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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带队导游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姓张，中等身材，不胖也不瘦，长方脸，说话中气实足。小张给大家讲了到韩国的注意事项，特别强调：“在国外，不仅仅代表自己，也代表中国，要注意形象，不要丢了咱中国人的脸，到那边去不要大声喧哗，不能乱丢垃圾乱吐痰。”
大家都有爱国心，纷纷点头。
王彩萍心事重重。韩周磊假作轻松，他心里也很担心，王彩萍整丑了怎么办？王彩萍第一次坐飞机，一切都感到新鲜。起飞前，空姐向大家介绍了乘飞机的注意事项，向大家演示了紧急情况下怎么戴氧气口罩。
王彩萍听了紧张道：“坐飞机这么危险啊。”
韩周磊轻松地说：“这些只是例行程序。她说的那些紧急情况一般不会发生。”
“真的发生怎么办？”
“那就照她说的做，只能自认倒霉。”
飞机要起飞了，空姐叫大家系好安全带。王彩萍不会系，韩周磊帮她系好。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了很长距离。王彩萍着急，怎么还不起飞？她想早点飞到天上去，感受一下在天上的感觉。
飞机腾空而起。王彩萍的位置在窗口边，她从窗往下看，飞机离地了。王彩萍又兴奋又紧张。
房子渐渐变小了，最后变成了火柴盒大小，一块块田像七巧板一样，拼在地上。王彩萍兴奋得哇哇大叫，忘记了烦恼。
韩周磊不由得笑了，提醒道：“别叫了，也不怕难为情。”
王彩萍吐了一下舌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做了一个鬼脸，不怪叫了。
王彩萍安静下来，心事又涌上心头，默默祈祷，上帝保佑，上帝保佑，整得更漂亮。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但是……王彩萍看了韩周磊一眼，充满柔情蜜意。如果整坏了，韩周磊还会喜欢她吗？王彩萍不禁打了个寒颤，闭上眼睛，不敢想。这个问题，王彩萍想了不止一百遍了，既然自己舍不得他，就要冒险，成功的机会总比失败的机会高。
飞机飞进了云层，云气在窗外翻滚，王彩萍眼睛睁得像铃铛。
王彩萍不禁说道：“原来水雾高了就是云啊，”
韩周磊说：“云离地不远，也就一两千米吧。”
王彩萍惊叫道：“这么低！”
韩周磊嘲讽道：“你还想怎么高？”
王彩萍娇嗔地打了韩周磊一下。韩周磊笑了笑，感到爱情的甜蜜。王彩萍妩媚动人，偏偏就碰上韩周杰了呢？天公不作美。幸好还可以整容，否则，他们别想在一起。现在的整容技术还是有保证的，没有万一，韩周磊强想道。要想两全其美，必须整容。
飞机穿过云层，在云上飞。
“哇！”王彩萍惊叫一声，她看到了茫茫云海，像棉絮，像波浪。王彩萍目不转睛地往窗外看，欣赏在地上看不到的壮丽景象。很多时候，天上云很少，王彩萍看到了青山，河流，村庄，种着庄稼的田地，一片一片，青青的。
飞机在空中平稳地飞行。王彩萍猛然想到，飞机掉下去怎么办？王彩萍不安起来，转头去看韩周磊，韩周磊靠在椅背上，睡得正香。韩周磊的沉稳平静，感染了王彩萍，王彩萍不担心了。
他们在飞机上吃了中饭，王彩萍第一次吃飞机上的饭菜，觉得味道不怎么样。
“这饭菜比不上自己烧的好吃。”韩周磊边吃边说。
“我也觉得不怎么样。”王彩萍说。
吃完中饭，王彩萍内急，说：“我想上厕所。”
韩周磊说：“厕所在飞机后面，去吧。”
王彩萍上完厕所回来，对韩周磊说：“我想睡会儿。”
“睡吧，还早呢。”
王彩萍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
