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老田荒,心事已迟暮。几回听得啼鹃,不如归去。终不似,旧时鹦鹉。
我想从古诗中寻求一两句写红薯藤的诗句。这样对红薯藤比较公平。只是就我翻遍的古诗中,似乎没有这个红薯藤的诗词。荷花,莲还是有很多。
突然我对自己的这种矫情感到羞愧。我向来不喜欢在自己文字中卖弄诗文,故做深奥。就如行云流水,风光自然最好。素菜一样没有富贵之气,才得文字无限之精髓。而大多人看字,只求虚浮的表象。譬如一篇字中,有几个典故或索引,就以为很高深。而我却不这样,喜欢那种自然流露情趣的字,流溢朴素生命之真气,合乎你平常呼吸,冒着平民之清香。
红薯藤可予你这种平常呼吸与生命之真气。或许典故用在这里会折杀它。还是就我寻常手笔慢慢写来。就是留有些乡土气亦合我意。而那种搬弄文字典故的写法,我实不愿。那是学写字的人用的,而真正写字的,就要写出那份属于自己的情感,写出自己独特的风格。
红薯藤是种在菜园里专门喂猪的菜。三月里栽,五月六里剪栽。生长周期很长,三月里栽下,长到冬月里霜降。夏天里长得最青葱旺盛,藤牵得很长。藤剪断了,成一尺来长的小节,再栽。先栽的牵藤了,后栽的还刚插进地里。先长起来的红薯藤,叶茎都是好菜。藤尖更是好吃。味道像家文菜,就是空心菜。叶子形状也像空心菜。
藤子折起来可以喂猪,也很养猪。家有红薯藤,外有姜窝妈,它们都是猪菜中的姣姣者。身体内藏有浓浓的白汁,类似乳汁。还是再生植物,掐断了一枝,然后这枝上会发出几枝来。这样长到冬天,一根红薯藤都长成了一大片。十五六枝一根的都有。密密层层,你缠着我,我绕着你,牵扯不清。根底下便长成了大大的红薯。这很令人惊喜。虽然是自然现象意料之中,但每论从根部扯出几个大红薯,还是不由得惊喜。
红薯可做成红薯皮,放在年里用油炸了吃,很脆很香。若是为了收获更大更多的红薯,可以少掐几回它们的叶茎。那样枝叶茂盛的红薯藤,根下长的红薯就特别大,特别多。大的一个都几十斤。没听说过这样大的红薯吧。我们家的红薯就长得这样大。
那时我家分了块地靠大沟,大沟坡上都栽上了红薯藤。由于地离家远,都没去掐过藤。后到收获季节,我与二姐拿铁掀去挖,都好大的一个个红薯啊,一个几十斤呢,且表皮光滑,一点裂缝都没有。而家里菜园里长的那些红薯,表皮就不光滑,有许多裂缝。味道也不及田地里的甜,质地也不那么脆。生吃很硬的。野外地里的红薯就很香甜,很好吃,质地脆。蒸熟了,却是不如菜园里的结实粉厚。稀稀的感觉,又不及家里菜园种的好吃了。
吃不完的红薯就喂猪,可熟煮,也可生喂。说实话红薯浑身是宝,特别是红薯藤是喂猪的好料。几乎每户人家的菜园里都有。
待到霜降之前,人们会把红薯挖起来,选择未破皮上好的留着做种。冬天来了,挖个地窖藏起来,地窖上用东西盖好,达着草袋子。寒气就侵不进去。过完冬,到来年春亦不会烂。春来气温上升,它便开始在地窖里发芽。三月里就可剪来栽。这样月复一月,年复一年。若是霜降了,还不将地里的红薯挖出来,不几天,它就自动烂在地里了,颜色都是乌黑的。不好吃也不作用了。
成家后,我的菜园里一直种有红薯藤。第一次,它竟长满了屋前面的整块菜地,都有一亩多地。清幽葱郁,夏天里都有些凉的感觉。乘未长成藤之机,还可先种几行玉米。五六月天里,红薯地里的玉米成熟了,兴高采烈地扳来煮着吃,很是享受。顺便掐一把藤尖尖回来,炒做菜吃。这种情趣真也是无穷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