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开车的“大灰狼”按了一下喇叭,“解放牌”卡车徐徐开动了。
和战智湛坐在一个箱子上的女兵就是令他爱的刻骨铭心的苏州姑娘梅笑然。语笑嫣然,人如其名呀。梅笑然是军区文工团的舞蹈演员,梅笑然见战智湛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大大方方的笑道:“喂!……兵哥哥,你想什么呢?……怎么不理我?嘻嘻……”
战智湛的洋相这下子出大了。梅笑然嫣然一笑,轻声说:“兵哥哥,我长得很丑呀?……”
“不!不!不!……你长得细溜高挑的贼啦漂亮!……俺这个……”战智湛尴尬极了,接受过的高等教育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只是机械地转过涨得通红的脸,大着胆子正面端详起梅笑然那张笑得像桃花一样的俏脸。
战智湛挠了挠脑袋,硬着头皮说道:“你们女孩子家家的,来前线不害怕吗?……”
梅笑然歪着脑袋,调皮的望着战智湛,笑眯眯的说道:“怕?……当然了!恐惧、无助、凄凉、悲哀,就差崩溃了。可我是一名女兵,女兵也是兵,也是战士呀!我到了前线是为了给指战员们演出。哎呀……你不知道,每场演出,战士们都高兴的像过年一样。他们在台下咧着嘴乐,拼命鼓掌。我知道,在他们中间,有很多是刚刚从死亡线上回来的。看到了他们,兵哥哥,我们这些女兵们也变的勇敢起来。祖国需要你们保卫,你们需要我们抚平你们战火中心灵的创伤。呵呵……兵哥哥,你是不是想说”战争让女人走开”呀?……”
“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自己一个问题,这个女兵咋叽里呱啦的说了这么多,她不会是”话痨”吧?……”战智湛虽然这么想,但嘴上却说道:“不!革命工作嘛,只有分工不同,没有男女区别。……”
梅笑然刚想张嘴说什么,一个女兵看起来生性很活泼,她站起来说道:“同志们,战友们!……让我们一块儿唱一首《我的中国心》吧……”
侦察兵们在那个女兵的指挥下唱了起来:“流在心里的血,澎湃着中华的声音……”
在歌声中,战智湛渐渐不那么拘谨了,梅笑然也主动和战智湛聊了起来,只不过语音有点嗲嗲的软糯婉转,煞是好听。梅笑然说道:“兵哥哥,你用的这是什么枪呀?……”
战智湛急忙回答道:“俺用的这枪俗称”八一杠”,大名叫做”81-1式”自动步枪。……”
“兵哥哥,你的军装怎么和我们不一样?衣服的风帽和面罩连在一起,风帽的侧面还有三个孔。这布绳子是收紧用的吧,和风帽的颜色都一样!……”女孩子的心就是细。
战智湛憨厚的笑了笑说道:“哦……俺穿的这叫做”八一式”五叶迷彩服。这衣服的肩膀、肘关节、臀部、膝盖都有加强补丁,耐磨!……这是因为俺们侦察兵的训练量大……”
“哦……你们的训练是不是很累呀?……”梅笑然眨着明眸善睐的媚眼问道。
一提到训练,战智湛似乎来了精神头,说道:“那是!指不定啥前儿,只要一声尖锐的哨子刺破黑暗,甭管你是掉坑里了还是正和周公他闺女谈心呢,立马要爬起来,以组为单位跑步集合。三分钟不到可就惨了,加训都是小意思,扫厕所帮战友洗臭袜子都有很大可能……”
梅笑然满脸仰慕的说道:“那你们训练吃什么?……”
战智湛呆了一呆,故作风趣地说道:“俺们在野外生存训练那前儿吃的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食品,味道好极了。有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包括虫子、树叶、野菜。运气好的还能弄来山蘑菇、野菜、野果等用头盔煮八宝粥。你说是不是纯天然无污染的食品?……”
梅笑然点了点头,说道:“兵哥哥,听说哈尔滨很冷,还有冰灯,是不是非常漂亮?……”
梅笑然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战智湛长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自己笑道:“哈尔滨的冰灯是贼啦漂亮,就像童话世界。俺还是去兆麟公园看的冰灯呢……”
战智湛讲完了哈尔滨的冰灯,梅笑然十分向往的说道:“兵哥哥把哈尔滨说得那么美,我真想去看看!郑绪岚的一首《太阳岛上》,就唱得我的心都飞到了哈尔滨。简直太美了!……”
梅笑然一双妙目眨呀眨的望着战智湛,嫣然一笑:“兵哥哥,你在大学读书时没忽悠个女同学吗?……”
战智湛笑道:“俺长得黑不溜秋,跟猪八戒他二姨夫似的,有哪个女同学能看上俺呀……”
梅笑然正想说什么,忽然,车速慢了下来,战智湛感觉到卡车正在上坡。山区吗,上坡下坡稀松平常。他毫不在意地顺着卡车大箱板向前望去,好像是一个少数民族妇女正挑着担子吃力地走着。就在他刚把头转回来,猛觉得卡车向右一拐,一颗火箭弹“哧溜”一下擦着驾驶室飞了过去,在远处爆炸了。卡车随之翻下了公路,接着传来了“哒、哒、哒”的枪声。
战智湛知道坏菜儿了,就在卡车将要翻倒的一瞬间,他一把抓住梅笑然的军装,双腿一蹬跳了出去。他和梅笑然跳车落地没站稳,退了二步仰面朝天摔在草丛里。枪声响成了一片,战智湛意识到这是中了埋伏。就在他搂着梅笑然的腰,伸手要拔腰间的“54式”时,突然感觉到一个人影一个饿虎扑食向自己扑了过来。他急忙腰腹一用力,抱着梅笑然向侧面滚去。几乎就在他刚滚开的同时,一个穿我军军装的人“扑通”一下扑在他刚才摔倒的地方。
“奶奶的,你个小损样儿,还想活捉俺?……”当战智湛第二次想去拔“54式”,却又感觉到一股寒风向自己袭来。他用眼角的余光一扫,发现一个面部表情狰狞的汉子,正用一把雪亮的匕首向自己的颈动脉划过来。战智湛怕伤着梅笑然,不敢躲闪,使出“大擒拿手”中的一招“猿猴摘果”,“喀喇”一声,在惨呼声中,轻而易举地卸掉了敌人的肘关节。
“嘿嘿……就这两下子武把超儿还嘚嘚瑟瑟的和俺舞舞喳喳的。就不怕俺卸了你的嘎拉哈,踹折你的肋巴扇儿,削得你满脑瓜子黏咕抓的呀?你当俺是谁呀?……”战智湛忽然想起了样板戏《红灯记》中鸠山的一句台词:“嘿嘿……俺是专给下地狱的人发放通行证的!……”
但是,还没等战智湛高兴起来,就发现穿我军军装的人已经从地上蹦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他。战智湛急忙把手中的敌人往身边一拽,向他怀里一推,几声沉闷的枪声,战智湛手中的敌人声都来不及吭就为他挡了子弹,完成了光荣的“替死鬼”使命。
“奶奶的,幸亏不是”AK47”,不然老子就给你穿了糖葫芦了。……”战智湛突然发现替死鬼的胸前“哧”的冒起了一股烟,不禁大惊失色。原来狗日的临死前拉响了他怀中的“光荣弹”。战智湛飞起一脚就把替死鬼踢下了山,就让“光荣弹”把替死鬼的死尸炸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