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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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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19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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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报告文学:《赢在实干——河南儿科医疗联盟分级诊疗体系战略》连载之一》连载

第三章 破冰之旅:激活儿科医疗圈

也许唯有时间,更长的时间,才能印证并确认一个人所追求梦想的成就与价值。

2013年岁末,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站上了三级甲等儿童医院的巅峰,随即河南儿科医疗联盟成立事宜也提上日程。

这显然是一个充满雄心的计划,这种雄心并不仅仅体现于周崇臣“让一个人的梦想成为众人梦想”目标的开始,而更在于从他人生的历练和对未来发展中找出了属于医院的成功法则。

“作为管理者,首先要具备发现机会和把握机会的能力。”对于从临床一线步步历练而来的周崇臣而言,医院发展既要科学,还需职业敏感。

上任伊始,周崇臣就将等级评审作为“抓手”和“主线”纳入年度工作计划,从抓管理、抓人才、抓技术、抓质量、抓服务、抓效率6个方面明确医院自身的优势和劣势,认真剖析,全力攻难克坚。2013年12月,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顺利通过了河南省医院评审委员会评审,成为河南唯一一家三级甲等儿童医院。

“成绩不讲跑不了,短板不找补不了。这是个瞬息万变的时代,新旧更替每天都在发生着,医院也不例外,以北京儿童医院集团为依托,发展河南儿科医疗联盟势在必行,没有模板可参照,没有轨迹可追寻,我们就自己探索趟出一条路,往前走……”

熊耳河畔,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东区医院会议室,周崇臣语气平缓之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扬帆正是风起时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河南儿科医疗联盟的诞生当然与大势有关。

2013年春节过后,人们在度过了冰天雪地草木凋零的寒冬后,开始盼望着春暖花开的日子。

忙碌了一天的周崇臣回到家习惯性地打开电视机,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正在播出北京儿童医院院长倪鑫的访问。“将成立全国性的儿童医院集团,通过集团把全国儿童医院的资源联系起来,‘患儿不动,医生移动’,最大限度地方便患儿就近、便捷、及时地得到治疗,‘专家、临床、教学、科研’得到共享。”

看完《新闻联播》之后,周崇臣静坐良久,夜晚是他最喜欢的时刻。当四周安静下来,感官变得敏锐,精力集中,头脑和思路变得异常清晰。

北京儿童医院集团模式的提出,突破了地区医联体的限制,是一个跨地区共享医疗服务的“中国儿科医联体模板”。河南是人口大省,儿科医疗资源总量吃紧,而且有分布也不均的困境,如果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能搭上这趟班车,将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在期待、兴奋和不安中新的一天到来了。

一大早周崇臣就拨通了倪鑫院长的电话,表达了自己的心愿:“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要首批加入北京儿童医院集团!”

倪鑫听了很惊讶:周崇臣是他的“集团梦”公布于世之后,第一个打进电话来的院长,而且语气坚定,态度坚决。

“知音千里一线牵”,两人当即就确定了合作的基本框架。之后倪鑫马上到郑州实地考察,合作成立集团的事在郑州一时传为美谈。

而相比这一切,有关这段“姻缘”的历史基础更让人津津乐道。

在北京儿童医院集团没有成立的时候,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与北京儿童医院已经有差不多10年的交往,是相隔千里的“姊妹医院”,每年郑州的儿科医生都会定期前往北京进修,同时也有北京儿童医院的专家来郑州辅导。

2009年,周崇臣到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任院长后,他深知儿童医院在很多方面都需要北京的支持,对双方已有的合作特别看重。且因为北京儿童医院是中国医院协会儿童医院管理分会的主委单位,每年全国儿童医院至少开两次院长会议,两院之间始终保持密切的联系。但以往这些合作多数是自下而上,地方的医院主动找北京的医院,尽管有“姊妹”的形式,但总是些零星的项目,没有人统筹管理,合作的深度、广度、频度都比较有限。

在集团成立之前,周崇臣和倪鑫在无数次交谈中,均涉及河南省的2300万儿童,在全国儿童医疗领域所占比重之大。新集团如何发挥作用、如何更好地运作,让他们两人动足了脑筋。

2013年5月31日,是北京儿童医院集团成立的日子,也是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加入北京儿童医院集团的日子。

第二天上午,2013年6月1日,恰逢国际“六一”儿童节,倪鑫来到郑州,亲自为北京儿童医院集团的全国第一家合作伙伴揭牌。

“这一刻应该是值得庆贺的时候了吧?”

