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杨钊捞一把数十万的买卖,早就野心勃勃。还是去郑州市,这里才是《商人》的家。商都都三千六百年,《商人》也应该逐鹿中原。
杨钊已经弄通套路。大肆购置书画家作品。过去,书画家都是这样玩套路。先进书画协会的培训班,给书画协会领导开办的补习班一笔钱。这个入门费掏了。人家一方面教书画,一方面筹划给他参加比赛获奖的机缘。一幅作品,学生几笔,老师几十数百笔就是初稿。然后投稿参与书画大赛。评委给多少钱?这些老师和学生沟通交流好再掏腰包。得几次比赛,就开始获得会员资格。书法家不值钱。画家值钱。画家,一般省级上万,国家级至少十万以上,还有几十上百万的。获得国家级会员资格还不行,需要给评定机构一笔钱来认定润格费。一平方尺润格费一千,需要几千上万。那个更高的,更贵。
书画家还没有开市就背负几万乃至几十万债务。这个还是没有市场。他们就开始和政界或者商界勾结起来找韭菜割。
政界朋友喜欢书画的多是雅贿的幌子。他们收钱做的鬼。和收烟酒再放店里卖是一个套路。政界领导写字或者书画家朋友写字画画都是雅贿的道具。有需求者来求,政界领导会引他或者邀请书画家朋友到场。心领神会的求人者会高价卖字画。字画的大部分收益会给领导。书画家助纣为虐的机缘越来越多,他也就开始狐假虎威起来。
还有就是有钱人的小三。有钱人或一顿饭,或一句话惹得书画家感恩涕零。给有钱人一些作品当礼品。有钱人是社会精英,他放屁都比澳大利亚的新鲜空气更新鲜。他屙屎都是有型的。大家趋之若鹜。书画家也就慢慢培土一片韭菜地。
文人都是组团忽悠。作家吹书画家作品,书画家给他不要钱或者特别优惠。书画家也相互吹捧,需要帮忙?大家组团收割。可怜韭菜不知道自己吃泡面拿着身价千万的等着出手。谁要这成本三元卖价三千倍的东西?话说回来,一百年后可能值钱。你孙子肯定有收益。只是你,就是韭菜。就是傻屌。
杨钊知道这些,就和书画家约定按天算,一天几幅作品。国家级书法家,一天八百,三十幅三尺作品,省级画家,一天一千,五幅四尺画。这样下来,他的字画比人家到书画家那里买的低十倍。他准备三千幅作品给郑州市的商会会长和政界朋友。大家看到这些哪有不给脸的。这些人物称兄道弟做朋友。他们圈子还缺商人?还缺封面人物。
杨钊在郑州市风生水起。随着《商人》杂志的知名度提高。他开始布局全省比较大的市开始扩大规模。
情人8
采访这期封面人物杨三慧。她并不是特别成功的人士。杨钊采访很多成功人士。人家有的上富豪榜。有的一百多米的楼有几里长。有的有上市公司,有的数千员工。这个杨三慧最多十多个员工。一年收入百万以内。她要上封面,也答应出两万元费用。杨钊就来听听她的故事。
杨三慧十岁,母亲因病过世,父亲把五妹送人。对大慧、二慧说:“你妈走了,咱还欠五百药费,我去火车站拉煤。大慧带三慧,二慧带四慧。有事找你哥,没事别惹你嫂。”
大慧十八,二慧十六,在生产队劳动,三慧、四慧在学校上学。大慧、二慧收工吃大锅饭时,忙分一半给三慧、四慧。
大慧嫁人,不放心三慧,说二慧:“咱妹子像老母鸡窝里的软鸡娃,说她,不要狠,不要大声。”
二慧结婚,三慧哭着不肯:“没了你,我咋管我自己?”四慧笑话她:“哎呀呀,我管你。”
三慧谈婚论嫁,她嫂给她伯说:“伯,你给我妹子找家,老是图人品,不图家境,这回,我妹子要挑一个家境好,人模样好,人品好的。”她伯白了儿媳妇一眼:“我的女,我不知道?”他嫂子觉得委屈,给自己丈夫一顿难听话,还拧自己小儿子屁股。他公公坐立不安。
邻居给三慧找了一家,姓梁,大名:事业。她嫂子认为:“人不错,能说会道,不像你哥,见我奶一句:祝您健康,我奶很生气:我见糠干啥?又不是老母猪,要吃糠,才见糠高兴,我要见馍馍才好。”他伯认为太油嘴滑舌,三慧心里还是感觉好。
三慧结婚,女婿梁事业干不成事,立不了业。贩猪猪死,倒腾棺材亏本……一来二去,大家都讨厌他。
三慧已经怀孕,没有钱花。她找娘家。她伯长出短气:“你嫂子掺和就没有好事,你听她的,问她去。”他哥闻听,说:“学校的学生都特费书,三天不到,书就像花卷馍,没个棱角。老师、家长都让买塑料书皮包书,一个书皮进价一分,卖五分、一毛都可以,一个学校三、五百学生,十个学校,三、五千。你让事业到关林进货,我给各学校校长打招呼,混三、五百,一年两茬,三年不打饥荒。本钱?我问你嫂去。”打发走三慧,杨振问媳妇,媳妇老大不高兴:“这生意咋不自己做?老是跟你妹子亲?”他哥搪塞“我是老师,做生意不行。”他媳妇念念叨叨:“不会让我妹子、兄弟做?”
