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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二天下午，王彩萍心情愉快地回到城里。王彩萍打电话告诉韩周磊她回来了。韩周磊问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王彩萍说办好了，她的一个表叔是派出所的副所长，是他帮忙的。韩周磊听了很高兴，问道，你怎么有这么个表叔啊？王彩萍说，以前我也不知道，这次要办事，我爸才告诉我的。
傍晚，韩周磊下班回家。王彩萍开了门扑上来，搂着韩周磊亲了一口，两个湿舌头纠在一起。韩周磊乘势把她抱进屋。韩周磊放下王彩萍，一看，满满一桌菜。
韩周磊惊讶道：“怎么烧了这么多菜？”
王彩萍说：“事情这么顺利，庆祝一下。”
听了王彩萍的话，韩周磊开心道：“是应该庆祝一下。”
这道天大的坎他们闯过来了，在别人眼里，也许是迈不过去的，但他们偏偏迈过来了。
韩周磊感慨道：“只要敢，什么事都可以闯过去。”
“可我担心死了。”
“我也担心，是爱情的力量给我们的勇气。”
“对，爱情的力量。”
两人高高兴兴地庆祝。王彩萍变成了绝色美人，韩周磊更爱她了。韩周磊看着看着，心醉神迷。王彩萍娇羞羞的，房间里洋溢着爱情的幸福气氛。
张弘义把王彩萍的新身份证邮寄了过来，新身份证上的王彩萍美丽动人。王彩萍拿着新的身份证，感觉变了一个人，只是眼睛还是那双眼睛，饱经风霜。
王彩萍高兴得跳起了舞唱起了歌。
王彩萍高兴完了，拍了照片，微信发给韩周磊。
韩周磊别提多高兴了。韩周磊精神焕发，同事们都感到奇怪，追问他有什么喜事。韩周磊一高兴，就把王彩萍的身份证给同事们看。
同事们感到奇怪，一张身份证有什么高兴的。
韩周磊说：“这是我的隐私，不能告诉你们。”
一位同事眼尖，看到了王彩萍很漂亮，开玩笑道：“是不是追美女，事情定下来了？”
其他同事起哄：“对，对，肯定是这样。”
韩周磊含笑不答。
韩周磊下班回来，王彩萍郑重其事地对韩周磊说：“有了身份证，就可以去找工作了，我一定要工作挣钱，免得被你爸妈看扁，我还要给自己爸妈寄钱呢。”
韩周磊点点头：“嗯，你想找个什么工作？”
“我学历低，又没什么技能，我还是想到超市工作。”
“你可以边工作边学习文化技能，可以学财会，当个出纳也很好。”
“我行吗？”
“你没去学过，怎么知道不行？我有个同学在会计培训机构工作，可以去找他帮忙。学会计并不难。”
“好，我去学会计，当出纳。”
“对，事情总要去做。你如果觉得没有时间学习，先不要去工作，专心学会计，考出证书，再去找工作。”
“没事，苦点累点没什么。”王彩萍吃苦惯了，她不怕吃苦。
“可以去人才市场看看。”韩周磊受了感动，说。
王彩萍脸红了，自卑道：“人才市场我可不去。”
韩周磊诧异道：“为什么？”
王彩萍苦笑道：“你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我是人才吗？我跟人才根本搭不上边，人才市场我敢进去吗？”
“其实人才市场也没那么玄乎，也有低技能的岗位。”
“真的？”
“当然真的。”
“那我去看看。”
韩周磊说：“你的想法很好，脚踏实地，不嫌这嫌那，有些人就不这样了，没有称心的工作，宁可呆在家里不工作。”
“我怎么能跟他们比？我有条件吗？”
“你说的也对。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王彩萍夸口道：“这句话我也知道。”
韩周磊突然来了兴致，想考考王彩萍，问道：“你知道这句话出自哪里吗？”
王彩萍想了想，说：“出自《劝学》。”
韩周磊高兴道：“想不到给你答对了。”
王彩萍不高兴了，说：“什么叫想不到？别小看我，我读书的时候，成绩还是不错的，班级里属于中上，如果不是家里穷，考上专科是不成问题的。”
“这我相信，你人聪明，”看着王彩萍不服气的样子，韩周磊又笑道：“那这篇文章的作者是谁？”
王彩萍歪着头，想了老半天想不出来，最后，泄气道：“我想不出来。”也难怪，王彩萍已经很久不摸书了。
