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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连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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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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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缝铺里的故事》连载

第一十五章 不幸的消息

墙上的时钟在嘀嘀哒哒地奔跑着,这又是一个新的早晨,此时晓钰和璟彭来到院外的一棵槐树下,望着东方美丽的晨曦。

“表哥,你说爸爸和妈妈那个年代,他们的情和爱是不是真爱?”她好奇地问。心想:爱可以改变一个人,就会心甘情愿的为他改变。如果一个人置你不喜欢的行为于不顾,他就是不爱你;如果你不够关心他或他不够关心你,那么很可能是你不爱他或他不够爱你——但也永远不要奢求一个人会完全按照你的要求改变。

“这……这,时代不同了,观点也不同了。我想,像你好妈,去逝太早了,让另一个爱她的人留在世间承受着苦痛的折磨——话又说回来,人总有一天是要离开人世的,当一个人离开人世间,她会带走了对方给他的情和爱……也会给某些人留下了情和爱……哦!你说,我们为什么要研究这个?”

“近些日子,我看你爸爸病成这样子,心底不知怎么的,老是想哭……”说话间,她那挂在眼角的泪水,顿时情不自禁地滚落了下来。

“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情和爱吧……情是建立在个体之上的,因某种原因产生的细微表现。爱是无私的,要用心地感受对方的需求,为对方提升境界和灵性而着想,互相关心、帮助和包容。我也不知道我这理论对不对。我们不聊这些外行话题吧,还是边做服装,边谈谈服装吧。”他们回到了屋内。晓钰把做好服装套在了模特架上:

“嗯,流行美,是服装与着装人迎合时代精神和社会风尚产生的美。服装服装的颜色和款式及合适的搭配,能给人增加个性美,使人有风度。”

他边用手针锁扣眼,边海阔天空在闲聊着:“我们给顾客加工服装主要是给人增加外在美,能给人弥补生理上的缺陷感,如果说一件好的服装款式能把人的心灵和气质融合为一体,产生一种美感,那就是服装的内在美了。以我个人观点,如果说服装能给人以内在美,倒不如说文学能给人以内在美。因为服装是强加在外表的,而被文学的熏陶的人,发出的美,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

“又扯到文学上了,嘻嘻。”

“不扯远了,再回归正题,一件合式、合时又合适的服装确实能给人以艺术美、造型美、姿态美、线条美、时尚美和整体美。”

太阳却害羞似的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藏起了它那温暖而又火红的笑脸。

时间过得飞快,璟彭看了看时钟,已经是十一点钟了,便道:

“晓钰,时间不早了,我们该休息了。”

晓钰点了点头:“嗯,稍等会儿……现在睡不着。”

璟彭说罢依依不舍地走进了卧室,合衣躺在床上,浮想联翩,走进朦胧的意境:他在这弥漫着奇特温馨的房间里,月光透过窗纱筛了进来,璟彭侧着脸,深深地盯着她那柔和的笑脸;盯着她那双温柔的眼眸;盯着她那荡着秋波的双眼……突然,他们温暖的小手紧紧地攥在了起来……

天蒙蒙亮,晓钰的阿姨心急火燎地敲响晓钰的房门:

“晓钰,你和你三表哥把我们俩用自行车送到赣榆县墩尚镇车站。”

“有什么事吗?”

“你姨夫经诊断是肝炎,我刚刚听说三里墩有家祖传的针灸法,能治好这病,我带你姨夫去试试看。”

“啊!”她惊讶了好半天,而后慢慢恢复了平静的心:“好的。”晓钰一边答应着一边去推自行车。璟彭的母亲对家人来不及安排一句她要外出的话,就带着老伴分别坐上自行车,匆匆离开了家门。

不到一个时辰,晓钰和她三表哥把她阿姨和姨夫送到了车站便回来了。

“看来我们的关系有点太亲近了,已经引起别人的猜疑了。”晓钰一进家门,璟彭便警告她。

“你听到了什么吗?”

