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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成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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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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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僰人部落》连载

第二十章 示忠袒背春哥应马帅 擒煞诛倭冬妹建殊勋

1

苑世明升帐,调兵遣将,对虎柁峰、军寨坝、唐朝坝等地实施分割包围、各个击破。

行军参谋司马策代颁军令:

一、蓝州剌史令狐大人,率领当地团练驻扎安平渡,封锁、堵塞唐朝坝出路,防敌外逃。

二、同统制薛千率一千五百军马,出纯州经雨宁河到蓝州,渡赤水河进入临江场岔角滩一带,隔断军寨坝与唐朝坝的联系,策应李炳耀的军队,形成对军寨坝的包围态势,也与河对岸蓝州剌史令狐大人所率团练形成呼应形势。

三、副都统制李炳耀率领三千人马,出东皇殿,,由桑木三合桐梓河一带,包抄袭击军寨坝。

四、统制鲜于冬妹率领特别军令执行队,独立行动,执行一项特殊任务。

五、统制东方直率一千五百军马,协同仁怀堡 巡检司马大人,驻守猿猴、陛诏、川风坳等处,保障军队供给线路畅通,防止铁山虎骚扰或逃窜,

六、苑世明自率大军,由兵马都监赵虎任先锋,由泥坝、三元岭、水狮坝、青杠岭 一线向军寨坝和唐朝坝推进,。行军参谋司马策、同统制周万、副统制贺昆仑等人随同行动。

苑先贵 因热恋墨妞,要求同特别军令执行队一起行动 ,苑世明不允许,苑先贵没有办法,只好同父亲一起行动。

2

鲜于冬妹率队来到临江场一带,隐蔽待机。

岳孟春和关培勇,到临江场郊外的一片树林里,与贺兰虎马格木见面会谈。

岳孟春让关培勇守在外边,自己单独来见马格木。

马格木身边,仍然是金刀马嘶、铜锤牛哞、铁鞭乌啼、地滚子狼嗥四个兄弟。

岳孟春见了马格木,立即作揖,打招呼说:“马大将军,久违了。四位将军,也久违了。”

马格木还礼说:“岳公子,久违 了!岳公子一个人来,真有当年关云长单刀赴会的襟怀、风度和气魄,令马某人佩服!”他调头对马嘶等人说:“四位贤弟,你们到树林外去散步吧,我单独同岳公子说几句话。”

马嘶牛哞乌啼狼嗥走出去了。

岳孟春说:“马大将军请坐!”

马格木说:“岳公子也请坐!”

岳孟春说:“不必客气,都坐,坐了好说话。”

于是两个人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马格木说:“岳公子邀约马某出来,不知有何见教?马某洗耳恭听。”

岳孟春说:“岳某人首先感谢马大将军去年出手相助,使我的两位兄长李尧臣和关培勇,在蛇盘谷得以脱险,安全返回龙盘岭。”

马格木说:“前年在龙盘岭,承蒙鲜于洞主和岳公子赏脸,给马某人一个人情,放了笑面狼巫浩和川耗子区天炳两个人。我当时说过要还人情的话,上次出手 帮了他们一次,也算得马某人说话算话,还朋友一个人情吧。”

岳孟春说:“请恕岳某人直言。记得当时马大将军还说过,会以人格和江湖道义担保,查出当日在龙盘岭杀人放火之人,给龙盘岭人一个交待。可是至今没有信息!不知马大将军还记得否?查到了没有?”

马格木说:“马某向来是一诺千金,说出口的话当然记得,说出来的事情也一定要去办。当日在龙盘岭这些事,主要是峨山双煞所为。顺便再送你一个人情;后来到龙盘岭,送岳公子母亲升天者,也是峨山双煞。不过,两件事虽属峨山双煞所为,但原因不一样。前年之事,纯属是峨山双煞任意杀人放火之个人行为;去年之事,却是受铁山虎差遣而不得不为也!”

一提到母亲遇难之事,岳孟春心里便怒火中烧一阵难过无限哀伤。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忘了这次来与马格木见面的使命和目的。他平静地说:“多谢马大将军。将军真是守信之人,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岳某人敬仰将军,因此也想以朋友的身份,送将军一件礼物。”

马格木说:“马某人正不知岳公子为何约我出来,还要送我礼物,不敢当。岳公子有事尽管讲。”

岳孟春说:“见面和送礼物其实是一回事。我的礼物是奉劝将军,必须心明眼亮,看清眼前的形势,如果一意追随铁山虎而助纣为虐,不会有好下场。请将军三思,回头是幸!”

