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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成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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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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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僰人部落》连载

第一十五章 领兵夺谷尧臣献策 失寨逃生哈里投亲

1

报名应聘投军的12个人全部录用。

鲜于冬妹带有龙盘岭寨兵投军,暂授代统制职务。岳孟春、关培勇、李尧臣授代统领之职。欧阳德、雷鸣暂领副代统领虚职。待立军功之后擢拔使用。其余人都有任用。

苑世明特召龙盘岭的四个人参加军事会议,商议如何攻打蛇盘谷,征求良策。

鲜于冬妹说:“元帅,李尧臣大哥家在蛇盘谷,熟悉哪里的地形道路。他说他有办法。李大哥,你就说说嘛,你有哪样好办法?”

苑世明说:“好,请李代统领说出你的好办法。”

李尧臣说:“元帅,属下在蛇盘谷住了几年,熟悉那边的地形道路。蛇盘谷地形险要,深谷高垒易守难攻,东南面下寨的壕沟和寨墙都不好夺取,鹿寨也不易攻破,西北面峡谷有陷阱和伏兵。上寨也难于得手。只有用中路突破两头助攻的方法,破坏其首脑机关,才能攻破蛇盘谷。”

苑世明说:“如何中路突破法?”

李尧臣说:“蛇盘谷一条寨街,哈里夫分为上寨中寨下寨。哈里夫的官邸就在中寨,背靠罗汉岭。元帅可派一支精兵,由我带路,穿越罗汉岭袭取蛇盘谷。直捣哈里夫的老巢,攻其不备。哈里夫可擒,蛇盘谷可以攻破。”

苑世明又问:“何谓‘两头助攻’?”

李尧臣说:“袭取中寨的精兵穿插的时候,上寨下寨都必须同时发起攻击,造成蛇盘谷的误判,策应中路精兵的偷袭行动。中路精兵得手之后,从中间杀出。兵分两路向两头进攻,与上下寨的攻寨人马呼应、配合,共同夺取蛇盘谷。”

鲜于冬妹说:“属下不才,愿率领龙盘岭的一百多名护寨兵,和岳孟春、关培勇、李尧臣一起,执行从罗汉岭穿越偷袭的任务。”

苑世明说:“一百多兵士太少,你可在营中挑选五百精兵带去。此战务要一击成功,做到中心开花,两头结果!”

鲜于冬妹说:“谢谢元帅。”

由行军参谋司马策代颁军令:

一、代统制鲜于冬妹挑选五百精兵,连同龙盘岭护寨兵,组成中路军,由代统领李尧臣引路,代统顶岳孟春、关培勇同行,取道罗汉岭,执行穿插偷袭任务。夺取蛇盘谷中寨后分兵两路,攻取蛇盘谷上寨、下寨。到时鸣炮三响联络。

二、副都统制李炳耀率三千兵攻打蛇盘谷上寨。即日将上寨困住,提前两个时辰佯攻。

三、兵马都监赵虎率三千兵攻打蛇盘谷下寨。即日将下寨围住,提前两个时辰佯攻。

四、同统制薛千率两千兵,在雨宁河一带,设伏阻截,防止铁山虎出动兵马援救哈里夫。

五、统制东方直率两千兵马,在风溪沟、切角垭、留元坝一带驻守巡防,防备屠世荣派兵增援蛇盘谷。

六、同统制周万率兵一千,协同纯州同知寇大人维护治安,保卫行辕,搜捕蛇盘谷逃亡叛逆。

七、副统制贺昆仑率兵一千,防备屠世荣出古符关侵扰,并协同古符关知寨宋洪,守好古符关和粮库。

八、其余部队,由元帅苑世明率领,作为总预备队,协调各路军马。

司马策发令完毕,苑世明说:“此次夺谷之战,诸将必须恪尽职责,同心协力,保证一战成功。中路突破一军由鲜于冬妹统一指挥,随行兵将必须听令,服从指挥。这是军纪,也是军令。军纪必须遵守,军令必须服从。切记莫违!,敢有违令者或贻误战机者,一定严惩不贷!”

