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板,你说的这些是实情,但是你只看到了悲观的一面,我们东关集团几十年的发展,早就积攒了雄厚的财力和四通八达的关系网,广泛的人脉是填平墨湖,搬迁市场的重要因素。”曹瑞泽看着宽广的湖面,满怀豪情的说:“你以后所看到的墨湖,是车水马龙的世界,成片的高楼大厦必将占尽我们青山市的风骚!”
曹瑞泽对未来的憧憬并没有感染到刘玉儒,相反,搬迁市场给他带来的将会是何去何从的压力,许凤同有一句话,让他这样的经商从业者记忆犹新,他还清楚的记得许凤同这样说过“你们别想着把从东关集团挣的钱带走,你们怎样把钱装进兜里,再怎样掏出来’。许凤同这几句话虽然是玩笑,但是搬迁市场,就要重新投资,而老的市场被他们收回,在刘玉儒的选择里,只有失业才是必须。
所以刘玉儒没有曹瑞泽所表现的兴奋。曹瑞泽见刘玉儒默然不语,接着又说道:“你可以把这些年赚的钱拿出来,重新买进一个新的摊位,来一个二次创业。”
刘玉儒摇摇头,他看到曹瑞泽悲哀的目光后面,突然闪过一丝兴奋,他明白了曹瑞泽为何有这样复杂的表情,那就是他哀叹墨湖的消失,同时又为东关集团所规划的蓝图而充满无限的期待。
“市场,市场,先有市,才有场,这里离市里十万八千里,没有市,哪里会有场!”刘玉儒笑了笑,他知道曹瑞泽不会理解他复杂的心情。
“墨湖填平了,我们集团所有的市场搬迁过来,商人过来了,学校饭店就要跟着过来,这里有这么一大片土地,怎么还能没有发展潜力,我们董事长刚刚被省政府评为全省优秀企业家,有这个名誉,别说贷三十亿款,就是一百亿,应该也是及其简单。有了融资渠道,把这里建成一个新青山,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曹瑞泽还是描绘着心中的蓝图,他激扬文字的表情,刘玉儒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反感。虽然他们是好朋友,作为一个成功人士的他,又如何知道下层人士的苦苦奋斗,一天到晚守着小小的摊位,为了一家人的生计问题,眼皮也不敢眨一下,而那些所谓成功的企业家,他们想得反倒是如何把你省吃俭用,分分角角的钱,也要从你的手指缝里抠出来。
“东关集团这次是大手笔,一直谨小慎微的董事长突然挥出如此大的手笔,你不觉得很值得怀疑吗?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问你,你有把握把投资四十亿的项目很快就会收回投资吗?”
刘玉儒的反问让曹瑞泽一时语塞,他为何能和这个小的不能小的老板成为朋友,就是他觉得刘玉儒看问题看的深,看的透彻,能看清事情的幕后……
“我也没有把握,因为四五个居委和我们搞竞争,抢我们的货源和项目,正是因为这样,董事长才有如此大的动作。”
曹瑞泽知道自己不能泄露秘密,但还是忍不住和刘玉儒争论起来,他想听刘玉儒的建议,或许他的建议就是来自基层群众的呼声……
“曹主任,你觉得董事长如此大的动作,不值得怀疑吗?四十亿贷款,你们每一个东关居民就要背负二百万的债务,在贷款还清之前,你们东关人每年的分红还会有吗?”
曹瑞泽听刘玉儒分析这个项目的前景,其实这也是他最关心的,因为投资的目的是什么,目的不是为了高大上的项目,而是为了挣钱,让居民的腰包更鼓。
“项目建成了,我们东关居民是直接受益者!”曹瑞泽低声说了一句。
“你错了,曹主任,你们东关居民是直接受害者,受益者是你们许董事长及其家族!”
曹瑞泽刚要接话,刘玉儒赶紧制止他,“曹主任,你不要说话,不要非议你的领导,你听我说就可以,我说的是我听来的,是下面群众议论的心声。”
刘玉儒不让他说话,曹瑞泽点点头。
“你是居委的办公室主任,在我看来,如果许震不能顺利接班的话,你将是许董事长培养的接班人!”
曹瑞泽撇了撇嘴,刘玉儒继续说:“就算你做了东关集团的董事长,也是许家的天下,只不过为他们所犯的错误背锅而已!”
“刘玉儒,这些话你和我说说可以,千万别出去胡说八道,对你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