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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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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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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连载

第一十八章 我从骨子里看不起你

周末,我和柳春花从集市上买菜回来。柳春花在厨房里忙着做菜,我在客厅里看电视,儿子阳阳围着厨房里的饭桌转圈儿。自从上次吵过架后,柳春花就发誓,永远不让我父亲和继母帮她带儿子。遇有学车时,柳春花就把儿子带回岳母家,让岳母帮带儿子。

柳春花一声赛过一声地骂儿子——“小杂种。”

我关了电视,抱起儿子,柳春花还在骂。我不解,柳春花是哪儿来的火气,不由得也恼怒起来。柳春花再骂儿子时,我大声斥责:“左一声小杂种,右一声小杂种,有你这样骂儿子的吗?你怎么不骂他个小野种。”

柳春花冰冷轻蔑地笑道:“你是什么意思,你嫌我烂,嫌我骚,那我们今天就去离婚。这种日子我过够了,今天是不离也得离。”

“离就离,谁怕谁。”我大声回击道。

柳春花简单地收拾了点东西,便站在门口等我,那种神态,就像一旦离开了我,就是一大解脱。

柳春花的冷酷和轻慢,让我陡增了离婚的念头。儿子阳阳刚满一岁,还在咿呀学语,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在我和柳春花坐上去县城的汽车时,一贯喜欢坐车的他,开始哇哇大哭起来。任凭柳春花和我怎样哄,儿子都不依不饶,搅得整个车厢,人人心情焦躁。车厢里不断有人问:“是不是肚子饿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汽车在一个路口停了车,有两个人下了车。“我不离。”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抱着儿子下了车,柳春花也跟着下了汽车。

“杂种,你还是不是人?说好了的,一到你嘴里就只当是放屁。呸!你给我快点走。”柳春花恶声恶气地骂着。

儿子还在哭,还在我的怀里乱蹬乱踹。

我没理会柳春花,陪着笑说:“先把儿子哄乖。”

“滚过去,不要耽搁我的时间。”

我嬉笑着说:“我不离,我爹我妈离婚时就把我的婚离好了。”

我说着,往回走,柳春花嘴角浮动了一下,想笑,转而又沉下脸来。柳春花原地不动,她漫无边际地看着远处的田野和青山。

“走,婆娘,回去了,明天再来离。”我像全然没有吵过架似的,而是像在打情骂俏。儿子阳阳没有再哭,粉红的脸蛋,泪迹斑斑。

“儿子,喊喊你大妈。大妈,大妈,回家家……”我的声音有些妖里妖气的,平时,柳春花生气时,我就是这样逗她乐的。柳春花的脸色不再轻慢和空洞,她“噗嗤”地笑了起来。我乘胜追击,走到柳春花的背后,无话找话,煽情地说:“大姐,你看看你儿子的小脸,是不是今天早上没洗呀?”

“吐屎!你才没洗呢。”

柳春花讲话了,只要柳春花讲话,我就有办法让柳春花开心。

“大姐,前面有个什么?”

“前面的东西多啦,我知道你要问那样?”

我说:“前面是个有名的卤肉店,老板的名字取得怪,就叫卤猪扇。”

“叫卢竹山。”柳春花纠正道。

“‘卤猪扇?’也对,猪耳朵不就像扇子。”

“卢竹山,卢竹山,掏掏你的耳朵听好。”柳春花不耐烦地说。

“管他是卤,是煮,我肚子饿了,我请你吃猪脸,猪手。”

柳春花的脸色晴朗开来,不在阴云密布。我趁机把儿子递给柳春花,柳春花接过儿子,在儿子脸上亲吻着说:“儿子,叫妈妈。”

“叫大妈。”

“叫妈妈。”

柳春花和我一人一句地逗着儿子乐,走进了公路边一家名为‘一品轩’的卤肉店。

柳春花的车学好了,在家呆的时候就多了起来。

又一个周末,我和柳春花忙碌了一天,在家里做了几个菜,就把小站上平日里相处得近的职工及其家属邀约来家里吃饭。酒足饭饱后,柳春花还在收洗着碗筷,几个家属早已在我家狭窄的客厅里摆开了牌桌,正等着她。

