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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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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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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连载

第一章 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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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这个词从哪里来?就是从集市得来的。集市,就是赶会。四面八方的人聚集一起来买卖或者吃喝玩乐逛。周而复始的赶会一直生生不息。别看它派生很多旁门侧枝,有的高大上称之为:会议,有的称之为经济、政治、文化活动。其实,还是商圣王亥干的事情的延伸和衍生品。

杨家集赶会那天早上,杨钊他妈早叫醒男人去请媒人给儿子说亲,他大答应去请媒人。不忘吆喝杨钊:“钊,早点起来,眼看就娶上媳妇,老是睡不醒,咋养活一家人。”不等杨钊哼声,他妈就抢答:“你还不如他,我们结婚那年,过年,没有添一根柴禾棒,你妈要分家。分给从墓窑子偷出来的吃食碗给我们做饭碗。你让使唤到现在。你还说他懒?小心儿媳妇到咱门后,骂你多管闲事···”杨钊他大囔都想对俩句,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也就权当没听见。

杨家集的集市以村中心为核心,辐射东西、南北俩条主要街道。边缘是卖粮食、卖棉花的粮食集市,还有猪狗、牛羊的骡马市。大早上,稀稀落落没有多少人。

杨钊极不情愿按照他妈的要求,洗了头,换个干净的衣服。没有皮鞋,就拿他大的,狠劲涂上鞋油。媒人抽好几根烟,催三遍,才出了门。

媒人是未来媳妇的表姑父,杨钊他妈拐几个弯子央求,才使唤动人家做媒。他再三叮嘱杨钊父母:“人家是看上咱们村赶集方便,才得以见面,女的挑拣劲大,一不小心一句话,就惹恼人家。给孩子多说那见面的套路才好。”杨钊父母连声答应。

杨钊十六岁都开始见面。一年不下五、六回。失败三十回了。

第一次见面,人家问他姓啥?他回答:姓杨。人家问为啥?他搭不上话。人家嫌他没话说。告吹。气得杨钊他妈私下大骂:“他大姓杨。难到要跟你姓?就是从你屁股屙出来,也是人家姓杨的。幸亏你不愿意,要不然,到家门后,问他大:为啥姓杨?难得还要把他爷从地里刨出来?再找个神婆下阴间?问他家老祖宗?”

第二次见面,人家嫌杨钊个子低。媒人捎话:‘上炕需要搭梯子,亲嘴需要踩板头,跟人纠纷吃苦头,生下儿子子弹头···’气得杨钊他大、他妈私下小声嘀咕:‘我不会给我儿学日本人,上床不要炕头?睡下,哪分高低?谁敢惹?我不会拿枪蹦?生下儿子不长个子?我们不会天天拉着,拔拔筋催着长。我们不嫌弃她脸黑的像锅底,说话像蚊子,看上去像····’

第三次见面,杨钊他妈打听后,嫌人家名声不好。对看上眼的杨钊他大私下说:“咱家服伺不了这样的风扯子。咱们那个时候,见面不敢看,只知道你是男。结婚夜,你脱了我一夜裤子,没有脱掉。三个月,才算是知道人事。这个媳妇一见面,就会“走窝子”,等不到咱们娶她那天,她就下崽子。咱儿子啥不懂,被绿了,只是一,白替人家养儿并让四邻笑掉牙,那才叫老杨家列祖列宗没脸。”

第四次,杨钊带媳妇逛街,不知道进馆子喝灵宝羊肉汤,去街边摊吃一盘一生凉粉,让人家女方挑刺:‘凉粉、凉了、分了。’事情黄了。

第五次,杨钊给未来媳妇干活。碰到难题:他上门,碰到未来丈母娘从茅厕出来,边绑裤带边迎接。没有机变的杨钊机械问好:“娘,你吃了没有?”。结果?可想而知。

这样三十回,回回都是学问,回回都是新情况。

男、女方大人先瞧看一眼,他们原本都打听的差一没二,今天,走个形式。杨钊见面次数多得频繁,也看不出什么。人家只要愿意,他大、他妈认可?就好。

媒人兴高采烈地坐等吃头顿饭。杨钊他大忙招呼大家去饭店。女方亲戚一哄而散。大家谁也不愿意趁这个热闹。再说,人家也是虚套子,是招待媒人。主要男孩、女孩在媒人主持下,通过吃饭这个‘考试题’。

一般四菜一汤做‘考女婿’的试题。

“初见面”四个菜,豆腐被上笼“桑拿”个大汗淋漓,又“下海”一番煎熬,身如披龙袍般黄金灿烂。小葱、蒜片,姜丝,细细翻炒,一盘咸香可口的“干煎豆腐”上桌。此菜寓意:吃不上肉,吃豆腐。“未来女婿”不可以吃“未来媳妇”的豆腐?

