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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涧与盘溪汇合处是一道笔陡的悬崖。水从悬崖垂直跌落而下，形成一个宽阔秀美的帘状瀑布。瀑布下面是一个两丈来宽窄的清潭，潭边上长有马耳丝、丝茅草、蕨菜、水狮柴等植物。潭的东端有两棵形状奇特的桫椤树。桫椤树的头部弯曲交接，像恋人的头部依偎靠拢，羽状叶片纠绞缠络，难分难舍。当地人称之为“相思树”或“相亲树”。枯涧其实不算“枯”，涧中常年有水但水源时断时续。水源枯竭时，涧水细如白线，也许是这个原因才称之为“枯涧”。
两位钓者，相隔距离约三尺左右。鱼杆插在潭边的沙地上或岩隙石缝中。竿线撤入水潭里，浮水线在漂泊浮游。两个人一边钓鱼一边谈话，内客与龙盘岭的人与事有关联。
戴草帽的关培勇说：“大哥，昨晚上你在房顶之上，把鲜于父女的对话听明白了吧，”
戴斗笠的李尧臣说：“当然，贤弟你也完全听清楚了，你自始至终都 在那里听嘛”
关培勇说：“僰王金印不存在了，应该断绝了江湖上的一些痴心妄想和念头，少了一些猜疑争执与烦恼，这是好事，也省得我对鲜于家产生不好的印象和想法。”
李尧臣说：“贤弟你倒是省心了，愚兄我可闹心，添了忧愁了。金印没有了，我回去怎样交差？没完成哈里夫交给的任务，我仍旧会被治罪，又怎样能解救母亲逃离险境。”
“大哥，你不要如此悲观嘛，金印没有了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就绝望了吗？”
“我是心乱如麻，失了方寸！。莫非贤弟有啥好办法吗？要有。你就说出来，帮为兄一把。为兄自然不会忘恩，会感激你的！
关培勇说：“大哥是铁匠，会铸造打磨刀枪器具，功夫还不错，是吧?”
“是呀，是又怎样呢？你总不会是让我伪造，打造一颗金印出来吧？”
“对呀，金印没有了，你可以打造一颗呀？”
李尧臣说：“可是，怎样打造？伪造出来的东西能哄得倒人，让人相信吗？”
“大哥，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手艺好，打造金印没有问题，是吧？你看过金印的草图，晓得金印的样式字样，是吧？你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依样画葫芦造一棵金印出来不就成了吗？”
“用啥造呀。不能用铁来造吧？”
“当然不能用铁，要用铜来铸造呀”。
“哪来铜嘛，再说，一点点也不够吧？”
“材料由我提供，包在小弟身上。”
“哪些字又咋办呢？我可是拾弄不来呀！”
“镌刻字的事也包在小弟身上，”关培勇看看李尧臣，问：“大哥，还有啥子问题吗”？
“还有”李尧臣深思着说：“你说，金印造出来，能蒙过去吗？万一让别人认出来是伪造的，咋办？我的好贤弟！”
关培勇胸有成竹地说：“大哥，你放心好了，金印的事不会穿帮的。你想哈，那东西是在一百多年前就销毁了的，现在的人谁见过它？因此，金印的形状由你打整，你说它是方的，它就是方的，你说它是扁的，它就是扁的，你说它是圆的，它就是圆的……哈里夫给你的草图，只能是凭想像绘制的，你就照着哈里夫给你的图上的样子去打造保准不错，只是‘僰王金印’上的‘王者之印，群黎俯首’这些字倒是要弄好，做到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毫无破绽才行，不过这已经是我的事情了。大哥你就把心揣在肚子里吧，保你没事，不会出差错。”