第二天,事业来找三慧嫂子借钱。她嫂子很高兴:“没事,你哥交代:他妹子最亲,我们一共五十块钱,三十少不?”事业高高兴兴回家。
事业坐他四大的顺风车,拉回书皮,又跟着四大找生意做。三慧挺着大肚子卖书皮。三个娘侄满心欢喜,给所有同学介绍遍,自己也套满书。
靠卖书皮赚钱二百多,三慧稳稳当当坐完月子。她嫂子代表娘家问:“三慧,钱、吃得,够不够?咱伯让你哥给我说,问看咋样?娘家没有妈,四慧没结婚,没法过来照顾……”不等三慧说,事业安慰她:“卖书皮还可以,下个学期,还可以卖一茬。咱伯、四慧没人管,嫂子你吃苦啦。”她嫂子高兴回家。
梁事业做生意没本钱,着急得不行,老是嫌孩子哭哭啼啼。三慧给婆婆说,婆婆舍不得说儿子,就劝儿子:“你在家不济事,你媳妇看了男人不养家,也气恼坏了,如果她娘家知道?她嫂子不上门骂?我和你妹子照看,你跟你四大干个事情,赚钱养活你自己。我和你爸虽靠不上你养老送终,可你得养活你一家人。”事业趁势出去找事情。
四大出车带着他,让他学修车、学司机、学倒腾生意……
半年过去,还是一事无成。这天没事,他在市里闲逛。碰到教书的本家九哥。
九哥是公办老师,父母、兄弟、姊妹都在市中学教书。家境好,人缘好。
开始下海,九哥不满足学校的那份后勤总务的差事,也想赚大钱。本地有金矿,一个同事做金老板大发财。眼红的九哥向他取经。人家看看九哥说:“你干不成生意,那开金矿不是人都能干得,先求爷爷告奶奶审批,还要找银行贷款,找亲朋好友借钱。找工人,赊米面油盐,拜山神,开工凭运气,一百米找不到狗头金?一家人喝药上吊……”看九哥逼着,不肯离开,他说:你可以在市里办个矿山设备门市部,我们需要啥,就买你的,肯定赚钱。听说,一斤油,八毛,到山上,四块八。咱们朋友,你卖给我一斤四块,都算哥们……”九哥赌咒发誓,一定按照进价,才算完。
九哥按照人家门市部的进货单子进货,进货三万元,就不敢再进货:太费钱啦,自己的钱,同事的钱,亲朋好友的钱,都搭进去,门市部还是缺很多货。
底下,发愁的事情更多,进了货咋卖?没人问,一天坐着,要掏房租、电费、管理费……还真不如在学校,风不吹,雨不淋,工资天天有,只进不出。
九哥见了事业,高兴,事业见了九哥,更高兴。九哥闻听四大说他想寻个生意,事业想套近乎借钱。
九哥、事业坐下,先嘘寒问暖,底下,九哥发愁生意不好干,事业发愁没钱做生意。九哥说:“事业,你家境还不错,咱四大也夸你鬼精灵,哥这个生意是高人指点,前途无量。你觉得咋样?”事业满口奉承:“我爸、四大、咱们一家德高望重的长辈,都夸你这一支是咱们梁家的龙脊背。咱们梁家书香门第的脸,还是你们给长起来。你干啥,那肯定都是金光大道。我只想跟着你干,等你发达,小弟也啃不完的骨头。”九哥喜出望外:“你把这个店,盘下来干,如何?我免了房租,按照进价。权当我帮你?肉烂在锅内。”
事业满心欢喜,可考虑没有钱,在本家跟前也不敢吹嘘:九哥,我能守着,看看两天?能成不?”九哥咋不知道生意?他含含糊糊答应:“能行”。
事业蹲守三天,问的人还有几个,就是价钱高,人家还价?九哥不耐烦:“你到国营商店还搞价吗?人家是言无二价。我这也是定好的价格。房租、电费、工资都算里面。让你赔钱?你干不?”他完全是学校总务收取学生学费那个腔口。
