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岳孟春读过屠桂花的书信之后,立即来找鲜于冬妹,要她看信,谈谈自己的看法。
鲜于冬妹说:“她写来的信,我看,不好吧?”
岳孟春说:“这封信不涉及儿女私情,却有关军国大事,正是要你看的,为啥不能看?”
鲜于冬妹说:“看得?我就看了哈。”
鲜于冬妹看过信,略一思索,问:“你想去见她?”
岳孟春说:“是呵,见见何妨。我想借此机会,劝说她弃暗投明,献寨立功哩!”
鲜于冬妹说:“是呵,我也在想。我也觉得这是我们智取石堡寨的一个机会,千载难逢哩!”
岳孟春似乎听出了鲜于冬妹话里的某种弦外之音,立即警觉地问:“你想怎么样?”
鲜于冬妹说:“很简单,我们可以答应屠桂花,却预先调兵遣将设下埋伏,趁她出寨或回寨之时,抢夺吊桥,攻杀进去,石堡寨轻而易取为我所得,岂不省事?”
岳孟春说:“我不同意。这样做有几点不好;一、让屠桂花伤心,说我们欺骗了她,利用她来作为战争的筹码或棋子使用。二、显得我们没有风度和气量,不能容人和纳物。三、显得我们不够光明磊落,有乘人之危的嫌疑。四、像你说的那样做,也有成功的可能,但这伤害了屠桂花,没有给予她我们拯救她的机会,屠桂花很善良,同她的父亲不一样,我们应该拯救她,给她以脱离孽海的机会!
鲜一冬妹说:“战争就是战争,为了取胜,使用一些计谋或手段是必须的。你为了拯救屠桂花,怜香惜玉之心也可以理解。依你想来该咋个办,你也把你的计划说来我听听,看行不行嘛?“
岳孟春说:“为了达到同一个目的,如果有两条路可走,你该不会反对选择效果好些的一条吧?”
鲜于冬妹说:“好吧,我就听你说说效果好的一条路是咋回事,看看到底怎样‘效果好’吧。”
岳孟春说:“古人云:攻心为上。又说: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我刚才已经说了。想劝说屠桂花弃暗投明,献寨立功。如果成功了,这对于夺取长嵌沟,乃至打垮整个的屠世荣集团,都会有好处。”
鲜于冬妹:“这样也好。我们就商量商量,拟定一个计划 ,报请苑元帅批准。”……
苑世明批准之后,岳孟春根据屠桂花信上的约定“射了一支绑上一段橄榄枝的箭,表示同意见面。
2
春末夏初的高洞河流域,真可谓江山多娇风景如画。山岭一片青绿,原野一片葱茏,河流一派浩荡,四处洋溢绚丽芬芳。树木经过春天的滋养,进入夏季更显得躯干挺直枝叶扶疏气质非凡,银杉柁杉水杉柳杉红豆杉们虬枝碧叶争繁斗茂;青松黑松五针松罗汉松云南松们直身挺冠比壮争强;银杏树杜仲树黄柏树榛子树山麻柳岩青杠……各种杂树生云挂雾蓬勃茁壮争郁比荣生意盎然。竹林经过春天的润泽,进入夏季更显得青枝绿叶仪态妖娆意味无穷。楠竹腰身笔挺地生长在山坡上箐林中,一棵棵一排排像整队等待出发的士兵。斑竹苦竹水汁喜欢深山野箐,一棵棵英姿飒爽亭亭玉立,犹如一个个身强体健的山里汉子。黑竹花竹罗汉竹也不甘示弱,昂首挺胸千方百计地显示其风味独特的媚人的观赏性。箐竹西风竹抱团聚居成簇成林,展现了团结奋进的精神,奉献出新鲜美味的竹笋而赢得赞誉。硬头黄离开青山栖身绿水边,在河岸展示它挺直的躯干和活力充沛的枝叶,莫非是想换个环境,自在称王好与楠竹媲美并肩。钓鱼慈痴颠慈绵慈都喜欢水边,一蓬蓬一笼笼地长得葱绿茂密,在风中摇头晃脑枝叶纷繁委实是招人喜欢。柳树在河岸吐郁披绿,在微风中伸腰摆尾枝条摆拂自在悠闲。芭蕉香蕉在河畔展示自己,宽大的绿色叶片在风中鼓如船帆。坡上有带黄色的麦穗,但因为战争而没人去搭理。被当地人称作“山莴苣“的蒲公英长得茂盛,黄色的小花在风中摇荡也是姿态迷人。油菜花在河谷的馨风中含笑绽放,引来了一群群恋花的蝴蝶或蜜蜂。野荷花开得十分艳丽,碧绿的荷叶衬托着灿然开放的红花或白花,惹人眼馋惹人情生惹人想入非非。野鸥野鹭野凫们在滩头水垴戏水弄浪,钻进莲蓬丛中无法找寻。偶尔有从空中飞过的大雁群停下来歇足,到滩头水边去观花赏柳,跟鸥鹭凫蛙们嬉戏闹嚷,惊动了岩鹰山雕野鹞,在天空盘旋一阵又呼啦啦地飞扑下来……