应聘投军的欧阳德、雷鸣等八个人都想参加穿插突袭,苑世明斟酌再三,同鲜于冬妹商量后,把他们编入突袭队中,由鲜于冬妹指挥。

2

鲜于冬妹将选出的五百士兵和欧阳德等人分成甲乙两队。欧阳德、令狐青、方闾、伍白分在甲队,到时突袭下寨,抢夺吊桥,接应下寨攻寨队伍,由岳孟春率领。雷鸣、风吼、邓域、邹屿分在乙队,到时突袭中寨,骚扰上寨,为突袭下寨的队伍提供安全保障,由关培勇带领。自己和李尧臣带领龙盘岭的护寨兵,作为机动力量,到时自有用处。

穿插突袭行动在隐蔽保密中施行。突袭队在夜里从驻地出发,行程20里,拂晓前赶到罗汉岭山脚下。罗汉岭是蜀黔边境群山中的一朵丽葩,在山岭家族的弟兄姐妹之中是出类拔萃者。溪泉瀑布点缀在红石丹崖野谷之间,爬满野藤老葛苔藓,充满充溢着苍茫的古意和韵味。石笋石柱岩礅涂染成赭红色或油墨色,掩映在绿树翠竹青草红花丛中,十分的绚丽惹目诱人。山上竹木葱茏花草奇丽四季风景如画。山顶上有一座破庙。传说在古时候,有一位僧人在山上结庐修竹,得道飞升。僧人后来托梦给当地的百姓,说他已在西天雷音寺,进入十八罗汉的行列,因此山岭就有了名,叫罗汉岭。僧人要老百姓为他修庙,说他会保佑百姓,让风调雨顺五谷丰稔人们四季平安都过上好日子。于是当地百姓才在草庐旧址上修了小庙。庙上的香火也很旺盛了一些年月。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冷落了。小庙也因年久失修而倾圮荒弃,歪歪倒倒地残留在山岭上,陪伴旭日朝霞枯松老树,倾听瀑语泉音猿啸鸟鸣。却也成为过往行人或樵夫药叟野童们歇息的地方,因为庙旁有一眼清泉,水味甘甜,人们到此都要去或舀或捧喝一口解渴。

过往行人少,道路已经荒芜和残破毁坏。青石板路上的石板倾斜歪倒,和砂石土路一样被野草淹没。鲜于冬妹和李尧臣走在前面,带领龙盘岭护寨队开路。有20名寨兵手持弯刀砍刀,那也就是他们的武器,一边砍草辟路一边前进。岳孟春关培勇率领500名宋兵的队伍走在后面。

开始上山时,天蒙蒙发亮,走了几里路之后,才渐渐得见熹微的晨光。时逢仲春季节,上山十五里,山路旁幽兰放香杜鹃飞红,野桃野李野梨野杏们,或绽蕾或开花都蓬勃旺盛充满生机吐艳竞芳,给行人以爽心悦目的感觉。在山上的庙里稍微休息一下。鲜于冬妹把岳孟春关培勇等11个人召集拢来,再次明确任务强调纪律和注意事项,之后即刻下山。下山五里路,一会儿就到了。队伍隐伏在树林中待命。

3

哈里夫在山岩边设有鹿寨,封锁了道路。李尧臣带领兵士破开鹿寨,杀死了守寨士兵。岳孟春亲自鸣放铁炮三响,作为联络信号。然后分兵两路,按照预先的部署,岳孟春带人奔下寨口,夺取吊桥迎接赵虎的人马进寨。关培勇率兵突袭中寨,阻挡上寨人马涌向下寨。

鲜于冬妹分一半龙盘岭护寨队的士兵给李尧臣,让他协助关培勇,她自己率领另一半龙盘岭护寨队的士兵,向下寨口奔去,帮助岳孟春。

此时不过辰时时刻,蛇盘谷寨街上,也许有的人还贪睡懒觉不肯起床。寨外上寨口和下寨口有几千宋兵团团围困,哈里夫父子及其手下的注意力都在上下寨口外的宋兵身上,谁也不会料到会有12个武林高手,率领着几百宋营精兵,犹如一群虎豹熊罴闯进羔羊圈中般从天而降,从中寨杀出来无人阻挡。偶尔有些散兵游勇或居民,发现大批持刀舞剑的人涌进寨街,反而因为害怕或不明原因而躲避去了。也有跑去报信的,但又躲躲藏藏耽搁误事,等信送到之时,已经为时晚矣于事无补。因而偷袭行动进展顺利。

岳孟春率队奔到下寨口吊桥边,守吊桥的寨兵正专心一意的注视着桥对面阵地上的宋军。一是没想到清早会有人进攻,二是没想到会有兵从背后杀来,寨兵措手不及,全成了刀剑下的血肉。下寨口被岳孟春带人夺得。

