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口气刘万明接着道:“王春艳——这孩子是个要强的女人,换个别人,早带着孩子另嫁他乡了,可人家她没有。人活一世谁也难免有个病或灾,大家帮一把,这个坎也就过去了。我建议咱们村搞一次募捐,哪怕是捐借条也可以。我只是提个建议,请领导定夺。”刘万明说完,好些人表示赞同。
好一会,再没有人发言,杨辉总结道:“同志们,刚才大家发言很热烈。你们每一个党员都是我学习的榜样,特别是刘秀荷同志,更是让我感动。杨辉接着道:“刚才刘万明同志说得好,众人拾柴火焰高。我建议咱们村成立一个困难救助基金会,就有刘万明同志任会长。这一万块钱就作为基金,今后不管谁家遇到个大事小情的,大家伸出手来帮一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嗯,好!”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最后王大鹏道:“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根据大家的发言,会后村委会再认真地研究一下,首先解决孩子上学的问题。关于募捐的事很好,大家都帮一把,也就过去了。如果大家没有别的事?散会!”
“等一下,我再说两句。”李慎怀又站起来道:“今天的会开的非常成功,我举双手赞同,大家回去以后,仔细琢磨琢磨该怎么做!”
大家谁也没有理会他,站起身来,有的小声嘀咕道:“他是还想当支书啊,还是当党支书习惯了,最后还再弄两句儿。”也有的撇撇嘴,向门外走去。
杨辉像是想起了什么冲着往外面走的人道:“哎,对了,范长贵留一下!”
范长贵转回身来,眼睛看着杨辉:“有嘛事啊?”
杨辉小声道:“我想单独给你谈个事。”范长贵重又回来。
该走的都走了,屋里只剩下,大鹏、张英顺和范长贵。大鹏听说杨辉要和范长贵单独谈事,对杨辉道:“我回去了,有事你及时通知我,镇里还有一摊子事,我不能天天在这里。”杨辉点了点头,大鹏骑上摩托走了。
张英顺随后也道:“我也回去了。”说完也向外走去,杨辉又道:“英顺,明天你和刘万明结合一下,他说募捐的事,我觉着有道理,你们在一起琢磨琢磨,如何搞。” 张英顺回头: “好的!”说完也走了。
送走了张英顺,杨辉回到屋子里,拿起暖壶倒了一杯水递给范长贵,示意范长贵坐下 。
范长贵道:“杨同志,不客气,有什么事你说吧!”
杨辉笑着道:“我还是想和你聊聊你和李二红宅基纠纷一事。”
范长贵听了,腾地站起来:“杨同志,你等着,我把宅基证拿给你看。”说着站起身来就想往外走。
杨辉微笑着:“长贵,你坐下,这个我相信。”然后又问道:“你家现在需要盖房吗?”
“我现在手里没钱,有了钱,我就盖!”
“这样你看行吧,你啥时候有了钱想盖房,给我吱一声,我让村里给你重新安排宅基。”
“那不行,你在俺们村最多呆个一年半载,一拍屁股走了,我冲谁要去。到时候,我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长贵,我走了,村委会走不了,我让村委会给你保证。你若真需要盖房保证给你批宅基。”
范长贵没言语,杨辉接着道:“我做了调查,李二红家确实是孩子大了,等着盖房娶媳妇。咱是党员,抬抬手,让她过去。”
范长贵思考了一下:“哼!她李二红不是觉着有靠山吗?给我较劲!我范长贵也是一条汉子,偏不信邪。农村里有句俗话:不蒸馒头争口气!她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还不尿她呢。”
杨辉见他话里有话,问道:“你们两家有矛盾?”
“没有。”范长贵道。 “刚才听你的话里好像是有,说出来,看我能不能给你们调解一下。”
“说嘛啊,村里谁不知道她和李慎怀有一腿,仗势欺人。谁怕谁啊!”
“长贵,话可不能乱说,没根没据的事,都是猜测。谁看见了,谁又抓住了?”
“嘿嘿,杨同志,你还别说,还真是真事。”范长贵接着道:“这话还得从头说起,也就是李二红盖房的那一天,不是盖房动工都放鞭炮吗,我听见响声出去看热闹,我发现她盖房的宅基正好压着我宅基一间房的地方。我就问李二红,你怎么在我的宅基地上盖房?她说这是村里安排的,有嘛事你找村里,跟我说不着!
我再没言语,博头去了支书李慎怀家,我说,二叔,李二红盖房的事你知道吗?他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怎么啦?’我说她的宅基压着我家宅基地有一间房子大。
你猜李慎怀怎么说,他说旧宅基地一律没收,不能影响村里的统一规划。
当时我就想我的宅基证也盖着县政府的红印,怎么会说收回就收回呢。我就想到上边问问,有没有这事。想了想也没再说什么,就回去了。李慎怀把我送出门来还说:‘人家李二红盖个房子也不容易,你干嘛出来给人家闹事,以后村里的工作多支持一点,别光推横车行不行,还是党员呢,再捣乱我给你个处分!’
