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颖近段时间的生意也还算过的去,纯利约每月七八百元左右。这天傍晚,她一边整理书架,一边寻思着今后的日子安排。突然电话铃响了,她赶忙拿起电话,心想是郭品楠打来的吧?“颖颖,我是你爸!”电话那头传出爸爸急促的声音。“你妈病重,赶快回来!”萧玉颖心里“咯噔”一下。让她担心的事还是出现了。早些年妈妈便有在春天发病的习惯,没想到今年又病重了。她顾不得换衣服,随意用手拢了一下头发,便锁上门,风驰电掣般地往长途汽车站方向跑去。跑着,跑着,想想自己真是昏头了,这样跑到什么时候才到?便顺手拦了辆出租车,还好只花了十元钱就到车站了。她一眼就瞅见汽车上的牌子:上海-清江。售票员脖子上挂着羊皮小包,正在声嘶力竭地吆喝着旅客上车。萧玉颖乘着一窝蜂人群拥了上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今天哪来的这么大力气。看来人要是被逼急了还是有潜力可挖的。她在最后一排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稍稍平息了一下气息。
第二天晚上七点左右,车子准点到家。问问邻居张大妈得知在镇医院。怎么没转院?萧玉颖心里直犯嘀咕。一路小跑到医院,正好在门口迎到护士小依。小依说她妈妈在106房间。她轻轻地推门进来,见妈妈闭着眼睛正在吊水。爸爸可能是困了在椅子上坐着打盹。听到脚步声,爸爸妈妈同时睁开了眼,看到女儿,妈妈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到妈妈面容憔悴的样子,她差点掉下泪来。她在妈妈的床沿坐下,问了问病情。妈妈说现在没事了。说着又间歇咳嗽了几声。她爸爸说:“你妈看到你,她的病又好了一半。”她妈妈白了他一眼笑了。她笑得那样天真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萧玉颖看到妈妈笑了,自己也笑了。
又过了一天,妈妈执意要回家静养。她说在医院里呆不住,在家里可以闻闻花香草香,在这净是药味,农村人哪有那么骄气。萧玉颖知道妈妈一是心疼钱,二是不习惯这单调的环境。父女俩商量了一下,也征求了医生的意见,便回去住了。
萧玉颖的家在村居民点最后一排,偌大的一个院落,屋后还有一个园子,美其名曰后花园。园里有猪圈、禽舍、池塘,还栽有一些果树,桃、梨、杏之类的。
妈妈回到家,便赶紧叫萧玉颖打开窗子。窗子正对着后园,也可以说是嘹望口,随时可以察觉园内的动静。妈妈自言自语道,还是自家好!
萧玉颖每天除了照顾妈妈外,还做些家务,洗洗衣服,喂喂牲畜,没事便陪妈妈聊天,说些上海的趣闻。并叫妈妈病好了去上海玩玩。妈妈说现在我怎么能离家,头都忙掉了,以后再说吧!说起郭品楠,妈妈又唠叨起来:“那小子我看他长大的。不但家里穷,人心眼还小,不然当初我怎么极力反对呢?”萧玉颖现在只能捡好的说。她告诉妈妈郭品楠已经当上施工队长了,现在建筑行业工资也挺高的。他还给我买了戒指呢!妈,你看!萧玉颖把手伸到妈妈面前,戒指在阳光下发出眩目的光芒,那光芒就象夜空中星星的图案。妈妈随意瞟了一眼,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一抬头看吊水没了,赶紧叫起来,快!换水要回血了!萧玉颖一看,只顾说话,忘了换水了,便赶紧拔下空瓶插管,插到另一个盐水瓶里。
礼拜六,上高中的弟弟回来了。看到姐姐高兴极了,拉着姐姐的手问长问短。萧玉颖神秘地告诉弟弟,自己还到复旦大学去玩了呢!那校园真大啊!弟弟你可要好好努力哟!弟弟不住地点着头,眼里流露出憧憬的光芒!
她妈妈的病也很快好轻了,仍一如既往地忙她的活。弟弟提议下午去放风筝。萧玉颖说,好!绿油油的原野上,姐弟俩拉着长长的丝线,越放越高。萧玉颖想起小时候与天龙、小杰还有郭品楠等一些玩伴就是在这个地方放风筝的。那时候郭品楠就悄悄地喜欢她,总是挑带蝴蝶的风筝给她玩。当萧玉颖问他为什么总选择蝴蝶时,他便避开天龙与小杰,小声在她耳边说,梁山伯与祝英台死后都变成了蝴蝶多好啊!萧玉颖赶紧捂住耳朵,一连串地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做祝英台。郭品楠常常在萧玉颖面前说,天龙与小杰如何如何坏,他们从来不把好看的给你,还抢女孩的东西。每每这时,萧玉颖便发自内心地感激他,把他当成了真朋友。郭品楠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天龙与小杰单独与萧玉颖玩。萧玉颖说他太霸道了,心眼小。可他总是说,天龙与小杰起坏主意。有时候,萧玉颖故意挑拨他们,让他们为自己打架。每次个子比较小的郭品楠总是被打得鼻青脸肿,萧玉颖便在旁边嘻嘻笑个不停,还一边拍手一边叫:大熊猫,大熊猫!
有一次,郭品楠为萧玉颖打架打破了头。郭品楠妈妈便恶狠狠地瞪着她说,死丫头总有一天会死在你手里。这时萧玉颖便显出很无辜很委屈的样子,回家说给妈妈听,妈妈总说她太鬼头,是封神榜里的妲己。说到这,瞧瞧四处无人,便悄悄地说,我曾经也整过你爸爸,说罢娘俩抱在一起哈哈大笑。
郭品楠的殷勤也着实满足了萧玉颖的虚荣心,初中毕业,郭品楠便猎获了萧玉颖的芳心,尽管萧玉颖的妈妈不同意,终受不了女儿的软磨硬缠,还是默认了,真是女大不由娘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