哎呀，飞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掉下去了。王彩萍吓醒了，睁眼一看，飞机好好在飞呢，原来自己做了一个恶梦。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飞机掉下去了。”王彩萍对韩周磊心有余悸地说。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韩周磊笑着说。
停了一会儿，王彩萍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到？”
“还要一个多小时。”
“还要这么长时间啊，腿都坐麻了。”
“动一动就不会麻了。”
王彩萍拍了拍腿，伸了伸，感到血液畅通了。
“我们是先去玩还是直接去整容？”
“这次我们就不去玩了，直接去整容，整容好了还要休养一段时间，如果去玩就没时间了。我都跟旅行社说好了。”
王彩萍“噢”应了一声。没得玩，王彩萍感到遗憾。
坐在韩周磊旁边的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士，不是他们旅行团的，奇怪地看着韩周磊和王彩萍，问道：“你们谁要整容？”
韩周磊客气道：“你说什么？什么整容？”
男士问道：“你们不是在说整容吗？”
韩周磊不想说，免得让其他人听到，韩周磊说：“我们是在说整容，但不是我们要整容。我女朋友，这么漂亮，还要整容吗？”
男士看了看王彩萍，姿色确实不错，于是就相信了韩周磊的话。
男士说：“说起整容，韩国的整容技术是不错的，韩国的许多明星都整过容。”
韩周磊点头道：“是的。”
男士小声问道：“你觉得韩国女人漂亮吗？”
韩周磊老实说：“我没见过，不知道。”
男士调侃道：“我想韩国女人不漂亮，否则，整容业会这么发达？”
韩周磊笑了，说：“你说的有道理。”
时间长了，男士感到寂寞了，要跟人聊聊，问韩周磊：“你对中韩两国反导事件怎么看？”
对于这个问题，韩周磊感兴趣，说：“说是对付朝鲜，其实是针对我们中国，这是明摆着的。韩国和朝鲜那么近，打仗还用得着远程导弹吗？朝鲜的大炮就能打到韩国首都汉城。韩国就是美国的小跟班，美国是它的干爹，韩国明知道这样，还执意部署，讨好美国。”
“我也这么认为。美国人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我们中国也不是傻瓜，这次不是反制了吗？我们差点还来不了韩国。”
“嗯，韩国的态度有所松动。其实他们国内的老百姓也反对，这么强的雷达波，对人和环境都有影响。”
“听说，那个执意要部署雷达的韩国国防部部长受贿。”
“不大清楚，反正下台了。”
王彩萍没兴趣听他们聊天，看窗外壮观的风景，她看到了茫茫大海，一望无际，然后又看到了山、河流、田地、城市，激动不已。
王彩萍正专注看着。一位漂亮的空姐走到飞机中间，对所有乘客说：“飞机马上就要降落了，请大家系好安全带。”
王彩萍系好完全带，得意地对韩周磊说：“我也会系了。”
“好，”韩周磊笑了笑，称赞道。
飞机慢慢下降，王彩萍耳朵嗡嗡响，感到不舒服。王彩萍不惊慌，知道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空姐在起飞前说过。飞机平稳地降落在机场上。
韩国到了。王彩萍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真像做梦一样。她原是个社会最底层的女孩子，在认识韩周磊之前，出国这种事想都不会去想。韩周磊爱上她，是上天赐予她的最大福份，她要紧紧抓住这份福份。整容会成功的！
下了飞机，韩周磊和王彩萍手拉着手跟着小张导游往前走。小张举着一面彩色小三角旗在前面带路。他们这个旅行团总共有十五个成员，八男七女，这中间有五个小孩。
一行人来到机场大厅，拿托运的行李。韩周磊和王彩萍的行李是一个拉竿箱和一个旅行袋，里面放着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
