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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会风芹
丁马湾畔。
冬天的下过雪的丁马湾像什么呢？像是展开的一块白布，像茫茫的大海，像一望无垠的天空。垂柳下。只剩下枝条没有叶子光秃秃的柳树，那柳枝虽然在摆动，可总没有春天的柳摆的婀娜。
大地仍是白的像白色的幕。在这白幕上，西天边，红红的火烧云。一条飞机拉出的白烟。
远远望去，一红一绿两个人。一红一绿呀，在白色的衬托下显得如此好看，自然界就是如此的出奇。曾经何时我们曾在一起寻找绿色，绿色是生命的象征，万绿丛中一点红，那红镶嵌在绿色中于是生命升华了。
穿一身绿军装的魏来运约见穿着红棉袄的李风芹。
两个人很腼腆的对立着，李风芹（ 22岁 身材窈窕，模样俊俏）不住的措手，魏来运不住的跺脚。这是特殊的恋爱动作，这动作里蕰藏着青年人的激情，腼腆，还有忐忐忑忑。
魏来运向前挪了一步抓住李风芹的手。那一刻就有一股电流电着了他，是的，电着了他，在部队他曾在修窑洞里的电灯被电过一次，那种麻麻的一下子就通遍了全身，他感觉眼前一亮的同时感觉模糊，于是便急忙将手缩回来，挨了电的那种突然把手缩回来。于是，脸就红了，红了就热乎乎的。
魏来运：
风芹，我，我答应支书了。
李风芹也向前挪了一步，握住魏来运的手。
李风芹不怕电，她一下子就把魏来运的手握住了，死死的毫不犹豫的，当把电线死死的握住时就任凭电通遍全身吧，这叫强迫性的接受，管你同不同意呢，反正我把你的手握住了。
李风芹：
你答应什么了？俺没听懂。
魏来运感觉到失言后有点尴尬。
魏来运：
说走嘴了，看见你就语无伦次。
李风芹有些害羞。
李风芹：
你拽词儿俺听不懂，语无伦次么乌么吃呀？俺没文化你不知道呀？
俺大爷大娘好吧？你回来探亲好几天了？你怪有法哩，你怎么认识杜书香（22岁，从济南下乡支教来到丁马村，身材小巧玲珑）？她跟我玩的可好了，杜姐从济南来咱村支教，村里就按排在我们家吃饭。
魏来运摘掉军帽胡拉着头。
当魏来运胡拉头的那一刻他的大脑里升腾出许多想法，那想法有的像碎片在脑际里聚在一起，脑际里聚在一起就出现了新的视角，从新的视角看李风芹，李风芹便迅速的变化，她变的如此苗条，细细的高个儿，那月亮般的圆脸苍白，可苍白中透着无限的水灵，她的腰如此的细，一扎就能扎过来，杨柳细腰是美女的要求，农村具然有这样的美女。魏来运感到很欣慰，他能和她青梅竹马不能不说是一种上帝的安排，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交往的，怎么认识了又怎么产生爱情的，说也说不清楚。
魏来运：
你一个回乡知青咋成没文化的了？你不是和杜老师住在一起吗？去学校里就为碰你。
李风芹：
碰俺干嘛？你心里还有俺呀？回来好几天了都不见面，还装的像呢？
魏来运：
不是不敢到你家找吗？怕你父母误会，怕别人说闲话。咱俩不是还没公开吗？
李风芹：
么还没公开呀？
魏来运：
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李风芹：
谁说明白呀？谁说糊涂了？
魏来运：
别斗嘴了。
我是上学校里转转碰见的，原来并不认识，她来的时候我当兵走了。那学校建在原来的庙里，一二三四年级混合班，真是难为人家了，杜老师济南人，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来到咱这里跟着咱受罪。我见了她说话说起了你，我就让她捎信咱们见一面，为了不让别人看见说闲话，就选择了这个地点。你看看这个风景多好啊，你还穿了个红棉袄，好象把火烧云穿在身上了。
李风芹拽了拽棉袄说：
你可真会形容，火烧云穿在身上还不把俺烧死呀？这棉袄是杜姐给俺的，她说不是新的是她穿过的，可这跟新的一样，这是什么绸的？特别柔软滑溜。你摸摸。
魏来运就去摸，摸一把李风芹就”咯咯咯”笑，她越笑，他就越摸。
魏来运：
这棉袄还怪神奇呢？怎么俺一摸你就笑 ？
李风芹止住笑。噘嘴不语。
李风芹：
哪有你这么手重的？轻轻的摸试试柔软滑溜可你好重的跟打人的样。看人家杜姐那温柔叫她用劲都不会。
魏来运”嘿嘿”笑着说：
真是的，粗人干粗活，本来轻轻的的摸，可一出手就重了呢，对不起。昨晚上在支书家喝酒呢。
李风芹：
昨晚上，还坐盆上呢？当了几年兵，学了那么多洋词。
魏来运：
唉，这洋词还就得学，你知道咱这方言有多土不，土的掉渣，人家外人听不懂。听听人家杜书香说的多好听，那普通话说的真标准。
李风芹说：
那是，她让我跟她学，我也学了点，什么夜来可叫昨天，座碗上叫昨晚上，弄泥不乍的叫泥泞。等等。那人挺好的。
天色在浙浙的暗淡，火烧云变成了灰色的云，那条飞机白线已经消失了。
傍晚景色。
魏来运：
过两天我就要回部队了，明年就该复员了，复员了就可以天天见了。
李风芹：
你回部队时俺就不送你了，村里人嘴杂着呢，别让人家说闲话。
魏来运说：
说什么闲话？
李风芹说：
说，说，说咱们搞对象。
魏来运说：
你怕人家说？
李风芹说：
怕。
魏来运说：
怕就算了，咱们不搞就是了。
李风芹说：
小心眼了吧？咱们现在还是偷偷的，要想正式，哪天你请个媒人去我家里提亲呀。
魏来运说：
不请，不请那玩艺，不绕圈子，直接的，就咱俩谈，行就行，不行就各奔东西。今天你表个态吧，咱们行不行？
李风芹低头不语。
一绿一红拥抱在一起。
月亮从东方升起。
魏来运说：
天就要黑了，咱们走吧？
李风芹说：
那好吧，来运哥别生气，你往南走，俺往北走。
一南一北，一红一绿，马家湖的白茫茫的湖面上呈现出一个茫然的图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