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河从手包里拿出手机,看看通话记录,查查短信,生气的把手机扔到一边趴在床上。“滴答”,是个陌生号码发出的短信:姐,我是双河,这是我的新号码。末位也和双河手机号的四位数一样:6789.
双河的情绪立马兴奋了,直接复制一下号码就拨了过去,厉声喝道:“贾双河,你是要气死我!”
“咋了姐?”贾双河紧张地问。
“问问你自己。什么时候了才买个手机。”看把他吓得那个紧张样子,贴着听筒似乎就能感受到,双河开心的笑了,一扫这几天的失落感。
贾双河也在电话那头傻傻的跟着笑。
“双河,这两天我要去顺阳看你和爷爷。我爸爸妈妈也去。”
“真的吗?你可快一点啊,到时候我去汽车站接你们。”贾双河真的很震动很兴奋,立马显现出按奈不住的迫切,激动地嚷道。
欧阳双河被他的憨厚劲儿逗乐了,“行,行,你有本事,那就在车站举个大牌子,上面写着热烈欢迎欧阳双河一家莅临我家,好不好?”
双河多次从爸爸的嘴里了解到爸爸的童年。爸爸小名叫大狗,欧阳奶奶就喊他大狗儿,上小学了,老师嫌名字太俗,就按同音字改为达枸,奶奶也说改了就好。
欧阳达枸四岁多就被生母送人,他记不起来妈妈和弟弟们的模样,但当时的情形印象很深,他用双手紧紧搂住妈妈的腿不放,哭的很痛,妈妈和两个弟弟也在哭,小兄弟俩还拉住他的衣服不松手。养母去世前,将贾家的事情给他说了,“你亲爹叫贾长根,常年在部队当兵,还有两个弟弟叫二狗、三狗。你长大了,就回去认认祖吧!”大学毕业后,他去过双河镇,附近人们说这里的人都搬到江汉省了。他来到丹江西岸,站在光秃秃的一大片微微隆起的土地上,四面青山环抱,显得很渺小。他跪下扒开地上的河泥,在黄土地上掏了一包土拎走了。
再后来,他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分配在江汉省一个央企上班,期间去过江汉省的移民区双河镇。当年从顺阳县成建制搬迁的时候,在原地叫什么村名搬过来之后还叫这个名字,所以在移民区很好找。可是也没有找到亲人。村里有个老年人回忆了好长时间,说认识贾长根这个人,常年在外当兵。家里媳妇早死了。双河镇搬迁前,他把两个娃子送给了外地人,八九年听从老屋回来的人说起过他当兵的二儿子也死了。当年我们搬走的时候就没见过他,恐怕是找不到这家人了。达枸不由得把提包里的黄土袋子攥得紧紧地。如今他听女儿说,贾双河竟是顺阳县双河镇人,感到很奇怪,那个地方明明是没有人了嘛,他的爷爷叫什么名字?
这一次,他好想利用移民搬迁之际,去双河镇找自己的亲人,哪怕是见到祖坟也好,好好地祭拜祭拜。当然,作为第一代移民、现在的省委常委、燕南市市委书记,他是不会让外人知道他的这些经历的,人们只知道他们一家人都是青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