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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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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19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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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报告文学:《赢在实干——河南儿科医疗联盟分级诊疗体系战略》连载之一》连载

第一十四章 全省儿科是一家


山水茶都信阳,素有“江南北国、北国江南”之美誉。

2017年6月8日,信阳市中心医院来了一群特殊的客人。他们中间,一部分是来自距离信阳900多公里的北京儿童医院,还有一部分是来自距离信阳327公里的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他们全都是国内知名的儿科专家。

这天,他们将在这里开展河南儿科医疗联盟第四十六场大型义诊活动。

北京儿童医院集团专家、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大外科主任侯广军,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护理部主任石彩晓,与信阳市中心医院的同仁进行深入交流;北京儿童医院集团安排了集团内专家巡讲,为当地儿科医护人员带来学术盛宴。

而像这样的活动,截至2017年9月27日,河南儿科医疗联盟专家团队已走过50站,所到之处,已有万余名患儿受益。

“全省儿科是一家!”3年来,不断壮大的河南儿科医疗联盟,正一步步实现着当初的构想:真正发挥大医院的龙头作用,把优质儿科医疗资源沉下去,把患儿留在家门口。

  儿科诊疗四级网络建成

分级诊疗始终是医联体建设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如何构建起“基层首诊、双向转诊、上下联动、急慢分治”这一完整的分级诊疗网络成为重点。

2015年1月4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刘延东在北京市考察儿童医疗保健工作时指出,要把保障儿童健康作为医疗卫生事业优先发展的领域,结合深化医改,在“十三五”期间健全国家、省、市、县四级儿科医疗体系,加强对儿童专科医院和综合医院儿科的扶持,加大对儿童医学科研特别是疑难杂症的攻关力度,发挥其对提升县域和基层诊疗能力的辐射带动作用。

北京儿童医院集团在国家层面对于儿科医联体的探索,也让周崇臣常常思考,河南这样的人口大省,儿科诊疗任务繁重,一方面必须提高医疗联盟成员单位诊疗水平,让儿童常见病、多发病在当地得到治疗,另一方面该院要发挥好理事长单位的作用,解决疑难和危重症患儿的救治问题,为全省儿童提供高水平、同质化的医疗服务。

回顾河南儿科医疗联盟成长过程,从2014年首批68家成员单位,到2015年的103家成员单位(河南省外3家),至2016年成员单位扩充到142家(河南省外7家),作为北京儿童医院集团的成员单位,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对于河南儿科诊疗网络的布局,向上联通最优质的国家级儿科医疗团队,向下铺建四级诊疗网络。

一路走来,虽步履艰辛,但河南儿科医疗联盟的梦想,就是让每一位参与者人尽其才,才尽其用,让无数成员单位有机地聚拢在一起,成就一座“梦工厂”,扶摇直上,逆风飞翔。

推动儿童诊疗格局变革

就如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医院与医院之间,因其经营管理模式不同,发展也不同步。在河南儿科医疗联盟内,各医疗机构隶属关系不变,资产所有权、经营管理权不变。在这样的模式下,大家如何能握指成拳,劲往一处使?3年来,142家成员单位共同探索出了适合河南省省情的医联体模式。

比如,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作为国家儿童区域医疗中心的主体建设单位,立足区域,提升内涵,以河南省儿童急救中心为依托,建设了河南省儿童急救三级网络体系。

再如,河南儿科医疗联盟成员单位优先参与医疗联盟开展的合作项目,引进各自单位适宜推广的新业务、新技术;选派人员到理事长单位免费进修、培训;优先进行双向转诊、远程会诊等。

3年来,河南儿科医疗联盟运行模式正处于由松散型向半紧密型过渡的阶段。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总结出的“五驾马车、四轮驱动”理论体系,“36640”的工作路径,推进了新型儿科诊疗格局的形成,促使基层医疗机构的诊疗实力逐渐提升。并通过“一对一”帮扶、大型义诊活动、共商管理、“百名医生、百名护士”培训等工作机制,河南儿科医疗联盟切实将优质医疗资源送到了基层。