马格木说:“我知道:哈里夫灭亡了,屠世荣败逃了,现今宋兵压境,必须诛除铁山虎。请岳公子放心,马某人和手下兄弟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西夏国,想利用铁山虎借鸡生蛋,从来没有想过要为铁山虎出力,也永远不会为铁山虎卖力的”。

岳孟春说:“宋军主帅苑世明令人拟写张贴的告示,不知马大将军是否看到了?”

马格木说:“手下人报告过,意思也明白。”

岳孟春说:“请恕岳某人失礼,斗胆问一句;不知大将军对此有何高见?”

马格木说:“告示上列出了铁山虎的六大罪状,又将他同其他人区别、孤立出来,想来宋军是抱定决心,必欲得而诛之也!”

岳孟春说:“铁山虎犯下的,皆是重罪,条条当诛。铁山虎倡导叛逆,分裂民族于先,已不可饶恕;后又收留、纵容倭鬼,以鬼为友,这又是丧失民族气节的叛变行为,诚不可饶恕矣!”

马格木说:“关于倭鬼这一点,马某人愚钝,有些不明白,倒要向岳公子请教?”

岳孟春说:“马大将军,你看哈:你是西夏人党项族人,我是宋人汉族人,这地方有僰人、苗人、蜀地有羌人,北方有回纥人契丹人女真人蒙古人等等,我们都是华夏民族,同宗同祖。倭鬼是外国人,是异域异类。况且这两个倭鬼,以前曾在白塔岛一带,侵扰欺凌残害黎民百姓,烧杀奸淫抢掠无所不至,罪恶累累十恶不赦,铁山虎却包庇纵客倭鬼,其罪岂不当诛乎?“

马格木说:“据说,这两个倭鬼中那个野三郎,曾劝说铁山虎顽抗到底,万一不行,可将军队拉到黔西滇东北一带,继续占地称王。铁山虎跟军师巴铁咀同我商量之后,也决心要一条道走到黑,真所谓‘不见棺材不掉泪’也。看来倭鬼该死,铁山虎也必须诛除!”

岳孟春说:“因此,马大将军就应当为自己和手下哪些不怕牺牲的敢于捐躯洒血的弟兄们考虑出路了。大将军乃西夏国股肱重臣,光明磊落、侠肝义胆,莫非肯听命于铁山虎,与彼辈为伍,祸害国家民族,伤害黎民百姓吗?”

马格木说:“岳公子言之有理。请问岳公子,依你看来,马某人眼下该怎样做?”

“马大将军是聪明人,还用得着岳某人饶舌吗?”

马格木说:“我明白了。岳公子,要我帮助你,没问题。不过,足下也须答应,满足我一个要求!”

“马大将军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岳某人能办到的,我一定办到!”

“真的,你不反悔?”

岳孟春说:“只要不是叛变投敌和损害国家民族利益的事情,岳某人都可答应决不反悔!”

马格木说:“岳公子真爽快,那我就说了哈:岳公子乃忠良之后名门之后,听说令曾祖岳飞元帅,当初在背上刺有“精忠报国”四个字,此事真否?”

“是真的。”岳孟春说。“马大将军就这个要求吗?”

马格木说:“听人说,从令祖父岳霖起,岳家男子,背上都刺有“精忠报国”四个字,当真否?”

“也是真的。”

“岳公子既是岳门后裔,身上也该刺得有吧?”

岳孟春说:“当然刺得有。马大将军为何对岳家的背上刺字如此感兴趣,意欲何为?”

马格木说:“马某人一向仰慕忠良。既然岳公子背上刺有此四字,可否让马某人一观,以释疑惑?”

岳孟春说:“马大将军是不相信我,还是想羞辱、亵渎岳某人?”

“我没有轻慢侮辱之意。”马格木说:“不过,我一直都想证实这件事情,也算对岳公子验明正身,蓄谋也久吧。你我今日会谈,这也是一个是否能谈拢的条件。岳公子是男子汉,为了证明你的身份,看一看你背上有没有刺字,刺的是什么字,应该不算很过分,很让你难堪的事情。岳公子该不会拒绝吧?”……

在距岳孟春马格木会面地点一里开外的一片树林里,鲜于冬妹亲自带了特执队的两百人埋伏着。倘若岳孟春关培勇遇到危险,可点燃鞭炮发出信号,鲜于冬妹就率队冲杀过来救援。李尧臣带领其余的特执队员,作为后应,埋伏在两里之外的地名叫团山子那地方,准备接应……

