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震突然接到大舅哥刘功现的电话,约他到棋韵茶楼见面,并一再嘱咐他,不要告诉刘静,他从刘功现的话语里听到一丝不详,近些日子,一直听到有关他这个大舅哥的传闻,说不定就会进去了。
他搜遍了大脑的记忆中,竟然没有棋韵茶楼的印象,等到刘功现发来棋韵茶楼的位置,才知道棋韵茶楼在另一个区,隔着一条大河才能到达。
他没有开他的宝马,悄悄的开了刘静的奥迪小跑,这辆车属于他们两个人出去兜风的时候用,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就是东关集团的内部人员也不一定知道这辆车属于他。
他一路飞驰,过了灯光璀璨的青水河大桥。他一边开车,一边脑子里飞速旋转着自己的大舅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他嗅到了什么苗头,而让他来处理某些事情。
他和刘静的婚姻,说到底其实就是一桩政治婚姻。许凤同为了巩固他的关系网强迫自己的儿子娶了比他大五岁的刘静,刘静嫁给了他之后,他们的关系网迅速进入到青山市里,甚至到了省里。
很快他便根据刘功现提供的地址找到棋韵茶楼,他扫了一眼停在茶楼外的车辆,并没有发现刘功现的专车。
“难道他打出租过来的吗?”许震脑子里迅速闪过这个想法,同时也预感到一丝不详向他压了过来。
“我在书韵斋!”刘功现又发来信息,他到了前台,问明了书韵斋的位置,快步走了过去。
一个服务员殷勤的跟在他后面,要给他带路,他虽然有些烦躁,但还是强忍着。
走廊里的灯光并不是太亮,两边的墙壁上挂着许多大书画家的仿品,当然他不在意这些。
那个服务员指引着他说,前面那扇门上描绘着齐白石的樱桃的就是书韵室。他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
门打开了,一屋子的烟味瞬间冲了出来,他看到刘功现,他的大舅子一手拿着遥控器,一手拿着点燃的烟,遥控器是开门用的。
他偷偷看了一眼桌子上,是两个空烟盒,烟灰缸里被烟屁股塞的满满的。
他看了一眼刘功现,只见他头发凌乱,眼睛里毫无光泽可言,平日里那份自信此刻无影无踪。
刘功现使劲抽了一口烟,整个身子一下子缩进沙发,平日的那份趾高气扬完全被眼神里的恐惧所代替。
“大哥,发声什么事了吗?”许震见刘功现不开口,问了一句。
“许震,你先坐下,我慢慢给你说!”
“是不是纪委找你的麻烦了,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许震还想继续说下去,刘功现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语。
“身正,怎么会身正,如果身正,我能坐到现在的这个位置吗?我在我的位置上给你们东关集团做了多少实事,你难道不清楚吗?”
许震明白刘功现的反问,就是在掩饰自己的慌乱,也好像是在说,我犯的错误都是为你们办事开绿灯才犯的错误。
“大哥,纪委找你了吗,让你交待问题了吗?”
“暂时还没有,但是我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到了我不得不安排后事的时候……”
“大哥,或许问题没有那么严重,你也不要太过担心!”
“不是我担心,是有人在揭发我们青山办事处的问题,我在青山办事处主政这么多年,哪里不会有问题,只要他们想追究,哪一条都够判我死刑!”
“大哥,你做了这么多年领导,遇事不能先乱了阵脚!”
“没有办法,我已经被人实名举报了!”
“这个人是谁,我想办法弄死他!”
“没有用了,这个人是我们青山办事处的总出纳谢晓兰!”
“谢晓兰不是你最忠实的部属吗?怎么会出卖你?”
许震知道,谢晓兰是自己这个大舅哥的红颜知己,从谢晓兰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就被他带在身边,他明白谢晓兰实名举报他,绝对掌握了他所有的材料,而谢晓兰的背叛,肯定对自己这个大舅哥是致命的。
“现在不要提这些,我找你的事情就是,我进去之后,你想办法减轻我的罪责,你爸爸是省里的优秀企业家,在省里有关系,虽然是墙倒众人推,我想你们东关集团还是有这个能力。”
许震面露难色,他知道大舅哥所托的事情重要性,不只需要关系,还需要大量的金钱。
刘功现自然看清了他的表情。
“我所有的钱和房产谢晓兰几乎都知道,所以这些财物我不能动,到时候得预备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