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七情六欲,一个身体健康、体格强壮的大老爷们,要说没有对生理的欲望需求,那真的是扯蛋!说给鬼,鬼也不信!
这个世界,女人离了男人不成;男人离了女人,照样难熬!男人和女人一样,都是要吃腥的!
一闲下来,白羽的心里就显得空落落的,就像风雨中的树叶,没有了依傍和着落。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更是他难以自持的时候。思前想后,痛苦就像是一条响尾蛇,残酷地吞噬着他血淋淋的心脏,甚至会有一种心脏被撕裂的感觉,有时他会忍不住地呻吟,甚至有种想大声吼叫的冲动。
备受煎熬的白羽好不容易睡着了,梦中老婆李妮的那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让他愧疚得死去活来。
庄东头,两声狗叫,打破了夜晚的静谧,也把白羽从梦中拉了回来。
他穿好衣服,看了看手机,夜间十二点多钟。
“夜深了,狗怎么叫了起来?”他心中狐疑。
不假思索地拿着电筒便走出房门。妹夫王彪给他的杂交狼狗紫电正站在院内,虎视眈眈地警戒呢。他向紫电摆了个手势,紫电会意,便一声不响地紧随在他的身后向院外面走去。
夜很黑,除了天上的星光和淡淡的月光,以及地面上筛下来的细碎的光斑,整个夜晚隐现在黑暗之中。乡村的夜晚很静,静得除了几声狗吠,便立即陷入了无边的沉寂和无边的空灵。庄旁边的快要成熟的小麦,有半人高,已经露出丰收的金黄气象了,在微微夜风的关照下,发出轻微的沙沙的响声,给这静寂的夜晚增添了一些神秘。
夜晚,村庄里的空气少了先前的闷热和浮躁,多了份清凉和冷静。
这样的夜晚有些渗人。但白羽本来就胆大,他不相信鬼神,他相信,既然是狗叫,一定是人惹得。他熄灭电灯,蹑手蹑脚,向村东边潜行。狗的叫声,就是从哪里发出的。
狗的叫声停歇了,白羽隐藏在路旁的暗影中。不久就着暗淡的光线,瞧见一个人影从远处缓慢地走来。近了些,看到那人身上背着一个挺大的编织袋。
“这是谁啊?夜间背的是什么呢?”他心中想着,很快他便意识到这是位小偷。
他隐在黑处,一动不动,要看看,这位夜间玩君子的到底是谁?
是位女的?他看不清楚脸孔,暗自思忖:“谁呢?”
等到小偷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身边,他猛然站出来,拦住她的路,低喝道:“站住!朗朗乾坤,茫茫黑夜,竟然出去做贼!”
“我的妈啊!”虽然白羽声音不大,但此时不亚于打个炸雷,小偷被这突然闷喝,吓得“哎呀”一声尖叫,“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袋子也扔到了一边。
“原来是你?”白羽听出了来人的身份,竟然是刚嫂。
刚嫂也听出了来人的身份,呼呼地喘着粗气,心惊胆战地低声请求道:“兄弟,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干啥啊?可吓死嫂子了!”
“嫂子,深更半夜的,你这是做什么啊?”白羽站在刚嫂跟前,低着头,盯着刚嫂看,虽然天光暗淡,但刚嫂却感到他的眼光像百万道剑芒把她刺伤得体无完肤。
刚嫂心虚气短,羞愧难当,连连摆手阻止白羽:“兄弟,别说了!嫂子糊涂,干了见不得人的……”
“嫂子怎么干这事啊?让别人知道了,大家会怎样说啊?”白羽压低声音。
刚嫂缓过劲来,站了起来,长出了一口气,捋了捋胸口,顺了顺气,声音温柔地说道:“兄弟,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啊!”白羽低低的声音有点调侃的意味。
“等我?”刚嫂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白羽一顿,“狗把我招来的!”
