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智湛一说出林洁的名字,“蛇雕”和“黑鸢”、“鹰雕”,以及“黄鼬”和“大灰狼”不由得面面相觑,立刻就明白了眼前的“海豹”就是被越军绑架的女兵。
“这帮王八日的龟儿子,个个不得好死!”“蛇雕”气得跺了跺脚,愤愤的骂道。
“大灰狼”边嘟嘟囔囔的骂着,边依样画葫芦地在“黄鼬”的帮助下把另一个女兵的遗体捆在自己的身上。“黑鸢”声音颤抖的问道:“分队长,这个人……这个人是谁呀?”
“她……她叫何茹君。‘骆驼’哥,你难道忘了吗?她……她也是……是你那次救……救出来的女兵中……的一个呀。她……她也和我们一起回家吗?”林洁苏醒了过来,喘息着说道。看来她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再加上刚才心神剧烈激荡,似乎就要支持不住了。
“是!就是烈士的遗体俺们也不能丢下,这是咱们的传统!林洁,乖乖的听话!咱们一块儿堆儿回家!”战智湛含泪答道。
“嗯……”林洁无力的答应了一声。
当侦察兵们护着战智湛冲出竹楼来到一截房屋的残垣断壁前的时候,越军基地周围的枪炮声骤然激烈起来,四处都是枪炮声。直觉告诉战智湛,他和战友们被包围了。他的心中忽然又掠过一丝不安:“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越南猴子这把的反应咋这么快?”
骤然间,战智湛感觉自己的后脖颈子一股凉气袭来,他的心中不由得暗暗吃惊。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个越军,边扫射着,边向战智湛他们冲来。
“王八蛋!”“黄鼬”怒骂了一声,一个前滚翻,在战智湛斜前方半跪着依托残壁向越军还击。“蛇雕”一把将战智湛按倒在地,将林洁和战智湛护在了身下。
“大灰狼”和“黑鸢”、“鹰雕”也立刻散开,三支“八一杠”喷射着愤怒的火焰,阻击着越军的冲锋,两个边扫射边冲过来的越军被放倒了。有些子弹打在石头上,溅出火星,跳弹打在“蛇雕”和战智湛的钢盔上,“叮当”做响。突然,“咚”的一声,一个东西撞在墙壁上,又掉下来砸在“蛇雕”的钢盔上。“蛇雕”手疾眼快,顺手一摸,竟然是一枚“嘶嘶”做响的“67式”木柄手榴弹。他急忙右手一甩,原物奉还。借着手榴弹爆炸的火光,“蛇雕”看到一个越军痛苦的倒了下去,另一个小个子越军正从腰里往外掏手榴弹。“蛇雕”情急之下急忙举枪向那个越军射击,“啪嗒”一声,真糟糕,没子弹了!
“你个兔崽子,老子和你拼了!”换弹匣已经来不及了!“蛇雕”大吼一声,甩了“八一杠”,四肢一用力,整个人向前窜去。没几步,就和那个越军撞在一起。越军一手持枪,一手已经举起了手榴弹,猴子般的脸上一对儿恶毒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蛇雕”。
“去你妈的!”“蛇雕”左手中、食指一挺就插进了那个越军的眼睛,他右手同时抡起“82-2式”匕首枪,砍开了那个越军的颈动脉。“蛇雕”的这一刀异乎寻常的极快,直到他割断了那个还没反应过来的越军颈动脉,那个越军这才惨叫着用双手捂住了双眼。
“蛇雕”有点犯傻,他光顾了痛快淋漓的大叫着痛下杀手了,不料一股腥臭的血水喷进他大张着的嘴里。“蛇雕”急忙吐了一口血水,骂道:“呸!真他妈的恶心!”
“卧倒!”战智湛正在紧张的观看战友和越军恶斗,突然,“黑鸢”惊叫了一声,手中的“八一杠”调转枪口,向战智湛的身后“哒哒哒”就是一梭子。
战智湛边缩脑袋,边扭身向后看,只见二十几米开外,七、八个黑影正悄默声的向自己冲来,显然是几个越军企图偷袭。“黑鸢”的这一梭子“八一杠”撂倒了二、三个,剩下的越军脚下丝毫没停,边开枪压制“黑鸢”,边不顾死活的继续冲锋。
“你奶奶的,欺负老子背上有人呀!”战智湛心中怒骂,左手54式,右手80式,就像变戏法一般飞快的拔了出来,“啪啪啪”左右开弓,又打到了三、四个越军。
在林洁的尖叫声中,剩下的一个越军已经冲了过来。这个越军整个浪儿就是个亡命徒。他打光了子弹,仍不退缩,扔掉了“AK47”冲锋枪,怪叫着向战智湛扑来。战智湛右手的80式有林洁挡着,无法使用,他急忙举起左手的54式,可惜这才发现54式的弹匣已打空。
这个越军凶神恶煞般扑了上过来,骑在林洁和战智湛身上,左手抓住战智湛的右手手腕,右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战智湛的左手急忙扔了54式,抓住那个越军的拇指,正想使出一招“小擒拿手”掰断,忽然,他的身后传来“黑鸢”的一声暴喝:“你个王八蛋!”
