而为之相’。”
“你知道的还不少。”
“我就是向诸葛亮学的。一个人的聪明不能用在歪道上，用在歪道上这个人就完了。”韩周磊侃侃而谈。
俗话说，一心不能两用，韩周磊只顾说话了，差点撞到水泥栏柱上。幸亏韩周磊反应快，方向盘一转，总算没有撞上。
韩周磊吓出一身冷汗。王彩萍花容失色，提醒韩周磊：“你开车小心点。”
韩周磊自责道：“光顾着说话了。”
怕韩周磊再走神，王彩萍不再跟韩周磊说话，闭目养神。
韩周磊为了打破旅途的寂寞，放起了悠扬动听的音乐，“妹妹你大胆往前走……”
听着这首歌，韩周磊和王彩萍身上都好像增强了力量。听着听着，王彩萍睡着了。
韩周磊和王彩萍下午一点多才到，两个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他们在社区里停好车，先去吃饭。
王彩萍边走边问韩周磊：“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面，过年肉吃得太多了。”
“那我们就到采风面馆吃面吧，那里的面好吃。”
韩周磊点点头，说：“好，就到采风面馆。”
采风面馆是个小面馆，正面是玻璃墙，玻璃门，进去就是两排长方形的小餐桌，小餐桌中间用来出入，宽不到一米，再过去是一个柜台，收钱的，再进去就是厨房了，厨房和餐厅隔开。整个面馆宽不足五米，长不足二十米，由于面烧得好吃，大众化的，因而顾客盈门。这里片儿川烧得最好吃，韩周磊每次到这里吃面，都点片儿川。
韩周磊和王彩萍来采风面馆门口，傻眼了，采风面馆铁将军把门，还没开张。旁边的店铺也没开张。韩周磊想起来了，苦笑道：“他们要到正月十五之后才开张呢。”
“我们到别处转转吧，看看有没其他有小面馆开张。”
“别转了，我饿得走路的力气都快没了，还是到超市买面包吃吧。”
“好吧。”
韩周磊和王彩萍来到附近的联华超市，买了两个面包，一人一个。韩周磊狼吞虎咽，没几口就把一个面包吃了，还没吃饱，又进去买了一个面包，吃了，这才吃饱。王彩萍吃了一个就饱了。
他们回到停车的地方，把车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郑桂花买了一箱苹果给王彩萍吃，说吃了苹果生出来的孩子皮肤白。
韩周磊右肩上扛着一箱苹果，手里拎着一个袋，王彩萍拎着大包小包往临时的家走去。
一箱苹果很沉，韩周磊平时也没有干重活，累得气喘吁吁。一路上，韩周磊停下来休息好几次。王彩萍也是。
来到门口，王彩萍放下东西，松了一口气，说：“终于回来了。”
韩周磊把一箱苹果放下，喘了一口气，说：“听你的口气，好像去我家不开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在你家受约束，不自由，哪像我们自己的家？” 王彩萍分辩道。
“这个我能理解。”韩周磊欣慰道。
王彩萍掏出钥匙开了门，把大包小包拎进去放好。韩周磊把苹果放到房间角落里。
王彩萍看着那箱苹果，说：“为了我们的孩子，以后，我每天吃一个苹果。嗯，现在就吃一个。”
韩周磊打开苹果箱子，拿起一个粉红的苹果，削了皮，递给王彩萍。
苹果很甜，很好吃，王彩萍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对韩周磊说：“你也吃一个。”
“这是买给你吃的，我怎么能吃？”韩周磊说完，仰面八叉躺在床上休息。
王彩萍笑了，吃好苹果，上了趟厕所，也躺在床上休息。
休息了一会儿，韩周磊盯着天花板说：“买了婚房，我们就不用租房了。”
“我们买哪里的房好？”
“我仔细考虑过了，我们到大江北那边去买房子，那边房价还不高，还有升值的空间，城市要向那边发展。”韩周磊深思熟虑道。
“是不是离单位太远了？”王彩萍质疑道。
韩周磊说：“没关系，现在有车。开车也就四五十分钟。以后再买辆车，你也学会开车。”
韩周磊给王彩萍描绘了不久的将来的生活场景。这一幅场景是王彩萍向往的。在认识韩周磊之前，她可从来没有奢望在城里买房，对于她来说，城里的房价高不可攀，她这一辈子都是买不起的。