岳孟春令方闾伍白放下吊桥。赵虎预先准备的一支宋兵,立即冲过吊桥,向寨街涌去。后面的宋兵也紧接着通过吊桥奔向寨街。顷刻之间,宋军占领、控制了整个下寨街道。

鲜于冬妹带兵攻袭下寨寨墙的守军。守将洪刚率兵拼力死战。寨兵遭到突然袭击产生恐惧,兵无斗志而死伤甚多。洪刚见寡不敌众,心知无力挽回却不愿投降。洪刚拼力战死。一些寨兵投降,一些乘乱四处逃窜。

赵虎率兵攻打下寨口斜坡的鹿寨。

守将莫支奇见宋兵人多势众攻打甚急,又见下寨已失,知道无力挽回,就放弃鹿寨带兵逃到野外躲进山谷之中。寨兵被宋军追赶斩杀,所剩者缴械投降。莫支奇只身逃脱。莫支奇见蛇盘谷大势已去,且失寨折兵罪在必死,无可奈何之际,他只好孤身一人,投奔铁山虎去了。

4

野次郎、野三郎前几天才认识、巴结上了乐半仙,通过乐半仙投到哈里夫帐下,还寸功未建,没捞到一官半职,就遇上苑世明兵袭蛇盘谷。两人睃空抽身,藏身在树林中躲避,观察一阵,发现宋兵势大,哈里夫大势已去而蛇盘谷难保,就商量一阵,不想为哈里夫卖力送命,就逃之夭夭,依旧过流浪汉生活去了。

兵马都监赵虎挥兵攻破下寨的鹿寨,夺得下寨站稳脚跟之后,立即挥兵横扫蛇盘谷中寨,把蛇盘谷的寨兵向上寨挤压。宋兵攻寨得手士气高昂斗志旺盛,个个奋勇争先,湖水般地扑向上寨,把蛇盘谷的寨兵逼进峡谷之中,李炳耀率领的三千宋军,早在峡谷口外围困攻打。两头夹击挤压,蛇盘谷的寨兵被围困在峡谷之中。

鲜于冬妹兵分两路。她自己和岳孟春带一支兵,进攻蛇盘谷峡谷的南边山岭。归铁嘴知道蛇盘谷大势已去,弃岭逃走。鲜于冬妹和岳孟春伏兵在山岭之上,防备被围困在峡谷中的蛇盘谷寨兵困兽犹斗,从山岭上夺路逃走。

关培勇和李尧臣带一支兵,袭取蛇盘谷峡谷的北边山岭。守将施羊也弃岭逃走。关培勇和李尧臣也伏兵岭上,对岭下峡谷中被围困的蛇盘谷寨兵进行控制和打击。

蛇盘谷的寨兵见下寨中寨相继丢失,人心惶惶毫无斗志,宋军又潮水般地蜂拥挤压过来,只好边战边退,退出上寨口进入峡谷之中。因失去理智而慌不择路,被自己布置的陷阱陷坑暗器等所伤,死者不计其数。侥幸逃出谷口的又被李炳耀率领的围谷宋军斩杀擒捉。蛇盘谷的寨兵无路可走,纷纷缴械投降。将军戴勉见大势已去,长叹一声,拔剑自刎而亡。

施羊碰上了归铁嘴,两人会合在一起,带上身边的寨兵,抄小路绕出蛇盘谷下寨外面,却与哈里奎和奢天勇碰上了。于是两处残兵合在一起,到寨外等待,寻找哈里夫和乐半仙。

忽然一阵鼓声响亮,一支宋军排开阵势,阻住去路,认军旗上一个斗大的“苑”字。一群将官,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名主帅,顶盔贯甲,威仪过人,坐下银鬃马嘶嘶吼叫,手中錾金枪熠熠闪光,足智多谋称主将,能征惯战是良才,苑世明亲率一支军马,在此埋伏,专候漏网之鱼,哈里奎们正撞在网上。

哈里奎见中了埋伏,大惊失色,无心交战,纵马就跑。归铁嘴奢天勇紧随其后,得以跑脱。宋军掩杀过来,施羊中箭落马。败残寨兵纷纷缴械投降。

5

哈里夫同乐半仙领着一支败残寨兵,从山谷中绕出来,恰好遇到关培勇和李尧臣率兵下岭。关培勇李尧臣立即挥兵冲杀。雷鸣、风吼、邓域、邹屿四个人冲锋在前,锐不可挡。哈里夫乐半仙早如惊弓之鸟,且势单力薄无心交战,纵马调头就跑。众寨兵本就惊慌恐惧,今见宋兵势猛,主将又跑了,也就不管东西南北慌不择路四散逃窜,俄顷便跑得一干二净踪迹全无。

