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工作好了之后,战智湛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把“八一杠”放在自己的腿上。此时,如果有越南“猴子”出现,或者有凶猛的野兽扑出来,战智湛都可以轻松的解决,保护好文妗囡这个绝不柔弱的女孩儿。
文妗囡折了一根两米多长的比较直的树枝,站在河边,看看河流中草鱼,又瞅瞅战智湛,不知为什么又犹豫起来。战智湛以为文妗囡是害怕周围的环境是否潜伏着危机,以及多大的危机,不敢大意。就笑着对她说道:“囡囡,没关系,你抓紧时间捉鱼吧,有俺呢!”
文妗囡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看了战智湛一眼,羞涩的说道:“我……我是怕把衣服弄湿了,没有阳光穿在身上是很难受的。”
战智湛心中暗暗发笑,对文妗囡说道:“那你就脱掉好了!俺向……俺向胡伯伯保证,谁瞅谁眼睛长大虫子!”
没想到文妗囡却着急地说道:“不成!不成!不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不看着我,万……万一来了敌人,我……我会不知道的!”
“唉,真拿这个小妮子没辙!”战智湛摇了摇头说道:“那咋办?……”
“那……那……‘骆驼’哥,你……你就把我当成一条鱼吧。”说着,文妗囡十分紧张的盯着战智湛的眼睛。
战智湛十分为难,暗自琢磨道:“战智湛呀战智湛,你可不要干啥卑鄙龌龊的事儿!嘿嘿,别以为这旮沓就没第二个人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事天在看!爹是咋教育你的?君子‘慎其独’,君子不欺暗室呀!这个死妮子不是整个浪儿在考验俺的定力吗?他娘的!唉,‘暗室亏心,神目如电;人间私语,天闻若雷。’老子圣僧临凡,视美女而不见,全当是一堆儿污血腐肉,谁又能把老子咋的呀?”
文妗囡忐忑不安的望着战智湛,见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这才松了口气,背对着战智湛,脱掉了当地少女常穿的那种土棉布衣服。接着,文妗囡一手在抬起的脚上拽下裤子。文妗囡看了看战智湛,又瞅了瞅手中的衣服,一时间不知道该放哪儿。她瞟了战智湛一眼,羞涩的说道:“‘骆驼’哥,把衣服给我拿着,不要乱放,虫蛇之类的爬进去,蛰到就麻烦了。……”
战智湛面红耳赤的接过了文妗囡手中的衣物之后,文妗囡轻手轻脚的来到草鱼附近,对准其中最大的一条足有五、六斤的草鱼抡起棍子打了下去。
由于河水较浅,木棍把鱼一下打翻很容易。最大的草鱼被击中了,青黑的头骨和脊背翻开了白皮,鳃里出了血。战智湛想它肚里控制平衡的鱼鳔一定被文妗囡打破了,仰浮在水面上,顺着水流下漂。文妗囡不去管它,反正有垒起的石块会拦截住。其它几条受了惊吓,掉转尾巴就往下游跑,比起逆游速度,那是相当的快。文妗囡又沿着溪流追赶过去,那几条逃命的草鱼发现突然冒出的石垒墙,更是急的乱窜乱撞,又反转尾巴逆流回游,速度却慢的可怜。文妗囡抡起木棍又是狠打几下,这几条愚笨的家伙儿都和第一条一样,翻着肚白挤到了石垒拦截的缝隙里。这些草鱼在水里看着不大,拎在手上却厚实得很,没有四斤,也有三斤半。战智湛想今晚一定是上帝有意安排给自己和战友们的盛宴。
“猴子”见战智湛和文妗囡带着很多大鱼回来,非常高兴。战智湛用“82-2式”匕首枪削干净树枝,截成五段,每段的一端都削出尖,用来穿鱼烧烤。“猴子”手里举着两只草鱼翻烤,文妗囡拿一只,战智湛拿了两只,是烤给“黑鸢”和“海东青”的。
鱼很快就烤出了油,在火苗上滋滋鼓起泡。这种草鱼的刺虽然多,但是肉质肥嫩,味鲜美,是不可多得烤鱼用食材。鱼肉的香味弥漫在三人周围,大家不自觉得发出咽口水的声音。就在这时候,“海东青”和“黑鸢”回来了。
“好香呀!我们在河对岸就闻到香气了。”“海东青”离很远就开始嚷嚷开了。
侦察兵们都在笑,但谁也不说话。“海东青”和“黑鸢”抢过战智湛手中的鱼,用手捏着树枝大嚼起来,活像俩个顽皮的孩子。战智湛笑着说道:“多烤一会儿,别吃坏肚子。”
“海东青”和“黑鸢”对战智湛笑了笑,还是照样狼吞虎咽的吃。“猴子”也被他俩的饥饿吃相逗得笑了出来,那只很大很肥的草鱼烤的差不多了,递给了战智湛。
战智湛转手把鱼递给文妗囡,笑着说道:“别像他们俩似的,慢点吃,小心烫着。”
文妗囡调皮的看着战智湛,接过烤鱼,用白嫩细长的手指捏下鱼肉,一小点一小点的吃了起来。战智湛把另一只烤熟的鱼用“82-2式”匕首枪切开吃,因为鱼太烫,他不能张开嘴巴去咬,也不习惯像文妗囡那样翘起手指捏着吃。烤鱼很快被侦察兵们吃完了,大家的嘴吃的黑乎乎的,就像花猫一样。侦察兵们吃完鱼,都沉沉的睡去了。
当文妗囡带领侦察兵们翻上河对岸的那座山梁时,太阳刚刚从东面山头露出笑脸。
几个侦察兵站在山梁上,终于看见山下有一片开阔地,开阔地边有一片竹林,竹林里有一个寨子,那就是越南猴子的那曲村。那里住着大约三十多户人家,在山上看不出来村子里住有越南猴子部队的样子,只有什么“青年冲锋队”就好办多了。
战智湛怕仍有不可预知的危险,就爬到一棵大树上,拿出望远镜仔细的观察。
确认没有发现什么危险之后,战智湛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跳下树来。从地图上看,文妗囡没有领错路,战智湛向身后看了看,只见“海东青”、“猴子”、“黑鸢”和文妗囡一字排开站在他的身后,正望着他。战智湛默默地想了几秒钟,淡淡的说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出发!”