继母从院子里走过,吃完饭,她习惯在院子里走走,然后邀约几个老职工家属在小站的院子里玩扑克。她们边玩牌,边说笑。

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父亲冲进我家,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愕然。几个家属慌忙把桌子上的钱装进口袋。父亲迟疑片刻,他的眼珠子里似乎挤进去了几千张牌,让他的眼睛胀痛得难受。

大家在惊愕之后,紧接着就是担心和猜测这个老家伙下一步会有怎样的举动。把他惹火了,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那一段时间,从局机关到段机关都在大力整治职工赌博的行为,一经发现,决不姑息。在场的人,有的担心,有的不以为然,有的害怕,也有的报以鄙视。

父亲直愣愣地看着整个客厅,客厅里还放着摞起来没有洗的碗筷。

饭后,男人们还在喝酒,女人们便嚷着要打牌。

我领着儿子刚进卧室,父亲就闯进家里来。我知道父亲肯定是要发火了,把儿子放到床上,又走出卧室。我想,也该让父亲教训柳春花几句了,自从车学好回来,柳春花玩起牌来就不分白天黑夜。有时自己下了班回到家,不是柳春花做好了饭菜等自己,相反,自己还要把饭煮好,去茶室喊柳春花回来吃饭。

“叔叔,坐下看电视。去哪儿吃饭才回来?”尖嘴钳没玩牌,他喜欢看战争片。电视里正播放着《八路军》。父亲没有搭理尖嘴钳,他极力克制内心的恼火。父亲气冲冲地把脸转向柳春花,柳春花不屑地把脸扭向了一边。

“小春,当爸爸的今晚再说你两句……”

话还没说完,尖嘴钳站起来,拉着我父亲的手臂说:“叔叔,我们才刚刚把饭吃了。她们几个婆娘说要去吃烧烤,现在时间还早,她们说赢够烧烤钱就走。”

父亲有些无奈,但他还是语重心长地说:“小江,我也是一个老工人,也是从你们这样的年龄走过来的。人,这一生,没有几年。你们现在趁年轻不好好学业务,到有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想学就难了。你们下了班,在一起吃点、喝点,我不反对,我还赞成。现在生活好了,条件允许,你们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搞好关系,没有什么不好。但是,钱多了不会咬手,赌博是绝对不允许的,是犯法的。”

“是,是,叔叔说的是。”尖嘴钳陪着笑说。

一提起赌博两个字,父亲的火气就往上窜,好像他上辈子是因为赌博,输了倾家荡产、输了身败名裂,才使得他对赌博这样深恶痛绝。

“不管怎么说,赌博就是一种极端的,严重的腐败行为。如果赌博是正确的,那电视上还用得着经常播放抓赌禁赌的新闻?你们再不悬崖勒马,你们是要后悔的。”

“我们没赌,这种随便玩玩就是赌。那么,除了你,全世界的人都在赌。”柳春花已由不屑到怒怼。

“你说你妈的那个,这不是赌,是什么?”父亲怒骂着,抄起桌子上的牌,把牌狠狠地摔在地上。

八、九个人一下全走散了,一窝峰地跑到我家对面的工友鸭子家。

柳春花泪眼汪汪,委屈地说:“嫁到这样的婆家,什么鸟事、屁事都要来管。他自己的婆娘邀约着外人来跟我吵架时,他去哪儿骚去了?这种日子,我实在没法过了,我要离婚。”柳春花骂着,转身进了鸭子家。

几个婆娘开始七嘴八舌嚷开。有说不要跟老人认真的,有说不要离婚的,离婚孩子怎么办,有说惹不起,躲得起,以后我们不要在小站上玩,我们到村里的茶室去玩,也有人说,怎么会有这样的老公公?要是换了我,敢在我家里闹,我拿刀跟他拼命。

“这些腐败分子,别样没学好,专门学这些赌博,哦哟!我的天。”