当时气得我没法,我心里道,她有证,我也有证,我问问还不行啊?后来我一琢磨,为嘛李慎怀向着她说,心里不服!后来的一件事让我明白了。”范长贵说到这里停住了。
“你接着说!”杨辉道。 “再说我都有点张不开口了。”
杨辉不解其意,疑惑的道:“咋回事啊?还张不开口。”
停了一下,范长贵接着说:我这个人晚上好串门,有一天晚上吃了晚饭。撂下饭碗就从家里出来,正好路过李二红的家门口,她男人常年在外地打工,他们家在路边没有院墙,我看见一个黑影钻进她的屋里,看背影好像是李慎怀。当时我就想,这么晚了他去她家干什么?因为李二红盖房的事我很敏感,就想前去听听他们说些什么。于是我就悄悄地摸到她的窗台底下,就只听李慎怀道:‘宝贝,我想你了。’然后就是李二红喋声喋气地道:‘二叔,我也想你。’隔着窗户看见两个黑影抱在了一起。亲吻了好半天,李慎怀像是想起了什么,问李二红道:‘最近盖房顺利吗,范长贵没给你去捣乱吧。她说:‘没有。’李慎怀又讨好李二红道:‘哼!谅他也不敢,你就放心大胆地盖吧,有我呢。’
我当时听了火往上撞,就想进去和他们理论。又一想冲闖了人家的好事,人家是支书,将来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吗。再说了非亲非故的,闹不好,逮不住狐狸闹一身臊。犯不上!但我心里那个恨!然后就听到屋里咔擦一声拉灭了灯,接着就是李二红哼哼唧唧。而后是李二红喋声喋气地道:‘二叔你使劲’......”
范长贵说完咧着嘴,像是笑又不是。杨辉听了也臊的有点脸红:“谁让你说后面这些了。”
范长贵煞有介事地说:“真的,我一点也没夸张!”
“好了,别说了,时过境迁,还是现实一点吧。她的靠山不是也没了吗,你是党员,高风亮节一点,和她一般见识干嘛,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抬抬手这事也就过去了。”
“杨同志既然你说到这里了,我只一个要求,让她给我赔礼道歉,如果她连这一点也做不到,别说我范长贵谁的面子也不给。”
“好吧!我找她谈,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行,杨同志,我听你的。没别的事了吧,我走了。”说完范长贵出了学校的门。
杨辉不吸烟,来开会的,好几个叼着大烟袋,弄得屋里,烟味十足。等人都走了,杨辉敞开门,他想让烟味往外跑跑,再睡觉。
范长贵出了杨辉的门,向家里走去,没走多远,就看见一个妇女向小学校走来。心想这是谁啊,黑灯半夜的还往这里跑,他躲在暗处,想看个仔细——
哦?这不是李二红,难道这么晚了杨辉还找她来做工作——
也罢,我倒也听听他们怎么说!心里突然一个闪念——该不会出现,发生在李慎怀身上的那一幕吧!于是尾随其后。
就只见李二红,也没言语直奔杨辉屋里,然后把门一关。
耶哈,这种事怎么老是让我碰上,原来杨辉也下水了,刚才还装得像个人似的。哼!他妈的都想玩我,把我当成傻子了是吧?他娘的,你能说会拉,搁不住我一把死拿。我要是让她盖成了,我就把我这个姓倒过来写!
想到这里转身就想往回走,又一想,既然是碰见了,索性听听杨辉怎样给她“做工作”
“嘻嘻,又要出新闻了。”范长贵洋洋得意又悄悄地溜到窗户下......
这件事不光范长贵遇到了,还有一个人——
前面说过,李慎怀与李二红有染,这天晚上党员会结束以后,李慎怀向家里走去,突然,想起了李二红,一是兴起,便拐了一个弯,向李二红家走去,已经是夜深人静了,夜色朦胧,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他有点惬意。
还没走到家门口,他站住了,看见李二红家门口站着一个人,哦,谁深更半夜在他家门口,朦胧中也看不清楚,好像是个女的,正在锁门。啊,李二红这么晚了,要去哪里,难道她还有别的相好?正想着,李二红锁了大门,直奔他这个方向而来,李慎怀心想:好嘛,我还以为这骚货,只给我好,原来还有别人,我要看看是谁,于是,往旁边胡同里一躲,让李二红过去了,然后尾随其后,按着他来的路线,就看见李二红向小学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