“明白!”四位战友在战智湛身后齐声答应道。
那曲村越来越近了,侦察兵们都知道,越南猴子打了几十年的仗,边民早就武装到了牙齿。再加上越南猴子大量的反面宣传,边民对我们的战士敌意甚浓。就拿眼前的这个小小的那曲村来说,就很难保证侦察兵们这样闯进去,是不是自投罗网。
侦察兵们摸到村口,躲在村外的芭蕉林里,观察着竹林内那曲村的动静。这是一个典型的哈尼山寨,在中越两国随处可见,由哈尼族人世代居住。生活习惯、风俗、人情在两国并无两样。村外的土墙上写着越语标语,有人影在村子内走动,抱柴禾做饭,完全是一幅祥和的和平景象,有谁能够相信这里马上就会变成激烈厮杀的战场。
就在战智湛正在琢磨着怎么对这个那曲村进一步侦察的时候,突然,从村子里传来一片吵吵闹闹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大概能有四五十人,正向侦察兵们藏身处走来。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想到这里,战智湛向四位战友做了一个准备撤退的手势。
侦察兵正准备向芭蕉林深处撤退,从那曲村出来的人群已经走出了竹林。人群中大约有二十几个“青年冲锋队”队员,还有二十多个男女老少的老百姓。
战智湛凝神一看,不由得又惊又怒。惊的是来的这群人拉着一头水牛,“御猫”的胳膊被反绑在背后,脖子被麻绳缠住拴在牛身上。怒的是“御猫”被五花大绑的身上沾着半干的泥浆,一些老百姓边辱骂,用木棍打着“御猫”。还有的老百姓用鞭子抽,有的向“御猫”的身上吐口水,有的向他的身上扔土块。
“他奶奶的!没一个好揍儿的!都他娘的该千刀万剐!” 战智湛的眼睛立即红了,几乎端起“八一杠”就要打,可是理智终于使他抑制住满腔的怒火。
“海东青”和“黑鸢”脸上的肌肉无不痉挛着,眼睛喷射着怒火,而“猴子”可怕的眼睛里已经流出了两行热泪。战智湛知道这样一打准坏菜儿,非但救不出“御猫”,只会多搭几条人命。战智湛强忍愤怒和悲痛,果断地向“猴子”和“黑鸢”做了一个从左侧攻击的手势,向“海东青”做了一个从右侧攻击的手势。几个战友也强忍着怒火纷纷做出“OK”的手势表示明白。战智湛点了点头,用力挥了一下手,战友们立即悄无声息的匍匐着赶往自己的位置。战智湛对战友们很满意,他们虽然也和自己一样怒火满腔,但是他们还是非常理智。
越南猴子越来越近了,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在距战智湛和文妗囡三十米左右的地方站住了,他们从牛身上解开系着“御猫”的绳子,两个越南猴子把“御猫”向战智湛这里推着走了大约八、九米,然后后退了几步。这时候,“御猫”突然喝道:“大丈夫死就死,但是我要面向我的家乡。”
几个越南猴子嘀咕了一阵,同意了“御猫”的要求。只见一个越南猴子走了出来,绕过“御猫”走到离战智湛十几米远的地方,转过身,背对着战智湛,摘下背着的“56式”半自动步枪,端在手里。在一个越南猴子当官的吆喝声中,越南猴子包括老百姓都散了开来,留出了弹道。战智湛这时候才发现,还有三个越南猴子的随军记者,他们蹲下身“咔嚓、咔嚓”地对着“御猫”照着。战智湛见“御猫”离自己这么近,悄悄的拔出了背后的日本军刀,和80式,打开了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