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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江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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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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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河镇》连载

第八章 失踪

双河有心事了,人也有些憔悴,一年多已经模糊的那个小伙子的影子突然越来越清晰,恍然就在身边,可是一伸手人就不见了。他还在喊“姐姐”,自己分明听得很真切,可是听得很遥远很动心 ,魂都被喊得如同游丝一般,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双河这些天无心茶饭,无心工作,莫名的对自己发火,隔三差五给年华打电话询问案件进展,动辄发几句脾气,好像是年华不让放人似的。

有一天年华突然主动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有内部消息,贾双河可能要被无罪释放,就在这两天。

双河可高兴了,给晓云和年华不厌其烦频频打话了解进展,她甚至还想把在晓云桌子上看到的那篇稿子整理出来发表了。她设想了多个见面时的场景和安慰的话语,注重自己的容貌和衣着打扮,又拿出那天小贾留下的已经洗得很干净的衬衣慢慢地翻看。

这天是个星期六,她接到年华的通知,说是贾双河今天出狱。欧阳双河急忙照了照镜子淡淡地化了妆,开着车去了监狱接人。今天外出旅游的车辆很多,出城口大批车辆拥堵,耽误了几乎一个小时。到了监狱门口,她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离老远就跑过去,敲了敲那厚重的大门边窗口,“贾双河是不是今天出狱?”

“是的。”门口的警察看看她道,“只是人已经被接走了。”

双河急的小脸通红,“谁接走的?”难道是晓云,是年华,不可能啊!那又会是谁呢?双河边说边拿出了记者证给狱警看。

狱警接过记者证看了一眼,就讲了事情的经过,“八点半左右,我们大门还没打开,外面就站着两个人,是从一辆黑色奔驰越野车下来的,一个是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后面跟了个学生模样的女孩,穿着天蓝色短裙子。贾双河人刚出大门就被她拉走了。后边还跟了辆黑色奥迪车,也在路边迎接他们,匆匆下来个穿着黑色西装动作很机灵的年轻人拦着他们,说是省委什么书记的派他过来请他们去见个面。这不,刚走不到半个小时。”

“哪个书记?”心情明显郁闷起来,是个书记啊,不会是自己的爸爸?不会,绝不可能!“车牌号是哪里的?”

“不知道是哪个书记,但车牌号像是省委的。看上去贾双河还不情愿跟他们走,女学生一把拽住他胳膊,大声说你要干什么?难道你不要爷爷了。小伙子这才跟她上了车。”

这个贾双河我真是搞不懂了。你不是想我吗,想见我,就这么不吭一声又玩起失踪了,她呆呆地望着紧闭的铁门,站立了一会儿,仿佛要接的人还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似的。稍倾监狱的大门再次被打开,双河像是条件反射似的疾步上前,出来的是一个陌生面孔的中年人,他一出门先是看看双河,随即朝天大喊,“老子出来了!”

此刻,在这个世界上欧阳双河恐怕最最怨恨的一个人,就是这个叫贾双河的家伙。痛定思痛,双河只有埋怨自己太痴心了来自我安慰。晓云和年华闻言后也感到很意外,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呢?不过只要想找到他,还是会有办法的。大家商定分头去找。

晚饭时,一家人又齐齐的坐在一起。妈妈突然问,“闺女,救你那个人快出狱了吧?”双河马上把头伏在桌子上,爸爸有点儿不解,“听省高院的人说小贾今天出狱了嘛?”

“出什么狱,被枪毙啦!人都找不着影子了!”双河猛一抬头看着爸爸,好像是爸爸惹的祸。

看着闺女那生气的面孔,听见她赌气的话语,马上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又有新的困扰了,“咋回事?”

经不住再三追问,双河才把事情又重复了一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黄毛丫头,还开辆豪华奔驰车去监狱接他,真想不通,这种消息还传得怪快的。爸,是不是你们梁书记也派人去接他们了?”

“梁书记?”爸爸也被惊到了,随即摇摇头,“事情真有点神秘啊,说不定他爷爷在北京找到可靠关系了。不过再想一想,如果你去的更早一些,你也许会把人接回来的。别为这事生气,静静心赶快吃饭”。

“年华说他只有个爷爷,家里没别人了,还有谁去管他。”说罢,筷子朝碗上重重一放,站起来扭头就上楼了。“我恨死他啦!”这时老两口会意的对视着笑笑。

“爸,您能不能在梁书记那里打听打听?”双河心有不甘,转身下楼央求爸爸。

见女儿说是恨死了贾双河,又看她心里放不下的样子,笑吟吟的开了个玩笑,“哎,你不是也认识梁书记吗,还帮过人家呐。”

“爸,你,你怎么知道的?”顿了顿她又说,“我那叫什么帮助,无非是偶遇而已。”