见面的地点选在石 堡 寨外面的一片树林里,树林的东南面靠水,屠桂花的四个丫环春桃夏荷秋菊冬雪带了一队人,守护在外面。树林的西北面紧靠岩峦,鲜于冬妹和李尧臣带人埋伏在那儿。两边的人互不知晓。关培勇同化装成百姓的欧阳德、令狐青、雷鸣、风吼、方闾、伍白、邓域、邹屿8个人隐藏在树林背后,要随同岳孟春混进石堡寨去,在宋军攻打石堡寨时好作内应。
3
见面的地方像是果园也像是花园。
桫椤树群居在水边瀑下,张开墨绿的羽状伞盖,含情脉脉地似在呼唤,等待已经离别亿万年的伴侣恐龙。棕榈树生长在岩旁瀑畔,也抒展着浓郁的羽状枝叶,无限深情地陪伴着桫椤树。杨梅的果实还带着青色,却已经让人领略到了它酸甜的味道。木瓜树核桃树板粟树都 准备挂果,散发出诱人的清香。桃李梨杏……或绽蕾或开花或挂果,都显得婀娜动人绚丽芬芳。杜鹃花在林中倾情绽放,千枝万蕊地展现它迷人的风采。兰草香味浓郁,石斛香气清新,玫瑰艳美出奇。牵牛花喇叭花造型独特。微风中还时不时地送来黄柏树。杜仲树、樟脑树。、木姜树、八角树、栀子花散发的香味,给林间带来浓郁的自然界的气息和诗情画意的氛围,让两个对面坐着的人感到了一些快慰,避免了一些无所适从的尴尬和难堪。
屠桂花坐在一棵木瓜树下,垫着她自己带来的一个绣墩。她今天显然是刻意打扮了一番,头面、胭脂、水粉、衣裙……处处件件都能恰到好处地显示或衬托出她成熟少女的俊美和风韵。现在,坐在对面的杨梅树下的英俊少年,就是曾经救过她,让她朝思暮想的岳公子。她想对他说几句热心热意的甜言蜜语,却不知怎样开口才好。她想扑过去搂抱他亲吻他,又没有那个勇气,也觉得于礼仪不合。况且,第一次幽会(她是这样认为的)也不能过于失控,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如果因为自己急于求成或一时不慎而导致爱情的失败毁灭,那将会是使她终身遗撼的事情。她想:“适可而止吧”但是,怎样才叫“适可而止呢?”她觉得不好把握这个“适可”的度。她那颗怦怦地剧烈跳动的心,在时刻地启示、怂恿、催促她:快去,快去,投入他的怀抱,让他成为你的爱情的俘虏!但是,理智又立即告诫她:不能,不能,这样做不合礼仪,也会让他瞧不起你。她的思绪,就是在爱恋的狂热与理智的冷静间斗争较量,让她犹豫不决。
好长时间的沉默、静寂,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
岳孟春想:她毕竟是女孩子,不好先开口,还是我主动一点吧。他说:“屠姑娘,你好?”
“你也好,大家都好!”
“不知今天找我来,姑娘有什么话要说?”
“没啥,就是想见见你!”
“真的没啥,只是想见见?那就好,已经见到了,打过招呼了,可以走了吧?”
“不忙。”屠桂花说,“既然岳公子这样说,我就想斗胆问一问:当初,岳公子只说是在龙盘岭护寨队做事,后来却为何进入了宋军的队伍,如今又来到石堡寨,所为何来?”
岳孟春神态坦然地叙述了自己应试投军的经过。
屠桂花道:“不知宋军到此,意欲何为?”