父亲一个人骂着,没人理会他的叫骂。

客厅里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在回旋。父亲宛如一个瞬间消失的老人,生与死,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没有人在乎他的存在与否。生与死对他而言,或者他对生与死的态度,全然没有了任何意义。

夜深人静的时候,柳春花悄悄地摸进卧室,她像一头发情的小兽,没有讲一句话,剥下我身上的衣服,在我身上上下求索。我想事情总算平复下来,没想,第二天,柳春花就回了岳母家。

我下班时,柳春花没在家,我胡乱吃了点午饭便又去上班。

下午下班后,柳春花也没在家,我问了几个家属,说是回娘家去了。我打电话到岳母家问,柳春花说要和我离婚。我没当回事,依然照常上班。几天过后,柳春花依然没有回来。

我打车到岳父母家叫柳春花,想着柳春花的气应该已经消了。没想到,柳春花态度坚决,一口咬定要离婚。没有回旋的余地,我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又过了几天,小站上的几个家属相邀着到我岳母家,喊柳春花回小站。

几个婆娘合计,母子连心,于是,她们带着我儿子一起去,想以儿子唤回柳春花的心。结果,让她们感到诧异和愕然。尽管她们费尽了口舌,柳春花还是一句话——这个婚,我离定了,我不能再耽误我的青春了。最后,临上车时,她们故意将我儿子留下。令她们没想到的是,在车子起动的刹那间,柳春花将儿子从车窗外递给了她们,并绝情地告诉她们,这个儿子,我不要,你们帮我带回去交给他爹。后来,她们开始指责柳春花薄情寡义,开始同情我。开导我,说这样没良心的女人还是离了的好。

几个家属回到小站以后,便逗我儿子玩。她们不停地在我儿子的小脸蛋上亲,哄逗我儿子管她们叫妈妈。儿子平生第一句话,含混不清稚嫩地喊出了一声:“杂种。”她们开怀大笑,亲吻着我儿子的脸蛋,温情地说:“小杂种!会讲话啰。”

我抱着儿子坐在床上,想着儿子就要走自己的老路,我是在十二岁时父母离的婚,现在儿子才一岁多点。想着、想着,我的泪水夺眶而出。许久,我抱起儿子,把儿子交给了父亲。

晚上,儿子的哭闹声不断地从父亲的房间里传出来,搅得我心情烦燥不安。经过几天思想的煎熬,我决定再去一次岳父母家,如果柳春花态度依然还是那么坚决,我只有答应离婚。我到了岳父母家,柳春花还是只有一句话:“我们好聚好散。”我闷声不吭,没说什么。

“你们不要碜死老娘,离什么婚,给我好好过你们的日子。你小春,以后再去赌,就不要再进我这道门,我没你这个姑娘。”

岳母在一旁骂,柳春花在一旁呲牙咧嘴傻笑。我沉默不语,不时用眼瞟一下柳春花。

岳母语气中带着斥责和命令地说:“回去啦!,去收拾你的东西跟库星回去。从今天起,你们再吵架就不要再回来。”

“我不回去,我就是要一条路走到黑。”柳春花话还没说完,自个儿先笑了起来。

“你不听老娘的话,你是要气死老娘?”

一直坐在旁边的柳莹花说:“回去啦!小春,两口子,要忍让包容对方的错。”

柳莹花推着柳春花往楼上走,帮着柳春花收拾衣物。我租了辆车将柳春花接回了小站。回家后,柳春花提出要掌管家里的经济,我就把工资卡交给了柳春花。柳春花又重新到电信所收电话费。

2007年的春节,我留在小站值班,这一年,我和柳春花离了婚。

大年初二的晚上,父亲抱着孙子来到我家。

父亲开口便问:“娃娃昨天吃了些什么?今天一整天都在拉肚子。”

柳春花答:“可能是昨天桔子吃多了。”

“我们喂了点药,下午比早上好多了。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样带娃娃的,好好的一个人……”父亲话语间流露着责备的语气。

“爸爸,干脆这样,小春在电信所上班,不方便带娃娃,你帮我们带娃娃,我每月拿点钱给你们。”

不等父亲回话,柳春花抢过话头,说:“老人带孙子是老人的义务。我妈帮我姐家带小南,带了几年,也没见我姐给过我妈一分钱。”

“没见过你们的钱,你们给我好好的带好我这个孙子。”父亲语气生硬地说。

父亲又说:“小春!你是我儿子媳妇,有些事,不要混搅。我跟你妈,你跟我,是两码事。你妈上次那样对我,哦哟哟!”