刚嫂瞬间明白了过来,要是还有其他人也被狗招惹过来,面子就全丢尽了。要是传到儿女耳中,让俩孩子咋做人啊?她不由得害怕了,急忙说:“兄弟,这里不是说话之处,跟我到家里说吧!”
“到你家里说?”白羽怀疑地问道。
“是啊,是啊!”刚嫂连忙应道。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你不怕瓜田李下吗?”白羽满含笑意的问。
“兄弟,我不怕。走吧,嫂子我求你了!”刚嫂带着点哭腔。她心里想道“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事说清楚,不能让他说出去!”
“回去也无聊,随她,看看她怎样说。”白羽想。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啦,随你走一趟吧!”白羽有一点窃喜。
两人各怀心事,不久来到刚嫂家中。
一进屋,刚嫂就赶紧把电扇打开,并立即给白羽倒了一杯水,双手端给白羽:“兄弟喝茶!”
“嫂子,咱们也不是外人,有话就直说吧!兄弟什么都依你!”白羽很爽快地说。
“兄弟,今晚这事你能不能不对外讲啊!”刚嫂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一脸期待。
“嫂子,你怕别人知道吗?”白羽装着糊涂,故意加大了声音笑嘻嘻地望着她。
刚嫂急忙向白羽摆手,惊恐地说道:“兄弟,小点声!这样丢人的事儿谁不怕别人知道啊!你能答应嫂子吗?”
“好吧!我尽量控制自己!”白羽故意加强了“尽量”的声音。
刚嫂一激动,一把抓住白羽的手,带有哭腔的声音说:“兄弟,不管怎样,你也不能说出去啊!不然我两个孩子的脸望哪里搁啊!我不为我自己,只为了孩子!……求求你了!”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偷人家的东西啊?”白羽不忍地问。
“你知道我们家里两个孩子都上学,需要很多钱,可只有你刚哥一人挣,远远不够。甚至吃都算勉强。你看我家也喂有猪、鸡鸭啥的,没有东西喂,我实在没办法,为了省点,我就想到趁夜里到邻村偷几个倭瓜。没想让你碰到了……”刚嫂十分悲怨地倒着自己的苦水,“你看因为你大侄子在上中学,我需要在家里照顾他,好使他周末能吃上一口热饭,舍不得出外打工……兄弟, 你就可怜可怜你嫂子吧!”刚嫂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白羽觉得心里热乎乎的,有种要掉眼泪的冲动。他知道农民的辛苦心酸和悲哀,单靠土地一年倒头辛辛苦苦,累死累活,出产的东西甚至还喂不饱肚子,更别说有什么剩余了,许多喂有家畜家禽的人家,就会出现畜生从人嘴里争饭吃现象。加上地方收费没有什么定规,处处都得要钱,好多男劳力只得背井离乡到外地打工挣钱。像刚嫂家里有两个孩子上学,还要供养一个大学生,确实是困难无比了。白羽为刚嫂的境况而心痛!
他掏出手纸巾,擦了擦眼睛;端起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
“嫂子,这件事我不会向外说的,但今后你再也不要做这样的事儿了。夜深了,我该回去了!”他向满脸激动的刚嫂说,站起来就走。
刚嫂一边向外送,一边感激地低低地说:“谢谢兄弟,明儿我备几个小菜,请你喝一盅!”
“没这个必要!我白羽是个爷们,说话决不食言!嫂子尽管放心吧!”白羽一边向外走着一边低声说道。
“嫂子有这个心情,到时我再喊兄弟啦!”刚嫂感激地说道,“嫂子我是遇到了兄弟,要是遇到了别人,吆喝出去,嫂子就没有脸出门了,你这样的恩德嫂子是不会忘记的!”
白羽轻轻的笑了笑:“嫂子,你可不能食言啊!小弟我可是要等着的啊!”
“嗯!放心吧!嫂子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刚嫂也轻轻的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