锅内一洼油,偏偏“包大人”来此上堂。不显清白,倒实糊涂的“审讯”结束,乌黑的小麦面酱不改本色。拿些五花肉喂它,它用酱色、酱香打扮起五花肉。几杆旱芹也来凑热闹,造就百吃不厌的“旱芹酱肉”。此菜成了媒人的“专利”。他们应补偿几片肉,是他们俩片肉唇给大家办来好事。“未来女婿”不能吃它。

灵宝特有“藕断丝不连”的灵宝阌莲切片,淋浴一番光滑疑脂,将【姜】士便攻破“长安”。为了慰怃灵宝阌莲那“失恋”的情思,白糖一把甜心,柿子醋一匙和胃。做就那“考女婿”主题。此菜需多吃,彰显“未来女婿”心眼多如阌莲的孔。

绿豆芽在“陕州温塘”泡澡,不慎烫伤。捣成泥的蒜试图像民间狗皮膏药那般糊弄它的伤口。一起泡澡的粉丝嘻嘻笑出声,嘲弄那弱不禁风的豆芽。它们一起打着一道青丝,一道红丝的星条旗向我们抗议。豆芽菜不用落地都能生根发芽,寓意:未来女婿生存,生活能力强。应一扫而光它。

杨钊见面多,吃它不过三、五回。只是,这个说道背熟啦。

他吃着莲菜、豆芽,不忘给媒人说:“姑父,您吃,您吃。”他也给女孩让让。然后,装模作样喝一口汤,吃一口烧饼。

不待媒人到家。杨钊他大、他妈就拿俩盒烟给媒人打听信?媒人洋洋得意说了十拿九稳的话。乐得俩口奉承半天。

打铁趁热!第二天一大早,俩口又把媒人堵到床头。杨钊他妈一脸笑:“按辈分,你都是爷辈分,你可要在意孙子的事情。我俩口实诚人,就是嘴笨、没眼色、看不到活。咱家里、地里有啥活?你可要提醒一下,我们整天闲着···”杨钊他大也是随声附和。媒人感动的不行:“我一听你俩口的话,恨不得不穿裤子光沟子【屁股】去提亲。可,总得让我起床来!昨天喝高兴了,把尿盆都溢满··你奶才骂完···”俩口忙笑着回避在客厅,和媒人的媳妇闲扯话。

俩口目送媒人去很远,才回家商议下一步。

傍晚,俩口又在媒人家等信息。等得媒人一家人打盹,媒人才从别人家串门回来。媒人兴高采烈地打断俩口的恭维话:“今天去的巧,她家主管事的伯、叔都在。他们见我没好气:“他姑父,你跟他是啥交情?胳膊外拐了?我们这边打听半个村,这娃是三低!个子低、辈分低、出手低。他相中咱们一家老亲戚,人家说他打着脚尖,才到人家下巴尖。他们村好歹一个吃奶的娃,他爷都唤人家叫爷。还有,这娃不会说话,更不会来事。见丈母娘从茅厕出来问:吃了没有?这半吊子娃,谁敢给媳妇?一次,和人家女方才见面,就脱人家衣裳,说他妈教他:谈对象不是说话,是动手动脚。亲亲嘴、脱衣服办成事···总之,他的笑料十里八乡都不少。难到你们杨家集没合适的人家?再说···”媒人看看一脸迷茫的俩口又继续:‘我不能这样由任他们道听途说贬低我孙子,我一看对我款待的枣茶,就明白那不是真心话。他们家待客,一般谁去,连口水都不让喝,说那费柴禾。二般的人,白开水,最多撒一把糖。贵客来了,才枣茶加枣花蜜。还必须最尊贵的,才这样。我看一圈,只有我的,是花瓷茶杯盛的枣茶加蜂蜜。别人或碗或玻璃杯。内边,也不过白开水撒糖。就心里有底。我也不客气对他说:“十里没真言。话这东西,最不可靠。一句话,天下都是你的。可,世上这么多人,几千年还没占了它。倒是它,让我们活着,为它出力,死了,被它当肥。就说杨钊的事情。你都看了,中等个子偏低一点。再说,低的怕啥?浓缩的都是精华。说人家辈分低,说明人家祖祖辈辈,都是有权有势的有钱人。有钱人十岁就娶媳妇,十二岁就生儿子,人家三代,那些穷苦人还是一代光棍汉。别以为辈分高就好。说杨钊不会来事?你离得远,不知道人家那才是一家人精。解放时候,他家老爷天天吃、喝、嫖、赌、抽,败光家业,碰到评定‘身份’,人家也是贫农。文化大革命,人家一家装聋作哑,啥事没有。开始承包苹果园,大家不敢干,人家敢出头,做了最早的‘万元户’。现在,人家自留地,全是苹果树。年年上万块。惹得大家争着提亲。我看咱侄女和她姑亲,也想帮衬一下,因我是杨钊的老爷,和他亲老爷也是兄弟,他们不敢不听我的。这门亲可一定要在意····”杨钊父母眉开眼笑。