“你走后……这位前来取衣的女顾客,她端详了另两位学徒后,偷偷地问我‘那一位’呢?我知道她是在问你,我说你出去了,她又说‘该好该好,说我找了这么个对象’。我听了莫名其妙,忽地回过神来对她说:‘她是我的表妹,她不是我的对象……”

她望着他那诚挚的笑容,心花怒放地说:“没关系,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也让你白拣个便宜。不过我说你呀:你说你这眼睫毛是从哪里偷来的?怎么长在你的眼帘上?”她挑逗起来。

“长在我脸上那又怎的了?”

她机灵地笑着:“说实话,我就从你这眼睫毛上一点一点……不说了。我问你,今晚如果我要回家了,家中不就你自己了吗?你不觉得害怕吗?”她心花怒放着,清澈见底的目光中荡漾着秋波。

“那有啥了?”自从他求爱失败过后,他很少挽留晓钰不回去,况且父母没在家,他更不好意思说出口。

“你会做饭吗?我还没看过你自己做过饭呢?”

“我怎么不会做饭——好歹填饱肚子就是了。再说以前农忙时,爸妈到家累得不想动,家里中午饭和晚饭都是让我学做的,有时还得给他们洗衣服。有时干饭锅巴烧焦了,我要是因责备后顶嘴,爸爸便会加倍数落我一两句:‘连个饭都做不好,除了做饭还有什么用’。看他们干活很辛苦的。每每爸爸忙完回到家里坐下的第一句话就是,‘屋里像仙境一样,有一口水喝也不想种田……’天天盼着老了去改行卖蔬菜、水果什么的……”

“今晚,我想让你品尝品尝我亲手为你做的饭——不过不一定好吃呀。”她亲切地说道。璟彭不语了,好久好久的沉默。

晓钰从她家到表哥家有二十多里的路程,让她这么个小女孩早出晚归也够辛苦的。他多么想劝晓钰住了下来,可是每每此时,他便尽量催她早点回去。因为他既怕天色黑了,坎坷而又曲折的泥路不但不好走,而且也让自己这个小老师放心不下;也怕晓钰的爸爸劳累了一天需要她操持家务。

由于家庭环境的影响,晓钰年纪虽小,但却已经成熟,她虽已成熟,但还有点脆弱;有时很顽强,有时很悲观,有时还多愁善感……在近二十年人生漫长的道路上,她痛苦的经历是太多太多了。

晓钰的话再次萦绕在耳畔:‘你虽是个残疾人,可你也应有属于你的健全的爱’。‘假如我做了错事,你能原谅我吗?’他想着:既然我爱你,我就希望你能幸福、快乐,我就应该尊重你的选择,我应该减少你的痛苦,而不应该去增加她的苦恼,可在这爱的征途上,我又该怎么办?是退出?是等待?还是迎接?如果说世上什么东西都是无私的,可是一个人的爱情却是自私的,如果我再去主动点,可这岂不是……他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中……

璟彭和晓钰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晚餐,出乎意料的是,那民间炙所有食堂和宿舍,不需要家人伺候,为节省费用,母亲只好乘车返了回来:

“晓钰,你今晚没回家呀!”她的阿姨忽地出现在了眼前,仿佛对她没回家感到十分意外 。

“嗯 ,阿姨,你怎么又回来了?”她大惑不解地问。

“妈妈,我们不知你今晚要回来,已经吃过晚饭了……”

“阿姨,你还没吃吧?我再去做点饭给你吃……”晓钰说着,便做饭去了。

她的阿姨简单地吃过饭,便无精打采地去前宅睡觉去了。

此时,屋子里剩下的是属于他们俩的世界……

三天过后,他的父亲从三里墩回来了,但病情并没有好转,只见他双手抱着胸口,身子变得像一张弓,沉重的双腿惰洋洋地向屋子里挪动着,黄土般的脸上长满了多日没修剪的胡须,额头上爬满了刀刻般的皱纹,五十六七岁的他,由于一生的劳苦,蓬乱的缕缕白发已无心梳理,他每迈出一步都在咬紧牙关,那胸口处仿佛架在了刀枪上,绞心般的剧痛。由于他父亲的病不但没有好转,而且在不断恶化,他从此给这个原本欢乐而又幸福的家庭抹上了荫影:他母亲整日闷闷不乐,揪肠挂肚,满面愁云,他的两个弟弟带着父亲四处奔波:拍片、化验、检查、取药……此时 璟彭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却在做衣服和教学徒时因此心神不定,时时在祈祷上帝能还他那原本幸福而又欢乐的家庭,可是事实上并非如愿。

