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战智湛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三天。“笑面虎”和战友们连夜把他送到“前指”医院,他发了高烧,左胳膊的一块弹片造成了他的骨头感染。战智湛的胳膊被横穿打上了钢钉做强行牵引,感染也慢慢的控制住了。
第一个映入战智湛眼帘的就是眼睛哭得红肿的梅笑然,还有一脸憔悴得的几乎变了形的“东北虎”,还有“御猫”、“猴子”、“黄鼬”、“大灰狼”,还有很多战友。
“‘骆驼’醒了!‘骆驼’醒了!我去给贺副司令挂电话!去告诉温馨和林洁她们!”说话的是“猴子”,他高兴的连蹦了几个高,“嗖”地一下跑出去了。
“‘骆驼’你可醒了。你要是醒不过来,我就不活了!呜呜……”梅笑然一下子抱住战智湛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脸,高兴得大哭起来。
“小梅,‘骆驼’刚手术完,别弄疼了他的伤口。”说话的是“东北虎”。
和“黄鼬”“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黑鸢”满头雾水,低声问“黄鼬”:“温馨和林洁她们是谁呀?”
“黄鼬”看了一眼梅笑然,低声说道:“温馨和林洁,还有何茹君、徐雅婷是分队长单人独枪从越军手中救回来的女兵。就是那四个哭天抹泪轮流照顾分队长的……”
“黑鸢”吐了吐舌头,说道:“唉呀妈呀,分队长真是战神,就他一个人救回来四个女兵!当时,瞅她们的样儿,我还生怕梅笑然吃醋呢,幸亏梅笑然大度。呵呵,可是这么一会儿功夫,这四个丫头片子跑哪儿去了?”
平时并不多说话的“大灵猫”今天看来是极度兴奋了,“唧唧呱呱”地说起来没完,让梅笑然和“御猫” 、以及那几个战友根本就没有插嘴的机会。
“‘秃鹫’……‘秃鹫’咋……咋样?”好容易有机会,战智湛急忙问关心的问题。
“你是说‘秃鹫’呀?没事!刚才他还来看过你呢。‘骆驼’,你知道吗?从你身上取出来多少弹片?哈!十八块,吉祥数呀。嘻嘻……”“大灵猫”还在没完没了地说着。侦察兵们见战智湛醒来都很兴奋,争着抢着陪着他说话解闷。
梅笑然一个劲儿地用勺子刮苹果的瓤给战智湛吃,战智湛心里边这个美呀。他暗自琢磨道:“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苹果了,真甜呀!”
“分队长,你可算醒了!你知道不?你整整昏迷了两天三夜。我的老天爷呀,大家伙儿谁也没见过伍洞幺发这么大的火儿!”“大灰狼”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奶粉,给战智湛冲了一碗,一勺一勺地喂给他。
见战智湛满脸的莫名其妙,“草原孤狼”笑道:“我说‘大灰狼’,瞅瞅你说话不清不白的,把‘骆驼’都整懵圈了!呵呵,事情是这样的‘骆驼’,你呕血昏迷后,伍洞幺大发雷霆,冲‘洱海鱼鹰’直瞪眼,命令他非把你救活不可。否则就要枪毙了他,就像是‘洱海鱼鹰’把你伤成这样。哈哈,可把‘洱海鱼鹰’难为坏了,他满脸大汗的对伍洞幺说‘报告!你就是枪毙了我也没办法!‘骆驼’失血过多,只能输血、输液,可是现在到哪里找血浆和葡萄糖水去?幸亏‘骆驼’的心脏功能强健,否则……’‘御猫’说‘我是O型血,输我的吧。’其他几个战友还要争,都被‘御猫’拒绝了。最后还是伍洞幺拍板定案。有个战友说‘要输血队伍的行军速度起码得慢下来,人家在咱们屁股后面一个劲儿地追,可别让人家包了饺子……’他还没说完你猜怎么着?伍洞幺把眼一瞪‘包你妈的狗蛋饺子!要是包饺子,老子先把你剁吧剁吧了当饺子馅!’吓得那个战友再也不敢说话了。”
“东北虎”笑了笑,打断了“草原孤狼”的话说道:“其实那位战友说的很有道理,我当时的决定确实贼啦冒险。要说这事儿也多亏了‘老鹞子’,这事儿……呵呵,我事后总觉得这事儿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是老天在帮着咱们呀。”
见战友们静了下来,都望着他,却是一脸的不解,“东北虎”接着说道:“‘骆驼’,你还记得‘金眼雕’带着‘大斑鹫’和‘花雕’向后押送三个越军俘虏吗?‘笑面虎’和‘老鹞子’各带着‘前指’侦察大队的一个连分左右两翼接应咱们。‘金眼雕’本来是想找‘笑面虎’的,可是走岔了路,意外的碰到了‘老鹞子’。这‘老鹞子’哪儿是安分的人呀,他对越军的军火库十分感兴趣。他仔细计算了一下时间,认为绝不会耽误接应咱们的主要任务。于是乎,就以‘不能开电台,防止暴露’的理由,来了一个‘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把队伍交给‘前指’侦察大队的那个连长,继续前往接应地点,他自己带着一个排,由一个越军俘虏带路,连夜奔袭越军的军火库,一把火把那里烧成了废墟,而他们则无一伤亡的撤出了战斗。”
“东北虎”说到这里,侦察兵们热烈地鼓起掌来。“东北虎”笑眯眯的双手一摆,颇有“笑面虎”的风度。他继续说道:“‘笑面虎’带的那个连提前到了接应地点,为了不暴露作战意图,就隐蔽起来。咱们‘利剑部队’的行军速度慢下来之后,越军的追兵还真的追了上来,并和担任后卫任务的‘黑狐狸’他们的第三分队接上了火。这一下,‘笑面虎’带的那一个连倒成了远水不解近渴。大家想不到的是,危机关头却是刚刚一把火烧了越军军火库的‘老鹞子’倒是在附近。‘老鹞子’估计到是咱们遇到了麻烦,就火速带着那一个排赶到战场,从越军的侧面发起了攻击,打垮了他们!”
“东北虎”讲到这里,侦察兵们仿佛又回到那场极为凶险战斗中,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
听说战智湛醒了过来,“秃鹫”也挺着缠满绷带的大脑袋,拄着双拐来看他。
侦察兵们“嘻嘻哈哈”开心地聊着。突然,贺智民的警卫员小李子奔了进来。“快别闹了,贺副司令和钱参谋长来了!还有一位首长呢!”
说话间,贺智民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钱参谋长紧随其后,钱参谋长身后的人侦察兵们不认识,只有战智湛认识,正是总部南宁工作站的姜站长。屋子里的侦察兵们“唰”地一起起立,“啪”地行了个军礼,齐声吼道:“首长好!”
“同志们好!都坐下吧。我说伙计,你可是伤员呀!坐下!坐下!你怎么跑出来了?这可违反纪律呦。哈哈……护士呐,快把王成栋同志架回病房去休息!”贺智民一进门,就扶住了“秃鹫”,扯着大嗓门和他打着招呼。
“首长,战友们都在这里,热闹。我一高兴,这伤就好得快呀,你就让我待在这里吧。我不说话,只出耳朵听还不行吗?”缠满绷带的后面,“秃鹫”用含糊不清的话央求着。
“老贺,你就批准王成栋呆在这里吧,他一个人回去也呆不住呀。”钱正伦也笑着替“秃鹫”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