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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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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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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佛》连载

第一十七章

牛伟终于通过银行系统,查获到了赵鸿民每个月给孩子打款的清单记录。清单上每个月都是三万、五万、八万等汇款数字。这么多钱他从何而来?他最了解赵鸿民家庭背景,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钱。现在,牛伟可以彻底确定赵鸿民就是内鬼,这是一个让他很心痛的事实,也是一个他彻底不愿接受和面对的事实。但铁的证据摆在那儿,他不得不沉痛地面对接受。离开银行,他便马不停蹄地去找李德国汇报情况。在法律的权威面前,在道德情操面前,在责任和担当面前,这位平时慈眉善目的人民公安,毫无含糊地选择扼杀个人情感,全力捍卫法律的公平正义。

牛伟沉重地按响了李德国办公室门铃,李德国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看见牛伟,他先是一震惊,然后缓缓地盖上茶杯盖子,心平气和地问牛伟:

“牛伟,你不是回避吗,突然找我有什么事情?”

“李市长,我虽然回避,但这事牵扯到大案命案,我不得不赶紧汇报。我侦查到赵鸿民是内鬼,有严重违法问题。”

听到这句话,李德国如同遭到了雷击一般,他全身僵硬,目瞪口呆,一动不动。半天后他才反应过来,他将双手放在茶桌上,几次试图撑着桌子站起来,但都失败了。全身僵硬地在椅子上动弹不了。他嘴里一遍又一遍,语无伦次地自言自语:

“怎么可能是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些是证据,如果我们秘密抓获赵鸿民,连夜突审,幕后黑手绝对就查到了,728大案也就彻底侦破了!”

李德国面如死灰,五官早已因为震惊而扭曲变形,他一动不动地瘫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表现出激动和欣慰,反而是一种吃惊和恐慌。这让牛伟迷惑不解,两人僵持在那儿,四目相对,整个房间空气凝固。两人各怀心事、谁也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等牛伟离开后,李德国长吁一口气,他终于明白,给他下毒之人竟然是赵鸿民。此刻,他满脑子都是赵鸿民在他晨练时,蹑手蹑脚地溜进他的房间,给他茶杯里下毒的动作和细节。他开始恶心、仇恨,当然还有恐慌和不安。这个多少次在刀枪上走过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真男人,最后栽在毒品上,这是多么大的讽刺、侮辱和伤害。况且,一旦赵鸿民被抓,绝对会咬出自己,赵鸿民必须死,而且必须是今晚。李德国脑海中开始一刻不停地思索起来。从白天到晚上,牛伟一直在纳闷,一直思考着一个问题:

“李德国今天到底怎么呢?为什么突然如此反常,不立即采取行动,要错失良机?”牛伟百思不得其解。深夜,等妻子和孩子都睡熟了后,他一个人依然在客厅踱步思索着。突然,他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那么只有这种可能,只有这一种可能能解释所发生的一切。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的这种猜测是完全正确的。

“不!不!不!太可怕了!那我也就危险了,这帮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绝不会让我活到天亮。”

出逃”,是牛伟首先想到的对策。但他又犹豫了,因为他没有把握:李德国是否已经封锁了出城的各个路口?光头是否已经潜伏在他家门口?如果那样的话,他根本走不出家门口。现在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帮人已经在路上,危险离他越来越近,一步步再逼近他,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再思考了。牛伟想到这儿,他马上起身,反锁上大门,叫醒睡熟的妻子和孩子。他让大家穿好衣服,躲在厕所里。

“老牛,到底出啥大事呢?”妻子着急地问。

“爸,你快说呀!怎么呢?”儿子也焦急地问。

“要出大事,千万别出声说话,听我的,无论外面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走出厕所,等明天消息。”

妻子、儿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吓得再没敢问,只是完全听从牛伟的安排赶紧躲藏起来。

安顿完家属后,牛伟还是不放心,躲在厕所也不是长远之计,必须想出一个更好的对策。他思绪片刻后和妻子悄悄商量,又让妻子马上拨打“110”电话报称:

“牛伟疯了!拿着菜刀砍人。”

不到十分钟,一群警察和医护人员开着救护车赶到牛伟家。牛伟蓬头垢面,穿着女人的睡衣,口里骂着太少老君,玉皇大帝吃了他的饭,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在屋子里乱砍。大家很快制服了牛伟,然后医生给他服了一粒镇静剂后,警察和医护人员连夜把牛伟带到市上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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