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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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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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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到深处就不见了》连载

第一十八章 左手黑桃,右手梅花

左手黑桃,右手梅花

       ——读王跃文的《梅次故事》


这年头,谁相信谣言才是傻瓜。

这年头,谁相信当官的全是王八蛋也是傻瓜。

我当然必须而且毫不犹豫地承认,朱怀镜自然是个人物。他刚刚到梅次赴任地委副书记,还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可是,我注意到他了,因为我正在读一本小说,小说的名字叫《梅次故事》,湖南作家王跃文写的。朱怀镜,自然是这部长篇小说里的主人公了!这本书讲述了主人公在当地委书记的过程中遇到的官场的倾轧及短暂的情感迷失,表达了他做一个好官的艰难愿望。

梅次,在这个叫梅次的地方发生了许多事,官场上的那些事儿。

书里开篇处有句话,我读着觉得很舒服:恰好是四月天,池边的几棵桃花开得正欢。

王跃文流畅的文笔,推动着我在小说情节勾勒的波浪中奔跑。那花儿开得正欢快,我跑得也很欢快。此刻我在灯下阅读,北京的夜已经很深了,灯光照在厚厚的书上,眼镜晃动了一下,我有些看不清朱怀镜的脸。朱怀镜推开小说的门,笑道:“当什么官?总得有个事做嘛!老同学,你这二十多年,可是一点没变啊!”

这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位老同学,他放弃了北漂生涯而一头扎进公务员考试。五年过去了,再次听起他的名字的时候,已然是省去了名只保留了姓,而姓的后面紧跟了两个字:书记。

我的思维和记忆正在太空漫步,因为人与人的命运总是像雾像雨又像风。官场,这个让人羡慕又让人厌恶的巨大磁场,吸进去了的不仅仅是青春、梦想和激情,更多的是纯真和善良吧!如果你想当清官,就必须练就一身出淤泥而不染的功夫!

社会转型期的官场,处处布满淤泥,也充满着生机和躁动,前所未闻的人与事、情与理,无不对身居高位的朱怀镜们发生着影响和冲击,考验着他们的人格和官品,砥砺着他们的操守和才干。

官场就是江湖,这个江湖从来都是锣鼓喧天!

官多奸猾——他伸出右手,俨然谦谦君子的时候,左手不由自主地在别人肩上渗透着江湖气了。朱怀镜脑子里的缪明形象就很有意思了:右手严肃,左手庸俗。

官多虚伪——朱怀镜随意道:“小邵,梅次的大秀才啊!”邵摇头苦笑道:“真是秀才,生锈的锈,废材料的材。”

官多狡诈——朱怀镜微微一笑,不说什么了。心想这些舞文弄墨的人,眼睛里只有文章,总喜欢以文章高下论英雄。却不知道官员们并不把写文章当回事的,你夸他们写得一手好文章,等于说他们是个好秘书。好比史湘云夸林黛玉长得好,很像台上那个漂亮的戏子,倒得罪了林黛玉。古有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今有三十年转型之世象。终究是在仕途上“唱戏”的,进入江湖就进入了角色,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同一个人有好几套装扮并不奇怪,舞台,需要的就是这种大黑、大白、大红、大绿的脸谱吧。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也自有恶如魔。子在川上说,佛即魔,魔即佛。这个浮躁的年代,佛和魔抱在一起哭,抱在一起笑,谁能分辨得出谁是真正的魔?谁又能分辨得出谁是真正的佛呢?!

我清晰地记得了,朱怀镜曾在脑子里这样形容过缪明的形象,很有意思:右手严肃,左手庸俗。其实朱怀镜在我的脑海里,也早有定格的形象:左手黑桃,右手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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