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到杨辉被告,纪委书记找他谈话,回家的路上,他仔细回想着自己工作的每一个细节,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们拿什么告我?还说有严重的违纪问题——真是邪了门了。
清水村的工作,按着党忠义的安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些种地能手,有一技之长经验丰富的的老农,跃跃欲试,不管自己种什么,由党忠义收购,不担心买不了,解除了后顾之忧。
另有一些人种地平平,一年下来地里收入不了多少,算起来每亩也就是收入千儿八百的,劳累一年还不如转包给党忠义划算。一年什么也不干,照常收入这些,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好些人都转包给了党忠义。
王春燕就属于后者,虽然种了几亩苹果树,好几年了也没见效益,她在想,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又不懂技术,难以侍弄好。故此她将自己承包的十几亩地全部转让给了党忠义。好歹有这个钱,孩子上学,吃饭没问题。再一想,不种地了,还可以在村里打份工。孩子还小,咱也不求大富大贵,能吃饱穿暖就行了。
眼瞅着两个孩子小学快要毕业了,心想,上了初中就好了,可以住校了,我还可以到城里找份工作。心里这样想着,倒也觉着美滋滋的。
好几年,债务压的她抬不起头来,杨辉的到来缓解了她的经济压力,债务也基本还清了。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想,我不着急找事做,休息两天再说。于是,打发两个孩子上学走了以后,自己在家里打开了电视——悠扬的歌声传入耳畔,看着画面,随着音乐哼了起来。
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肚子疼,使她出了一身冷汗,约么十几分钟,好了。嘛事儿也没有,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她在想:这是怎么啦——吃得不对付?自己也没吃什么着凉的,或是刺激性的食物。也许瘪住气了,事过以后,也就没放在心上。
过了两天,又一次出现了这个症状。心想,坏了可能是有病了,急忙去了县医院。不知是县医院的设备不行,还是医务人员技术不过关,做了一个CT,竟啥病也没检查出来。看来没啥要紧的病,平常多注意也就是了。
可是,这种疼痛一次比一次厉害一次比一次频繁。
不行!我的去衡河市医院检查检查,于是她又坐上长途汽车去了市哈院,向医生诉述发病的经过,医生给他开了一个核磁共振的检查单。经检查,确诊为肝癌晚期!医生对她道:“看病没人陪你来吗?”
“没有,我家里没别人,只两个孩子上学呢。”
“哦?”医生没办法,只好如实地告诉了她的病情。
啊,我患上了这种疾病!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刚说舒了点心,怎么就患上了绝症呢?
医生告诉她:“回去安排一下,马上过来住院,必须进行手术治疗!”
王春燕试探着问:“手术需要多少钱啊?”“加上化疗、辅助治疗,大约十几万不止!”
王春燕又问道:"能治好吗?"
"这个,我不敢给你保证.你应该明白,癌症这东西是很难治的,至少可以延续你的生命."
“噢!”王春艳点了点头,再没说什么,离开医院走了。
回到家里,双手拿着那张检查单,眼泪刷刷地往下流——刚还清了债, 我拿什么去看病!
她对天长叹——我的天啊!你为什么和我过不去?是前世还是今生,我又得罪谁了?干嘛要我现在就死。要死也要等我把孩子拉大啊!
看了一眼吴志浩的遗像,自语道:“死鬼,我找你去了。可是,咱们的孩子怎么办?他们还都没成年啊——”
听人说,有时两口子死了一个,那一个也活不了多久,是因为走了的在那边寂寞了,就把这一个叫走了,于是又道:“吴志浩,你太自私了,你走了才几年,在那边孤独了、寂寞了,是吧!死了还纠缠人家。我告诉你!我这一生争强好胜,虽然咱俩谈过恋爱,结了婚,你应该明白,要不是杨辉抛弃了我,能有今天!跟了你不是我情愿的,你捡了个便宜也就罢了——志浩啊,我求你了,放了我吧!”她的眼泪顺着面颊往下流。
面对那一纸检查单,她又想起了两个未成年的孩子——
我这一走,他们怎么办?谁来照顾他们的衣食住行,谁来教育他们长大成人?
天呐——,我该怎么办?
此刻的她,心情极为复杂,最初她想托付给父母,又想到父母已经年时已高,体弱多病,又没有经济来源,无能力把孩子带大成人。
眼看两个孩子就成了孤儿,她心如刀绞——
我的儿啊,苦命的孩子!你们可怎么办啊?她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怎么办?