老爸旳记性真的好使,去年自己从顺阳县采访回来后不久,老爸就问起这事,说是梁书记还向你问好呢。可他竟会在这里糊弄自己,这是当爸爸该说的话吗?。

去年在顺阳采访,午饭后,她们采访完一个移民自然村,路过当地的一个寺庙,欧阳双河早就听说这个显通禅寺远近闻名,便想去看看,田科长也想让她了解了解县里的名胜古迹,就领着她来到显通禅寺。他们气喘吁吁地爬上半山腰寺庙的广场上,坐在一棵三四个人都抱不住的千年银杏树下小憩。田科长非常周到的买来两瓶纯净水,递给了双河一瓶,双河也不客气,接过来急忙拧开瓶盖,咕嘟咕嘟地喝起来,好惬意啊。

上身穿着淡紫色衬衫,黑亮飘逸的秀发扎成一束隐现在身后,微微起伏的胸脯随着急促的鼻息消失而安生下来。虽然黑色的裤管套住了自己的双腿,但是仍然包裹不住那修长精致的轮廓,一双略显肥大的白色登山鞋,非常张扬的摆出一副能轻松的撑起她那娇美身躯的架势,这就给人一种搭配绝妙、点缀得体的印象,为寺庙平添了一道赏心悦目的靓丽风景。

欧阳双河顾盼四周,明亮的双眸扫视着往来的行人。“走吧,田科长。”欧阳双河体力恢复得很快,招呼着田科长。忽然对面来了几辆小汽车,把山路几乎堵塞了,停住后一行十几个人从车里下来,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被大后家簇拥着,他步履稳健,双目平视,边走边有人在旁边说着什么。经过寺庙山门的台阶前,他看见大殿里面供着一尊关公一手握着书卷一手捋着胡须的塑像,就好奇的问,“佛家庙宇里怎么会有关公像?”话音刚落有人马上做了解释,听得那中年人不住地点头。

这行人走近双河她们面前,双河侧立在路边让他们通过。那个中年人不知何故又扭头看了一眼关公神像,突然身体倾斜,左脚没有站稳倏地滑落在边沟的一个石头棱上,几个细小的破口渗出血点来。右边的年轻人约摸三十多岁,样子很干练和机警,走路时几乎和中年人保持着平行,但是他的余光却紧紧地盯着左边的中年人,发现中年人滑倒,闪电般去搀扶,可是已经晚了。后面跟着一起子西服革履的人们顿时慌乱起来。

欧阳双河见状,急忙从口袋中掏出一包湿巾,挤过人群递给了受伤的中年人,那中年人头也没抬接过去轻轻地擦拭着伤口,很快便抬起身子,看着双河说了声谢谢。双河这才认出他来。“梁书记!”双河有些吃惊的喊出声来。

梁书记经常见诸于报端和电视,自然知道的人很多了,所以梁书记只是淡淡地笑笑没有应声。旁边的人礼貌的让她退到一边。“你是记者?”梁书记从她肩挎的相机和胸牌上看出她的职业,何况现在在移民区内采访的各大媒体记者到处可见,所以问道。

“嗯,我是省报记者。”双河侧头嫣然一笑。

“你认识她吗?”梁书记问身后的人。一个带着副宽大眼镜的男人立刻摇摇头说不认识。双河可认得他,省委宣传部的常务副部长,他哪会认识自己这种小人物呢。“我叫欧阳双河,是去年分配到陕东日报社的。”双河自我介绍。

梁书记听她这么说就再次看着双河,端详了一会,“你爸爸是不是欧阳......”他没有再说下去,去年是在一次闲谈中听欧阳达枸说起过他的女儿刚刚进了陕东报社的,不过在这里不便说什么,“你去忙你的吧。”说罢便向她摆摆手。

梁书记又在人们的簇拥下,顺着崎岖小路往山下河边的移民村走去。

那个常务副部长在后面尴尬地回过头,不自然的笑笑。

欧阳双河想到这儿,就凭这点不足挂齿的小事也好意思去找梁书记打听贾双河的去向。

作为律师的陈年华也没有放弃一丝丝的希望,他找到了徐若柯,只是让他帮忙查看一下那天监狱门口监控头,看看接走贾双河的车牌号和车主是谁。

若柯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有点结舌,想不到这个案子转折真快。他后来也知道这和欧阳双河有关,推辞不掉只好勉强答应。两天后,经过再次催促,才回过来电话,是一辆挂着北京临时牌照的外地车接走了贾双河,买主是以某个公司的名义办理的查不出来。另外一辆确实是省委办公厅的车。年华又让晓云通过内部关系了解贾双河出狱时通知了几个方面的人,得知正当渠道竟是只通知了律师和小贾的爷爷,但小贾的爷爷远在北京根本没有联系上。那么实际上就是年华知道,年华那天在出庭一个案子,没有时间陪双河去,应该去接的只有双河一个人了。

真是见鬼了!年华身子往座椅上猛一靠,无奈地从兜里摸出一支香烟用打火机燃着,边品味边思索着,谁敢进省委大院查那辆奥迪车啊,想起了自己在省委大院的那个秘书朋友,打电话一问,竟然他也不知道是办公厅秘书处哪个人去接的贾双河。

晓云也无了主见,犹豫着该如何来安慰双河。

双河却收到了小贾的直接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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