李尧臣说：“主要是我母亲在他们手里，我才特别纠结，特别担心！”
“你我既是弟兄，令堂也是我的母亲，小弟敢不尽心尽力吗，小弟要没有把握，敢出这主意吗？”关培勇看看李尧臣，见他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就说，“大哥，金印的事就这样了。咱换一个话题吧，这一段时期，寨街上出现的这一些来来往往的不速之客。大哥你搞清是什么来路没有？他们奇异怪状神出鬼没的，真有点云遮雾障，令人高深难测呢？”
李尧臣说：“弄清楚了一些，耍把式的高矮搭挡，是峨嵋派的高手，江湖上有名叫做峨山双煞，高的叫楚羌山，矮的叫祝通海，够厉害的哩。耍猴的是青城山来的，人称铁练子费支奇，是一个惯走江湖受人雇佣的杀人越货的狠角色。卖打药的是费支奇的同伙。说书的收购古玩字画的我还没弄清来历。那外地来的叫花子，我还没去探听哩，不过，想来叫花子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查他也罢。”
关培勇说：“大哥，你真辛苦费心了，打探到了这么多有用的东西，我也摸到了一些底细。你别小看了这些人，他们都是受雇而来，怀有目的。峨山双煞是单独一路。耍猴的和卖打药的是哈里夫派来的。说书的和收购古玩字画的是铁山虎派来的。丐帮子弟又是一路。这些人之中，有几个是原西夏国宫庭中的侍卫高手。西夏国在几年前被蒙古人灭了，这此侍卫流落江湖，加入丐帮，这次从蓝州方向过来，目标都冲着那颗‘僰王金印’。”
“这样说来，我们这里不是要不得安宁，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他们认为金印在鲜于家，是冲着鲜于家来的，与一般老百姓没多少瓜葛。”
“鲜于家不是很危险了吗？”
“是啊，也许真是在劫难逃呵！”关培勇感叹说，“既然鲜于家没有了私藏金印图谋不轨的嫌疑，我受了鲜于家的大恩，就要知恩图报，帮助鲜于家渡过这场灾难 ！“
李尧臣说：“鲜于家善待百姓，在龙盘岭一带很有人缘，很得民心，我也要帮他们。”
“好啊。大哥，我们分一下工：你继续监视峨山双煞和耍猴卖打药的，我注意说书的、收古玩字画的和叫花子这些人的动向。不过大哥在监视过程中，要小心点哈！”
“此话怎讲”
“没什么，大哥你小心点就是了。”
“我咋个觉得老弟好像是话中有话呐?”
“真的没什么，不说也罢，小心点说是了。”
“如此看来还真是话中有话，说！”
“真要说吗，还是不说也罢。”
“你我既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有话不当面说，我可要生气了。贤弟快说！”
“大哥，这可是你逼我的。那就告罪在先，小弟直说了哈，小弟的意思是，大哥好赌，可别因赌而上当，中了圈套！”
李尧臣哈哈一笑，“我当什么重要事哩！这个呵，贤弟放心，我不会误事，但是贤弟你要注意，你家贪财，你可不能因为钱财上失了本性，着了道儿，遭了别人的算计！”
“大哥，你咋说我家贪财呢？”
“你家要不贪财，今祖先汉寿亭候，又咋会被人当作财神爷，虔诚礼拜供奉呢？
“如此说来，今祖先后唐庄宗李存勗，先前叱咤风云，英雄盖世，后来却被一群唱灯唱戏的伶人，弄得丢失了性命，你更要注意了！”
“愚兄倒是领教了。贤弟可要记取祖上的教训哩，令祖先武圣人关公老爷，曾经过五关斩六将天下无敌，后来却不小心失了荆州走了麦城，令人痛心哩，彼此彼此，大家小心些！”