在这个连天空都阴沉得像要滴泪的一天, 他们弟兄仨又凑到了一块儿,二弟沉痛地说道:

“……这事只能瞒一时是一时,妈妈心眼小,让她知道了,她一定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的,会把事情弄得更糟,一旦再让爸爸知道了,那他就可能会……”璟彭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不停地摇头,咽下的是一股股不知是酸水还是泪水。三弟接着说道:

“妈妈现在关键是要多照顾好爸爸,让爸爸保持心情平静,他的病情才能好点,否则俺家就乱成一锅粥了……”他伤心起来。

“……天啊!你怎么这般捉弄人?!”璟彭犹如五雷轰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顿时像失落了什么以的,心里涌上了一股股酸涩的泪,孤独和悲哀由然而生,他简直要失去知觉。

“……”这时他的母亲走了过来,弟兄仨只好说到这里,忧心忡忡地走开了,连母亲问的话都无人回答。晓钰见表哥的脸上凝着一层哀伤,不解地问道:

“你的心情怎么这般不好,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

“嗯,爸爸的病……”他哽咽了起来。

“怎么?姨夫不就是胃病复发吗?”她着急地连连问道。

“要是胃病就好了,他的病已经转化为肝癌。”

“什么?肝癌,能治好吗?”她吃惊地问:“姨夫的病有希望治好吗?”

“没有多大的可能性,噢!这消息你不要在妈妈爸爸面前露出声色来,爸爸这时期心理疗法也很重要……”

“嗯 !呀!我现在就去家一趟,我家有一位肿癌专家的名片和地址,不防到那儿去看看,或许姨夫的病还能挽救,如果姨夫好好的,你家的日子还挺好,当她得知这个不幸的消息后,心里顿时十分着急和难过,真不知自己能给这慈祥的姨夫做点什么。

“天色已经黑了,明天的吧,不过你爸现在很忙碌,这事不要打搅他……”

第二天上午,晓钰提着补养品来了:“这点东西给姨夫吃,姨夫您不要嫌少,一定要收下,我爸最近很忙,他说他过几天来看望姨夫……”

“看你这丫头,多什么心?你姨夫吃的东西多的是,就是吃不了多少,俺家也不缺什么……”

她放下了礼物来到了表哥的面前:“这是一位肿癌专家的名片,他的医术很高,报纸,电台都报道过他的事迹……你把它送给三哥和二表哥作个参考,商量一下看看到那儿治疗可不可行……这是前几天借你的一百元钱,还给你。”

她真心希望这张名片给姨夫带来惊喜。她于是又掏出一百元的钱硬塞给了璟彭的手里。

“这钱我说过不要了的,你这是干什么的?”

“你家眼下也正缺钱花……别嚷嚷,你不要了,那可不行。”她再三把钱塞给了表哥。

“只怕已经太迟了……”他看了看,便把名片转给了二弟。

他的二弟接过了名片看了看,而后摇了摇头,在他看来,父亲的病在这位名医的手下也不能妙手回春了,只不过是用钱把生命多保个把两个月而已。最终还是会弄个人去钱空的地步。

夜静悄悄的,璟彭躺在父母隔壁的床上斩转反侧,为他那操劳一生却又被病魔缠绕的爸爸感到心疼和可怜,再想想自己这个未成家的残疾人,失去了能“遮风挡雨的靠山”是多么的不幸。他流泪了,泪水浸湿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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