“围城”之外

海不择细流,故能成其大。山不拒细壤,方能就其高。自古以来,凡能成大事者,必有一颗兼容并包之心。

“河南儿科是一家”,素来以开放眼光著称的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绝不会拒绝任何一个热爱儿科事业的同行。

作为河南儿科医疗联盟第二批成员单位,山西省长治市妇幼保健院与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建立了非常通畅的双向转诊通道。自2015年11月到2017年3月,先后有40名危重症患儿相继转诊到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接受救治。

距离200多公里,为何要加入河南儿科医疗联盟?两院间是怎么结缘的?

从未相识,近似神交已久。

长治市妇幼保健院1952年建院,经过60年的风雨变迁,现已发展成为一所集保健、医疗、预防、科研、教学为一体的三级甲等妇幼保健院,承担着长治市220万妇女儿童的医疗保健服务,13个县(市、区)的妇幼公共卫生业务指导、技术培训、信息管理等工作,是“全国妇幼保健学科体系建设示范单位”。

作为山西省业务量最大的地市级妇幼保健院,长治市妇幼保健院在全省同行间有着不俗的实力,但是,随着“全面二孩”政策的落地,儿科医疗保健的“供需矛盾”正逐渐凸显。医院间想要发展儿科的愿望是一致的。

基于此,长治市妇幼保健院开始寻求更高的平台和更多的学习机会。

2015年的一天,长治市妇幼保健院派驻的医护人员在河南省一家省级医院学习期间,听说了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听说了河南儿科医疗联盟。

心动不如行动。

长治市妇幼保健院业务院长魏巍认为,“河南儿科是一家”的理念延伸开来就是“全国儿科是一家”。此后,经过充分沟通和考察,长治市妇幼保健院成为河南儿科医疗联盟第二批成员单位。

2016年11月24日,雪后初晴的郑州,依然带着些许银装素裹的样子,国内多条高速公路刚刚解除了几天的封锁。当天中午,“北京儿童医院集团、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医疗联合体大型义诊服务活动”专家团队就驱车赶往山西省长治市,开启河南儿科医疗联盟大型义诊活动第三十二站的活动。

此后,两院间的互动日益频繁。

作为“全国妇幼保健学科体系建设示范单位”,长治市妇幼保健院的儿童保健体系建设堪称全国样板。

2016年底,时任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儿童保健科主任朱晓华带队到长治市妇幼保健院学习儿童保健方面的先进管理经验。

一来二往,两院间合作共赢的目标越来越近。

“在帮助患儿的道路上,我们跨越的是省份,连接的是爱心。”周崇臣就像河南儿科大家庭里的“大家长”一样,时刻准备迎接下一位新成员的到来。

一封遥远的来信

2016年12月19日,河南儿科医疗联盟年度总结会暨学术研讨会结束的第二天,一封来自云南基层医院的信件被送到了周崇臣的办公室。

信中,云南省临沧市临翔区妇幼保健院院长杨一青情真意切,向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提出申请,希望跨区域加入河南儿科医疗联盟。

读罢,周崇臣起身走到窗前,沉思了几秒,随之把眼光投向办公桌正对面的一幅中国地图上。

临翔区位于我国云南省西南部,与缅甸毗邻,与国境线只有230公里之遥。临翔距省会昆明598公里,国道214线和323线穿境而过,是昆明通往缅甸仰光的陆上捷径。随着糯扎渡电站建成后澜沧江航运开通,又可与缅甸等东南亚国家水路相通,成为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和澜沧江—湄公河次区域合作开发的前沿阵地。

丰富的自然资源,璀璨的多元文化,浓郁的民族风情,使临翔成为一个美丽、富饶、充满生机的地方。

临翔素有“亚洲恒温城”的美称,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四季如春。就是在这样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坐落着临沧市临翔区妇幼保健院。

杨一青希望,他们能够在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的帮助下,强化自身医疗水平、管理水平,加快儿科学科建设和人才培养,全力打造临沧市权威儿科诊疗中心,以更好的技术服务临沧市儿童。

