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郭品楠这个样子,萧玉颖又是心疼又是恨,从小杰那得知那个他曾经刻骨铭心爱恋的小玉已经离他而去,现在她来医院照料他,仅仅是因为这个男人是她曾经的恋人?他失意,她来给他安慰,那自己到底算什么呢?恋人?不!他们之间早已经结束了,可是为什么当小杰把郭品楠的“死”的噩耗告诉她时,她又是那样的伤痛呢?她说不清这究竟是为什么,郭品楠面对萧玉颖的突然出现,一时不知如何面对,自己曾经是那样对待她,把小玉当作自己的唯一,结果呢,他手中的这条线断了,风筝飞了。可是从前的风筝又飞来了,就在他的身边,触手可及。在医院的这几日,郭品楠几乎没有什么话,他还能说什么呢?总不能说我被别人踢了你收留我吧!是乞求爱情抑或自我安慰地说复活爱情?就算萧玉颖答应复活爱情,那么自己的尊严呢?也许只有对昔日的恋人说声谢谢才避免陷入尴尬的处境。
那天中午,当萧玉颖来送饭的时候,看到了病床上的纸条:谢谢你!我走了。落款是郭品楠。萧玉颖默默地走出这家爱心医院,她感到轻松了许多,也许是小玉离开了郭品楠,也许是她偿还了感情的债。其实只要郭品楠忏悔,她还是会给他一次机会的。当然如果她肯飞蛾扑火郭品楠也会无可奈何,那么他们的爱情故事就会继续演绎。不过这终究是个爱情猜想,没有陈景润的哥德巴赫猜想算得精确。他们的爱情方程式目前的结果也仅仅是个问号。
也许郭品楠真的是她人生路上的绊脚石,他的出现让她原来的计划又泡汤了——到师范学院进修的事又被耽搁了,学校里遴选的几个进修教师已经出发了。
她无精打采的回到新泾镇的出租屋感到疲惫不堪,她往床上一歪闭上眼睛试图让那些纷繁的思绪散去,然而包裹起来的痛一旦被重新撕开,便会更加剧烈。郭品楠这个在她生命中出现的第一个男人与她总有化不开的情结,她总是以一种特有的方式折磨着她。每当她的生命中有一抹亮色时,他总是带来一片晦暗,她孤独地无所适从。他,其实只是一个照在洁白墙壁上的一个影子,你扑过去,那是一堵墙。萧玉颖深谙这种爱情的危险性,她干吗要飞蛾扑火地去壮烈一回呢?
夜,寂静而凄冷,萧玉颖就这样和衣而卧,她看见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追逐着雪花,这是她的童年;她又看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站在结冰的河面上,用手指书写着“萧玉颖”三个字,这是她的少年。直到第二天上午九点钟,邻室的女孩胜红看见她的窗户未关,和衣而卧时,便唤醒了她。她起来洗漱完毕,穿上那件纯白色羽绒服,就像一只白天鹅一般。胜红正端着一盆衣服往水池去,看见她,惊讶道:“小颖姐好漂亮!”她笑道:“鬼丫头,难道你是第一次见我吗?”胜红把衣服往水池里一放,一边拧着水龙头,一边逗趣道:“第一次见叫什么钟情?”一、见、钟、情。”她用食指朝着胜红的方向,一字一顿地点了四下回答道。胜红正在那儿笑着往盆里倒洗衣粉时,没想到一下倒多了急得直叫:“哎呀,糟糕!”“胜红妹,我们出去吃早点去!”她冲胜红摆了一下手。“小颖姐你去吧,我吃过了。”胜红抬了一下头开始洗衣服。
萧玉颖两手抄在口袋里走出院门,刚出巷口就有冷风袭来——冬天总是以一种特有的方式捍卫这个季节的尊严。
萧玉颖走进一家包子店,吃了几个包子,喝了一碗豆浆,便感觉暖和多了。回到出租屋,打开电视机,觉得也没有什么好节目可看,便到胜红屋来玩。胜红正在和另外两个女孩说笑着。“哟,来客啦?萧玉颖向两个女孩点点头。胜红回答道到:“我厂里同事。”接着胜红又道:“小颖姐,你工作找好了吗。我们厂正在招人呢。”其中一个女孩气乎乎地说:“你还让她进去呢,天天加班,我们都不想干了!”另外一个女孩帮腔说:“我见到加班就头疼!”萧玉颖笑着说:“压力太大的职业,我也受不了,不过现在这个社会哪行哪业没有压力呢?”“小颖姐,等你找到好工作跟我们说一声,我们跳槽。”胜红说道。“好!找到好工作再通知你们!”萧玉颖说,“任何一种工作都一样,干久了自然枯燥无味,就像蔬菜刚买回来是新鲜的,放久了自然不新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