岳孟春同马格木商谈了一些具体的合作过程中的细节。然后两人分手,互道珍重,离开了那片树林子。

3

苑世明分割包围,切断了军寨坝同虎柁峰、唐朝坝的联系。副都统制李炳耀率领三千人马,从三合、桑木、桐梓河一线向军寨坝挤压,同苑世明统率的北路军马形成呼应。铁山虎感觉形势不利,要马格木命令驻守军寨坝的峨山双煞等人,领兵渡过赤水河,撤回唐朝坝。

峨山双煞率领人马向赤水河边撤退,在临江场、岔角滩一带遭到鲜于冬妹和薛千率领的两支军马的伏击。虎柁峰的人马惊恐万状,在峨山双煞的带领之下只好拼命出力交战,但终因士气不足战斗力丧失,溃败而四散逃走。

峨山双煞落荒而逃,野次郎野三郎两兄弟紧随其后。楚羌山的坐马受伤倒地毙命,只好同其余三个人一样步行。于是,四个人奔走逃命,慌不择路,施展脚底功夫尽量朝河边的方向猛跑,跑着跑着竟然好像迷了路……

4

峨山双煞、野次郎兄弟四个人逃到一个山谷中,想坐下来歇息一下,忽然听得几声炮响,鲜于冬妹和岳孟春率领特别军令执行队,从山谷两头出来,将四个人团团围住。

峨山双煞认出了关培勇和李尧臣。

李尧臣关培勇也认出了楚羌山和陆通海。

关培勇说:“两位手下败将,意欲何为?”

楚羌山说:“今日已经不比往日,楚某自当与汝等见个雌雄分个高下作个了断。只是尔等 倚仗人多,侥幸胜了也胜之不武,算不得好汉。”

陆通海说:“干什么呀?要打架呀?来就来嘛,谁虚谁呀!别仗人多呀,一对一单挑呀!”

李尧臣说:“单挑就单挑,怕你不是人,手下败将,来必你今日会好到哪里去!”

岳孟春说:“李大哥,关大哥:今日这两个,我要同他们算帐,为母亲讨回公道,就不烦劳二位兄长了,请交给小弟,让我同他们做个对手吧!”

鲜于冬妹说:“还有我,我也要为龙盘岭人讨一个说法,还他们一个公道。”

野次郎和野三郎见大家的注意力在峨山双煞身上,想乘机逃走,却被断骨手雷鸣和铁砂掌风吼截住。李尧臣带人过来,风吼说:“李分队长,这两个就给我们吧!”雷鸣说:“请李分队长放心,他们跑不了。”李尧 臣说:“这是两个倭鬼,罪行累累,好好招待他们,免得他们在中华大地上为非作歹,目中无人,认为中国人是好欺负的。”雷鸣风吼齐声说:“小事一桩,包在我等身上,李分队长只管静待佳音,喝得胜酒好了。”

李尧臣带人站到一边观看。

雷鸣使一条铁棍。风吼使一柄大斧。

野次郎和野三狼都使一口单刀。

野次郎和野三郎平时穷凶极恶,但实际上本事平平,在高手面前兴不起风浪。野次郎同雷鸣交手没多久,就被雷鸣泰 山击顶一棍打翻在地,又一棍打死。野三郎与风吼交手,不几个回合就进攻乏力,只剩下遮拦闪躲,见哥哥死了吃了一惊,一不留神,被风吼拦腰一斧砍成两截。两人三魂渺渺七魄茫茫,哭哭啼啼地回倭国老家,报道归宗去了。

5

峨山双煞楚羌山和祝通海是过命的兄弟,平时两人总是结伴外出形影不离。两人有套行事的暗语:风小;风大;风紧;风没喽。“风小”的意思是对手平常或进展顺利。“风大”的意思是对手本事大或事态严重。“风紧”的意思是对手厉害,情况紧急甚至有生命危险。“风没喽“的意思就是平安无事了,或事情基本搞定了。

鲜于冬妹的剑法中融入了“僰人拳法“的招式。楚羌山在与鲜于冬妹对阵时适应不了,对一些招式如“恐龙摘蕨”、“猛狮扑食”、“野犳甩鞭”等,楚羌山见都没见过,更谈不上破解。楚羌山内力丰厚枪法厉害,但在斗到三五十回合之后,就觉得处处不占起手,后来竟然有些力不从心枪不听使唤的感觉了。正在努力架隔遮拦的时候,忽听祝通海那边喊了一声“大哥,风大!”楚羌山一边防御鲜于冬妹的凌厉攻势,一边说:“海弟,你要挺住,我这里也风大。”