岳孟春说:“当然是要平叛靖境,安抚百姓。”
屠桂花:“难道真要像蛇盘谷和长沙咀那样,打仗攻城斩首流血,拼个你死我活吗?”
岳孟春说:“宋军的统帅叫苑世明。他以安抚为本,以免使生灵涂炭为念,总是先礼后兵,做到仁至义尽。在蛇盘谷,哈里夫拒绝安抚文书,宋军夺谷伤亡甚众,才有后来招兵袭谷之事,才有哈里夫谷破而身败名裂的结局。攻下长沙咀之前,也是先下了劝降文书,被你父亲拒绝了,才有夜袭长沙咀夺关之事发生。现在大兵压境,当然是要夺回石堡寨 、长嵌沟这些地方,让它们完璧归于宋室,使老百姓能安居乐业,过上平静的日子。”
屠桂花说:“我找岳公子来,就是想听听高见,看有没有妥善之策,能减少流血牺牲,保全乡里,免使生灵涂炭。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岳孟春说:“我也想听听姑娘的意见,不知姑娘作何选择,有何想法和吩咐?”
屠桂花说:“我也深知父亲此举罪孽深重,但我想尽到女儿的责任,劝说他放下武器,弃暗投明,争取得到宽大。苑世明肯应允否?”
岳孟春说:“姑娘的想法很好,孝心能感动天地,小可定会设法斡旋周全,苑元帅这边应该没有问题。却不知令尊能否听从你劝说?”
屠桂花说“父亲如若不听劝告,我自会再想办法。总之,不能让战争毁了家园,给老百姓带来灾难,使之流离失所!”
岳孟春说:“姑娘的想法很好,但必须抓紧时间,不能拖延太久。如若等到宋军发动了进攻,那时就来不及了,会悔之晚矣!”
屠桂花说:“不过,真到了那地步,我就会同父亲翻脸,因而失去亲人,我就只能指望你了。岳郎,你可不能负我!你若不理我,甚至抛弃我,那我就举目无亲了,惨透了!”
岳孟春听见她先前叫“岳公子”,现在竟然改口叫“岳郎”了,心里陡然一惊,立即说:“屠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不能这样叫,话也不能这样说呀?”
屠桂花却两目含情地看着他说:“我这些想法,是因为你才产生的。我这个决定,是因为你才作出的。我今后要作的事,是因为你才去作的。总之,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你!”
岳孟春问:“屠姑娘,你为何这样说?”
屠桂花说:“自从你在七里坎救了我之后,我就决定要以身相许。我爱上你,要嫁给你,你就是我终身的依靠。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也是我的事。你要为我做事,我也要为你去做你想要做的事!难道不对吗?”
岳孟春说:“屠姑娘,你言重了,不是这么回事。岳某预先一点也不知道,也没思想准备呀!”
屠桂花说:“不是这么回事?是怎么回事? 你装什么糊涂?不是为了你,我为啥约你出来,跟你谈这些?不是为了你,我是宁愿死,也不会跟父亲翻脸,做出有违孝道的事情的!这事儿明摆在这里,岳郎,你难道看不出来?”
岳孟春说:“屠姑娘,岳某愚笨之极,这事儿我还真没看出来,望谅。你通情达理,明辨是非,弃暗投明,这是你明智的正确的选择,跟孝道不是一码子事,跟爱情婚姻也扯不上关系。你要弃暗投明,我帮你。你对我的情意,我感激并铭记在心。但是,如果要把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生拉硬扯地搅和在一起就不合适了。爱情是圣洁的,是出自内心的高尚的感情。婚姻之事应当两情相悦,不附加任何条件。爱情如果不是出自内心,婚姻如果不是两情相悦,结了婚之后,家庭也不会幸福美满。强扭的瓜不甜,就是这个道理。你说是吗?况且,”岳孟春顿了顿说,“请恕我冒昧,不是听说你跟哈里奎,是早就有婚约的吗?”
屠桂花说:“我不爱哈里奎,一直不承认这桩婚事。他父子行叛逆,如今他已经成为表家之犬,我会嫁他吗?”她只字不提鲜于冬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免得大家都尴尬、难堪。
岳孟春说:“屠姑娘,感情要靠长时期的慢慢的培养,爱情婚姻的事就先放一边吧,好吗?现在我们先来商量商量石堡寨的事嘛!”
