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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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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19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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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报告文学:《赢在实干——河南儿科医疗联盟分级诊疗体系战略》连载之一》连载

第一十一章 授人以鱼,亦授人以渔

成怡冰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微笑,在掌声中快步走到讲台中央。这是2017年河南儿科医疗联盟第九期“百名医生、百名护士”培训的一个瞬间。站定后,她一边放下讲义,一边向学员点着头连说了两次“谢谢”。

当天,作为北京儿童医院集团学科带头人、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院长助理、急重症医学科主任,成怡冰主讲的仍然是最拿手的《危重症病人的诊断和抢救》。

课堂上的成怡冰神情淡定,声音柔和,直抵内心。

成怡冰的课程以“真功夫”为内核,围绕时下基层医生普遍面临的困惑进行剖析。借助“演讲+操作”框架,以“现场环节+情景再现”形态,用学员身边的榜样力量引领人,多重元素吸引人,核心价值感染人,激发强烈共鸣,提升教学效果。

当同质化、品质化、品牌化成为河南儿科医疗联盟的追求和目标,如何打造“不走寻常路”的高端优质医疗服务输出平台,让医疗联盟单位的参培人员学有所成、学以致用?

于是一大批和成怡冰一样的专家便从临床的幕后,走到了“百名医生、百名护士”培训的台前。

时间见证着付出,时间昭示着希望。

3个月的培训过后,学员们将或因个人成就,或因某一专业的提升,或因激发所在团队的热情,开启一片新天地。

瞧,在漯河市儿童医院,一名危重症患儿经准确诊断和及时抢救转危为安;在兰考县妇儿医院感统训练室里,孩子们在童话般的世界里进行着康复训练;在山西省长治市妇幼保健院儿内科,对液体外渗的处理由土豆片、温毛巾变为应用人工皮敷料产品;在商丘市第一人民医院新生儿二病区,医务人员正熟练操作高频呼吸机;在鄢陵县中心医院灯火通明的手术室,一场史无前例的小儿多肢外科手术正在进行……

这一切都得益于“百名医生、百名护士”培训。

医院缺什么就来学什么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提高基层医疗机构诊疗水平,实现分级诊疗,人才培养是关键。”

周崇臣说,基层医生是落实分级诊疗体系中“首诊”的重要环节,作为医疗联盟理论体系主要内容的“百名医生、百名护士”培训,就是为了尽快提升基层儿科医疗的服务水平和能力。

“培训好一名医生,服务一大批患儿,造福一方人民。”秉持高远理想的周崇臣言语中流露出的是对河南儿科长远发展,以及对于儿科事业的无限热忱。

一对一带教,免费培训……如此巨大的人力、精力及财力投入,如若是没有对儿科的热爱,无疑是坚持不下去的。

而这份投入不仅仅是对患儿的关爱,还有对儿科从业人员的爱护。

“河南儿科是一家,一家人就要好事办实,实事办好。基层医务人员的生活相对拮据,作为河南儿科医疗联盟理事长单位,我们希望给学员提供一个安心舒适的环境。只要大家学出成绩、掌握技术,回去能服务更多的患儿,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值的!”

正是河南儿科医疗联盟坚持价值投资——“百名医生、百名护士”培训,不断地在用稳健的方式赢取进步的空间,为医疗联盟成员单位提供了在不确定环境下的可靠的经验。

“短期培训,必须勤于学习,这是进步的法宝。当然,也得有好的‘领路人’。”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工会主席王玉英说,为了办好“百名医生、百名护士”培训,医院出台了一系列的制度和激励措施。并围绕重培训、重实效、重需求、轻时限的原则因材施教。

管理的嬗变,培训的革新,效果的体现,最终还是要看如何落地。

在教学质量保证方面,“百名医生、百名护士”培训进行双向考核,即老师要考核学生,同时学生也要为授课老师打分。

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医务科和护理部严格按照标准确定每期授课老师及带教老师,组成当期专家队伍,不符合带教资格的,一律不准带教。

培训期间,带教老师对学员进行病例书写、实操规范、医患沟通、疑难病例讨论、质控分析等方面的考核。要求学员对医院组织的学术活动参加率不低于75%;请假不能超过3天;基础生命支持培训必须合格并获得证书。

学员学习内容可根据自己医院的需求自由选择。比如有人想学危重症患儿的急救,有人想学新生儿喂养,有人想学常见病的快速诊断,有人想学康复技术,不一而足……

在结业前,医疗联盟办公室会向学员发放反馈调查表,调查内容包括课程设置、老师授课情况等。根据考评结果,不合格的带教专家,将被取消带教资格。

拥有一份漂亮成绩单的张婷玉,是“百名医生、百名护士”培训第五期的学员,即便时过境迁,每每回想起那段时光,脑海里仍然像放电影一样,一年前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全是细节,全是味道。”她说。