祝通海说:“知道了。”但是不一会儿,祝通海又喊“大哥,风紧!”楚羌山吃了一惊,一不留神,左臂上中了鲜于冬妹一剑,钢枪落地。鲜于冬妹剑剑逼紧,越战越勇。楚羌山赤手空拳地勉强应付了几个回合,实在招架不住鲜于冬妹的凌厉攻势,拔腿就跑。四面有特执队队员围住。楚羌山奋不顾身,提气聚力地向特执队员组成的人墙横冲直撞一阵。站在沟谷边的几个特执队员被他冲撞打倒。楚羌山乘机猛跑外逃,却被鲜于冬妹抛出锦绳套住拉倒。几个特执队员飞跑上前,将楚羌山擒住捆了。祝通海见楚羌山被擒拿捆了,即将左手的铁锤向岳孟春掷去,并乘机欲逃走。岳孟春偏头一闪,躲过祝通海掷来的铁锤,顺手拾起锤来,掷向祝通海。祝勇海被击中,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之声,被几个跑上前来的特执队员按倒擒住,用绳索捆了个结实。

楚羌山和祝通海被 带到鲜于冬妹面前。

峨山双煞虽然成了阶下之囚,但因骄纵惯了,显得满不在乎。特别是祝通海仍然横眉怒目、摇头晃脑大摇大摆,有一种虎死不失威的架势。

鲜于冬妹从容地说:“双煞曾经大名鼎鼎,但作孽多端,而今恶贯满盈,落入我手中,不知作何感想,有何话说?”

楚羌山说:“天意灭亡我等,有死而已。只求干脆一点,快当一点,死亦来个痛快!”

祝通海说:“杀了我嘛,。杀了我嘛!不就快放了我,重新来过,单挑!”

鲜于冬妹说:“峨山双煞当然不怕死,不过,我还没打算要杀你们,也没打算要即刻杀了你们。有几件事,应该和两位有关,我想证实一下,希望双煞好好合作,如实招供。两位只要能好好合作,甚至有悔改立功的表现,就死不了。两位别先忙着想死。”

祝通海:“你别做梦,我啥子都不想说,更不会跟你如实招供。呸!”

楚羌山说:“海弟,你听大哥的,你不要说,由我跟他们说,你先耍倒起,息气养精神要紧。”

祝通海说:“就是嘛,我听大哥的。不过,大哥,你别乱求说,把我卖了呕!”

楚羌山说:“我晓得。”他调头面对鲜于冬妹,“我等 是峨山双煞,曾经名震江湖,也是光明磊落,敢作敢当,决不藏着掖着,自古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今日到此地步,横顺是个死,你要问哪样就问嘛。问明白了就让我兄弟二人死个痛快 !”

鲜于冬妹说:“我说过了,没打算要你们死。我问你:前年在龙盘岭寨街放火,可是汝等所为?”

“是我们干的。”

“为啥要在寨街上放火?”

“制造点混乱,才好搜寻僰王金印。”

“用毒刀伤人,致我父亲于死命者,也是你们吗?”

楚羌山说:“那刀是我掷的,与我的兄弟无关?”

鲜于冬妹问:“为啥要在刀上涂上毒汁?”

“我在以前中过别人的毒箭,后来才用毒刀伤人,不过,那一刀不是针对你父亲的,而是对付后面追赶的人的。碰巧伤了鲜于洞主,也算是天意使然或误会吧!”

“带兵重返龙盘岭,逼死岳夫人,还是你二位所为吧?为什么定要这样做?”

“是。但是事出有因:我们领兵出来一趟,不这样做,回到虎柁峰无法交差复命。岳夫人太义凛然,以一已之死,保全了整个龙盘岭,可算上功业千秋,令人感动佩服之至!”

鲜于冬妹说:“汝等竟然会巧舌如簧混淆视听,好像还满有理由似的,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也!”

岳孟春在旁边,听了鲜于冬妹同楚羌山的对话,心里很痛苦,思想斗争激烈。他本来想当场挥刀劈死峨山双煞,但作为特别军令执行队的二号长官,他又必须做出榜样,必须严守军纪,不能滥杀俘虏。他强忍着,克制着自己,想看看鲜于冬妹如何处置峨山双煞。

鲜于冬妹说:“李分队长,把峨山双煞带下去,告诉大家:好生看守,但不准虐待,违令者受军纪处分,决不宽宥!”她想:自己和岳孟春都不能杀峨山双煞,必须交给苑世明元帅处置。

鲜于冬妹把岳孟春、关培勇、李尧臣叫到一边商量。她说:由于特别军令执行队即将执行一项重大的军事任务,没有时间把俘虏直接送交苑世明元帅,想把峨山双煞交到同统制薛千手中,由薛千转交苑世明。几个人商量一阵,都同意按鲜于冬妹说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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