屠桂花说:“石堡寨的事情要商量,不过,我还是想先听你说句话,表达表达心思,让我知道你对我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没有?”
岳孟春说:“我会对你好,当你是好朋友,好妹妹,此心永远不变!”
“婚姻之事呢。咋办?不提了吗?”
“婚姻之事以后再说吧。这是一个很长的过程,有很多步骤;要经过认识、交往、建立感情,然后考虑、选择、作出决定。我现在如果不假思索,一下子就承诺答应你,那是假的,是对爱情的不负责任。你不希望得到假的,而是希望得到真正的爱情,将来才幸福,是吧?”
屠桂花想了想说:“你好像说得有些道理哈,我们就先商量商量石堡寨的事嘛。不过,岳郎,你一定要爱我,不许背叛我哈!”
岳孟春说:“屠姑娘,还是先叫‘岳大哥’吧,免得产生误会。我会记住你对我的感情的。”他想起了一往情深的鲜于冬妹,但是,他又不能激怒屠桂花。眼下,他要得到屠桂花的合作和帮助,拿下石堡寨。这是这次见面的目的。
屠桂花要献寨投宋。两人对实施过程中的方法、步骤、细节、注意事项等进行了商讨,拟定了一个计划。回去的时候,关培勇、欧阳德、令狐青、雷鸣、风吼、方闾、伍白、邓域、邹屿九个人,混在屠桂花的队伍中,进了石堡寨。
4
屠桂花劝说父亲归宋,没有成功。她决定立马献寨投宋,但在投宋之前,有一件事必须先办。她的想法得到岳孟春 支持,两个商量一番,意见达成统一,作了布置。
春桃送信给哈里奎,。说屠桂花生病了想见他。
送信人回去后,哈里奎想:屠桂花派身边的丫环送信给我,这还是第一次,说明她心里有我。她和我有婚约,理当去探望。我现在无家可归而寄人篱下,在她父亲帐前效力,倘若屠世荣能挺过眼前这一关,今后很多事都得依赖于她,仰她鼻息,好于中相机举事,恢复蛇盘谷。倘若屠世荣挺不过眼前这一关,我也得把她带走。现在有此机会,正好去巴结她,献献殷勤拉点关系,必须得去。他于是带上奢天勇,到石堡寨探望屠桂花。铁嘴归如寿生病不能同来,劝他别来他不听。
两人来到石堡寨,在寨门边见到了春桃夏荷。两个丫环将两人引进屠家住宅,来到屠桂花绣楼之下。从走廊两边涌出十来个如狼似虎身手快捷的蒙面人,将哈里奎和奢天勇拿下,捆绑了。埋伏在此地的十个蒙面人是岳孟春关培勇等人,都是武林高手,哈里奎和奢天勇毫无心理准备,只能束手说擒,连挣扎打斗的机会都没有。
岳孟春将奢天勇带到西厢房屋去问话。
关培勇带着捆绑了的哈里奎,来见屠桂花。
欧阳德、令狐青、雷鸣、风吼、方闾、伍白、邓域、邹屿8个人,在屠宅四周担任警戒。
屠桂花在厅堂端然正坐,春桃夏荷秋菊冬雪四个丫环,披甲佩剑两边侍立,神态肃然凛不可犯,显示出杀气腾腾的气氛。
哈里奎看见屠桂花面无病相,惊问道:“想必这位就是屠姑娘了,你不是生病了吗?”
屠桂花说:“你才有病,你病入膏肓。你作恶多端,馨竹难书,罪不可恕!”
哈里奎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我的未过门的妻子,为夫到了,你应该好吃好住地侍候我,却将我五花大绑逼供,成何体统?快放开我,我不计较就是了,快放开我!”
屠桂花说:“放肆,休想,老实点。我问你,蓝娥子呢,她如今在哪里?你把她怎样了?”
哈里奎说:“原来你是为了她,诈病赚我抓我?”
屠桂花说:“就算是又如何?蓝娥子现在何处?”
哈里奎说:“我没见到蓝娥子。”
屠桂花说:“我派春桃夏荷亲自送去的,还不认账,春桃,你们把蓝娥子送到哪里去了?”
春桃说:“回姑娘话,送交哈里奎哈少爷了。”
屠桂花说:“哈里奎,你还有何话说?别瞎扯,别惹恼了我,你把蓝娥子弄到哪儿去了?”