“好的，大家都小心些！哈哈哈……”
2
公元1227年是南宋理宗宝庆三年。蒙古族人成吉思汗的铁骑踏破贺兰山，攻陷兴庆府，党项族人李元昊建立的西夏王国，走完了它190年的历史路程。寿终正寝而退出历史舞台了。
北方的夏季是温暖的季节。早晨，旭日穿过漠野，从兴庆府的东边升起，照见兴庆府的街道闾巷。大街小巷之上，西夏兵的尸体，蒙古兵的尸体，老百姓的尸体，塞街填巷，交错重叠，堆集如山。鲜血积洼汇凼，腥秽之气味令人作呕难闻。凄凉恐怖阴森惨酷的景象，令人不忍卒睹。
此刻，一堆蒙古兵与西夏兵交错堆码的尸体间有了动静。渐渐地，一些尸体被移开了，从尸体堆中，坐起来一个30岁上下的满身血污的汉子。他艰难的挪动身子，吃力地想尽量把身子坐稳坐直。他的左臂没有滴血了。他的头脑很清晰。他捡起一把钢刀，从旁边的一个蒙古士兵的身上，用力一割，然后“哧啦”一声扯下一大块布来，把受伤的手臂包扎好了。那把刀是他自己使用的腰刀，他用刀尖拄地，借力一弹而起，站稳了，然后，目光涉猎着街巷的尸体，寻找着他要寻找的目标。
西夏王宫侍卫队长马格木的头脑里，现在已经有了信息，回忆起了那晚上王宫保卫战的惨烈景象。当疯牛般的蒙古兵冲杀过来的时候，他和他的卫队一百多号人，还有一些被组织起来的自愿保家卫国的老百姓，在这条街上同蒙古兵殊死搏斗，力图阻止蒙古人杀进王宫，终因寡不敌众，最后，所有的人都已经殉国了。他在砍倒对手之后，遭到了旁边人的袭击，倒下了失去了知觉……
马格木沿街搬弄，拨拉尸体尽力搜寻。他要看看他的卫队和参战的士兵百姓，还有没有活着的人。有活着的他就要帮助他们，让他们能活下来，他更担心的是他的六个兄弟；金刀马嘶；铜锤牛哞；银抢袁啸；铁鞭乌啼；风雷掌羊咩；地滚子狼嗥。狼嗥短小精瘦，在六人中最为凶悍，他说他自小在狼群中长大，不知父母姓氏，因此自己取名狼嗥，以此来纪念母狼对他的哺乳之恩和他的狼群伙伴。六个人都生长在贺兰山一带，结识之后占山立寨，被人称为“贺兰山六怪”。十年前马格木经过贺兰山的时候，六个人出来打劫被他收伏。六个人要推马格木为首领，马格木同他们结拜了，当了他们的大哥，六兄弟尊称马格木为“贺兰虎”。马格木在山上住了些日子，劝说他们放弃山寨同自己下山来，到兴庆府参加了西夏王宫侍卫队。而今，这些人还有活着的没有呢？
马格木在死人堆里扒拉，发现其他人都死了。六个兄弟之中袁啸和羊咩也死了。他救出了马嘶、牛哞、乌啼和狼嗥。马嘶和牛哞的伤势轻一些，可以勉强走动。乌啼和狼嗥则要人背抬。马格木把乌啼和狼嗥背到郊外树林边上的一座破庙里，把马嘶和牛哞也带到破庙里，然后，为他们疗伤，找吃的来喂乌啼和狼嗥，给马嘶牛哞吃，让他们一个个的都活了下来。
马格木带着马嘶和牛哞，把袁啸和羊咩的尸体弄到郊外，选了一块地方安葬了。发现了西夏末帝李睍和一些后妃宫人的尸体，把他们埋葬了或焚化了。马格木还带着马嘶和牛哞，把战死士兵的尸体也坑埋了或焚烧了，想让兴庆府这个西夏国的都城，少残留一些战争的伤痕和血腥的气息。
一个月之后，贺兰虎马格木带着马嘶牛哞乌啼狼嗥，到袁啸和羊咩的坟墓前，燃烛烧香化纸，祭奠一番，洒泪惜别。然后，五兄弟告别了西夏故都，向西来到贺兰山。在贺兰山麓住了些日子，也到“贺兰山六怪”以前的山寨遗址游玩了一遍，然后选择行动方向。马格木同弟兄们商量，继续往西就要穿越广阔无边的腾格里沙漠。大家都认为，沙漠荒凉，西部的夷狄之地更是荒凉，且对能否成功地穿越无垠的瀚海没有把握。于是决定向南，大家都觉得南方富庶，生存要容易一些，
3
