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的解剖鉴定结果也出来了。死者生前有艾滋病、肺结核等传染性疾病,有十年的吸毒史,既有可能他杀也有可能本人过量注射毒品而死亡。当然,也不排除病死的情况。那到底怎么死的?众说纷纭,各抒已见,大家都在会议上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这是一起看似简单,实则复杂棘手的疑案。
“公园对面的树林里你们检查过了没有,有没有异常?”牛局焦急地问。
“检查过了,没问题。”王晓鹏回答。
“死者死在外村山后的沟渠里,她为什么要去那里?会不会被人抛尸?”同事小付说。
“有可能她去那里吸毒,突然暴死。”副局长赵鸿民说。
“如果她自己吸毒暴死,那她的头去哪里了?这怎么解释?”一个民警问。
“头有可能被山上什么动物叼走了。”赵鸿民回答。
“我不同意赵副局长的推断,咱们这个山上最大的动物不过一些兔子、野鸡和蛇,它们怎么可能把尸体的头叼走?不合常理呀!况且,我打听过了,被害人与这个村没有丝毫关系,大家都不认识被害人。”我疑惑地说。
“我同意老张看法,如果按照这种推理,被害人应该就是他杀,典型的异地抛尸案。那又因为什么原因被如此残忍地杀害?”王晓鹏说。
“死者生前系吸毒人员,那就把“吸毒”作为案件侦破突破口,从死者生前购买毒品这条线索深挖。她从哪里买的毒品?在何人处买?”牛局斩钉截截地说。
“对对对,从毒品查起。”
大家都表示赞同。
这起扑朔迷离的棘手案件似乎又有了新的转折,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大家都常吁一口气,看到了新的曙光。在局领导的周密安排部署下,我们开始了夜以继日的分工行动。王晓鹏负责东片九个村的侦查排摸;我和小付前往西片九个村进行走访调查;剩下的两组同事分别去了南片和北片的各个村庄及县区重点场所进行核查排摸。此次行动,我们全县撒网、密而不漏,织密织牢侦查排摸网。尤其对县区宾馆、网吧、餐饮店等重点场所排查的同时,也广泛宣传,张贴受害人照片、群防群控、希望尽快能排摸到吸毒贩毒线索。时间在分分秒秒钟推进,我和小付负责的西片进展很快,因为这些村庄我很熟悉,各家各户情况我都了如指掌。不到十天时间,我们已经排摸完毕,但遗憾的是没有一丝吸毒贩毒的蛛丝马迹。
离开村口回县局的路上,正好经过一条小河,河水缓慢地向前流淌着。大口喘着粗气的我和小付不约而同地坐到河边,脱掉袜子,洗洗脸,泡泡脚,瞬间感觉舒服凉快多了!
“老张,你说怪不怪,一个吸毒女上了个厕所就失踪了,成为无头女尸,真是离奇诡异!”小付感慨道。
“干我们警察这一行,奇事怪事不尽其数,以后有比这还稀奇事情多着了!你刚上班,还年轻,以后经历的怪事奇事还在后面。”
“哦,明白了。”
“小付,你喜欢当警察吗?警察这份职业很辛苦,甚至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你怕吗?”
“张爸,不瞒你说,我从小就敬畏警察这份职业,梦想是长大一定当一名人民警察,惩恶扬善,所以就上了警校。去年警校毕业,如愿以偿地穿上了飒爽英姿的警服。我才不怕吃苦,我很自豪。”小付笑着说。
我抬头看看他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再看看他那憨胖的娃娃脸上挂着一副大大的金丝框眼镜,两颗虎牙露在外面,甚是可爱。
“不怕吃苦,就跟上我好好锻炼,把你那细皮嫩肉晒黑、晒亮、晒得脱完几层痂才行。”
“太好了,我也想尽快学会业务,嘎嘎嘎……嘎嘎嘎……”
小付开怀大笑起来。
“小付呀!你还年轻,有所不知,警察这份职业,在社会上是有一定份量的职业,也是手握权利的职业。警察这份职业,特别能锻炼和造就人,一名警察,一旦学好, 就会成为社会上的精英,一旦学坏,就会沦为社会上的人渣。从事警察,我们一只脚踩在监狱外,一只脚踩在监狱里。”我语重心长地说。
“张爸,您放心,我一定严于律已,努力上进,做一名像您一样优秀的人民警察,不负众望。”
小付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阵由远及近,“嘎嘎嘎”的声音,我们抬头望去,天空中一只落单的大雁盘旋在我们头顶,不停地啼血哀鸣。
夏季就像一个喜怒无常的婴儿,令人捉摸不透,刚刚天空还是晴空万里,突然,只听“轰”的一声雷鸣,火红的太阳瞬间被乌云掩盖,天空乌黑一片。刹那间,一阵阵狂风猛烈急遽地涌来;一片片乌云也浩浩荡荡地从天边飘来,伴随着一道道震耳欲浓的电闪雷鸣,豆粒大的雨点铺天盖地从天空倾泻而下。我和小付迅速起身,淋着雨滴,径直向前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