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0月31日,当我东北野战军将要攻克沈阳、营口之际,毛主席便运筹帷幄,调兵遣将,准备平津战役。
当时,国民党方面认为,在辽沈战役取得胜利后,我东北野战军需要一定时间来休整连续作战的军队,需要时间来消化被俘的几十万国民党兵,需要时间来控制占领的沈阳等大中城市。因此,在平津方面,他们采取暂守平津、控制海口、扩充实力、静观待变的决策。国民党在平津战区的最高指挥官是傅作义先生,他手握第三十五军、六十二军、九十二军、九十四军和第一百零四军,加上地方武装和军警,总兵力号称百万之众。此外,北平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古都,价值连城的建筑和文物比比皆是。
面对这样的态势,毛主席于11月18日电令东北野战军总指挥部,要求我军东北主力迅速入关:“望你们立即令各纵队以一二天时间完成出发准备,于二十一日或二十二日,全军或至少八个纵队取捷径以最快速度行进,突然包围唐山、塘沽、天津三处敌人不使逃跑,并争取使中央军不战投降。”
11月20日,毛主席又致电林彪等人:“先以四个纵队夜行晓宿秘密入关,执行隔断平津的任务。”为了保持我军行动的机密性,便于迷惑敌人,他特别指示:“部队行动须十分隐蔽,蒋傅对我军积极性总是估计不足的,他们尚未料到你们主力会马上入关,因此除部队行动十分隐蔽外,请东北局及林罗谭令新华社及东北各广播台在今后两星期内多发沈阳、新民、营口、锦州各地我主力部队庆功祝捷练兵开会的消息,以迷惑敌人。”
吴金才所在的39军闻令而动,大军顶风冒雪,夜行晓宿。直向关内进发。
鉴于当时战役多为大兵团作战,敌人已成惊弓之鸟,因此,相对于侦察兵来说,能够攻城毁堡的炮兵就显得犹为重要。因此,在攻克锦州后的短短时间内,吴金才所在侦察大队就被军首长改编为炮兵营,虽说吴金才初任侦察大队长时,只是以一个步兵连改编,其职相当于连长。但后来由于卓有战功,侦察大队不断改编充实,由初始的一个连扩充为四个连,其军力相当于一个加强营,这样,吴金才虽说仍是大队长,但其职已相当于一个加强营营长。因此,当侦察大队改编为炮兵营时,吴金才顺理成章被任命为炮兵营营长。
在短短时间内,骑兵侦察大队由骑兵改为步兵。再由步兵改为炮兵,(在初始时还不是纯粹的炮兵,而是步炮兵,在开展炮兵作战功能时,还同时具备步兵的冲锋作战功能。)这是多么艰苦的跨越。
平津战役怎么打,应当说,从吴金才这样基层指挥员层次上是不知道的,基层指战员的工作是严格执行首长交办的作战任务,而战略方针的确定,那是党最高领导层的事,所以必须先了解毛主席的锦囊妙计:
关于平津战役的作战方针,毛主席在12月11日给林彪、罗荣桓的电报中作了这样具体部署:“从本日起的两星期内(十二月十一日至十二月二十五日)基本原则是围而不打(例如对张家口、新保安),有些则是隔而不围(即只作战略包围,隔断诸敌联系,而不战役包围,例如对平、津、通州),以待部署完成之后各个歼敌。尤其不可将张家口、新保安、南口诸敌都打掉,这将迫使南口以东诸敌迅速决策狂跑,此点务求你们体会。”
电文特意指出:“唯一的或主要的是怕敌人从海上逃跑。”
电文针对国民党军估计我军先打北平,说:“但我们的真正目的不是首先包围北平,而是首先包围天津、塘沽、芦台、唐山诸点。”“此种计划出敌意外,在你们最后完成部署以前,敌人是很难觉察出来的。”“敌人对于我军的积极性总是估计不足的,对于自己力量总是估计过高,虽然他们同时又是惊弓之鸟。平津之敌决不料你们在十二月二十五日以前能够完成上列部署。”
在攻击次序方面,毛主席说:“第一塘芦区,第二新保安,第三唐山区,第四天津、张家口两区,最后北平区。”电令还强调:“只要塘沽(最重要)、新保安两点攻克,就全局皆活了。”[《毛泽东选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版]
毛主席的战略意图是:由于平津之北至东北全线已被我军解放,敌人无法占领。而平津之南的淮海战区敌军,正处于我刘邓百万大军包围中,要想南下撤退,已不可能。至于向西通过陕甘宁直到新疆,平津之敌撤退到那里没有战略意义,可以说西去无路。比较起来,敌人要向长江以南逃跑,惟一活路只有天津、塘沽一带的出海口,从海上逃跑。因此,毛主席平津战役的战略重点:先打塘芦至天津一线之敌,扼住敌人从海口逃跑之路,使龟缩在北平、张家口之敌走投无路,迫使敌人不战而降。因此可以说,这个战略决策是又一次关门打狗之术,是兵贵神速,出奇不意的军事指挥艺术的典范。