哈里奎说:“蓝娥子走了。”
屠桂花说:“蓝娥子举目无亲,她去哪儿了?”
哈里奎阴险地一笑:“去阴曹地府了。”
屠桂花说:“是你杀了她,抛尸河里?”
哈里奎说:“我没杀她,她自己死的。”
屠桂花说:“这话怎讲?她怎么自己死的?”
“我赶她走,她出外去就死了。”
屠桂花说:“你说谎,是你造的孽。”
哈里奎说:“我没说谎,信不信由你。”
“你就是在说谎”岳孟春走进屋子,看着哈里奎,“奢天勇已经说了,是你派人杀了蓝娥子。”
哈里奎丧气道 :“奢天勇竟敢出卖老子!”
岳孟春说:“奢天勇不是出卖你,是他为人本质好,良心发现,承认了这件事,”
屠桂花说:“哈里奎,你还有话说没有,没话说了吧?”
哈里奎说:“她不过是一个丫环而已,是我派人杀了她,又咋样,要我赔命不成?”
屠桂花说:“杀人偿命,难道你不该赔命?你强奸了她,霸占了她,答应娶她,为何要杀了她?她虽是个丫环,也是人,她的命也是人命啊!何况,她还怀有你的孩子呵,你好残忍!”
哈里奎说:“我同你有婚约,不杀她,我咋好见你,见了你又咋好说话?”
屠桂花说:“你不要提什么婚约了,当初,你强奸她答应娶她之时,为啥没想到婚约?蓝娥子是我的义妹,你杀了她,我岂能饶了你?”
哈里奎说:“我先没打算杀她,但她纠缠不休,我才杀了她。杀她是为了你,为了履行我们的婚约。你该理解我的苦衷,宽大我!”
屠桂花说:“我一直没承认过什么婚约 。你霸占了蓝娥子,她就是你的妻子,她怀了你的孩子,你却诛妻戮子连伤二命,罪大恶极天理不容!”
哈里奎说:“你承认不承认,都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若谋杀亲夫,大逆不道,必遭天诛地灭。”
屠桂花说:“该天诛地灭的人是你。你助父叛逆,不思悔改。你强逼民女,先奸后杀。你诛妻戮子,连伤二命。你要真认为我是你的妻子的话,就不该强占蓝娥子。这又是抛妻另娶,不遵礼法。你四条大罪,条条该杀,还不够天诛地灭吗?你自悔婚约在先,还有什么资格说话?”
哈里奎自知理亏,无话可说。他也知道,既然屠桂花翻脸要追究蓝娥子的事,就已经无可挽回难逃罪责了。他叹了口气:“遇上你这恶毒女人,我命休矣”就垂头丧气,再也不开腔了。
屠桂花说:“岳大哥,哈里奎由你带回去处置。告诉苑元帅和鲜于冬妹,请率宋军开进石堡寨来!”
5
岳孟春将奢天勇带到西厢房问话。
岳孟春摘去蒙面布。为奢天勇松了绑。
奢天勇认出了岳孟春,就是前年在龙盘岭制服疯牛救自己性命的恩人,立即拜倒在地,口中连连说道 :“恩人在上,受小可奢天勇跪拜。恩人当年的救命之恩,小可铭记在心,没齿不忘!”
岳孟春扶起奢天勇:“奢壮士请起。刚才有冒犯之处,望壮士海涵。壮士请坐,坐了好说话。”
奢天勇也不推辞,在岳孟春对面坐了。
岳孟春问话时,奢天勇有问必答,毫无掩藏。
岳孟春见奢天勇为人忠厚,性情直爽,就做他的思想工作,劝其弃暗投明。奢天勇通过岳孟春的分析说理,在明白了哈里夫、屠世荣、铁山虎们的所作所为是大逆不道的叛逆行为,是分裂行为,是阻挠和破坏中华民族的完美统一 的罪恶行为之后,表示愿意归宋效力。但他不愿意当面指证哈里奎,说是在蛇盘谷当差多年,哈里奎曾经是主子,当面指责他也是大逆不道。岳孟春夸奖说:“你的想法可以理解,奢壮士为人豪爽,有情有义,真乃侠义之士也!”
岳孟春安置好奢天勇之后。就来到屠桂花审问哈里奎的厅堂,当面指证了哈里奎的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