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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文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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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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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楝》连载

第八章 看人下菜碟的男人

27岁的黄涛长得一表人才,曾是新化市盛达医药公司的区域经理,也是水美枝的网上朋友。水美枝有一段时间,迷上了网聊。她有个好听的网名叫“心缘”,吸引了不少男网友,黄涛是其中的一个,他的网名也很独特,叫“天涯孤旅”。因为从事的职业相近,都知道很多药名,有了更多的话题,渐渐,两人成了好朋友,并拜了干姐弟。

黄涛所谓的仗义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几年前,新化市人民医院的医药科长被抓,面对检察机关的审问,这个医药科长供出黄涛曾送给自己10万元的回扣。黄涛被办案人员带走审问,可他就是不承认自己行贿了,最后出来了。以后,这段灰色经历成了黄涛对外炫耀的资本,他常对人说:“一些贪官就是看上了我这个所谓的哥儿们义气,和我交上了朋友。”混迹江湖的黄涛体会最深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也确实,他用钱击倒了不少贪官,结下了不少人际。因此,他每每说起话来,一些科长、主任、院长,没有不熟悉的。黄涛是个看人下菜碟的人,如果他认准对方能办事,送礼毫不吝啬,出手很大方,一甩手就是上万元;但如果认为对方没有用,哪怕是自己的亲戚或同乡,也非常吝啬,几元钱都舍不得花,经常白吃白喝,以致大家都说他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后来,黄涛在新化市呆不下去了,来到中原市,他第一个投奔的人就是水美枝,见面张口就说:“美枝姐,我在中原市举目无亲,你就是我的亲人,以后全仰仗你的关照了,你是我的亲姐姐!”黄涛是一个嘴上抹蜜的男人,给水美枝留下了很好的第一印象,可惜当时公司没有成立,心有余力不足。

黄涛一时找不到更好的出路,只好去一家私人公司跑广告,每天很辛苦,挣不了几个钱,便打起别的主意。一日,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他路过梅林公园,见一漂亮的少妇正在遛狗,走上前,殷勤地说:“小姐,我带了伞,送你一程吧。”他是情场高手,也是个有心人,已经跟踪观察这个有钱有闲的寂寞女子几天了,机会终于来了,天空突然下起了雨,而这个女子没有带伞,便自告奋勇地当起了护花使者。

黄涛西装革履,彬彬有礼,看起来像是一个有修养的男士。这女子也就没有起什么戒备之心,答应了,随着以后的接触增多,黄涛知道了这个寂寞女子名叫辛虹,32岁,22岁时就做了一个煤矿老板的“二奶”,有10来年了,虽然那个男人给了她许多钱,但也给了她许多寂寞时光。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那个男人不让她生孩子,怀孕两次都让做了流产,这让她很痛苦也很无奈。那个男人每周来看她一次,每次来,行踪都非常隐秘,半夜来,天不明就走。她为了打发空虚,经常到附近的公园遛狗。

黄涛认真地体察辛虹的寂寞和苦衷,适时地送来关爱和体贴。辛虹对黄涛动了情,疯狂地爱上了他,不但给他钱花,还给他买了一辆摩托车、新款手机和西装等,她想着有一天飞出藩篱,和他结为秦晋之好。有了钱,黄涛辞去了跑广告的辛苦活,成了吃软饭的男人,经常陪辛虹出去打牌。辛虹有几个好姐妹,都是富婆。他在富婆堆里扎久了,背着辛虹,又和别的富婆暗渡陈仓,靠吃软饭过上安逸的生活。

水美枝不知道黄涛的这些龌龊经历,一直认为他是个有能力的人,便给他打去电话说:“我想聘请你到公司做总经理,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这一段时间闲的无聊,正想去南方打工呢。”黄涛忙不迭地一口答应道。他觉得天天陪那些富太太打牌没有什么意思,这不是他的最终目标。那些女人也只是管吃喝,买些衣服,很少给他大把的钱,满足他更多的欲望。黄涛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也想在省城立足,成为有房有车一族,回到家乡风光体面。在江湖上跑了多年的他深知要实现这些愿望必须寻找一座靠山,水美枝是座靠山,虽然他嘴上常常对人说:“最好不要和女人打交道,女人不坚强,一旦出事,会很快把什么事都供出来。”可言不由衷,还是和水美枝打上了交道,他觉得水美枝和别的女人不一样,身上有着一种男人的坚强,更重要的是可以通过她认识贾奇,打开财富之门。尽管水美枝没有对他透露什么,只是说贾奇是她的表哥,但阅人无数的他已从中看出端倪,贴紧水美枝,她就是自己的贵人。

随后,黄涛到了顺丰医药公司当上了总经理。因为有了这个干弟弟加盟,顺丰公司不再是水美枝一个人了。接下来,水美枝在兴业大厦租了一个三室一厅的写字楼,添置了办公用具。她和黄涛一人一间办公室。同时,招聘了一个叫小佳的漂亮女孩,负责接听电话。

黄涛自从做了总经理,改邪归正了,不再去找辛虹或别的富太太了。由于担心被那些女人找上门来,暴露自己被富婆包养过的不光彩经历,他干脆换了手机号,把名字也改成“黄鑫正”。黄涛有两个身份证,一个是“黄涛”,一个是“黄鑫正”。为了取悦水美枝,他把公司当成了自己的家,每天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客户资料整理得有条不紊。

很快,黄涛显示出自己的“优势”来,为公司挣来第一桶金。通过水美枝的介绍,黄涛认识了大新区光华医院的医药科长夏明奎。水美枝也是通过贾奇认识夏明奎的。接下来的事情,黄涛就知道怎么做了。为了加深印象和感情,他经常请夏明奎吃饭,到按摩中心接受异性按摩,到练歌房唱歌。每次请客,他都带着小佳一起去。小佳很漂亮,她的漂亮是不惜花大价钱整型换来的,更主要的是会煽情,每次见了夏明奎就使出浑身解数讨其欢心。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了第一笔合作,就是往医院销售“盐水”,并给予相应的回扣,即每瓶回扣0.5元。顺丰医药公司往医院销售20万瓶“盐水”,医院得了10万元回扣款。夏明奎考虑回扣款直接以现金取回太明显,就要求黄涛拿这些回扣款买了一辆车给医院。当然顺丰公司也挣了10万元。除去黄涛的3万元提成,公司净挣7万元。

黄涛的“不凡业绩”,让水美枝刮目相看,她很快喜欢上了这个帅气潇洒的男人,觉得他会办事,有眼色,便把大小事都交给他办。这样一来,她自己省心多了,本来她就是个不爱操心的女人。因为有着共同的利益,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走到了一起。水美枝开始脚踏两只船,常常背着贾奇,和黄涛享受鱼水之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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