根据毛主席和中央军委的战略部署,我东北野战军主力迅速包围了塘沽、天津和唐山之敌。1949年1月,我军命令天津国民党守军以和平方式解决天津问题,但敌军拒绝投降。于是,我军决定通过武力解放天津。
1月14日,我军发起总攻,守卫天津的敌军虽有十三万之众,但在我军强大火力攻势下,迅速土崩瓦解,不到24小时,我军即全歼敌军,天津战役取得了胜利。
就在这一天,吴金才却遭遇到厄运,又一次直面死神的召唤。
那时,在嘹亮的冲锋号声中,在纷飞的炮火中,吴金才挥舞着手枪,正指挥战士们向敌人据点发动又一轮冲锋。突然,一发炮弹飞射过来,落在他身边爆炸了,猛烈的气浪将他弹飞上天,又重重地摔下地去,与此同时,一片炮弹片削进他的脑袋,那鲜红的血,从脑袋上涌流下来,糊了他脸,糊了他眼。
在纷飞的炮火中,吴金才顿时昏死了过去。
炮兵营战士们在呐喊声中,视死如归,全都奋勇向前冲去,谁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营长,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倒下地去;谁也没有看到鲜血淋漓的好战友,就这样游丝一息地在鬼门关徘徊着。
紧随着冲锋部队的是民工队。那些由广大农民组织的民工队员,主要任务是抢救伤员,他们将活着的抬向医院,死去的抬向原野。
有两个民工在街头上,看到一头一脸鲜血的吴金才,一摸鼻息,几乎已感受不到出入气息。那时期,我军官兵一致,干部战士们都穿着一样的军服,陌生的民工根本认不出吴金才是首长还是战士。按照惯例,他们就抬着吴金才走向了原野,将他扔在一个大土坑里,那里是暂停烈士的万人坑,一旦战争结束,经过核证,这坑将掩埋起来,上面砌上碑或塔,就成为革命烈士纪念碑。
战斗结束了,吴金才却失踪了。战士们在寻找,首长们在寻找,他的警卫员张永富更是在发疯地寻找。他们找遍野战军医院,没有;找了敌人的炮楼,没有;找了冲锋时的几条街道,还是没有。
张永富急了,就跑到民工队里,向民工们挨个挨个地询问。民工们也没有人知道吴金才,更没有人认识吴金才,所问者均是茫茫然,直是摇头说:
“不知道。”
“未见过。”
有个老年民工看张永富急得要哭,便对他说:“小同志,这年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你别急,照理说,这么大的官儿,只要活着,就不会丢失。再说,城市都解放了,敌人没有了,他也不会被敌人抓了去的。我只怕是——”
说到这儿,老民工打住话头,不肯说了。
张永富摇着老人的手臂:“老人家,您经验足,有什么话人就说罢!”
老民工说:“你能守得气?”
张永富说:“我守得气!”
老人说:“你到万人坑里去看看吧,或许,你的首长已经‘光荣’了。”
张永富听说,心里一个激凌,好象听到一个惊雷,头皮都给炸麻了。不,他不相信生龙活虎的营长就这样牺牲了,他要找到首长,就是真的“光荣”了,他也得再见吴金才一面,给他说些贴心的话儿。
张永富几乎头脑一阵空白,有些浑浑噩噩地向郊外冲去。他来到万人坑。万人坑边有我军战士们在守卫。星月下,到处是牺牲的烈士啊。他在死人堆中一个一个地认,一个一个地翻看,终于,他找到吴金才了,只觉得肝胆皆裂,他叫道:“营长,吴营长,你让我好难找啊!”
张永富放声大哭起来,那悲凄的哭声震撼着星月,震撼着天寒地冻的原野。
吴金才真是命大,他头部中了弹,被扔在这冰冻的万人坑里许久,竟没有被死神夺走。这时,尚在昏迷中的他,仿佛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由近而远地呼唤他:“营长,吴营长,吴金才──!吴──营──长!”
吴金才的游魂又返回体内来,他感到浑身火灼着,感到无比焦渴,他渴望一泓清泉,渴望一点生命之水,便轻声唤道:“……水……水……水,给我水……”。
说着,吴金才又一次昏死了过去。
张永富听到这细若蚊蚋的呼救声,不禁欣喜欲狂:“首长,你还活着,你听着,你不要走啊,你千万坚持着,我是永富,我是张永富,你千万不能走啊!”