韩周磊得意道：“想不出来了吧，告诉你吧，是荀子。”
王彩萍服气道：“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韩周磊自负地说：“你是中上水平，我在班级里可是数一数二的。”
王彩萍说：“吹牛吧。”
“我吹什么牛。”
韩周磊和王彩萍说说笑笑，对未来的生活很乐观。
王彩萍每天除了买菜烧饭，就是找工作。她每天买来报纸查阅用工信息。令王彩萍沮丧的是，查来查去，没有超市要招人，其他工作，王彩萍又不符合报名条件。王彩萍也到人才市场去看了，没有适合她的工作。
王彩萍想回到以前工作过的超市，可已经有人啦，不招人啦。王彩萍看到以前的老板，不敢说出真相。老板压根儿认不出她来。
找不到工作，王彩萍烦恼不堪，心情郁闷。王彩萍一会儿把怨气撒到报纸上，什么破报纸全登没用的东西，一会儿又自怨自乂，怨自己没有学历，没有本事。
韩周磊安慰道：“别灰心，继续找，一百个信息里面有一个有用就不错了。我跟我同学也联系过了，他说要过了春节之后他们才开培训班。”
王彩萍想，这样正好，有时间找工作。
这天，早上的阳光无力地泄在大地上，天气很冷。没办法，王彩萍又到报摊上买报纸。摊贩是位五六十岁的大妈，慈眉善目。她缩着脖子，坐在报亭里，对王彩萍说：“你买这么多份报纸干什么？新闻都差不多的，看一份就够了。”
王彩萍解释道：“我不是看新闻是找工作，我看用工信息。”
大妈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我说呢，”接着，她关切地问王彩萍，“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
王彩萍说：“我想找一个超市理货员之类的工作。”
大妈用手一指，说：“那边超市刚刚装修好，正在招人。”
王彩萍眼睛一亮，问道：“真的吗？”
听了王彩萍的话，大妈有点生气了，说：“我骗你干什么？顺着这条路往前走，过第一个红绿灯，往前走，走到第二个红绿灯，往右拐，再走一段路，超市就到了，门口有招工广告。”
王彩萍喜出望外，感激道：“大妈，谢谢你！”
大妈说：“不用谢。”
王彩萍放下手里的报纸，顺着大妈指的路向前疾走，走过第一个红绿灯，到了第二个红绿灯右拐，又走了一百来米，还没有看到超市。
王彩萍不禁疑惑起来，大妈说的是不是真的？
王彩萍继续往前走，又走了一百多米，终于看到了一个大超市，门口竖着一块招工广告。招工广告是一块一米见方的木牌子，用支架支着，上面写着招工信息。王彩萍大喜，急忙走过去看，超市要找五名理货员，两名收银员，理货员底薪二千五，收银员底薪三千，有提成，缴五险。王彩萍想，这待遇还不错，比那个自己工作过的夫妻店好多了。
王彩萍满怀期待地走进超市，很客气问一位年轻正忙着的女收银员：“同志，您好，请问你这里招人吗？”
女收银员边收钱边随口答道：“已经招满了。”
王彩萍吃惊道：“招满了？”
“对，招满了，不招了。”
王彩萍用手一指，疑惑道：“不招了，那怎么还放着招工广告？”
女收银员说：“可能他们忘记了。”
话音刚落，一位中年男子从店里走出去，把招工广告拿了进去。中年男子听到王彩萍问招工的事，提醒了他，就出来把招工广告拿掉。
希望就这样无情地破灭了。王彩萍垂头丧气地回来。
大妈看到王彩萍这个样子，问道：“怎么，没找到？”
王彩萍沮丧道：“去迟了，已经招满了。”
大妈抱歉道：“对不起噢，让你白跑一趟。”
王彩萍说：“不关你的事，他们可能也是刚刚招满，那招工广告我去的时候还在呢。”
听了王彩萍的话，大妈安慰道：“没关系，这次找不到，还有下次，好好找，工作总会找到的。”
“谢谢大妈，如果有什么招工信息，还告诉我，好吗？谢谢你了。”
大妈很热情，说：“好的，我有消息就告诉你。”
王彩萍感激道：“谢谢大妈。”
“不用谢。”
第二天，王彩萍去买报纸。大妈打招呼道：“来了。”
王彩萍友好地点点头：“嗯，大妈，还是那几份报纸。”
大妈说：“你看吧，看好了还我就行了。”
王彩萍说：“这怎么行？”
大妈态度很诚恳，说：“怎么不行？你看一下，又不影响我卖报纸。”
大妈坚持不收钱，王彩萍只好说：“那谢谢大妈了。”