“还有很长的距离。”关于期望周崇臣仍保持着敬畏,他期盼接下来的路能让大家走得轻松一点。

“这就是老周,既有梦想又脚踏实地,既有格局又有领导力。带给我们管理者和医院很多启示。他是一个守正出奇且善于打破局面的人。”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副院长张迎辉这样评价自己的老搭档周崇臣。这位和周崇臣年龄相仿的管理者,同样有着不凡的眼光与务实的作风,说起话来思路清晰,语气中透着谦和、温润。

蓄势待发浪淘沙

德国小说家托马斯·曼增说过“好的故事都是缓慢的”。

河南儿科医疗联盟也不例外。

宋敏,一个无法绕过的人,44岁,干练、挺拔、清瘦见骨。

2009年她从康复医学科护士长调任市场拓展部主任,正式启动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对外联系合作的“破冰之旅”,这就是河南儿科医疗联盟最早的雏形。

从临床科室“跨界”行政科室,陌生的领域让宋敏一时茫然无措。通过查阅资料,到国内著名儿童医院取经学习,她决定从危重症患儿转运和慈善救助项目入手,与周边的医院建立起联系。

2009年5月13日,初夏的郑州,晴空万里,天际线清晰分明。

宋敏第一次以市场拓展部主任身份开始了新的“旅程”。

“没想到,这趟‘旅程’一走就是8年,回头看今天医疗联盟取得的成绩,前5年的探索就像是在迷雾旷野中寻找真理之路,后3年更多的是坚定。”

在智能手机还不是那么普遍的当时,找路只能靠嘴问;查询服务更多的是拨打“114”。几经周折,宋敏的第一站来到登封市人民医院,在这里她见到了医务科科长蒋清敏、新生儿科主任杨新军。

一个小时内,双方谈了关于危重症患儿转诊、医务人员短期进修等问题。对于8年中一直在奔跑的人,时过境迁的往事或许只有模糊的轮廓,缺少细节。

“过去了,不值得再讲。当时只想不管结果如何,迈出一步就离成事近了一步。”宋敏的语气是如此的淡定而谦卑。

等待的过程就像骰子扔在骰盅里旋转,在答案未揭晓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登封市人民医院的正式签约让宋敏信心倍增。

在和基层医院的接触中,宋敏发现已有相当规模的医院门前已经挂有不止一块以“省级医院”开头的牌子。

基层医院面对越来越多的找上门的合作,不免会有人发出“说不定又是搞形式。真的有这样的好事吗?是不是来虹吸我们的患者的?”的质疑。

彼此尊重是建立合作关系的基础,但不被尊重也在工作中时有发生。与基层医院接触中,宋敏吃过闭门羹,也遭遇过白眼。

“不被理解认可?对方困惑什么?原因在哪里?我们应该如何解决?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将承诺做深、做细、做出成效,坚信不求回报就是最大的回报。切实让基层医疗机构有所收获,得到发展。”

“将‘不求回报’的理念贯穿到医疗联盟工作中去。每家医院的选择,别人无法控制。”但新问题却能够创造绝佳的机会——答案就在问题之中,提出更好的问题,就会有更好的答案,从而得到更佳的结果,所以“解疑”的精神就是提出来好的问题。

“我不一定能改变别人,我能做的就是踏踏实实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当人们得到实惠、看到实效,自然就理解、信任你。”宋敏顿了一下,将目光投向窗外。

忙碌已是宋敏的多年习惯,8年间她不是在基层医院拜访,就是在去基层医院拜访的路上,一天跑一个县,最多的时候,一天跑过3家医院。满怀激情,一直坚守。

一天天、一年年,80多个县、300多家医院,宋敏的笔记本写了3大本,通讯录的名单每天都在增加。

  谋远健行写新篇

艰难的事情往往能够激发人更大的斗志。

当2300万河南儿童只有一所三级甲等儿童医院时,如何保证患儿获得优质的医疗资源?当分级诊疗下转作用有限时,如何能让患儿留在基层?