在张永富的抢救下,吴金才很快被送进野战军医院手术室里进行抢救。经过医生们悉心手术,终于取出脑袋里弹片,令人高兴的是,那弹片打斜了些,没有伤着脑神经,这可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据军医们说,如果不是张永富抢救及时,再过一二个小时,人就肯定没用了。尽管如此,吴金才还是继续昏沉了好几天。那些天,他时而发高热,时而呓语,他有时会梦见侦察大队的战友,有时会与早先牺牲的战士共语。在高热中,他还会断断续续地背上几句他喜爱的新四军军长陈毅早年的诗:
断头今日意何如,
创业艰难百战多。
此去泉台召旧部,
旌旗十万斩阎罗。
对于这样硬铮铮的铁汉,阎王似乎也不敢收他。吴金才终于清醒过来。当他听说在他死去活来疗伤之际,我军不但于一月十五日攻克天津,歼灭国民党守军十三万人;而且和平解决了北平问题:从一月二十二日起,国民党在北平的最高司令官傅作义将军命令北平城内二十多万军队开出城外,接受共产党整编。
一月三十一日,我人民解放军浩浩荡荡开进北平城,从此古都北平宣告和平解放。
吴金才听了张永富介绍,喜不自禁,他在病床上欢声道:“我们在东北胜利了,我们在平津也胜利了,共产党万岁!”
吴金才只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就恢复了健康,又回到他心爱的部队。那时,他的炮兵营驻守在天津的静海。
1949年3月23日,毛主席和中共中央其他领导人一开完党的七届二中全会,就离开西柏坡,进驻北平。出发前,毛主席对有关人员说了如下意味深长的话:同志们,我们就要进北平了。我们进北平,可不是李自成进北平,他们进了北平就变了。我们共产党人进北平,是要继续革命,建设社会主义。直到实现共产主义。
就在这一天,吴金才接到上级命令,要他:1、率领三个炮兵连赶赴北平西苑机场,接受首长检阅。2、负责检阅中的礼炮鸣放工作,确保检阅礼炮万无一失。
这一年,吴金才已经26岁,说起打仗,他可是行家里手,但对于检阅,他却是大姑娘坐轿——还是第一回。他现在是搞炮兵的,可是什么礼炮啊,他是既未见过,又未听人说过,简直是一窍不通。
回到静海营部,吴金才闷着头想了好一会,也不知道是什么首长要检阅。但是上级命令就得执行,必须立即行动。吴金才想到一个智多星,便下令警卫员:“你到三连去,给我把秋潮连长请来。”
秋潮,是一位当年的日本在东北所谓满州国国高学校的高材生,头脑活络,技术水平高,干起活儿来精益求精。就连在日常生活中,他也象姑娘似的细致入微,晚上睡觉,脱下的裤子袜子,都会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枕边。由于他炮战的指挥技术精湛过人,所以不但是吴金才的一员爱将,也曾经深受刘亚楼参谋长的好评。
秋潮来了,问:“营长,有什么指示?”
吴金才说:“刚才接到一项非常非常重大的任务,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秋潮笑问:“哦,是什么任务,莫非要南下打仗?”
吴金才说:“不是南下,不是打仗,是检阅。首长要求我们营到北平西苑机场接受检阅。”
秋潮不禁高兴起来:“嗬,是检阅啊,这可是我们营至高无上的荣誉啊!检阅我们的首长一定级别很高,是谁呢?可能是毛主席吧?”
吴金才笑说:“假如是毛主席,那可是我们营的好福气啊!不过,隔墙有耳,我们做战士的,可不兴乱猜啊!这次要你来,是给你一个任务──你们三连负责鸣放礼炮!”
秋潮愣了一愣:“放礼炮?”
吴金才笑道:“怎么,难住我们的高材生了?我给你说下,第一,部队要立即出发到北平去,没有时间给你试验。第二,要放得响亮,要放出我军的军威来,让首长们高兴高兴。第三,鸣放礼炮一定要安全,不能用实弹!——这是命令!”
秋潮说:“给我一批礼炮弹,我保证完成任务,一定会放出我军军威来!”
吴金才笑了笑,揶揄秋潮说:“礼炮弹?你想得倒是非常美妙。可是,我活这么多年,整天见过这弹那弹,就是从来没有见过礼炮弹,你找我,我找谁要?再说,现在打仗还打不过来,谁来造礼炮弹?你就在你们连日本式90型小野炮上打打主意吧!”
秋潮说:“是!不过好难的。”
吴金才说:“不管你难不难,明天就要把礼炮鸣放方案给我拿出来,报请首长批准实施!”
