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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莹花打来电话让我到她家里吃饭。
席间岳母对我和柳春花说：“你们两个，各自都经历了一些人事，好好的家庭，不珍惜。如果你们有心在一处过日子，都拿出点志气出来，别让外人笑话。两个都改改脾气。特别是你小春，如果你再天天去赌，再三天两头跑出去鬼混，你们就不要复婚，我丢不起这个人。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库星，如果小春以后再出去鬼混，你把她的双脚打断，留着她一口活气，我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下不了手。你把她的双脚打断，我挨她端屎端尿伺候她一辈子。我自己养的姑娘，我没本事管。你一个男人，拿出点男人的汉子气出来，你把她打死打活，我不管。”
岳母声色严厉地说着，柳春花用手指遮着嘴笑着抬眼看向我。
“如果你们真有心悔改，先去复婚，然后回来盖房子。家里的那块地给你们盖。八九百个平方的地，又挨近公路，多好的一块地，你们想咋个盖就咋个盖，想盖成什么式样就盖成什么式样。”
“我没钱盖。”
岳母说着，听我说没钱时，稍微的顿了一下问：“你这几年的钱去哪里了？”
我支吾着说：“这几年小春跟我三天两头复婚离婚的，我没心情攒钱，有一分用一分的。”我确实没钱，我的工资卡里只有十元钱。我不敢说我只有十元钱。我不敢说，我在守石头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医生，我把钱给了甑果果。还在和甑果果相处的时候，甑果果的妹子要在城里开一个小超市。甑果果跟我借钱，我把独有的三万块钱借给了她。分手时，甑果果说，欠我的钱，暂时还不上，等有了再还，我说不用还了。
“你一个月要用多少零花钱？”岳母问。
“八九百。”
“我叫你大姐每个月给你一千，把你的工资卡交给我，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上好你的班。房子盖好，把盖房子欠下的账还清，我再把你的工资卡还给你。”
我把工资卡从钱夹里抽出来递给了岳母。岳母开始调兵遣将，着手盖房子的一切事务。岳母先让邓立钱借给我十万块钱，再让她本家兄弟借给我五万，第二天就开始动土。岳父在盖房子的工地上搭了一个窝棚，每天晚上守着工地和材料。我把家暂时安在了岳母家。
柳春花照常去茶室打麻将。一天下午，柳春花麻将散场后，就和几个男人去离岳母家不远处的一家名为酸汤猪脚的馆子里吃饭。吃饭的时候，岳母发现柳春花不在，生气地问：“这个短命鬼又去哪里去了。”
“我看见跟着几个男人去‘酸汤猪脚’吃饭。”
“这个短命鬼！”
“嗯！……，莫讲，莫讲，喝酒，喝酒。”
“哦！……”
岳母厉声骂道，岳父右手举起酒杯在头顶上空晃了晃，微低着的头摇了摇，然后哦的一声。
“去把这个短命鬼叫回来，”岳母冲着我说。
“哦！……，喝酒，喝酒，呵呵！”岳父又抬起酒杯在空中晃了晃，他的头低得更低。见我没动，岳母气冲冲地站起来，她在院子里找出一个棍子，走向‘酸汤猪脚’。我起身跟在岳母身后。柳春花正和几个男人举杯畅饮。岳母丢下手中的棍子，走近柳春花，一大声骂起来：“短命鬼！老子给你下跪磕头。”岳母骂着就双腿跪下，在地上磕头。我急忙把岳母拉起来。柳春花站起来，冰冷厌恶地瞅了我一眼，离开饭桌。
柳春花走前，我和岳母随后。才走进岳母家，柳春花就叫嚷着：“我跟你们这些人不是同路人，明天就去把婚离掉，我远远的走，让你们。”我一听离婚就来气，如果还没有盖房子，我还不至于发火，房子盖了一半，听柳春花又嚷着要离婚。我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拽住柳春花的头发，一甩就把柳春花甩倒在地。
“打！”岳母在一旁助威。岳母厉声骂道：“短命鬼，你还要欺负库星到什么时候。库星，你站着干什么，打，朝死的打，打死了有我在。”柳春花像一只弯虾弓着身躯在地上，我站着没动。突然，柳春花爬起来，冲进厨房。柳莹花大叫：“库星，赶紧跑，她去拿菜刀去了。”
我没有跑，柳春花拿着菜刀从厨房里出来，一刀砍向我的肩膀，又一刀砍向我的臂膀。我完全没有一点痛感，像沐浴在一场久违的春雨中，身心前所未有的畅快，似乎所有的痛，全部释放了出来。
柳春花丢下刀，走了，三个月没有回来。我和岳母说，房子，我不要了。房子已盖好，还没装修。岳母坚定地说：“房子永远是你的。我和你爸爸权当这个姑娘死了，以后她敢再踏进我家一步，我饶不了她。她最好死在外面。娃娃，我们好好的领着，你好好的上班。以后我和你爸爸，好好的帮你问一个媳妇，帮你讨回家来。”
岳母确实帮我问了几处。我一处都没去看。在房子装修好后，柳春花又回来了。柳家的人没有一个理会柳春花，她们像冰冷的仇人一样。
柳春花回来不久，一天，她跟我说，要我帮她还三万块钱的高利贷。我说我哪里去找三万块钱，跟她还高利贷。柳春花说，不还，她就去找人还，只要我忍得下去。我说：“你这泡臭狗屎，有多远滚多远。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盖房子还欠着多少外债。”
“离婚？”柳春花问。
“是呢！”我郑重地说。
“好！”
柳春花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到茶室里打听，茶室的赌客告诉我，柳春花一晚上就输掉三万多。我把柳春花输钱的事告诉岳父岳母和柳莹花。
岳父哈哈地笑着离开，走远时，自言自语地说:“我的刀，要见见血，呵呵……”
岳母气愤地说:“你跟这种女人，过不出来什么好日子。”
柳莹花把我的儿子叫进屋里，气愤地大声吼道:“跪下！”我儿子就地跪下。
柳莹花气愤地说:“阳阳，你妈死了，以后挨姨妈过，姨妈会爱你，疼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