柳春花语气坚硬地说:“我妈没错。”

“呸!你妈没错?你回去问问你妈,她那天是怎样对待我的?”父亲原本激动的情绪陡然暴涨起来。

“回去睡觉,不要在这儿大喊大叫的。”我抱着儿子,将父亲推向门外。

柳春花神情淡漠,一脸的不屑,她把头扭向窗户外面,眼神跟窗户外面的黑夜一样空洞和苍茫。

父亲走出门外,突然转过身来,大声吼道:“不管咋说,以后你再去赌,你试试看,不像话。”

我无奈地朝父亲说:“回去睡觉啦。”

我再次将父亲推向门外。

柳春花生气地说:“我没拿你的钱去赌,你管不着。”

柳春花说着话,站起身,走向厨房,准备洗碗。厨房里的电磁炉上烧着一盆洗碗水。

父亲气得嘴角打颤,返转回来,用手指指着柳春花骂道:“你没拿我的钱去赌,我承认。你这个月输掉多少钱?你说说,三千块!这些钱是哪儿来的?我问你,是天上掉下来的?——是你男人,我儿子大太阳底下苦来的。”

“她没输这么多,喊你回去睡觉,”我在一旁不耐烦地对父亲大声说。

柳春花像蒙受了奇耻大辱一样,她大吼道:“我没输这么多,你不要害人。”

“没输这么多?人家都告诉我了,你还想狡赖。”

已经情绪激怒的父亲,任我怎样劝,也没有想回去的意思。

“哦!”

柳春花像一根瞬间拧断的粗绳,她一声怒吼,把手中的一盆热水泼向我父亲。父亲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上已经洒了一身热水。时间不容他多想,因为,柳春花泼完热水后,顺手又抄起菜板上的菜刀朝他砍来。

父亲一把抹掉脸上的水,上前双手抱住柳春花的腰和双手臂。柳春花紧握菜刀刀柄的手腕还在上下挥动乱砍。父亲手背和手指流淌出来的鲜血染红了柳春花白色的裤子。父亲在抢刀,柳春花在挣扎乱砍。柳春花挣脱出一只手,一刀戳向我,刀从我的左手臂划过,将衣服深深划破。

见此,父亲被彻底激怒了,他怒骂道:“杂种!你咋要砍我儿子,我儿子没惹你。”

父亲又双手将柳春花紧紧抱住,一拖一甩,将柳春花摔倒在客厅里,顺势夺下柳春花手中的刀,将刀扔下,悻悻离去。客厅里,白色的墙壁,留下父亲一溜鲜红的血迹,仿佛一条红色的抛物线,又仿佛一连串凌乱不堪的脚印。

我抱着儿子,踩踏着父亲流在地上的血迹,追随着父亲,到父亲家。

“啊!”

“你……咋整成这样?”

“会有这样心毒的女人。”

看到父亲的样子,继母先是惊恐愕然,随后,她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后,一声骂起来。

父亲右手食指和中指被深深割开几个刀口,继母忙着给他敷药包扎伤口。我将儿子放到沙发上,转身离开。身后传来父亲悲悯的骂声:“我看这个家要完蛋,会有这么狠毒的女人。”

“去把儿子抱回来,我以后不赌了。”柳春花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

“你不赌,你哪天不说我不赌,我不赌,结果呢?你天天赌。”我谴责道。

“你抱不抱?”