所有人拿到了行李。小张导游带着大家出了机场大厅。
旅游中巴在外面等候。一行人上了中巴，各自找座位坐下。中巴有二十多个座位，坐不满。
本地导游，简称地导。地导是一位年轻漂亮的韩国女士，操一口流利的标准的普通话，这让所有成员都很吃惊。地导自我介绍道：“我姓金，韩国人，以后大家叫我小金就好了。欢迎大家来韩国旅游。”
小金接着说：“我们韩国自古受中国文化的影响，两国的文化是相通的，大家对韩国不会陌生的。”
韩周磊和王彩萍坐在前面，韩周磊问道：“小金，你普通话说得这么好，是在哪里学的？”
小金很客气地答道：“我到中国留过学，我学的专业是汉语。”
韩周磊问道：“你对中国怎么看？”
小金答道：“中国是一个发展非常快的国家，不久的将来将成为世界第一强国。”
小金这么说，车上所有成员都感到自豪。
韩周磊来了兴致，继续问道：“你们对最近影响中韩关系的反导事件，怎么看？”
小金微笑道：“我们民众是反对部署反导系统的，它保护不了我们老百姓，至多能保护美国的军事基地。再说，我们希望和朝鲜搞好关系。”
韩周磊兴致未减，又问道：“你们对朝鲜祖孙三代领导人怎么看？”
这个话题太敏感了，小金严肃地说：“这是他们的内政，不好说。”
韩周磊故意傲慢地说：“他们应该向中国学习，也进行改革开放。”
小金脸上露出不悦之色，沉默不语。
韩周磊笑了笑，并不在意。
车厢里一下子寂静了。
王彩萍小声对韩周磊埋怨道：“你怎么话这么多，问这些干什么？”
“随便问问。”
过了一会儿，韩周磊转入自己关心的问题，问道：“你们韩国哪里的整容医院最好？”
小金问道：“谁要整容？”
韩周磊说：“我只是问问。”
小金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说：“我们韩国的整容技术是世界一流的，每个医院的整容技术都不错，最好的当属汉城医院了。”
韩周磊“噢”应了一声，说：“我听说你们的明星美女都整过容。”
小金说：“确实有很多明星整过容。”
韩周磊问道：“整容能完全改变一个人的脸吗？”
王彩萍竖起耳朵仔细听。
“这个我也不知道。整容之后，变化肯定是很大的。”小金笑了笑，说，“整容都变漂亮了。”
听了小金的话，王彩萍眼睛发亮。
“小金，你这么漂亮，整过容吗？”韩周磊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我没有整过容。”小金说。
“嗯，”韩周磊不再问。
“整容有整坏的吗？”王彩萍情不自禁地问道。
“当然有了，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
王彩萍心马上揪紧了，眼睛黯淡下来。
小金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韩国的风景名胜，王彩萍哪有心思听，想着整容的事。韩周磊也没兴致听，这次他们不是来玩的，是来整容的。
中巴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抵到他们住宿的宾馆。宾馆富丽堂皇，豪华气派，所有人都感到满意。按照旅游行程，先在宾馆住下来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去玩。
宾馆有二十五层，韩周磊和王彩萍住十一层。
上楼前，小金对大伙说：“你们上楼，休息一个小时，冲个澡，我们五点钟准时在大厅会合去吃饭，吃正宗的韩国料理。”
听了小金的话，大家都很期待。
韩周磊感到好奇，问小金：“韩国的料理能比得上我们中国的料理吗？”
小金说：“各地都有各地的特色嘛，说不上哪个好哪个不好。”
韩周磊说：“我们中国料理遍布全世界，说明中国料理好吃，深受各国人民的喜爱。”
小金不想跟韩周磊争论，无聊，说：“好了，别说这个了，大家上楼吧。”