王彩萍突然坐起来对韩周磊说：“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韩周磊两手枕在脑袋后面，不假思索地答道：“我男孩女孩都喜欢。”
“真的？”
“当然真的。”韩周磊反问道：“你想生男孩还是女孩？”
“我想生男孩。”
“为什么？”韩周磊诧异道。
“因为你爸妈喜欢男孩。”
“你怎么知道我爸妈喜欢男孩？”韩周磊惊讶道。
“这还用说嘛，你爸爸这么传统的人，肯定喜欢男孩，重男轻女。”
听了王彩萍的话，韩周磊觉得有道理，但嘴上却说：“女孩我爸他们也会喜欢。”
韩周磊起身，打开电视机看电视。
韩周磊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电视，突然去关了电视机。
“干吗关了，我还要看呢。”王彩萍说。
“辐射对孩子不利。你以后要少看电视，少玩电脑。”
王彩萍不明白，问道：“辐射？什么是辐射？”
“怎么跟你说呢？”韩周磊想了想，说，“你知道医院里的X光拍片吗？”
王彩萍点点头。
“这X光就是一种辐谢，X光拍多了对身体是有害的，特别是怀孕的妇女绝对不能拍片，这辐谢就跟X光一样。”韩周磊说。
王彩萍明白了，吓出一身冷汗：“那怎么办？”
“我网购几件孕妇防辐射服。”
王彩萍惊讶道：“还有这样的衣服？”
韩周磊笑道：“不知道了吧。”
韩周磊拿起手机，点出淘宝网站，挑选防射服。
韩周磊问王彩萍：“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防射服？”
“穿在外面还是穿在里面？”
“当然是里面。”
王彩萍想了想，说：“穿在里面，颜色灰的好。”
“那我就选灰色的。”
“好。”
韩周磊挑选好，在手机网上付了货款。
“过几天就会送过来。”韩周磊说。
“嗯，”王彩萍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晚上想吃什么菜，我去买。”
“买点蔬菜吧，过年吃肉吃得太多了，不想吃肉了。”
“好吧。”
第二天早上，韩周磊去上班。
“我也到超市去上班。”王彩萍说。
“你怀孕了，就不要去上班了。”韩周磊劝道。
“那我呆在家里干什么？”
“你这几天就去中介公司挑房，有时间看看书，我去问问同学，他们什么时候开班，开班了就去学习，考出证书再去找工作。买什么房子，只要你中意就行，我无所谓。”
王彩萍想了想，说：“那就这样吧，我不去上班了。”她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超市的这份工作。
韩周磊上班去了之后，王彩萍稍稍打扮了一下就出去了。
王彩萍走出社区大门，往左拐，沿着采心路人行道走，大概走了二百多米，又左拐，沿着双荷路走，双荷路上店铺林立，大部分还关着门，又走了二百多米，来到华邦中介店，中介店也没开张。王彩萍叹了一口气，到农贸市场买了菜回到家中。休息了一会儿，她想看电视，猛然想到韩周磊说电视有辐射，孕妇不能多看，于是她就不看，转而看《财会入门》。
傍晚，韩周磊下班回来，王彩萍对他说：“中介店还没开门呢。”
“那就过几天再说吧。”
“我今天烧了笋干老鸭煲，你爱吃的。”
“别光想着我，你现在怀孕了，要增加营养。”
王彩萍“嗯”了一声。
韩周磊喜气洋洋道：“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上班，我们公司给每个人发了一个五百元的红包。”
王彩萍由衷称赞道：“你们公司真好，还发红包。”
“人性管理，我们领导不错的。”
“我去上班，也许也有红包。”
“不可能，超市一直开着，跟我们不一样。我问了同学，他们元宵节过后就开班。到时，我们去报名。”
“好的，只怕考不出来。”
“要有信心。”
“嗯。”
热热闹闹的元宵节过去了，中介店终于开门营业了。
店里的员工都是小伙子，穿着制服，他们看到王彩萍眼睛都直了，看呆了。
王彩萍说：“你们这里有没有房子卖，我要买房。”
一位姓岳名宇军的小伙子店员首先反应过来，说：“你要买房啊。”
“是啊。”王彩萍给他们看得很不好意思。
“你要买什么样的房子？”岳宇军热情地问道。
“新房，排屋，在大江北那一带。”王彩萍说。现在城里人都想买排屋，买排屋时髦。王彩萍要赶时髦。
