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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庆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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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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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苦难》连载

第四十九章

自宏住在县城,经常随时到农村走动,看望亲戚时,问候到各家各户的情况,平日青年都不在家,一年四季就在外打工,固然比起在家务农大有进展,外面无论做什么都比在家挣钱,因此逐步走向富裕,在家呆着只靠落后的农业生产,怎么使力都是没有效益。

如果为了照看家庭老小,有劳力而不出门,想就地打工,是很不好找到事做的,毕竟当地缺少资源,经济不活跃,企业较少,就是当个单位上的门卫,还都得有关系才挤得进去,闲着的人也多,并且工资少得可怜。关键有劳力的全就出去了,留守在家里是老人和小孩,有的无条件把小孩子留守在家,干脆也带出去,临时租一间小房挤在一起,就算安个小家,马马虎虎过日求生存。

留守在家的老人,瞧着自留地,除了少量种点疏菜,供自己吃,年纪大了有力使不上。更看不惯现在有劳力的人,无事可做,操起两只手在家闲耍,自家的田地一点也不管,非常懊恼叹息:土地大片就这样荒废着,这叫什么事,遇到天灾人祸,今后能有啥吃的哟,不是又要人命吗?

牟珏他们一次在九龙山串亲戚,去到林四伍小叔家,他已八十岁了,刚见面时,小叔恰从田地里归来,朴素的衣、裤、鞋上沾有泥土,一副农忙的景象。牟珏劝他:“应该轻闲下来,年纪大了日晒雨露,无论怎么说对身体多少有影响。而今不必太劳累,歇歇吧!”

小叔说:“干了一辈子农活,习惯成自然,闲不下来,不干真不自在。城里人呆着,活动少,还要专门找什么运动,我挖土种地就是在运动。并且得到老天爷关照,基本上没什么病。”

老家人经常谈起,小叔家当前存款不少,硬是舍不得吃穿花消,仍然辛劳地忙农活。有时严寒酷暑,刮风下雨也要去,甚至干些重力。自宏他们就油然而生一点五味杂陈,触动思绪纷飞。

小叔一直在老家九龙山居住,尽管身体很硬朗,但难免毛病逐渐出现。大家极力劝他不要再种庄稼,他总是一意孤行。

这些年,农村的年轻人全部外出务工,很多的土地闲置。小叔却舍不得那一亩三分地,时光荏苒,情怀依旧,非得要耕田种地,保证常年的粮食蔬菜自足。小叔时常高兴地把自种的土豆、萝卜和玉米、大米等无污染的绿色食品,让牟珏他们带回家吃。

小叔出生穷困的久远时代,从小没读书,缺少知识,他仿佛一辈子只能与土地打交道,现在仍在一心一意投身于田地。庄稼地本是农民的命根子,若以前做不到位,必定面临饥饿直至生存的挑战。

小叔的后人们在外挣钱,城里买了房,请他长期一起生活,他就是不习惯。特别是前一年不小心把臂膀摔坏,大家以为从此可能歇息。手术治愈后,居然他不想歇下来,拒阻挡、顽固地要回农村,不久,他继续坚守原有的劳作。

小叔对土地的那份深沉、执著,与之结下的情缘,根深蒂固,明证他已离不开那片土地。自宏似乎顿然妙悟到了他的闪光形象,这正彰显着农民典型的朴实、善良、勤劳、乐观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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