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深夜到来,整个蜀城就形成了一张暗香弥漫的大网,把所有的安逸闲散通通网罗在灯红柳绿里。
与那些纸醉金迷相比,我和姚若琳都是不折不扣地漏网之鱼,虽然我们都是标准的夜不归宿,但是又各自坚守着冷冷清清。
半夜三更一个大老爷们坐在电脑前独自看着自己喜欢的东西还可以理解,可是,一个女孩子在寂静漆黑的深夜,独自在一个数百平米的大厅办公,听着风吹树叶沙沙的声音,难免有些阴森森的感觉,想来也挺害怕的。
因为我晚上要蹭电脑用,每天吃了晚饭就来到记者部大厅,开启电脑,开启了一天中最自由的时刻。
在这里上网,我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就在大厅里远远的陪着姚若琳。
如果纯粹为了上网,平时最多坚持到凌晨我想回去睡觉了,可一想到姚若琳那辆电瓶车没有人帮忙抬出去,我的荷尔蒙里突然就多了一份责任感,即便是很累很累还是咬咬牙,再坚持2个小时,毕竟陪美女上夜班也是一种不错的感觉。
电脑玩累了,我就揉揉眼睛休息片刻,没想到有时候还想入非非起来,但与那方面的感官无关。
在朦胧的灯光下,看着她孤独的背影,我总会产生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这么娇美的女子,每天凌晨一个人骑车回去,路上就不怕危险吗,她的男朋友就不来接一下吗?她下班路上被按到花丛里怎么办?她是什么级别,为何一来报社就被安排到了晚报网编辑部主任的职位上?他的男朋友为何不来陪她?
对我来说,姚若琳身上有着太多太多的神秘感,而她身上的神秘感越多,越是更够勾起我无限的遐想与好奇。
也许是每天晚上在我的陪伴下,使姚若琳有了一些安全感吧,以后的工作中,她对我格外关照。
晚上审稿之际,别的记者的稿件写得不行就立马枪毙,而我的稿件有不满意的地方,每次要枪毙之前,她都会枪下留情,事先打个招呼,让我马上电话补充采访或者重新优化稿件结构,然后赶在她下班之前交上来。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我最兴奋的时刻,你想想,当一个人被拉上刑场准备枪毙的时候,突然法令官说给你一个避免被枪毙的方法,那是何等的幸福,何等的惊喜。
稿件写完以后,再经过她的一番点拨和润色修改,立即化腐朽为神奇,顿时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可读性也就大大增强了,我想这女人还真有两下子。
苦于没有新闻采写的时候,我也会向姚若琳请教寻找线索的问题,除了新闻热线、网站论坛、打街等之外,姚若琳还教我一个实用的方法,就是异地新闻新闻本土化。
异地新闻本土化,看似简单的七个字,几乎成了有些记者的降龙十八掌,有了这个技巧,似乎天底下就有做不完的新闻了,比如某品牌的药品在北方被查出了问题,可以马上调查蜀城市场情况,比如异地出现了社保漏洞,可以马上调查本地有没有类似情况发生,有这种漏洞是新闻,没有这种漏洞也是新闻等等。
但是,异地新闻本土化不是生编乱造,也不是照抄照搬,而是推陈出新,这样的新闻虽然不是独家,但是采写出来以后有一定的看点,发表的几率比较高,在没有好的线索的情况下,可以起到临时抱佛脚的作用,我在她的指导下也屡试不爽。
因为我从小在农村长大,不怕吃苦,加上杨威的指导和姚若琳的点拨,进步非常迅猛,更重要的是,我对新闻有着满腔的热情、憧憬和希望,不管什么题材,我实地调查,查阅资料,为了一篇简短的新闻情愿写上一天,只为第二天在报纸或者网站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对于记者的考核,报纸和网站采用的都是一样的打分制,就像小时候考试一样,只是分数越高,稿费越多,蜀城晚报的标准是一分60元钱,每月底编辑部主任姚若琳根据稿件的质量、选题、篇幅决定每一篇新闻分数的多少,所有稿分累计起来就是一个月的收入,所以,打分的问题就成了晚报网最最关心的问题。
每月底召开记者会议,先是总编王欣、副总编任强进行月度总结讲话,接着姚若琳就会当众公布当月的稿分和稿费,同时对当月的优秀稿件和较差稿件进行点评,我很诧异,同样篇幅的一篇稿子,分数竟然可以相差5——10倍,报社想通过这样的手段,来鼓励记者多写好稿件,并以此提升记者的工作积极性和采写水平。
由于我的许多新闻都是经过杨威和姚若琳的双重指导修改或补充采访的,每月评比下来,我的月度好新闻经常都是第一名,工资自然也高一些,但对目前的生活来讲,这点工资还只是杯水车薪。
对于现在的蜀城,要租房子,要吃饭,要买衣服,要应酬,每到月底,在这些基因强大的消费面前,那点工作早就不见了踪影,每月下半月我的生活就只能靠信用卡度日,正所谓一卡在手,全部拥有,信用卡成了我的救世主。
但是,我不屈服,因为困难本身就是对奋斗者的一种考验,它只是成功路上的一块石头,只要跨越了它,成功也就近在眼前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姚若琳渐渐熟络起来。
工作不忙的时候,姚若琳会跟我讲一下她的过去,甚至一些私密的心事都告诉了我,看来,她真把我当朋友了,纯洁的男女朋友。
有人说,遇一知己,如沐春风,姚若琳就是我的知音,她的存在,为我的生活增添了几许生活的诗意。
就像她所说的一样,知己相望天涯,遥远得甚至难饮一江水,却又恰到好处的默契在彼此惦念的瞬间默默流淌,也许,我和她,就是这种心有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