李尧臣一直在寻找哈里夫,如今狭路相逢,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想起母亲的惨死,心中即时如万箭穿心般绞痛,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哈里夫。他看见哈里夫逃跑了,立即夺过一匹马来骑了,风驰电掣般猛追过去。

关培勇率军队在后面追赶,援助李尧臣。

哈里夫乐半仙沿着蛇盘溪河岸奔跑。哈里夫在前,乐半仙在后。乐半仙见李尧臣追赶得紧,想保全哈里夫,却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跑着跑着,忽然发现路坎上有一堆圆木。乐半仙就弃马上坡,搬将圆木滚下,企图垒断道路,阻止宋兵追赶。李尧臣追来,也弃马上坡直奔乐半仙。两个人刀来刀去交起手来。乐半仙不是对手,不几个回合就被李尧臣砍翻在地。乐半仙忍痛滚到一边。李尧臣也不顾乐半仙的死活,跳下坡来骑了马,又追赶哈里夫去了。

哈里夫跑了一阵,回头一看不见了乐半仙,却又见李尧臣追得近了,不免心慌神乱。哈里夫想让马跑快点好甩脱李尧臣,就猛力挥鞭击打马臀。马受惊跳跃直立,将哈里夫摔入溪中。哈里夫受伤昏沉,身体随水漂走。李尧臣下马来,要下水捉拿哈里夫。不料哈里夫却被水冲到悬岩之上,身子随水流扑落,跌下几丈高的悬岩,落入大瀑布下面的深潭之中。李尧臣料得哈里夫必死无疑,才转身同关培勇会合。

李尧臣备了刀头祭果,燃烛焚香化纸,在母亲坟上拜奠,大哭了一场。关培勇陪着他。鲜于冬妹和岳孟春。也一齐到李母坟上拜奠。

苑世明来到蛇盘谷安抚黎民百姓。他开了哈里夫的谷仓,发放粮食救济黎民,剩余的用作军粮。他鼓励老百姓遵纪守法自食其力安居乐业。投降的蛇盘谷寨兵上千人,苑世明听从司马策建议,作了三种处置:1、愿留下当兵吃粮的可以留下。2、愿回家耕种自食的发给路费,任其还家。3、不愿当兵吃粮又无家可回的集中屯垦安置。结果有200多人要作屯垦安置。

苑世明没收了哈里夫的山林土地和财产充公,把蛇盘谷作为屯垦基地,让接受屯垦安置的蛇盘谷寨兵耕种自食。蛇盘谷周围的荒坡野地也可以开垦耕种。收获的粮食之类,除满足屯垦基地之人所需之外,一律充公用于公益事业或补助军事上所需的开支。苑世明委托纯州同知寇大人管理屯垦基地事务,由同统制周万领导负责屯垦基地的防护和保卫工作。苑世明嘱咐寇大人,要适当地对屯垦军士作些思想工作,进行劝化改造教育,使他们转变思想走上正轨。今后,有愿投军效力的屯垦军士,随时会被宋军招收录用。

墨妞从龙盘岭来,见到鲜于冬妹的第一句话就是:“小姐,我好想你哟,你再也不要把我单独留在哪里罗!”她向鲜于冬妹报告了龙盘岭的情况:平安无事。她说自己要追随鲜于冬妹,从军吃粮,为国家和民族效力。鲜于冬妹同意了。她把墨妞的情况和要求向苑世明汇报。苑世明也同意了。从此,墨妞又跟随在鲜于冬妹身边。

乐半仙受了重伤但没有死。李尧臣和宋兵走了之后,他强忍着伤痛,挣扎着到一位草药太医朋友家医伤养伤。伤势好转之后,他上了羊皮山。寨主野狐狸童亘是他的朋友,他在羊皮山站得住脚,吃住和医疗安全都有保障。

哈里奎奢天勇归铁嘴三个人,听说了哈里夫的死讯之后,偷偷地到大瀑布下面的龙潭中,找到了哈里夫的尸体,草草地埋葬了。之后起身,在路上收拢了好几百蛇盘谷逃出的残兵,带上,到黑神坝石堡寨,投奔哈里奎的准岳父屠世荣去了。一路上,哈里奎想:不承想今日竟成了丧家之犬,这滋味真够酸辛苦辣的!那心里,便有了丝丝缕缕的凄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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