媒人接着说:“人家答应下来,需要正式定亲。定亲的具体情况,咱们合计合计”。他们直到鸡叫头遍,才散。

俩口回家还不消停,再商讨:“咱们是娶媳妇,媳妇进门就是成了。儿子?别指望他给力,不拌腿就中。媒人是天平,需要给谁加码?谁就吃重。万不可言语冲撞他或者少给了烟酒。他嘴一歪,媒事能吹。女方就是杀猪的,想怎么割咱的肉?只能听,要不然,自己有什么法?咱不是开银行的,要钱?开机器印。咱不是当官的,要啥?一句话。儿子又不是磁石,能让人家闺女言听计从的。还是装鳖、装憨。”

因为杨钊父母想法对,做法对,媒人也尽心尽力。那就磕磕绊绊还一直往前走。定亲后,三个月,送了五次‘请子’:约定十月初六日,完婚。

结婚那天,杨钊媳妇--骨朵穿着红绸嫁衣。新娘骨朵高挑个子,唇红齿白的俊俏模样,让杨钊他大、他妈合不拢嘴。兴高采烈的俩口,比他们结婚时候还来电。

洞房花烛夜,杨钊盼不得赶快黑,闹洞房的人,快点走。可,大家都怎么也赶不走。骨朵拿出鸡蛋送大家走,大家答应走,确又返回。大家摆弄起俩口。一个节目挨着一个节目,都是千奇百怪的荤段子。

一个天鹅飞进天鹅湖的节目,就是拿一只手绢,叠天鹅样子,让杨钊从骨朵鹅一般白挺光滑的脖子丢下去。再顺着身子溜到裤裆。让骨朵解开裤带把它掏出来。

还有,打电报,让杨钊按着骨朵的乳头给娘家报平安。

还有一个削柿子疙瘩,就是杨钊用舌头把骨朵脸舔个遍。

骨朵被大家架着,杨钊不由自主被看管。大家嘻嘻哈哈把门都挤得关不上。

杨钊本不爱玩。可,今天需要耐着性子。都是亲朋好友。几个姑姑再三要他别使性子。骨朵可是十二分娇羞,大家更因此而起哄。大人小孩都敢拉她一把。杨钊几个本家弟弟更拉、扯、拌、抵、拱···杨钊再使脸色,弟弟们也不管。

闹个人仰马翻,玩个精疲力尽。都半夜啦。杨钊父母过来笑着劝三五回。把杨钊几个本家弟弟吆喝几遍。大家才恋恋不舍离去。

没了人,杨钊关住门就脱衣服。骨朵羞得不敢看他:“你咋这样啊。你老是当着人家女生脱衣服?耍流氓?···”杨钊笑的岔气:“我哪天晚上不睡脱光光睡。我家里脱衣裳不犯法?···”骨朵和他一边拌嘴,一边把床铺好,确不上床,杨钊下去拉她,她要出去。杨钊生气让她走?她确说:“这后半夜,我不害怕鬼?再说,你怎么把我娶下来?就怎么送回去!”她扭扭捏捏脱鞋上炕。杨钊凑跟前,看她还是不脱衣服,忙扯衣服。一个脱,一个穿。一个上面动手,一个下面恢复原样子。急的杨钊龇牙咧嘴,骨朵呲呲笑。俩个累的气喘吁吁。杨钊到底力气大,强行脱了骨朵的外衣。骨朵死也不脱内面。被杨钊扯着急了:“你再这样?我叫我妈去。”杨钊不怕:“你妈离十里远,听不见。”骨朵说:“我给你妈说。”杨钊回答:“你喊吧。”骨朵着急:“我给你叫哥,你放过我吧?”看杨钊不屑一顾,就进一步:“我给你叫亲哥哥?”杨钊没好气:“叫大,我也不行?”骨朵着急骂:“哪有他大强迫自己闺女的?我去派出所告你。”杨钊早脱掉内衣,忙着啃上头,着急摸下面。骨朵忍不住娇声连天。