河南儿科医疗联盟必须加快布局的步伐。

2014年是一个起承转合的开始。

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从省内协作医院中遴选了60多家成员单位。从5月开始,周崇臣、张迎辉便带领医院相关科室负责人深入32家遴选单位走访、沟通、座谈……

一圈考察下来可谓收获满满,但上文提到的问题也如影随形。

当然,不仅仅来自外部,院内也充斥着很多反对和不理解的声音:这种声音管理层存在、执行层存在、临床科室也存在……

事物在发展中,经济和观念是两大促使其改变的力量。相比于经济利益推动,观念的引领更为根本。只有想到,才可能做到;只有认为正确,才会去坚持。

信念的力量是最持久的力量,思想的领先才是真正的领先。对于河南儿科医疗联盟而言,深化管理、强化实效、推进工作……无不需要理念的引领,无不需要信念的支撑。

质疑是好事。在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自下而上向领导反映意见、建议和问题的渠道的畅通,这并不罕见。

有些事情你说你自己玩命努力了,但是最后就像拳头打在空气中,力量消耗了,没有任何成果,这很正常。即便如此,就该因为畏惧选择而放弃前进的方向吗?

儿童医院在医疗巨头林立的郑州需要这个机会,需要这个“弯道超车”的机会。

周崇臣明白,在他“郑重”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起,就要面对很多人因为“看不见”“看不起”“看不懂”而无视的机会,以及机会到来后黎明前的黑暗。

守得云开见月明。

最终,首批医疗联盟成员单位68家医院在综合双方意向、拟定合作协议、明确组织架构之后确定了。

佳期如约而至。

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东区医院开诊和河南儿科医疗联盟成立安排在了同一天。为了这一天,周崇臣每天都亲临施工现场,大到院区设计,小到人心思齐,都再三审验、严格把关,只为早一天实现自己的设计蓝图。

2014年9月19日,河南省68家儿童专科医院、妇幼保健院、三级综合医院的儿科和二级综合医院在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东区医院签约结盟,正式宣告河南儿科医疗联盟成立。

1年后,医疗联盟成员发展到103家(省外3家),其中三级医院23家、二级医院72家、一级医院8家。成员单位的加入速度,彻底打消了旁观者的疑虑,提振了同行者的信心。

“凡世之所贵,必贵其难。真书难于飘扬,草书难于严重,大字难于结密而无间,小字难于宽绰而有余。”对于河南儿科医疗联盟而言,路途上的困难远不止一点半点,但可贵的是儿医人知难而进的胆识与气魄。

过往岁月应犹在,只是时光改。

此时,距周崇臣提出并成立河南儿科医疗联盟至今,已过去了整整3年……

3年来,河南儿科医疗联盟成员除去因为考核不合格而淘汰的3家单位。目前,已发展到包括山西、山东、内蒙古、云南等跨省成员单位142家。

据了解,淘汰后,有要求再次加入的。这些医院,在执拗地等待下一个机会的到来。但,可能永远都等不到了。

跻身于国家儿科第一梯队——北京儿童医院集团重要构成部分的河南儿科医疗联盟,已成为我国儿科体系的一条纵向贯通大动脉,搭建起了基层儿童医院(科)对接国内优质儿童医疗资源的桥梁,在促进河南省儿科分级诊疗制度的建立,以及国家四级医疗网络的建立中,将发挥越来越关键的作用。

3年来,河南儿科医疗联盟从萌动到澎湃,既享受了实打实干的成长“红利”,也经历了砥砺前行的艰难。

3年来,河南儿科医疗联盟模式以前所未有的规模和速度改变着行业格局。

从此,一飞冲天,千山难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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