“新的排屋没有，只有二手房。”岳宇军眼光迷离。
“你们这里怎么会没有新排屋卖呢？”王彩萍惊奇地问道。
这时，小伙子们异口同声道：“新房还没有开盘呢。”
王彩萍着急道：“那你们什么时候才有啊？”
岳宇军想了想，说：“大江北有一个楼盘三月中旬开盘，那个楼盘不是排屋。”
王彩萍想了一会儿，问道：“那二手的排屋有没有？”
岳宇军遗憾地说：“现在没有这样的房源。”
王彩萍感到失望，想走。
“留一下联系电话，如果有你需要的房子，我打电话给你。”岳宇军献殷勤道。
“好。”王彩萍感激地说。
王彩萍留了手机号码。
王彩萍又到其他房产中介店去咨询，情况大体差不多，也留了手机号码。
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中午，王彩萍胡乱吃了一点。下午，孕妇防辐射服送来了，王彩萍立马穿上，还合身。王彩萍想，不管有没有用，穿上再说，总不会有害处吧，这种事情还是小心点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一个下午，王彩萍认真地在看《财会入门》。
韩周磊下班回来。
王彩萍放下书，说：“回来了。”
“嗯。”
王彩萍对他说：“孕妇防辐射服寄来了，我已经穿上了。”说完，王彩萍掀开衣服给韩周磊看。
韩周磊看了看，说：“还合身。”
王彩萍疑惑道：“这真的有用吗？”
“当然有用了。”
王彩萍跟韩周磊商量房子的事：“我想买排屋，但是新的排屋没有，连二手的都没有。”
“哪有什么办法？没有就没有，自己又不能造。”
“如果二手的排屋有，你要不要？”王彩萍问道。
“你想要我就要。”
“二手排屋如果也没有，就买其他新房。有一个楼盘三月中旬开盘。”
“好，就这样吧。还有一件事，会计上岗证考试培训班可以报名了，我要上班没空，你自己去吧，我已经跟我同学说好了。”
“好吧，我自己去，你同学叫什么名？”
“王冠楠。”韩周磊递给王彩萍一张条子，说：“这是地址，你拿着。”
王彩萍接过，看了看，放到口袋里。
“我看了一下午的书。”
“好，书要多看，题目要多做。”
第二天，王彩萍去报名，她先找到王冠楠。王冠楠中等身材，皮肤白，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性格平和。
王冠楠看到王彩萍，想道，怪不得韩周磊会看上她，这么漂亮。
会计上岗证考试有要求，要高中学历。如果没有高中学历，即使培训了也不能参加考试。
王彩萍傻眼了，说：“我没有高中学历。”
王冠楠遗憾地说：“这个我也没有办法，规定的，一定要有高中学历。”
王彩萍很沮丧，打电话给韩周磊。韩周磊叫王冠楠想想办法。王彩萍说：“他也没有办法，这是规定。”韩周磊叫王冠楠接电话。王彩萍把手机递给王冠楠。
王冠楠接过手机，说：“这个我也没有办法，一定要有高中学历才能参加考试，成人高中学历也可以。”
韩周磊着急道：“成人高中学历到哪去弄啊？”
“社区学院有成人高中学历考试。”
“只能这样了？”
“没办法。”
王冠楠把手机还给王彩萍。
王彩萍说：“我先回去了。”
“回来再说。”
王彩萍闷闷不乐，无精打彩地乘公交车回来。
韩周磊很着急，立马给社区学院打电话咨询。社区学院告诉他，三月中旬有个成人高中学历自学考试，考三门语文、数学和政治，考过就能拿到成人高中毕业文凭。复习资料和教材可以在网上买到。
韩周磊打听得实了，松了一口气，现在只能先拿到高中文凭再说。
王彩萍没上过高中，连初中数学都快忘光了，王彩萍急得要哭。韩周磊安慰道：“别急，我教你，成人高中的数学肯定不难，要求不高的。语文和政治也不会难的，自己看看就行了，做做试卷。”
每天吃过晚饭，韩周磊辅导王彩萍学习数学。他们从初中数学开始，按照成人高中自学考试大纲一章章学。韩周磊教得很认真，不厌其烦。王彩萍学得也很认真，不懂就问。白天，王彩萍自己看书学习，背资料。
在紧张的学习中，时间过得飞快，春天来了，万物苏醒，考试的时间也快到了。
临近考试，王彩萍很紧张。
韩周磊说：“别紧张，越紧张越考不好，越放松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