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队队部的院子里,魏来运请来屠宰手操刀宰牛。
好残忍的镜头,那屠夫就在那骨瘦如柴的牛的脖子上直接把牛头割下来了,然后就剥皮,不几下那牛皮就拽了下来,不写了,那种残忍就不写了,反正把牛给屠宰了。
割下来的牛头。
剥牛皮。
秤称牛肉。
魏来运分割牛肉。
社员领牛肉。
二鼻涕来领牛肉。这个二鼻涕真是二鼻涕,他那个难以满足,这块不行那块不中,魏来运不耐烦了,两个人吵起来,魏来运的脾气哪能让了他,一下揪住脖领子推搡几下把二鼻涕推倒在地,大家伙就高喊“揍狗肏的”,二鼻涕爬起来牛肉没敢要就逃跑了。
二鼻涕是村里的一个二流子,偷鸡摸狗的事不够他干的,最大的瘾好就是好听房。他听房可是有经验,谁家几点睡几点办他几乎了如指掌。他的父母成份高,在村里受管制,属于地富反坏右五类分子,文革中经常挂牌子游街挨批斗。挨批斗想不开两个人一根绳把自己吊死了,剩下个二鼻涕就变成了二流子。
到最后魏来运分完了牛肉,自己没得一块。
有人说:
牛肉分完了,没有来运的。
魏来运说:
我就不要了。
派出所
二鼻涕来派出所报案。
逃跑的二鼻涕不是省油的灯,他居然来到派出所告魏来运杀牛。
这还了得?那个时候是不准随便杀牛的。
派出所民警记录在案。
随后民警开了三轮摩托车赶往马丁。
在三队队部里民警在调查情况,要拘留魏来运。
魏东亭即时赶到。
派出所民警说:
难道你们不知道杀牛违法吗?
魏东亭说:
知道知道,这是头死牛,牛死了不宰怎么办呀?三队的这头牛早就站不起来了,早就不能下地了,谁不知道?你问问社员吗?
魏来运说:
牛宰了,肉分了,看着办吧。
魏东亭说:
来运呀,你应该向派出所打个报告,是不是?民警同志。这教训一定记住。民警同志走,到大队部一坐,我好好向你汇报。
民警说:
这事我们也不愿意管,不是你们村里有人告状吗。好,好。
魏东亭向魏来运使了个眼色,魏来运也跟着去了大队部。
一进大队部派出所的人脸马上变了,变得那个快哟跟六月的天小孩子的脸一样,派出所的人说,你们有内鬼是不是,那个熊二鼻涕没事找事,告的什么狗操的状呀,他告状了我们不出警不行的,这不就来打扰你们啦。
魏东亭明白,他掏出钱来给魏来运嘱咐他去魏湾集上买酒肴,烧鸡,猪蹄,猪头肉,花生仁,魏东亭说,又该喂一回了,要不怎么么有机会喂一回解解馋呢?派出所的人“嘿嘿”的笑。
屠宰牛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可二鼻涕从此跟魏来运结下了仇,魏来运心量大过去就过去了,二鼻涕不行他老是寻磨着找茬儿。另外,二鼻涕一直想着杜书香,上次夜里去偷袭杜书香图谋不轨被陈立柱破坏了之后老是不死心。他讲话了这么好看的妮谁不爱呢?爱是我的权利,除了杜书香我谁都不爱。人,大凡都有一个毛病,叫做爱之瘾,爱这玩艺上了瘾可就邪大了。
棉科所办公室
山东省棉花研究所的牌子和大门。
三层小楼和院子。
一片雪白的棉田。
摘拾棉花的工人。
魏来运骑自行车走进棉科所,支住车子寻问后走进所长办公室。
魏来运:
窦所长,很冒昧,直接就闯进您办公室了,请您多谅解。
窦所长:
这道没事。你别客气。你是哪个村的?找我有什么事呀?
办公室里陈列着鲁棉一号种子的标本及科研图片。
办公桌后面的书橱里排列着图书。
窦所长四十岁,戴眼镜,客气的让魏来运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魏来运:
我是魏湾乡马丁村第三生产队的队长,名叫魏来运,刚从部队复员回来的,本来我是可以不回来的,可我老觉着不回来对不住祖宗,现在回来了,当三队的队长,我们把地都平整好了,原来坑坑洼洼,平整好了,种什么呢?种植结构调整我认为是重中之重,我们的地是沙土地,适应种棉花,平时也种棉花,不过种的是一般性的棉花,产量低,品质差。我来的目的是想跟你们棉科所合作,种植鲁棉1号。 我在广播上听了报道,鲁棉1号试验成功,亩产皮棉过百斤。
窦所长:
好哇,欢迎呀。我们正在寻找合作大队,你是三队,是吧?地太少了。最好一个大队,面积大,另外,你得以大队的名义到市农业局和市棉办联系对接一下,得打个报告,经乡党委政府签字盖章,然后再到我们这儿来。我们欢迎呀,小伙子,你很有见地,肯定能干好。
魏来运站起来走到窦所长桌前,紧紧地握住窦所长的手,激动不已。
魏来运:
明白。只要你同意有关手续我去办。我们三队就那么百十亩地,全种鲁棉1号,肯定能种好,起码听话,听专家的,叫怎么着就怎么着。
窦所长:
地有点少,如果是一千亩就好了,地少了,我们就得多找几个合作单位,这样力量就分散了,不好管理。
魏来运:
我们村就有千亩多地,只是我不当家,得回去跟书记说说,我想书记肯定也会同意的,咱们先定着,我先替书记当着家,好不好,就跟我们马丁村合作,一是我们离的近,二是我们村有一千多亩地,三是有所长认可支持,肯定能行。
窦所长渡着步,思索着说:
你是一个透亮的人,话说的明白,不是一头糊涂。我们是山东省棉花研究所,有几十名专家学者,我们特愿意与有科技意识的单位合作,愿者上钩,难得呀。去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先上村支书那儿,然后村里打报告,再去乡里签字盖章,拿着乡里签字盖章的报告去农业局和棉办。
魏来运:
就那么简单?找你们合作,作你们的科研基地就那么简单?
窦所长:
可不那么简单,干事情遇到简单的人干起来就简单,遇到啰嗦的人就啰嗦,你这小伙子很简单,所以咱们谈的直接而简单。后面的事还多着呢,我们要进行实地考察,要对土壤进行化验,要对周围环境进行考察,要兴修水利,要平整土地,要具体的签订合同,要立项。等等,一步一步的走,相信是简单的。
魏来运: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