在人的生命中,往往会出现一些令人顿悟的时刻,因为在这一时刻学习到的东西会让自己超脱于熟悉的事物之外,从而以崭新的眼界去重新认识它们。

用实效说话

2016年12月7日,农历二十四节气的大雪时节。

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东区医院学术报告厅内有关《大叶性肺炎的诊治体会》《闭塞性毛细支气管炎》《呼吸内镜的应用》的讲座正在进行。

接下来的一周内,还有护理部组织的10多场理论课程也将相继开班。

“理论学习是‘百名医生、百名护士’培训的重要一环,近20场理论课程,所有学员都必须参加。”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护理部主任石彩晓说,这都是考核的重要内容。

为了方便学员们随时翻阅,开班时,每一位学员都会收到一本学员培训手册。

这个手册可不简单,里面除了“百名医生、百名护士”培训的管理规定及考核办法,更多的是培训课件。

从常见疾病到特殊疾病,从技术推广到经验分享,从医患沟通到技能提升,内容选择之恰当、课程设置之精细,无不透着培训团队的良苦用心。

一个人的成就,和他的经历是分不开的。

曾有学员笑称,高强度的培训像被“扒了层皮”,却也提升了技能,逼出了骨气。

是的,3个月的培训,抛给了学员们窗间过马的节奏,却也回赠了脱胎换骨后可以期待的未来。

时间在流动,培训依然是主题。

作为“百名医生、百名护士”培训的重要项目,第二十一期儿科高级生命支持学习班(PALS)火热开班。

从危重症患儿的现场转运,到液体复苏的衡量计算;从新生儿的抢救技巧,到创伤后的固定干预;从各种血管通路的建立,到人工气道的建立与通气,理论课程点点滴滴关乎每一个急危重症患儿的救治与愈后。从气管插管到骨髓穿刺,从心脏按压到复律除颤,现场操作,让学员对急救与复苏有了更加立体的感知。

作为美国心脏协会“基础生命支持”和“高级生命支持”培训基地,自2006年落户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10年来,已为河南及周边地市培养了近千名儿科急危重症专业医护骨干。仅2016年,该项目“基础生命支持”培训学员248人,“高级生命支持“培训44人。

手把手的带教,详细的培训方案,严格的考核标准……

短短的3个月一闪而过,于学员而言,他们最熟悉的工作单位才是他们长久的试金石。

“对危重症患儿逐级快速评估诊断,采取相应措施,赢取了抢救时间。”柘城县人民医院儿科主任王道斌对高级生命支持培训感受颇深。

“没错,参加过高级生命支持学习班后,我将新的抢救理念传达给同事们,现在我们科室的抢救操作流程更加规范了。”商丘市第一人民医院新生儿科一病区主任陈艳梅高度赞同。

“让我怎样感谢你,当我走近你的时候,我原想收获一缕春风,你却给我整个春天……昨天晚上,值夜班,接诊了四个危重病人,顺利做了气管插管。今天又顺利做了腰穿,刚忙完,虽然累,但心里很充实,很快乐!”这是正在参加培训的郏县妇幼保健院儿科主任李艳娜发给宋敏的微信,字里行间充满着喜悦与感激。

柘城县人民医院是派出“百名医生、百名护士”培训学员的“大户”,3年间共计培训64人,其中医生30人、护士22人、医技12人。

在柘城县人民医院,急危重症的插管成功率高达100%,急危重症抢救成功率由原来的83%提升到94.6%。小儿雾化药物的规范使用,早产儿的科学喂养和生长发育支持护理等广泛应用到实际工作中。其中,小儿胃镜、肠镜检查及镜下治疗的开展,更是填补了柘城县的空白。

“每天看到的画面都是温馨的,听到的声音都是美妙的,学到的东西都是实用的。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为学员们提供了一个广阔的学习和交流平台,让我们怀抱希望而来,满意而归。”每期培训结束,总能听到这般发自肺腑的心声。

时间一晃,“百名医生、百名护士”培训已历经3年,带着实打实的真诚,亦走得实打实的艰辛,成绩的背后是殚精竭虑的付出和不为人知的辛劳。培训科目从重症医学科、新生儿科、普通内科、康复医学科等热门临床科室,扩展到影像科、检验科等医技科室,不断丰富,坚定前行。

真实的人物和真实的声音,拥有最能承载事实的力量。一个人物,一段故事,一腔饱满的情感,乍一看有些清冷,却用最真实的声音带给读者最炽热的力量。

点滴都是成长的印记

匆忙拔了几口早饭,许昌市襄城县人民医院康复医师程利佩便出现在了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康复医院的康复训练室里。

当天进行康复训练的是来自襄城县的老乡——年轻妈妈小田1岁5个月的儿子。这位年轻妈妈默默地坐着,表情平静而麻木,精神萎靡的儿子在她怀中沉沉酣睡。

有个患脑积水的孩子,让这个年轻的母亲过早地扮演了悲剧中的角色。“我不求别的,只要孩子治疗以后看起来像一个人,能喊我一声‘妈妈’,我就心满意足了。”伴随着焦虑的话语,泪水从她憔悴的脸上潸然落下。

