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子就是樊幺妹。
樊幺妹也刚好来到了凤来第六区,听见前面一声枪响,她停下来想看个明白。这一看不打紧,樊幺妹一阵惊喜。
对面那人不正是在松江镇出手相救的外乡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他和另两人手中都拿着枪,正向那间土屋冲过去。
从屋里冲出来的那个男子被打死后,里面又出来了一个头发蓬乱、哭哭啼啼的妇女,手中还抱着一个婴儿。
樊幺妹猜测,有几个人正在作恶,关键时刻这个外乡人带人赶来救了她。
但是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松江镇出手帮了自己之后,又出现在这里?
樊幺妹猜不出来,不过很快她就不去想这些了,又见到这个外乡人的喜悦让她顾不了想这么多。
真的又见面了,而且还这么快!她欢喜得笑了起来,就躲在对面的树林里,静静地观察着他们。
樊幺妹一直等到他们出发,眼见几个人也是朝凤来乡方向走去,更加高兴了。她跟在后面,迈着轻快的步伐,很快,就要在那里见到她的好姐妹白如意了。
她和白如意无话不说,她要把她见到的事告诉白如意。
刚才,肖剑他们面对的是一股散匪。这个时候的巴江县,这样的散匪不时游荡在各地,他们抢劫和骚扰群众,严重扰乱了社会治安。
处理好这里的事情后,肖剑三人来到了凤来乡第六区。
他与刘汉、姜山等人的见面分外亲热,几双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都是随着大军一路从北方打过来的,如今为了巴江新建立的革命政权,又战斗在一起了。算起来,肖剑和他们也有许久没有见面。
几人相互交换了情况,认为当前需要尽快查明这股国民党匪军的行踪。
刘汉告诉肖剑,第六区目前很不平静,一些土匪武装蠢蠢欲动,随时都有反扑的可能。
姜山也告诉肖剑,群众还没有完全发动起来,他们对共产党的政策还不完全了解。有的群众对新政权人民政府还处在观望中,不敢放下心来同国民党旧势力斗争;有的群众惧怕土匪报复,也不敢同干部们接触,工作开展难度很大。
“还是要尽快打开局面啦,”肖剑担忧地说,
“我觉得白家是个关键!”张国强在一旁提醒,
看来国强对白家有些了解,几个人回过头来看着他,
“你们看,白家在这一带有权有势,没有不怕他们的,如果能够在白家身上想想办法,或许今后的工作就要主动得多。”
蛮牛听说白家是当地的豪绅大户,来了劲,“对,打土豪分田地,就拿白家开刀!”
刘汉等人看着他笑了。
“这白家在当地的影响的确根深蒂固,既是大地主又是工商户,如果从他这里着手,应该是可以打开局面的,”副区长姜山表示赞同。
“对,针对白昌盛,要讲明政策,促使他尽快放弃幻想,倒向人民政府这边来,”刘汉同几个人的想法也不谋而合,“当然,绝不能大意,白昌盛的地主武装组成也很复杂,不排除有要和我们干到底的,如果争取不成,就坚决消灭他!”
大家点头称是。
这时白升道来了,他在门外探头探脑。几人停止了谈话。刘汉问道,“白乡长有事?”
白升道点点头,刘汉招呼他进来说。
原来白升道是来给刘汉报告有群众被士匪抢劫的事。
“近期不时有土匪溃军骚扰凤来乡,我梓里乡亲是深受其害啊,”白升道说。
从情况来看,正是刚才肖剑打击的土匪,刘汉表示已经知道了。
白升道又朝大家鞠了一躬,对刘汉说,“区长,我有个愚见,不知当讲不当讲啊?”
“白乡长,不用客气,有话就说,”刘汉朝他挥挥手,
白升道说“我等认为,第六区的区公所设在镇上,虽然能够方便区里工作,但是却有隐忧啊,”他顿了顿,“大多乡绅以及多数乡亲都建议,应该将区公所搬到安全的地方去,以免万一,”他用手指了指对面的一座小山。
见大家没有做声,又说,“第六区不平静啊!区政府若有个好歹,如何保护我等百姓安全?请区长三思,”说完他拿眼睛看着刘汉。
白升道说的这个地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金银台。上面有一个石寨,四周是石墙石院。
“我是为区政府的安全计啊!”他看起来很诚恳,
“这个寨子很坚固,如遇不测,是可以在那里坚守待援的。再说,寨里还有几十户群众,关键时候也可以做些接济,可保无忧呀!”白升道补充说。
金银台就在凤来乡场镇旁边的小山上。上面有一个小寺庙,里面既没有和尚也没有尼姑,平时倒是还有些香火,当地群众求神拜佛就到这里来。这里地形稍高,视野也开阔,真要遇到土匪来攻,倒是一个可以依托的地方。
刘汉没有立即答应,表示可以考虑考虑。又吩咐白升道要关注几个保甲长的动态,协助政府,配合好正在开展的征粮工作,请他们相信共产党,相信解放军。
白升道连连点头称是,离去了。
看着他走后,几个人相互对望了一眼,考虑白升道刚才的这一番话,
“区公所搬到金银台上去,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姜山说,
“老刘,这个白升道如何?”肖剑问,
“这人表面上还算老实,不过难说啊,”刘汉来的时间不长,没有下判断。
“我看,还是有些摇摆不定啦,不过他还是凤来乡的乡长嘛,一切还要再看看,”姜山补充道。
肖剑表示了担忧,“提高警惕总是对的,”
这时有人来报告,凤来乡的地下党员曾德才一行从县上回来了,要见区长。
曾德才进来后,刘汉给他一一作过介绍。
肖剑听国强说过他,松江第一区区公所遭到土匪袭击,就是他到县里报信,县里及时赶来解了围。
“区长,我从县里回来,带来了徐县长的一些指示。县里获悉了在松江镇出现的那股国民党匪军往你们这个方向移动的情况,要求你们尽快掌握确切情报,”
刘汉和肖剑点点头。
“还有,县里和你们的通讯时常中断,这是土匪在蓄意破坏,派来检修线路的好几个同志都被土匪杀害了,”
第六区和县里的通讯,近期的确破坏严重。县里的指示第一时间不能传达下来,这里的情况又不能马上报告上去,这是个问题。刘汉也在考虑这个情况,只是还不知道如何着手。
“有消息表明,破坏通讯设施和白家有关,”曾德才补充说,
“地下党的同志反映,白家老五白占彪,这个人是很反动的,他私下勾结各路土匪,暗地里同政府作对。破坏通讯、杀害检修员的事极有可能就是他带头干的。”
“有证据吗?”肖剑问,
“还没有,”
“哦?!”刘汉皱起了眉头。他觉得他们刚才对白家的讨论和判断是正确的,不能再等了,要对白家有所动作。
刘汉看着肖剑和姜山,两人似乎明白他的想法,朝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