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噶菜也是长在堤坡上的多些。长在兔子耳朵菜的旁边。却没有兔子耳朵那样遭人喜欢。因为它浑身长满了刺,高大的像灌木。没有兔子耳朵那样纤弱。
但刺嘎菜也是极美丽的,开淡紫色的花朵,花朵像老人家抽的水烟把。样子长得也有些像老农种在荒边坡老的大烟,只是叶子不一样,大烟叶面宽肥。而刺菜叶面尖细,颜色绿深,像赋予魅力的男人。这样形容来,兔子耳朵肯定是苗条淑女了。
我那时寻猪菜把刺嘎菜是排除在外的,从来都不寻它回去,也不敢靠近它。但从它幽深的颜色看得出它营养丰厚,如果煮熟了,猪吃肯定非常好。再说长得也多,主要是长得高大,要不了多少,就可以煮一锅。也不用篮子。这当然只是我的想法,没人拿它当猪菜,也不可能寻它回去。就算煮熟了,那些刺不刺人了,但剁起来肯定麻烦。那刺一刺了,就贼痒贼痛。若是没有其他野菜的年代,或者缺乏野菜饥饿的年代,它还是很吃香的吧。
母亲的年代,就有人家拿刺嘎菜当饭吃!只是我这个年代人只用它去肥田。三四月里砍青,放在水田地里,还是很好的原肥料。我们旱田地里不砍青,都是水稻乡里的人家来砍它们去,拉着板车,带着牛,一砍就是几板车。开始还有人要它们做水田的肥料,以后却不常来了。也就只有长在堤坡上,沟道边,独自老去。挺寂寞的。
它们也有长在田野路边,田头上,因无人靠近,长地特别旺盛,可说是乌青一片。当你从庄稼地里忙活到了田尽头,突然看见一排深绿色的植物,开着淡紫色花朵,迎着风摇摆。会是种享受。
一般田头就是沟,坐在那里,无论从水沟里看着它们的倒影,还是看着它们自己本身,都是很美的。也许我也很寂寞吧,所以特别喜欢长在田头的刺噶菜。这里的它,有种只有我明白的亲近温暖之美。到了成熟时,那紫色的花,便长成了一团的白绒绒,像蒲公英一样,风一吹,便如蒲公英那样漂落,那情形倒是跟兔子耳朵飘花时一样的。
虽然我从不寻它回去做猪菜,但对它傲然孤芳的寂寞却是印象深刻,恋恋不忘。公婆的年轻时代,就吃过刺噶菜。用糠和着煮了吃,吃了就结肠,大便总是解不出,难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