每当此时,程利佩的心中总会涌现出无限感慨。

“在我国,由于对脑瘫的研究和治疗起步较晚,不仅许多家长缺乏了解,就是许多非神经专业的医务工作者也认识不足。一些脑瘫患儿会被误诊,以致患儿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程利佩几乎有点害羞地笑着说道。一边轻柔地准备着患儿进行训练需要的物品,一边腼腆地憧憬着自己的未来。

“襄城县人民医院只有成人康复专业,儿童康复专业还是空白,需求巨大。如果当地有这个专业,患儿们就不用奔波了,为了掌握更多知识原本3个月的学习,我又申请延期了3个月。”对知识的渴求,对工作的挚爱,让程利佩在每天的工作中格外有劲儿。然而更让她期盼的莫过于学习结束后,家乡医院开设儿童康复专业的愿望能够实现。

吸收全新康复理念、记录学习心得、熟记康复手法……构成了程利佩培训期间的每一天,在别人看来忙碌辛劳的工作,在她脑海中却犹如触手可及的未来,正在一天天变得清晰。

在这里,同样怀揣理想的远不止程利佩一人。

许昌市中心医院PICU主治医师李会影,在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PICU学习3个月后,提出了再到神经内科学习3个月的申请。

培训时间延期到6个月,依然不舍得离开,还想再跟着老师学习半年。山东省东明县人民医院孙占元开玩笑说,自己都成培训班的“钉子户”了。

“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的老师们教会我们的不仅是专业知识,更多的是对待工作的态度,是一种无悔付出、不断为儿童健康努力的服务意识。”山西省长治市妇幼保健院杨琳一语中的。

“我学会了怎样操作亚低温治疗仪,怎么护理低体重早产儿,怎么预防压疮……”许昌市襄城县人民医院牛艺青对于自己的收获如数家珍。

曾在综合医院学习过成人胃镜技术,但没有实际操作过小儿胃镜的山西省长治市妇幼保健院医师郝旭东。3个月学习,进步神速。学成回去后,在长治市妇幼保健院,已成功进行了100多例小儿胃镜检查。

…… ……

在构成河南儿科医疗联盟理论体系的“五驾马车”中,县级医院的培训人员组成了主力军。然而,郑州市医疗机构也不乏一众成功范例。

借助于河南儿科医疗联盟的平台及“百名医生、百名护士”培训,郑州市第七人民医院的新生儿科,郑州市第九人民医院的儿科门诊、新生儿病房相继开诊。

郑州市中医院、郑州市第二人民医院相继近20名儿科医务人员参加“百名医生百名护士”培训。郑州市第三人民医院、郑州市第十五人民医院的儿科团队更是收获满满。

有耕耘就有收获。但收获的又何止学员?

“一滴水,映照出的是整个世界的真象。培训的过程就是教学相长,携手并进的过程。”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新生儿疾病诊疗中心护士长赵磊说,通过带教,发现了自身的不足,并不断补充新知识,以便更有底气地去施教。

“基层对儿科医疗资源的需求非常强烈,但由于种种原因,医护人员出来进修的机会很少,特别需要帮助。希望‘百名医生、百名护士’培训成为培养合格儿科医生的阵地,让更多特别是基层医生上得来、学得好。”北京儿童医院集团学科带头人、新生儿疾病诊疗中心主任康文清语重心长的教诲,成为激励学员们一直向前的动力。

教学相长

与很多路径依赖的成功培训不同,“百名医生、百名护士”培训态度格外开放。

“一切从学员需求出发,寓教于实、倾囊相授,不说教,不搬弄,不卖弄,不讨巧,不敷衍,不绕道。”

“这应该很难吧?”笔者问。

“信心来自学科有奇峰!”周崇臣解疑道。

从河南儿科医疗联盟提出“错位发展”的思路,医院就一直在疑难杂症及重症监护上求突破。依托两所、两站、两室、两基地和20个河南省、郑州市医学重点(培育)学科及十一大儿科临床诊疗中心,持续推进“六个一”学科建设。

为了提高新生儿疾病的诊治精度,医院增设了早产儿重症监护病房、新生儿重症监护室、新生儿内科、新生儿外科、小婴儿病区5个病区,科室床位达到265张;重症监护学科更是一应俱全,有ICU、NICU、PICU、SICU和综合ICU,床位共155张。

作为河南省重点培育学科,拥有独立院区的康复医学科设有4个病区,8个亚专业,500多张床位。不仅在河南,即使在全国儿童康复领域,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也享有“霸主”地位。

“百名医生、百名护士”培训完成了医疗联盟内由教学模式从漫灌到滴灌,也为河南儿科医疗联盟精准帮扶交出了卓越答卷。

九层之台,起于垒土。成功的法则有千百种,但是“百名医生、百名护士”学员借助河南儿科医疗联盟,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那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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