秋潮立正敬礼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三月二十五日,阳光显得格外和煦,格外灿烂,它暖暖地照耀着北平蓝湛湛的天,照耀着绿的柳,红的花,照耀着我们战无不胜的钢铁战士们。下午,吴金才率领炮兵营与受检阅的兄弟部队,穿着崭新的军服,雄赳赳地开进北平西苑机场。战士们一个个昂首挺胸,精神抖擞,那队列威武雄壮,真宛如是铜墙铁壁。那卡宾枪、冲锋枪、高低炮和坦克等武器装备,全都擦拭得锃明闪亮,让人感受到铁军的气势。
大约三时左右,机场东出口那端突然传来兴奋的欢呼声:
“毛主席,毛主席来了!毛主席来啦──!”
欢声如同春潮一般涌动,暖遍人心啊!
真的,毛主席来了,是伟大领袖毛主席到战士们中间来了!毛主席站在美式敞篷吉普车上,从机场东出口处缓缓地开了过来,开始检阅我们的部队。
近了,更近了,吴金才亲眼看到,他日思夜念的毛主席面色红润,带着微笑,身穿老旧的灰色的毛领大衣,头上戴着平顶“列宁帽”,看上去和战士们衣着差不多,这就是我们的领袖,这就是我军的总司令,他老人家是多么平易近人啊!吴金才的眼睛有些润湿了,他想起毛主席的在指挥战争时,高瞻远瞩,用兵如神,想起毛主席为了中国人民翻身解放日夜操劳,心底里不禁响起陕北那首民歌:
东方红,太阳升,
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他为人民谋幸福,
他是人民大救星。
毛主席微笑着,来到吴金才炮兵营队列前面。他挥起大手,用略带着湖南口音响亮地向战士们问候:
“同志们好!”
“同志们辛苦了!”
吴金才轻声命令道:“立正,敬礼!”然后率领战士们用响亮的声音回答:
“首长好!──为人民服务!”
当时,许多战士由于激动得热泪盈眶,没有按事先规定的统一口径喊,而是喊成了:“主席好!”但喊声仍是那么一致,那么整齐,那么响亮,声动云霄。
这时,吴金才营的三连在机场一隅,在秋潮连长的率领下,放响了礼炮。
这礼炮啊,果真是声震山河,天地为之动容。礼炮欢鸣,是吴金才的炮兵营以最响亮的声音,向毛主席和中央首长致敬,是我军军威的再现,是向全世界庄严的宣告。
为了这不用礼炮弹的“礼炮”,秋潮硬是用卸去弹头的实炮弹来代替,却放得有声有色。不过,秋潮事后对吴金才说起心中的憾事:这次检阅,他感到千钧一发,责任重大,象是指挥一场战斗那样,一丝不苟地盯着野炮,目不斜视,最后竟不能和吴金才一样能用目光追随着毛主席的座车绕机场一周。
在毛主席即将离开机场时,全场官兵和各界人士一齐鼓掌高呼,掌声如潮,呼声如雷:
“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万岁!”欢呼声许久才平息。吴金才和所有战士们一样,全部身心都沉浸在受到毛主席检阅的喜悦和幸福里。
北平西苑机场检阅后,吴金才率队回到天津静海,不久就随大军南下,直达武汉。
1949年4月20日,国民党南京政府拒绝接受《国内和平协定》。翌日,毛主席和朱德总司令发出《向全国进军的命令》,命令中国人民解放军“奋勇前进,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歼灭中国境内一切敢于抵抗的国民党反动派,解放全国人民,保卫中国领土主权的独立和完整。”
根据毛主席和朱德总司令的命令,我人民解放军百万雄师横渡长江,4月23日解放了南京。吴金才营也由武汉打过长江,一路向南挺进。那时,江南敌军虽然也多,但都成惊弓之鸟,不堪一击。更多的是我军象赶鸭子,敌人在前面跑,我军在后面追。那种战法,吴金才感到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和快乐。
可是,大军南下也带来了诸多问题,由于吴金才的炮兵营多是东北战士,北方人不服南方水土,南方瘴气多,蚊子多,部队又缺少防蚊设备,一路上,全营95%的战士都患上疟疾病,吴金才也打起摆子来。
那疟疾病有个特征:热起来如同在蒸笼中坐着一般火烫,冷起来又牙齿捉对儿打架,如同在冰床上卧着一般寒冷,每天都定时折磨战士们一次。
可是,在战争年代,敌人就在前面,我军可没有生病的理由,因为决不能让敌人逃走啊。于是,吴金才和战士们忍着病痛,咬着牙关,一路急行军,在崎岖的山道上,向敌人追去。
十月,吴金才率领营队正在湖南与广西交界的新宁山道上急行军。突然,军部来人传达消息:同志们,有一个特大喜讯: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毛主席在北京天安门城楼,向全世界庄严宣告:中国人从此站起来了。
吴金才听了,激动得同战士们互相拥抱,振臂高呼:“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同志们,胜利前进!”
后来,他们部队直打到广东,才回师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