王彩萍拿起报纸看用工信息，看着看着，王彩萍突然眼睛一亮，她看到了一条对她来说有用的信息，一家叫莲花的超市在大量招人。
王彩萍喜道：“有了。”
“什么有了？”大妈奇怪地问道。
“有一家超市招人。”
“那快去吧。”
“嗯，我先打个电话。”
王彩萍按照报纸上给出的电话号码打电话询问，通了，王彩萍激动得心“怦怦”直跳，颤声问道：“你们是在招人吗？”
“是的。”一个厚重带着鼻音的男声答道。
“你们招人有什么要求？”
“也没什么特别要求，能吃苦耐劳就行，主要是当售货员。”
“现在可以过去吗？”
“你要来就来吧。”
“好的，谢谢！”
王彩萍乐开了花，对大妈说：“我这就过去。”
大妈从内心里替王彩萍高兴，说：“快去吧。”
走了一段路，王彩萍决定打的去。王彩萍焦急地在路边等了五六分钟，终于来了一辆出租车，王彩萍向出租车招手。出租车“吱”地一声在王彩萍面前停下。王彩萍拉开车门飞快地坐上去。
司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士，眼睛不大不小，皮肤黄中带黑。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王彩萍看。
太没礼貌了，王彩萍很生气，责问道：“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司机是个性格开朗的人，他毫不讳言：“小姐，你太漂亮了。”
司机这么直爽，倒让王彩萍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王彩萍心里很开心，反问道：“我漂亮吗？”
司机“啧啧”称赞道：“真的太漂亮了，我从来没遇到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你要去哪？”
王彩萍说：“莲花超市。”
司机不知道莲花超市在哪，问道：“莲花超市在哪？”
王彩萍惊讶道：“你不知道莲花超市地哪？”
司机难为情道：“我不知道。”
王彩萍想了想，说：“你等一下，我打电话问问。”
王彩萍掏出手机打那个招工联系电话，接电话的仍然是那个男音，王彩萍问道：“你们超市在哪里？”
“凤庆东路238号。”
“噢，谢谢。”
王彩萍对司机说：“凤庆东路238号。”
司机转过头。出租车向凤庆东路驶去。
司机边开车边问道：“你这是去？”
王彩萍说：“去应聘工作。”
司机是个话唠，说：“小姐颜值这么高，应聘肯定成功。”
王彩萍疑惑道：“找工作跟漂亮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老板都喜欢漂亮的女人。”
“我怎么没这感觉？”王彩萍好像受到了污辱。
“小姐完全可以靠漂亮的脸蛋吃饭。”
过了一会儿，司机问道：“你有男朋友吗？”
王彩萍明白司机的意思：“我有男朋友，可是我不想让男朋友养活我。”
司机咽了一口口水，说：“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有这样的想法，真是难得。”
王彩萍不应。
沉默了一会儿，司机说：“你男朋友肯定很优秀。”
王彩萍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男朋友很优秀？”
司机恭维道：“因为只有很优秀的男人才能配得上你。”
王彩萍谦虚道：“过奖了。”
司机以诚恳的语调说：“我说的是真的。”
王彩萍满脸自豪。
凤庆东路到了。司机边开车边往道路两边找莲花超市，王彩萍自己也找。
开了一段路，王彩萍叫司机停一下，她问一下路人。一个年轻人看到王彩萍这么漂亮，骨头都酥了，讨好似地告诉她，再往前一百米左右就到了。司机听到了，继续往前开。
莲花超市到了，司机在路边停下，王彩萍付了钱下车。
“再见。”司机客气地说。
“再见。”王彩萍下车，“呯”把车门关上。
莲花超市店面金壁辉煌，“莲花超市”四个遒劲的大字在阳光下银光闪闪。
“哇，真漂亮。”王彩萍定定神，忐忑不安地走进超市。
王彩萍问一位三四十岁的圆脸胖胖的女店员：“你们经理在哪？”
女店员猜度道：“你是来应聘的吧。”
