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笑然的话让战智湛大为感动,他把梅笑然紧紧地抱在怀里,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梅笑然向战智湛的怀中偎了偎,柔声说道:“‘骆驼’,我们现在安全了吗?”
梅笑然的话一下子把战智湛拉回到现实中。他无暇再去想《诗经》里的《击鼓》篇,四处望了望,说道:“梅子,俺虽然消灭了仨越南猴子,但周围指定还有越南猴子。不管是你自己个儿还是俺和你一块儿堆儿回基地报信儿,半道儿上指定有越南猴子等着杀咱们。”
梅笑然很聪明,她点了点头,对战智湛说道:“我懂了!你是说越南猴子肯定有大行动,行动的目标就是基地。我们回基地,不管是不是报信,越害怕暴露意图,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杀了咱们!‘骆驼’,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战智湛抬头望了望险峻的睡牛岭,他想起了“上屋抽梯”战斗,越军就是在睡牛岭集结的,不屑的自言自语道:“哼,用兵不复虽然是公认的作战原则,但是反其道而行之,那可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了!嘿嘿,越南猴子唬‘老毛子’呢!”
梅笑然没听清楚战智湛说什么,问道:“你说什么?”
战智湛笑了笑说道:“俺幺么着,越军贼尖溜滑的,指挥部备不住就在睡牛岭山头上。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俺想上山去侦察,可是又不放心把你自己个儿留在这旮沓。你和俺一块儿堆儿去侦察中不?”
梅笑然挣脱战智湛的手臂,站起身来,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嗯,你就是真的去阿鼻地狱,我也跟着你!”
梅笑然的坚定,倒是颇令战智湛大感意外。他深情的说道:“梅子,你咋净说傻话呢?啥阿鼻地狱呀。咱俩都要好好地活着,俺还指着你给俺生三七二十一个儿子呢……”
梅笑然听了战智湛前半句话的时候,显得很乖。可是,一听战智湛说的后半句话,不由得羞不可抑。她霞飞双颊,一双粉拳擂鼓般在战智湛宽厚的胸膛上敲了半晌。娇嗔道:“真该死!你当人家是猪呀?不对!谁给你生三七二十一个儿子!”
战智湛傻了吧唧的笑了笑,伸手拔出自己的54式,举到梅笑然面前,憨笑着问道:“梅子,你会使不?”
梅笑然一把抢过战智湛手中的54式,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看,十分自信的说道:“当然会用了!我虽然当的是文艺兵,但也是战士呀!在文工团的时候,我们就经常打靶。”
梅笑然说着,“哗啦”一声一拉枪栓,推弹上膛,笑道:“我打几枪给基地报警!”
“别开枪!你这一开枪,不只给基地报警,也给越军报警了!快关上保险,别走火!”战智湛吓得急忙阻止梅笑然。
梅笑然关上54式的保险,打量着典型喀斯特地貌的睡牛岭。她有点傻了,这睡牛岭密林丛生,山势险峻,是很难攀登的。梅笑然显然想打退堂鼓了,她犹犹豫豫的说道:“我说‘骆驼’,我……我还从来没爬过这么陡……这么陡的山呢!”