周崇臣细细阅信后,批复:“欢迎加入,进行订单式帮扶,通过远程医疗信息化帮扶。”

经过充分沟通,云南省临沧市临翔区妇幼保健院被补选为第三批河南儿科医疗联盟成员单位,成为第142家加入的医疗联盟成员单位,也是第7家医疗联盟省外成员单位。

遥远的边陲医院为什么要加入河南儿科医疗联盟?时间轴就要回到2016年5月,杨一青参加的一次学习班。

2016年5月,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举办了全国小儿脑瘫康复新进展暨生物反馈技术研讨会,参加会议人员来自全国各地。其中就有杨一青和她的同事。

就是这一次的学习班,杨一青的很多思想认识被颠覆。这一次的郑州之行,让杨一青有了更多的思考:之医院发展、之学科培养、之人才培养……

思绪难平的杨一青,躺在宾馆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后来,在与院长助理、康复中心主任尚清,医疗联盟办公室、医患关系科主任宋敏沟通交流后,杨一青思路豁然开朗,她要为临沧的康复事业做点事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回到云南后,杨一青把所学、所看、所想的东西与医院领导班子进行了沟通交流。大家意见一致:“发展儿科,组建儿童康复科。”

但是问题又来了。“去哪儿学?去昆明?或者去河南郑州?”“去郑州人家会接收我们吗?我们医院小,距离又那么远。”想到这些,杨一青又一次失眠了。

思来想去。杨一青决定还是向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求救”。杨一青以院党委的名义向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发来一份函,并亲自向周崇臣写了一封请求信。也就是前文提到的那封信。

进了河南儿科医疗联盟的“大门”,下一步往哪儿走?自从学习归来,对小儿康复再也割舍不下的杨一青决定就从这里开始。

在临沧市临翔区妇幼保健院,儿童康复专业还是空白,当地不少需要康复的儿童需要到云南、上海、北京等地做康复治疗,几经周折不说,花费也相当高。

筹备工作面临诸多困难,临翔区妇幼保健院现有的院区很小,想要发展儿童康复连基本的房子都没有。

好在,在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下,2年后,占地65亩的临翔区妇幼保健院新院区能投入使用,专门规划儿童康复区域。

接下来就是组建团队的问题。医院从100多名卫校毕业生中招募了20名成绩优异者。这些学生中部分成为医院助产士,部分被送到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康复医院学习儿童康复技术。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考虑到临沧市临翔区妇幼保健院新院区对康复及儿科人才的需求,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优先安排并帮助其培养康复医师、治疗师、按摩师、儿科医生等人才。

2017年3月23日,临沧市临翔区妇幼保健院业务副院长杨正玲、院长助理王琼华带领康复团队一行8人来到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参观交流,其中有6名康复专业人员将作为首批学员在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接受儿童康复专业培训。4月5日,在第九期“百名医生百名护士”培训班上,临沧市临翔区妇幼保健第二批10名学员到位。

虽地处两省,路途漫漫,但对于孩童的爱心却在拉近着彼此的距离。

在河南省(郑州)儿童医院康复医院引导式教育治疗室里,五彩缤纷的儿童互动立方投影视频犹如“魔幻世界”一般,栩栩如生的动物、五颜六色的植物,在孩子们小手和脚丫的拍动下,不断地变换着画面。

“乖,摸一下,看看狗狗会不会动。看,那么多瓢虫,能不能抓住……”学员李顺银正在治疗师张丹的指导下,带动着患儿家长们指导患儿投入游戏中。

4月份刚从云南临沧来到郑州的李顺银,普通话并不标准,但质朴的言语中已经没有了初来时的羞涩。从最初的茫然,到现在放弃休息时间主动学习,1个多月的时间,李顺银不仅仅对儿童康复有了兴趣,性格也变得开朗了。

有改变的何止李顺银一人。

“原来对OT(作业疗法)不了解,学起来比较困难。经过老师的耐心带教,现在已经可以做一些小婴儿的简单干预。”在康复医院学习OT的杨文武,是这群学员中为数不多的男生,瘦瘦的身形,黝黑的皮肤,说话不紧不慢,逐条分析着自己的收获和不足。