王彩萍点头道：“是的，我是来应聘的。”
女店员说：“你到二楼，往里走，走到尽头，有间经理室，进去就是了。”
“谢谢。”王彩萍上到二楼，往里走，走到尽头，左边果然有间经理室，上有“经理室”三个大字。王彩萍站了一会儿，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想好怎么应对之后，王彩萍理了理头发轻轻敲了两下门。
“请进。”
王彩萍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一位三四十岁瘦瘦的、棱角分明的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前翻看资料。虽然有准备，但王彩萍仍感到紧张，恭敬地说：“您好，我是来应聘的。”
超市经理姓任，名东鹏，就是那个接电话的。任经理看到王彩萍立马呆住了，他足足盯着王彩萍看了两三分钟，王彩萍给他看得很不好意思，她大着胆子迎着任经理的眼光，说：“我是来应聘的。”
任经理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问道：“你应聘什么岗位？”
王彩萍说：“理货员。”
任经理眼光迷离，说：“你把身份证给我看看。”
王彩萍从黑色挎包里拿出身份证递给他，任经理看了又看。任经理心里嘀咕，是从穷乡僻壤来城里打工的，怪不得屈尊至此。
任经理明知故问道：“你叫王彩萍？”
“是的。”
任经理一边翻弄着身份证一边问道：“你以前在超市里做过吗？”
“做过。”
任经理沉吟了片刻，说：“我们这里缺一个收银员，你做收银员可以吗？”
王彩萍愣了一会儿，为难地说：“收银员我没做过，不会做。”
任经理毫不犹豫地说：“没关系，可以学嘛，不难的，我让人教你。”
王彩萍不明白，为什么任经理一定要叫她做收银，她想了想，说：“那我试试看吧。”
任经理说：“好，你明天就来上班，先到这里来找我，我交待一下。”
王彩萍激动地说：“谢谢经理。”
任经理一边把身份证还给王彩萍一边亲切地说：“我们这里是上一天班休息一天，上班时间从早上七点半开始，上到晚上九点钟。”
王彩萍“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不知怎么称呼您？”
“你叫我任经理就好了，任务的任。”
“任经理，那我先走了。”
“嗯，”
王彩萍出来，任经理要送她。王彩萍受宠若惊，谦卑地说：“经理，您留步。”
任经理热情地说：“没关系。”
任经理越客气，王彩萍越诚惶诚恐，说：“真的不用送。”
任经理坚持要送。王彩萍只好由他。
王彩萍走到超市门口，转身向任经理告别：“再见。”
任经理心里很不舍王彩萍走，说：“再见。”
看到这一幕的超市员工感到奇怪，私下议论：“哟，这女的是经理什么人呢，送到门口，莫非是亲戚？”
“哪里？这女的太漂亮了，哪个男人见了都会掉魂。我看，经理对她有意，看他那眼神和表情。 ”
“不错，那女的太漂亮了。”
王彩萍看到对面有个公交车站，就穿过马路，来到公交车站。王彩萍看公交车牌，正好38路公交车经过王彩萍他们住的那个地方。
王彩萍一边等38路公交车一边想着刚才的事，那任经理是不是看上自己了，瞧他那眼神！看他年纪不小了，应该有老婆孩子了，如果真的对自己有意，那太不应该了。男人都花心，自己要小心点。收银这个工作，要经过培训才能干，是一个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她从来没有做过，也不会做，按照她找工作的经历，人家是绝对不会让她做这个工作的。王彩萍想，先做了再说，那任经理总不至于乱来吧。这事要不要告诉韩周磊呢？王彩萍想了想，还是告诉他好，遇到事可以商量来着，也免得他疑神疑鬼。
进出莲花超市的顾客很多，生意不错。生意好就好，王彩萍想。
王彩萍等了七八分钟，38路车来了，乘客很多，王彩萍费劲地挤上车。
门口挤满了人，公交车艰难地关上门。
公交车往前开了。王彩萍思绪万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