马格木带着四个义弟，南下六盘山，出陕甘，由天水汉中进入蜀境。在天水地界碰到了由西夏逃出来的漠宁令野利夏真。野利夏真是西夏文字的创立者广惠王野利仁荣的后代。野利夏真身边有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野利夏真说这是西夏王储，是两年前驾崩的夏献宗李德旺的亲生儿子，要马格木带王储走。
马格木犹豫着：他同野利夏真是朋友，野利夏真嘱托带走的人是西夏王储。无论是作为西夏的臣子还是野利的朋友，于理于情他都有接受委托的责任和义务，而没有推脱的理由，但是，这“王储”的身份可靠吗？李德旺逝世之前，宫中谣传他曾临幸一位宫女，生了一个儿子，引起了皇后的不满。当时是闹嚷得沸沸扬扬，但后来事情又黄了蔫了冷落了没听人提说了。现在，野利身边的这位“王储“是不是那位宫女生的，又怎样落到了野利手中……况且，自己带一帮义弟，这一去何去何从毫无目的和归宿，带上这么一个小孩，路上好办吗，将来又怎样结果呢？”
野利夏真也看出了马格木的踌躇，立即说：“马兄，你不必迟疑了。这可是献宗之子，真正的西夏王室一脉，你带走后好好照料长大，也算对西夏国尽一点臣子之责任吧！”
马格木说：“野利兄，我不是推脱，我只是想知道，这位王储从何而来？”
野利夏真说“蒙古人占领兴庆府那天傍晚，我从王宫外路过，见一位宫女，身着宫装，抱一位小孩从一道侧门出来。宫女脸带悲伤，慌慌张张的，小孩哇哇地哭闹。宫女看见我就喊我。我停下来。宫女放下小孩，让小孩站着。宫女跪在地上，哀求我，向我说了小孩的来历，要我把小孩带走。我还没来得及答应，宫女就跳进旁边的一口井里去了。带着小孩，我回家后收拾了一点衣物带了一点银两，就带着小孩连夜逃出了兴庆府。后来，钱用光了，衣物也没有了，一路讨饭流落在这里。”
马格木似有点释然了，但没开腔。
野利夏真说：“马兄，两年之前，关于西夏王宫的宫帏秘事，你也应该是听说了的。那投井的宫女说，这位小孩，就是献宗李德旺同她生的，你看这小孩的长相，龙眉凤目的，也跟献宗李德旺很相似。再说，兵荒马乱，国破家亡之时。宫女也没有必要编故事骗人。无论换了谁，在生死存亡、自顾不暇之际，也不会有闲心，编故事讲给人听呀！”
马格木的顾虑消除了，代之而起的是对西夏国的忠诚之心和对朋友的侠肝义胆。他要答应野利夏真了，但他又想，我接手这件事了，野利把王储交托于我之后，他又干什么呢？于是他说：“野利兄，你将王储托付于我，之后，你意欲何往？”
“我要为西夏国尽忠了！”
众人听罢都大吃一惊。马格木正要劝止，野利夏真却趁人不注意，从身边的马嘶身上抽出腰刀，自刎而死。马格木热泪夺眶而出。众人也很感动和悲痛。马格木几个人在路边挖了一个坑，埋了野利夏真。然后带上王储继续往南走。
4
进入蜀境之后，在路上又遇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巧手巴哈尕尔，是西夏“文思院”中管理工匠的一个头目。“文思院”负责管理金银犀玉等高级饰品器具的制造。院里有许多工匠，巴哈尕尔就是工匠头目之一。他也擅长玉石印章等的制作，也粗略懂些拳脚功夫，人也聪明伶俐，鬼点子多。另一个是穿林虎楞里奇，穿山钻林如履平地，使一口朴刀，功夫了得。楞里奇先前也在侍卫队，后来调到“文思院”看守门户，其职责相当于现代的保安或保卫。巴哈尕尔和楞里奇同在“文思院”效力，一个部门工作关系也很好。两个人加在一起一文一武，也是很好的伴当搭配。