“现在看来,送他们来儿童医院的思路走对了。”2017年5月23日,杨一青再次来到郑州,故地重游,心里满是感激和感动。

杨一青分析了目前临沧市的发展形势:习近平总书记考察云南时,对云南提出了努力成为民族团结进步示范区、生态文明建设排头兵、面向南亚东南亚辐射中心的定位。

在找准定位、主动融入方面,临沧政府部门形成了共识:一是临沧在“一带一路”和辐射中心战略中的地位极其重要。二是临沧在“一带一路”和辐射中心战略中的区位优势无可替代。

临翔区妇幼保健院主动服务和融入国家战略,自觉置身于全省乃至全国对外开放的大局中谋划工作。杨一青希望能把中原文化、中原技术带到西南边陲,通过政治、文化中心辐射到缅甸。

“进了河南儿科医疗联盟的大门,大家就是一家人,有什么需求尽管提。需要什么设备?技术怎么提升?团队如何管理?我们都能提供帮助。”尚清承诺,可以全程指导临翔区妇幼保健院康复科组建的过程,开诊时候,安排康复专家赴云南进行短期坐诊、查房指导、疑难病例会诊等。

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归。一来二往中,心与心的距离越来越近,情与情的融合越来越浓。

说到这儿,不禁有人要问,河南儿科医疗联盟为啥要接收省域外医院加入呢?

“‘河南儿科是一家,全国儿科也是一家。’都是为了孩子,能帮就帮。”周崇臣的想法朴素而实在。

对此,周崇臣把省域外医院定位为河南儿科医疗联盟理论体系“五驾马车”中的其中一驾,并专门对7家省域外医院制定了订单式帮扶、信息化帮扶措施,逐渐扩大河南儿科医疗联盟的影响。

涟漪效应

书中多次提到的柘城县人民医院,为了更好地改善乡镇医院医疗条件,方便基层群众就医,牵头成立了由24家乡镇卫生院加盟的县域医疗联合体。

柘城县人民医院县域医疗联合体建立了联系人制度,每月组织一次医联体成员单位会议,研讨帮扶工作具体事项,并帮助乡镇卫生院免费安装了远程心电远程影像系统。

柘城县人民医院儿科团队对24家乡镇卫生院成员单位,定期进行查房、会诊、指导手术、给乡村医生讲课;对技术力量差的成员单位派驻儿科骨干医师长期坐诊3~6个月。不仅如此,他们还把这项工作形成制度纳入医师、护士职称晋升的必备条件,使乡镇卫生院儿科专业从无到有,让医务人员提高了专业理论知识,拓宽了诊疗思路,丰富了临床经验。

对于乡镇卫生院医护技人员和所在乡镇的乡村医生,柘城县人民医院也实行了免费的培训,几年中,逐渐形成了柘城县儿童预防保健到救治一体化网络系统。

至此,柘城县人民医院儿科通过北京儿童医院医疗集团、河南儿科医联体的帮扶、指导,全方位加强自身建设,使医院儿科完成了一次“大换血”,儿童急危重症、疑难病症的诊治能力显著提升,该院也因此成为分级诊疗上下联动的中间枢纽。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商丘市第一人民医院、汝州市人民医院、洛阳市妇女儿童医疗保健中心、平顶山市第一人民医院等成员单位医院医联体运行模式中,能清晰地感受到河南儿科医疗联盟的影子。

回首远望,岁月的年轮见证着奋斗的足迹和挥洒的汗水,也蕴含着对未来的启示。

“河南儿科是一家”,依然是河南儿科医疗联盟郑重而务实的承诺,“四级儿科医疗服务体系”依然是郑儿医人为之努力的目标。改革正处在新的形势中,河南儿科医疗联盟开拓性的实践活动,也处在不断的变革中,但他们对未来的信心却始终不改——在每一个明天中实干,朝着医疗的本质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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