“不抱。”

沉默、坚持,我和柳春花僵持着,谁也不让谁。

“哼!……”

柳春花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冷傲一笑,说道:“你还配做男人,我从骨子里看不起你。”

柳春花说完话,仰起头,走进卧室,在卧室里翻腾了一阵,离开了家,走进了黑夜。柳春花的出走,我没有阻拦。柳春花走后,我心里似乎一下豁亮起来。我打开电视,冲了杯牛奶自个儿喝着。

第二天,我打电话给柳莹花,问柳春花有没有回家。柳莹花说,小春没有回家。电信所所长来家里找柳春花,我搪塞忽悠说柳春花的同学在省城出了点事,她上省城看同学去了,柳春花让我帮她向你请一天假。所长和我很熟,我们两人经常在一起喝酒。所长说,没事。

我到电信所查看了电信所里的座机,想看看柳春花有没有到过电信所打过电话,电信所放了三天假,这三天没有人呆在电信所。

柳春花离开家时,去电信所里打过一个电话,电话号码是张永生的。张永生是省城农业大学毕业下乡时认识柳春花的,学车时又和柳春花是同一期学员,已调任到某乡当了副乡长。刚学车没几天,一天中午,柳春花突然惊喜地对我说:“你猜猜我今天遇见谁了?”我说:“不知道。”柳春花说:“张永生,就是下乡时,住过我家的那个大学生,你见过他一面,现在人家当副乡长啦。”后来,柳春花的手机通讯录里,就有了张永生这个人。

两天后,电信所所长又来找柳春花。所长说:“柳春花把电信所里的一些钥匙带走了,人不上班无所谓,关键是要把门打开正常营业。”

我见瞒不过,只好坦诚相告:“柳春花没上省城,是我俩吵架,跑了,我也在找人呢。”

“那电话费呢?她没把钱带走吧?”所长焦急紧迫地追问。

“你放心,钱她没带走。”我无奈又无底气地说。

“噢!她还够仁义,没把钱拿走。”所长松了口气说。

“你电脑上查查看,她收了多少电话费,我回家拿给你。”

“她收了半个月,一共是三千六百块钱的电话费。”

我跑回家,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三千六百块钱,钱已被柳春花带走。我向尖嘴钳借了三千块钱才凑够。尖嘴钳问:“有什么用处?”

我说:“我最好的一个朋友出了点事,等着急用。”我揣着钱,又跑回电信所,将钱交给所长。我把抄下的电话号码给所长,让所长打电话,看柳春花走的当晚打的电话是谁。所长用憋足的普通话讲着:“我是电信所所长,请问你贵姓?”你在哪儿?”

“我姓张,什么事?”

“你在什么地方?”

“我现在,在……你有什么事?”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我拨通了柳莹花的电话,告知柳春花走的当晚到过电信所打过电话。我还走访到,她还到镇上租了一辆车,下车时,司机问她,这么晚了,你还要到哪里?柳春花说,你别管,会有人来接我的。

柳莹花在电话里骂道:“这个小短命鬼,她到底想干什么?你把她在电信所打的那个电话号码告诉我。

柳春花第二天回到了家。至此,柳春花已离家四天。

我正和电信所所长用铁锨撬一道卷帘门。柳春花到电信所嚷着要和我离婚。柳春花把电信所里的所有钥匙和一千四百块钱加一张欠条交给了所长。所长茫然不解,欲言又止。所长走出电信所,打电话给我,问:“钱是怎么回事?”

我说:“钱,你先替我收着,改天再还我。”

所长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转回电信所值班室,白了柳春花一眼,鄙夷地说:“钱得尽快拿来还,公款拖不得。”

柳春花走出电信所大门时,冲着我说:“明天,有种的民政局见。”

“离就离,离了干净。”我气愤地说。

晚上,所长请我喝酒,酒喝到脸红耳热之际,我还是一脸凝云,郁郁寡欢的样子。所长说:“他妈的,这个烂婚,离就离了。男人志在四方,何患无妻。我可能也要离婚,如果我岳父母非要把我儿子的姓氏改成她家的,不跟我姓,我就离婚,不就是因为我是上门的,我儿子干嘛要跟她们家姓。”

我回到父亲家里,把情况告诉了父亲。父亲说:“我原则上不主张你们离婚,但你这样牵就她,以后路还长,任由她这样下去还了得。你先去,看情况,至于怎么决定,走哪一步路,你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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