这一次，蒙古兵攻进兴庆府，巴哈尕尔和楞里奇邀约逃出来。因为东北面是蒙古人和金人占领的地盘，西北面荒凉怕草木不生难于生存，东南面是南宋的天下，所以他们逃跑的方向也是朝南，想不到会在路途之上，遇到了也是南逃的马格木几个人。当下，见面之后，楞里奇向马格木介绍了巴哈尕尔。同是西夏人，说起来在兴庆府之时也互相都晓得，方向也一致，于是八个人就一路同行。
一行人顺岷江河谷行走，到了宜宾，渡过长江河，进入川滇黔交汇地区。他们又沿着高州威信镇雄一路南下，在乌蒙山南面发现了草海。
草海是一个天然的湖泊，地势僻静，山林幽深，水草丰茂，风光绚丽。怎见得？有几句赋文，道出了草海的风景和好处——
百里草海，秀丽山川，烟波浩渺 ，水天相连，春来李白桃红，竹青柳妍；夏季荷香蝶舞，兰郁蜂喧；秋来水碧天蓝，桂芳菊艳；冬日梅开南浦，雪映北山，有时风平浪静，有时洪涌涛颠。海中多产鱼虾，岸边少有人烟。泽屿成片，有水草可牧羊牛；岭谷连绵，有獐鹿能建家园。有水渚沙滩，集聚飞翔鸥鹭；有芦林苇荡，栖息往来鹅雁。鹤翔云天，恋林壑之秀美；鹰出苍岩，贪鲤鲫之肥鲜。云生岫谷，引许多遐思幻想；霞染岭坡，织一片美景奇观。花香鸟语，似仙山蓬莱岛；境幽泉洌，如世上桃花源。人道是：好一个修身养老去处，好一幅水秀山青画图，好一处爽心悦性之俊逸风景，好一派诗情韵味的靓丽湖川。
马格木一行人，在草海边上观赏一阵，就想到湖中的岛屿上去游玩观看。湖边上正好停靠了一条土人的树槽船，是当地土人上岛返岸来回使用的。几个人争先恐后地跳上船去，负荷过重，船翻了，人都落在水里。幸喜近岸水浅，没出事。于是就減少了两个人，其他几个人排队依次序上了船。船是平稳了。但没人会摆弄，划了不远，就又翻了……如此几次，最后捉了一个土人，强迫土人掌舵摇船，才到了离岸最近的岛上察看了一番。
在岛上察看的时候，马格木忽然心血来潮，产生了一个想法。回到岸上，他就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说了自己的想法：“我们从西夏逃出来，走了几千里路了。我想在这个地方停下来，住上一段日子，大家认为可行不可行？”
马嘶等几个人齐声说：“我们都听大哥的！”
马格木问巴哈尕尔和楞里奇，两个都同意留下，跟大家在一起，都愿听马格木的安排。巴哈尕尔说：“马大哥的说法是对的，我们总不能一直走下去，无论走多远，都得找一个安身立脚之地。这地方很好，我们暂时住下来，适应了就定居，不能适应就走。但是有一点，我们要处理好与当地土人的关系，防备他们不接受我们，反抗我们，给我们制造麻烦！”
马嘶等几个人齐声说；谁反抗就杀了谁，
马格木说：“巴哈尕尔先生说得对，我们要处理好与土人的关系，但不能随便杀人乱杀人，人杀多了会引起土人的反抗，我们就站不住脚。既然大家都愿听我的，今后，无论什么事，该做不该做，由我说了算。但凡大事，我都会同巴哈尕尔商量妥当之后，再宣布决定。希望大家能同心同德患难相扶，做到令行禁止！”
附近的土人不多，被马格木派人抓来，砍树伐竹搭屋，为他们在草海扎根奠定基础。
马格木对土人说：“今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我们应该和睦相处。只要你们听话，我们大家会相安无事，我们还会保护你们。”
土人斗不过 他们，就只能听从他们。一些土人成了马格木们的奴仆。