骨朵拿手抓、掐、拧。轻了,杨钊还是不停手,重了,杨钊放缓了,她忙安抚:“谁让你这么急,我受不了。”杨钊憋不住笑。俩口一个着急上,一个不适宜的半推半就。不一会儿,杨钊猛动又一动不动。骨朵如释重负,心里说不出的爽快和愉悦。骨朵手往下面一摸,吓得手被蛇咬那般缩回去:‘脏东西,把褥子湿了。丢死人。她忙着找毛巾。杨钊也帮忙摸。正癔症时候,骨朵暖暖一句话:“擦,擦,别把被窝弄脏啦,害得我明天要换。”杨钊没有睡意,回味刚才的美。不防骨朵更是兴奋的睁着眼偷偷打量他。杨钊感觉骨朵也是没有睡意正需要他。骨朵还把手不时漫不经心的碰他。他就又翻身上马。骨朵怜惜说:“你又来啦,不睡觉啦?”忙配合着杨钊。杨钊进不去的时候,她着急的手忙脚乱确不知道怎么办。还是俩口互相配合,才又一次。等俩个昏昏欲睡时候,天蒙蒙亮。

杨钊、骨朵等天大亮,才醒来,杨钊还要,骨朵忙躲闪,不忘贿赂他:“明天晚上吧,我还能跑回家?天亮了,人家都来帮忙,我要打扫院子,不让人家笑话。’杨钊翻身再睡去。”

婚后一年,杨钊有个儿子。看俩口和和美美一家三口,杨钊父母又张罗小儿子的事情。

杨钊三口分得家里最好的一块地,全是盛果期的苹果树。一年收入比打工的收入还高。

杨钊儿子毛毛五岁,已经是98年。苹果已经持续五年掉价。虽然还是那个产量,价格确掉到个位数。

杨钊的苹果园98年丰产。三亩果园足足产三万斤苹果。按最好的94年,苹果五元一斤,可以收入十几万,和95年比,也收入七八万,和96年比,也三四万收入,和97年比,也有一俩万收入。今年98年农历十月一,苹果收购价已经跌到三毛钱。杨钊舍不得卖,十一月,一毛五,他媳妇骨朵让卖?他不听。过年,一毛钱一斤,卖一万五千斤,给人家清了赊欠的农药和过年必须的开支。正月,杨钊天天求人家采购苹果的商户,确没人要。二月,苹果发面,并出现腐烂点。

那个时节,苹果采购员进村,围上来一群人。谁身强力壮的,挤采购员面前拉。会来事的,忙一盒一盒烟,给人家兜里装。更有打扮的香喷喷的小媳妇、、大姑娘,堆着笑脸,说客套话,推荐自家的苹果,说它和自己长相一般漂亮。采购员像有钱的嫖客那样挑三拣四。大家也放下架子,低下头,弯下腰,低声下气把曾经比作儿子的苹果,像扔破烂一样。

杨钊气得不行。他媳妇骨朵和孩子成了他的出气筒。幸亏他大、他妈早知道他这倔脾气,他们过来照看孩子并好生安抚儿媳妇-骨朵。

八分钱一斤的苹果,卖了一万斤。剩下的,三月的清明节前后,才处置完。

要账的,来催化肥钱。父母那边的情景,比他这边更差。杨钊天天晚上睡不着。

第二年,没有肥水的果树,没有几颗花骨朵。本来早打药,都迟迟没有买。倒是收苹果树枝的,俩毛钱一斤,收苹果树干的,一个大树干一百元。苹果树根,也三十块钱一颗,说是烧木炭。

从没有缺过钱的杨钊,挺不住。他媳妇骨朵,也乐意把苹果树刨了,一起外出打工去。他们俩口合计:“三亩地,一百来颗树,树干买钱,可以还账五千,还剩五千。苹果树根三、四千元,数十吨树枝,也值四、五千。”

他们怕父母不同意。悄悄行动。等杨钊父母知道,也满地枝丫。看辛辛苦苦十多年培养成的树变成这样?老俩口暗自神伤。

杨钊听媳妇骨朵的话,俩口跟着一个表叔,去山西省河津市的一个小煤窑去打工。他表叔是那个洗煤厂的管理员,干了三年,很得老板信任。言说,一个月工资,七八百。比一年苹果园子收入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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