战智湛的眼睛一转,只见“黑鸢”的身体已腾在半空,双手抡圆了“八一杠”,借着下落的力量,一枪托砸在那个穷凶极恶的越军脸上。“黑鸢”用尽了全力,只听“嘎吱”一声,折叠金属枪托痛苦的叫了一声,那个越军的脸被“黑鸢”砸的稀碎。
“卧倒!”战智湛抹了一把脸上越军的血,忽然,“黄鼬”惊呼了一声,扑了过来。原来,“黄鼬”突然发现几枚手榴弹闪着火花向这里飞来,急忙飞身把正在拣越军“AK47”的“黑鸢”扑倒在墙角里。手榴弹的爆炸声不断响起,飞溅的泥土和灼热的气浪打的战智湛浑身疼痛,他的耳朵里除了因爆炸声而引起的“嗡嗡”响声就再也听不到其它声音了。但是还没忘了摸回打光了子弹的54式,十分迅速的换上了新弹匣。
“‘黄鼬’!‘黄鼬’!你怎么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黑鸢”的惊呼声。战智湛大吃一惊,几乎以为是错觉。他抬起头凝神望去,透过手榴弹爆炸的烟雾,只见“黑鸢”抱着“黄鼬”正哭得昏天黑地。
“‘完犊子’了!‘完犊子’了!‘黄鼬’这把‘够呛!’”战智湛心中一凉,知道自己读大学时军训的教官“黄鼬”齐福周凶多吉少。战智湛四肢一用力,虽然身上还背着林洁,但还是一跃而起,冒着乱飞的流弹,几步就窜到了“黑鸢”和“黄鼬”身边。
战智湛低头向“黑鸢”怀中的“黄鼬”看去,只见“黄鼬”怒目圆睁,似乎仍在担心战友的安危。战智湛急忙伸出食中二指按在“黄鼬”的颈动脉上,这才确信“黄鼬”已经牺牲。战智湛悲痛欲绝,一把将“黄鼬”从“黑鸢”怀中抢了过来,他这才发现“黄鼬”的后背插满了手榴弹的弹片,他身背的步话机被数枚弹片击中。战智湛心中悲痛便如洪水溃堤,难以抑制,不由得号啕痛哭起来。战智湛盘腿坐在地上,把“黄鼬”放在双腿上,摘下不能再用的步话机扔到一边,边嚎哭着去拔“黄鼬”遗体上的弹片,边“嘀嘀咕咕”的痛说道:“福周!‘黄鼬’!齐教官!俺的好兄弟呀!你疼不?俺可心疼死了!”
“黄鼬”齐福周烈士原名周福麒,系总部周副部长的幼子,牺牲时年方二十四岁。他的哥哥周福麟系某军政治部正营职干事,他的姐姐周福菁是总政歌舞团舞蹈演员。周福麒烈士化名从军,瞒过了“飞虎军”和南疆前线东部“前指”包括军首长在内的所有人。直到在烈士陵园的追悼会上,周福麒烈士的真实身份才被公开。周福麒烈士是个很有前途的青年,经过实战的锤炼,将来定可担当大任。可惜,周福麒烈士为了营救战友,英年早逝,呜呼惜哉!
听到战智湛鬼哭狼嚎般的恸哭,“蛇雕”、“鹰雕”和“大灰狼”纷纷聚了过来,眼见“黄鼬”为了保护“黑鸢”牺牲,这些铁骨铮铮,见惯了人间生离死别的汉子们无不悲不自胜,潸然泪下。尤其是“黑鸢”,虽然和“黄鼬”来自不同部队,相识的时间也不长,可偏偏就像前生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哭得更是撕心裂肺、涕泗滂沱。
忽然,“鹰雕”所带的步话机提示信号响了,“蛇雕”急忙接了过来,美国佬摩托罗拉生产的“军刀0.5W”单兵对讲机中传来“东北虎”震耳欲聋的声音。“东北虎”显得十分焦躁,用暗语大吼道:“是‘蛇雕’吗?‘骆驼’这个王八犊子咋的了?为啥联系不上?”
“蛇雕”听完“东北虎”的询问之后,看了一眼哭得几欲晕厥的战智湛,用暗语汇报道:“报告101!‘骆驼’无恙,是‘黄鼬’齐福周同志牺牲了,报话机损坏!”
“哦……”“东北虎”似乎稍稍放了点心,命令道:“情况危急,立刻撤到会合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