战智湛虽然生长在山区,但是若论险峻,他家乡的山和南疆的山是不能相比的。为了鼓励心上人,战智湛十分轻松的笑道:“俺家梅子是江南水乡长大的,见了山胆儿突的,那是很正常的。这山,从下边往上瞅那是贼啦吓人,但是只要壮着胆子爬起来就无所谓了。”
战智湛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就算他能攀上睡牛岭,梅笑然累死也爬不上去。他和梅笑然就算是从这里攀上了睡牛岭,也会直接暴露在越军枪口之下。战智湛要赌一把,他要赌越军没有毁掉自己的北京吉普。他要去原来的基地,从那里来个凌云飞渡,从睡牛岭的背后奇袭越军的指挥部。当然,越军的指挥部如果在睡牛岭上。
战智湛的求知欲极强。自从越军第一次偷袭望郎山监听站基地,“利剑”分队奉命解救,就是从基地和睡牛岭的山涧上凌云飞渡,以最快的速度解救了望郎山基地。战智湛十分仰慕“大灵猫”能在山涧上悬空搭起一座天桥的本事,多次磨着“大灵猫”把这手绝活儿教给他。
梅笑然的信心还是不足,怯懦的说道:“那……那我就试试吧。”
“梅子,咱俩眼目前儿去车上。记着,要大大方方地跟着俺走,千万别贼眉鼠眼的,让那帮瘪犊子一瞅就有事儿!”战智湛笑着嘱咐梅笑然。
“知道了!我的老婆婆!”梅笑然笑着,她干脆挽着战智湛胳膊,就像在散步。
来到了北京吉普旁,战智湛确信没有什么危险之后,这才车里车外检查了一遍。还好,越军没有在他的北京吉普上做什么手脚。发动北京吉普后,战智湛直接挂到二档上,一松离合器,一踩油门,北京吉普如离弦之箭猛地窜了出去。
战智湛边驾车边想:“这帮瘪犊子真能装犊子!他们指定不想打草惊蛇,不屑对自己动手。嘿嘿,匕首枪的枪声不大,看起来没惊动这帮瘪犊子。这帮瘪犊子就算是有听到的,指定是以为哪个同伙儿放了个狗臭屁。不对!不对!枪是自己开的,哪能是狗臭屁?呵呵,自己驾车的方向与基地相反,这帮瘪犊子没准儿又蒙圈了,哼,自己只要是不回基地,就没有报信儿的嫌疑,料想这帮瘪犊子也不会把自己咋样!”
没用多久,战智湛已经把北京吉普停在了杂草丛生,基地废弃的操场上。万幸的是,废弃的基地没有任何异常,连个鬼影都没有。下了车,战智湛打开北京吉普的工具箱,拿出了两条带有钢钩子的绳索,和一条捆行李的带子,带着梅笑然急速向废弃基地东南方向的山涧奔去。来到了山涧边,战智湛将一条绳子带钢钩子的那一端绑在那块他极为熟悉的大石头上,用胳膊丈量了一下,留出来大约三十米的绳子,把另一端牢牢地系在自己的腰间。然后,摇动另一条绳子上的钢钩子,向山涧对面那颗不知生长了几百年的大树抛去。这个动作,尽管战智湛不知练习了多少次,还是直到第六次的时候,钢钩子才在那棵大树一根直径大约三十多厘米的壮硕树枝上绕了一个圈,牢牢地咬住。战智湛又用力拽了几下绳子,直到确信非常牢固这才作罢。战智湛故意让自己显得极为轻松,笑着对梅笑然说道:“梅子,俺要把你绑到俺的后背上,然后下到半山腰,再拽着绳子爬到对面睡牛岭那棵大树上。咋样?你要是害怕,俺就先把你的眼睛蒙上,省得你到时候吱儿哇乱叫。呵呵……”
梅笑然此时已经把心上人当做战神一样崇拜,百分之百的相信自己的心上人无所不能。只要自己的心上人在身边,自己就会绝对安全。梅笑然壮着胆子走到悬崖边,探头向涧底望去,顿时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吓得她急忙退了回来,冲着战智湛连连摇头。
梅笑然毕竟是江南水乡长大的,别说捆在自己后背上和自己一起来一个凌云飞渡,恐怕见都没见过这么险峻的山。战智湛把越军的那支“AK74”挂在梅笑然脖子上,用手帕蒙住她的眼睛,再用那条捆行李的带子把她紧紧地捆在自己的后背上。战智湛又一次用力拽了几下绳子,确保无虞之后,这才手握大绳,脚蹬岩壁,像一个抽丝的蜘蛛,向山涧下面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