开始的时候，马格木们过的是渔猎生活，也在乌蒙山一带拦路抢劫或干些偷摸的营生，后来也学土人过农耕生活，或弄些猪牛羊鸡之类让土人放养，给土人少许的分成。他们早先曾胁迫土人交租，土人的收入按十一抽取，土人占九成。后来，马格木听从巴哈尕尔的建议，免除了这项抽租。软弱的土人开始时有些怨气，后来却没有了怨言，土人也一直没有反抗过马格木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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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格木们在草海扎根，已经三年多了。
这一天，派出去探事的马嘶牛哞乌啼狼嗥回来了，向马格木谈起虺水僰人部落，说到了“僰王金印”及其作用。马格木听完后心里想：要帮助西夏王储完成复国大业就必须占有地盘，发展势力建立军队。如果能得到“僰王金印”就能号令和控制僰人部落，就有了地盘，就能建立和发展军队了，他决定夺取“僰王金印”。
马格木同巴哈尕尔商量之后，在草海上举行了一个王储就位和其他人的任职仪式。
一个土墩上，座南向北安放了一个木凳，六岁的王储坐了。马格木亲自焚烛燃香，然后按西夏礼节，毕恭毕敬地下跪，对着王储连拜三拜。然后，他站在旁边扶着王储，让排好次序的其他人，恭敬地向王储行礼。
马格木宣布：自己任西夏国辅国大将军，代表六岁的王储行使权力。
巴合尕尔任军师，管理内务钱粮印册。
马嘶牛哞乌啼狼嗥楞里奇担任将军职务。
巴哈尕尔和椤里奇留守草海，照料王储。
马格木还宣布一条纪律，对于王储，对内称“西夏王储”，对外省去“西夏”单称“王储”，给人以“王储”是姓名的印象，借以掩人耳目。
马格木带着马嘶牛哞乌啼狼嗥，离开草海北上，在镇雄找到了赤水河的源头，然后循着赤水河谷，一路寻找虺水部落。
这一天，来到蓝州地界的摩泥场口外。
一条块石路，由场 上向场口外延伸。场口上一个青草坝子，四围的塄坎上坐了一群人，约是二十多个。一个个衣裳破烂，形状狼藉，有的人脸上，还有伤痕或血迹。他们看见从场外进来的马格木几个人，显然认出来是外乡人，立刻眼睛放光，情绪高涨了。
马格木注意到那些人的情绪变化，但他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地向前，向场口走去。
马格木一行人进入了那群人的圈子里，听到了一声口笛响，那群人立刻对马格木们发出呜嘘呐喊之声，实施四面包围群起攻击。
双方打斗起来，但那些人似乎不经打，很快就被马格木们打扒杆了，马嘶牛哞乌啼狼嗥们意欲施行杀戮，被马格木吆喝制止住。
那群人俯伏在地，磕头作揖请求饶命。
马嘶牛哞乌啼狼嗥四面守住，怒目相视。
马格木问：“你们是什么人？”
“丐帮子弟，蜀南丐帮第一分舵的人。”
“你们为何要袭击我们？”
一个显然是小头目的说：“大侠息怒，我们误会了，把你们当成仇人了。我们的分舵主被崆峒派的人打死了，弟子们也死了不少。看见你们过来了，我们以为你们是崆峒派的人，才对你们实施攻击。大侠武艺高强，若肯饶我们一命，加入丐帮，我们可以拥立你当分舵主，愿意听从你的号令。”
马格木问“你们有多少人？”
小头目说：“我们蜀南丐帮有几百号人，第一分舵也还有百十号人，大侠武艺高强，我们跟着你，会少吃亏。请大侠不要推辞”。
马格木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以后你们就叫我马大哥吧。你们都起来吧！”
马格木有了自己的第一批士兵，他叫马嘶牛哞管理丐帮子弟，他知道，丐帮子弟多数都会武功。他想在条件成熟的时候，把整个蜀南丐帮都收入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