大家乘电梯上楼，各自去自己住的房间。
小张导游把韩周磊和王彩萍叫到一边，对他们说：“明天有一个韩国人会带你们到汉城整容医院，那个韩国人叫崔浩成，会说普通话，我们和他已经合作很多次了，你们放心。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给我。”
“好的，谢谢你。”韩周磊感激地说。
“不用谢，应该的。”
小金说过，汉城整容医院是最好的，去汉城整容医院去整容，王彩萍很高兴。
韩周磊和王彩萍住的是标准间，两张单人床，床前面靠墙有一张长桌子，有个长柜子，柜子里面有衣架；液晶电视挂在墙上，一张圆形的茶几，茶几两边各摆着一张单人沙发，有卫生间和淋浴室。
王彩萍放下旅行袋，坐到沙发上，对韩周磊说：“我看韩国的城市跟中国也差不多。”
韩周磊仰天躺在床上，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城市嘛，总是高楼大厦。”
“嗯，”王彩萍站起来，拉开窗帘。
韩周磊问道：“你先冲澡还是我先？”
王彩萍回转身，说：“你先冲吧。”
韩周磊说：“好吧。”
韩周磊冲了个热水澡，感到浑身舒坦，消除了疲劳。
韩周磊从浴室里出来，对王彩萍说：“快去冲吧。”
“嗯，”
王彩萍在冲澡。韩周磊通过磨砂玻璃隐隐约约看到王彩萍魔鬼般的身材，非常享受，它是属于他的。韩周磊想道，就冲这个身材，我都离不开她。
王彩萍冲完澡，穿好衣服，用吹风机吹干头发。
韩周磊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说：“我们早点下去，免得人家等我们，那样不好。”
王彩萍问道：“我们要带点什么东西？”
“吃个饭，要带什么东西？”
他们乘电梯下来，小金已经在大厅里等候了。小金向他们打招呼道：“来了，你们第一个到。”
“嗯，”韩周磊环顾四周，大厅里确实没有他们旅行团的人。
小金说：“你们先到那边沙发上坐一会儿。”
韩周磊说：“好。”
韩周磊和王彩萍在沙发上坐下。服务台里面坐着一位韩国小姐。韩周磊不时打量着她。这位韩国小姐很漂亮。韩周磊想道，她这么漂亮，有没有整过容呢？
“那韩国服务员很漂亮，你猜她有没有整过容呢。”韩周磊调皮地对王彩萍说。
“我怎么猜得着。”
“我猜她一定整过容，否则没有这么漂亮。”
“难道漂亮的女人都整过容，我不信。”
旅游团的人陆陆续续下来。小金清点了一下人数。
“人齐了，我们出发吧。”小金看了看时间，说，“正好六点，你们还很准时啊。”
中巴载着旅游团向料理店开去。
小金是个很负责的导游，她认真向旅游团介绍道：“我向大家介绍一下韩国料理，韩国料理有‘五味五色’说法，五味跟你们中国是一样的，甜，酸、苦、辣、咸。五色是红、白、黑、绿、黄。”
韩周磊自言自语地说：“有意思。”
小金继续说：“韩国料理讲究清淡、少油腻、无味精、营养，品种丰富。”
韩周磊有点不服气，转头小声对王彩萍说：“有中国菜丰富吗？单单菜系，中国就有八大菜系。”
王彩萍点点头，但是她心里很渴望吃到韩国料理。
小金说：“我们去的这个饭店，韩国料理做得不错，很有名。”
大伙儿眼睛里闪着期望之光。
小金问道：“你们当中有谁吃过韩国料理？”
所有人都摇头：“没吃过。”
有一位团员说：“我吃过韩国泡菜。”
小金笑道：“现在韩国的泡菜大多是从你们中国进口的，这让我们韩国人很不爽，泡菜可以说是我们韩国的国菜。没办法，你们中国泡菜又便宜又好。”
说话间料理店到了。游客们鱼贯下车。饭店古色古香，正面墙全是木结构建筑，中国式的，韩国受中国文化的影响太深了。韩周磊一时好像回到了中国，王彩萍也是。
韩周磊和王彩萍都觉得韩国料理不错，正像小金说的那样清淡、品种丰富。韩周磊和王彩萍大快朵颐。
由于语言不通，不方便出去逛，吃完韩国料理，大家回到宾馆。
“你别担心，明天整容肯定成功。”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