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姐似乎是自言自语:“哎,想想球球爷爷也挺可怜的,老伴死的时候这么凄凉。幸亏有社区刘书记做主操办后事,不然连个收尸的都没有。要是我们农村有这样的儿女,早就被骂得狗血淋头了,幸亏是在城里,死个人就像死条狗一样,没有什么仪式感。”
“是啊,就算他们儿女有钱,自己不到位,哪有人愿意拿着钱跟他们张罗几天?社区也尽力了,能通知的都通知了,虽然不开追悼会,但是真正料理这些事也很不容易的,入土为安,前前后后总要耽误时间和精力。殡仪馆就算设个灵堂,也不见得会有人去凑这个热闹。有钱未必就能买来人心。我们不过是动了恻隐之心。”刘转接过话头。
赵姐叹了口气:“别说人家,我家小萌到时候还指不定什么样子呢?嫁得这么远,一回来就是要钱。”赵姐进入了吐槽模式:“还不是马云给害的,听说那个蚂蚁什么延期上市了,什么花呗,借呗的,弄得年轻人都是贷款消费。”
“她跟你借还好,去贷款就糟糕了。”刘转安慰着:“再说你家小萌那是创业,父母能支持还是支持一下。在一线城市打拼哪有那么容易?”
“是啊,那个靖儿,就是澳洲留学的那个,听说她妈又为她还了不少贷款呢!代购越来越难做,现在国内好多地方有免税店,不像以前挺稀缺的,悉尼生活成本又高,年轻人习惯了花钱大手大脚,几年时间,欠银行几十万是小菜一碟。因为这个事情,小两口都吵到要离婚了。”赵姐的信息灵通是出了名的。她回忆着说:“你是不知道靖儿坐月子时候的那个摆谱程度。请了个月嫂一万多,婆婆和妈妈伺候着还不满意,非要到月子中心定什么月子餐,三百多一天的伙食费呢!什么都要好的,连个摇篮都是上万。”
刘转跟着唏嘘不已。
赵姐凝神看着楼前树上的柚子,似乎又长大了一点,沉甸甸的,树枝跟着弯下腰来,忽然像想起来什么样的小声说:“小敏的妈妈得了忧郁症。”
刘转很是意外,那个创造以房养学的成功人士代表,怎么会抑郁呢?她一时呆住了,“啊”地一声,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保持着这个姿势好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