心如刀绞的她,又想起了杨辉——这个和她一头磕在地上的人!
咱们可是拜过天地的,老常年的时候,可都是——拜了天地就是夫妻啊!此刻的王春燕泪如雨下。
杨辉,我记得你曾当着吴志浩的面说只要娶了我,就照顾我一辈子,第二次遇见你我感到非常欣慰,是你帮了我一把,才从债务的泥潭里拔出腿来。你兑现了你的承诺,我信你!可现在我的日子已经到头了,再也不需要你来照顾了,你就帮我照看两个孩子行吗?
她思前想后,再没有可托付的人,杨辉哥哥,我把两个孩子托付给你吧!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她一想那昂贵的医疗费,莫说是看不好,就是看好了,我又去哪里弄这个钱!一想到癌症,生存的希望几乎很小。再去借,我这个快死的人了,谁肯借给我。就是有人借给我,我不能背着债去见那死鬼啊!
想到这一切,似乎下了决心——这病无论如何我是不看了。
于是,她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把孩子托付给杨辉,找一个清净的地方,自生自灭!
晚上两个孩子放学回了家,看着两个孩子,她的眼泪又一次地流了下来。
吃过晚饭,等两个孩子做完了作业,对两个孩子道:“孩儿啊,娘要走了。”
“娘,你干嘛去。”朝晖道。
“娘要改嫁了!”
“哦,娘,咱们去哪里,远吗?”天羽问道。
“儿啊,娘不能带你们去,人家不要孩子。”
“娘啊,你不能不管我们。”朝晖听了两个人哭着道。
“唉,没办法啊,娘给你们说个事!”
“娘啊,嘛事俺也不听,你走到哪里,俺就跟到哪里。”天羽红着眼睛道。
“儿啊,娘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你先听娘说。”两个孩子瞪着眼睛听着——
“娘和你爸,结婚之前就有一个男人,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后来稀里糊涂地就跟了你爸。”
“娘,他是谁啊,是不是你又去找他啊?”
“不是,娘配不上人家!可,你们就是他的孩子!我走后,你俩就去找你们的亲爸去!”
“娘,你从来也没给俺说过,他是谁啊?”朝晖疑惑地问。
“这个人就是在咱们村工作的杨辉。”
“娘,真的啊?”虽然两个孩子小,听人说过,入洞房是怎么回事。信以为真!
第二天,调查组的人来到了清水村,找到了王春燕。他们来到王春燕的家里,对王春燕道:“你叫王春燕?”
“嗯!”王春艳点了点头。
“有个事需要调查一下?”
“好的。”
“你叫什么?
“王春燕。”
“岁数?”
“四十二岁!”旁边一个人记着录。
“我们是调查组的,想找你了解点情况,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嗯,你们问吧。”“关于杨辉的问题!”
“杨辉?他可是好人!是不是来总结他的事迹,让人们学习啊?”
“这个你别管,你只要如实回答我们提到问题就行了。”
“行!”
“过去你曾和杨辉拜了天地,结过婚对吗?”
“嗯!”
“有人怀疑孩子是杨辉的,你能告诉我们真相吗?”
“嗯,是!两个孩子都是他的,我们入了洞房!”
“哦,你说话可要负责任!”旁边那个记录的提醒她道。
王春燕没言语。那人接着又问:“你们怎么又离了?”
“他嫌弃我是农村的,就各奔东西了。”
“杨辉来你们村后给了你一千元钱对吗?还利用职务之便为你集资还债对吗?”
“嗯!”王春燕又点了点头。
“是他亲自交给你的吗?”
“不是,来了好几梯人,我没要,听说给了学校里,帮我孩子上学用的。集资是刘万明送来的,大部分是欠条!”
“噢——”来人若有所思。最后要求王春艳签字、按手印。
纪委的两个人又找到了村主任:“主任,有个事想找你了解一下,是不是杨辉给过你一千元钱交到了学校里,为王春艳的两个孩子上学?还有杨辉给她集资还债,有这回事吗?”
“嗯,有这回事。人家杨辉弄来的钱,救济困难户的。”
“噢,知道了。”于是乎,便又是签字画押。
两个人又来到李二红家里,问道:“你的宅基地纠纷是杨辉给你解决的吧?”
“嗯,没错!他可是个好人,若不是人家给我解决了问题,恐怕俺小子到现在也娶不上媳妇。”
“你这么多年的宅基纠纷都没解决,怎么杨辉来了一下就解决了呢?请你讲一下你是用什么方法,让他给你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