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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文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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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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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楝》连载

第二章 失败的求职

水美枝不仅婚姻不顺,工作也不顺,特别是最近几年,她不断地找工作,不断地失业,有时一年换几个单位,工资也低,没有什么保障,几乎沦为城市里比较贫穷的一族。前不久,她刚刚失业,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稳定的工作。

最初,水美枝在大新区新柳中医院打工。这是一家私人医院,聘请的院长叫南方,上海人,从法国留学回来,45岁,一个人在中原市,妻子和女儿都在法国。水美枝看他忙于工作,常常废寝忘食,身边没有人照顾,饥一顿饱一顿,以致患上了胃病,便细心地适时地体察南方的辛苦和孤独,不失时机地送去关爱。她想着下一步通过南方升为科室负责人,工资再涨些,将来买房,结束租房的日子。

有一天,是周末。水美枝特意到商场买来茴香、大葱、精粉面等,然后拌馅儿、和面,亲手包出鼓鼓的元宝型的大饺子,色香味俱佳。忙乎了一上午,然后,用保温饭盒装好,给南方送去。南方正在值班,想不到水美枝送来香喷喷的饺子,便感激地说:“谢谢你!难得你有这份心意。”

“这是我应该做的,您为了医院的发展,常常工作到深夜,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很敬佩您!”水美枝的嘴甜,话说的也真诚,让南方很感动。

水美枝平时除了嘘寒问暖地送来关怀,还努力工作,以单位为家,中午不休息,周末或节假日也常常加班到深夜。有一次,竟然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以致累倒了。水美枝的表现博得南方的好感,开始重用她,工资由1200元上涨到1800元,并提拔她当了科室负责人。

然而,好日子没有多久,水美枝刚刚看到的曙光突然一夜之间消失了。这天早晨,水美枝接到南方打来的电话说:“单位因欠银行贷款被查封,人员解散,你不要上班了,随后,会计把工资打到你的银行卡上,再去寻找别的出路吧,我已经离开了中原市,现正在回上海的路上。”

那一刻,水美枝很震惊也很痛苦,急忙问:“事情怎么发生的这么突然?事先怎么一点迹象也没有?我舍不得你走,这一走,不知何时再见面?”此时的她很难过,工作刚刚打开局面,就化为乌有了,再是她已对南方产生了深深的依恋。

南方无言以对,只是黯然挂断了电话。确实南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董事长是北京人,他只是聘请的院长,不知道太多内幕。随后,南方给水美枝发了一条信息说:“多保重,但愿我们有机会再相逢!”即使有一万个不舍,但也没有办法。水美枝难过极了,深深地沉浸在失业失恋的痛苦之中。

为了找到一个稳定的工作,水美枝去了一个远房舅舅家,这个远房舅舅不怎么亲,只是和母亲是一个村的邻居而已。远房舅舅当时在中原市当副市长,比较忙。她每次去舅舅家看望,很少见面,即使见了面,舅舅的表情显得生硬冷漠,不怎么说话。她也只有和舅妈说一会儿话。由于没有钱,每次去,只是买些水果或酸奶之类的礼品。舅妈每每看到这些礼品,都会不屑一顾地说:“来了就来了,不用这么客气,家里什么都有,这些东西没人喝。”见舅妈这么势利眼,她很尴尬,也不敢说工作上的事,只好沮丧地离开。此后几年时间没有再去这个远房舅舅家。

后来,水美枝听说大新区医院招聘员工,也听过这家医院的院长贾奇和舅舅是战友,二人很熟悉。于是,她再次登门去舅舅家求助,想委托舅舅给贾奇写个信或打个电话,帮助她把工作关系调进这家医院。来到舅舅家,想不到舅舅已退居二线,对她很热情地说:“小水,你来了,好久没有见你了,最近都忙些什么?”

水美枝有些受宠若惊,想不到舅舅这么平易近人,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现象。她心想,舅舅这么热情,一定会帮自己的忙,于是就直截了当地说:“舅舅,您能否给贾奇院长打个电话?给我安排个工作。”

舅舅满口答应说:“好啊!贾奇之前是我的下属,可以说是一手培养起来的,我们关系很好,应该没有问题,我现在就打电话。”舅舅说着话,当着水美枝的面给贾奇拨电话。电话通了,舅舅兴奋地说:“贾奇吗?我是……”

可是没有等舅舅把话说完,贾奇就说:“老领导啊!对不起,我正在开会,随后给您打电话。”接着,就把电话挂了。

舅舅显得落寞而尴尬地对水美枝说:“看来舅舅帮不上你的忙了,你再想想别的门路,或者自己直接去找他吧,我把手机号给你。”

舅妈见状,责备舅舅说:“以后遇到这样的事不要办了,避免大脑受刺激。”

舅舅帮不上忙了,水美枝表示理解,她知道,男人的人际关系大多与他的社会地位有关联,在位的时候,身边前呼后拥,一旦不工作了,人走茶凉,退休意味着失去一切,人际关系也变得狭窄,社会活动稀少,朋友减少,原来逢迎的下属疏远了,周围一下子会变得空空荡荡。水美枝心想,求人不如求己,还不如自己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直接和贾奇联系。她相信,不管他的权力是大是小,但他首先是个人,是人就会有软肋,关键是要找到他的软肋。她决定孤注一掷。

水美枝是个极其爱面子的人,很少在人面前说自己很失败。这一次,在好友叶怡芳面前,她只字不提工作上的事,她想等时来运转之后,再给叶怡芳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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