九哥无精打采,事业也是不看好这生意。九哥再问事业,要不要。事业推说没有钱。九哥急了:“没有三万,都没有两万?”最后,事业说真话:“九哥,我做生意亏了几回,把十万本钱都亏啦,我媳妇还是卖书皮,赚了一千在家里养娃娃。就这点钱,不是个事……”
九哥着急:“你真这样,我权当帮着你,你给我写两万九的欠条,把你家里的一千拿来,这个店就是你的!”事业正迟疑不定?九哥接着说:“这个事情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咱四大、你爸不能知道。他们不会沾一家人便宜,村里人不可知道,你欠钱,下次谁还肯借钱给你。我信你有信誉,还钱,人家不信……”
俩个连夜签合同,还按血手印。最后,一瓶酒,一斤花生、半斤糖块下酒菜。
第二天,事业兴冲冲回家。走半道,拐世兄哥家。家里哪有钱?找嫂子借。
到学校跟世兄见面,说了。世兄发愁:“我哪有钱,上回的三十没有还,你嫂子都唠叨半年。信贷社听说可以信贷一千。只是,要你嫂子发话,要不,她拐弯抹角骂的,让咱伯离家出走,打得几个孩子鬼哭狼嚎。那边,你俩口商量好,可别赔了,让我妹子哭着找咱伯,你知道,咱伯气味屈。”事业连忙说,俩口都商量一个月。他先回家找他嫂子。
事业买几包点心和一斤糖块。索性直接进嫂子的房子,不去岳父的窑洞。嫂子见事业,还是满脸高兴,端茶倒水。事业说了来由,他嫂子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借风就要扬碌碌,等你发达,带着你侄儿。几个孩子就夸他三姑父会来事。哄得他们几个,星期天就要去给你干活去……”事业脸一阵红,还好,他嫂子是夸他。
找信贷员,看着信贷员对他世兄客客气气,事业拉世兄说:“哥,看能多贷钱不能?多贷万儿八千,就可以多进货,人常说:货不全,不卖钱。”他世兄给信贷员说想多贷?信贷员拉过杨振:“你就是一个信球,我信你人品正,才因你的脸,信贷给你知己亲人,救急。他贷款,你担保,如果不还,你要补。你三个儿子正花钱,你伯那是多正派的人,欠五百,一个月没黑没白天拉煤,还上,才睡三天。说:我不欠人钱,我不给儿子丢人。你可要三思。”杨振一副书呆子气:“超哥,你老是偏私弟,这份情,我记一辈子。是福不是祸,前年,我家承包果园,大家都不敢干,非要我伯干,我们提心吊胆一年,不是翻身?新盖的五间平房,羡慕一村人?”信贷员不再说啥:“我的权限是三千,要多的,去乡里。”事业闻听,答应三千就可以。
事业拿五百给九哥,九哥恼怒不已,事业安慰半天,再拿出五百。九哥扬长而去。事业才出一口气:幸亏分俩茬,要不,你还想要三千。他忙换掉锁子。把钱装在裤裆穿着衣服,睡了不踏实的一夜。第二天,千叮嘱、万叮嘱堂弟:看好门,晚上叫他带伙伴守店,才匆匆回家。
回家,他要三慧带孩子去市里。三慧说:“孩子小,折腾不得,城里啥都贵,没钱咋生活?”事业赌咒发誓他有钱,三慧不信,事业拿出钱,三慧一个劲问来源?事业说了实情,三慧大哭大闹:“你真是坑人,咋不找你的七大姑、八大姨?老是坑我娘家,坑我亲哥,我三个娘侄,今后咋办?我嫂子看今后在娘家,说我们姊妹几个……”
事业找他妈,他妈看闹大,忙叫他爸,他爸见过世面,哈哈笑:“事业,我总说你没出息,没想到这次,一千变作三万。第一步是打胜仗,可今后做生意,那可是难。三慧,你做生意比他强,卖书皮,大家都说事业媳妇软言细语、好话好磨真是生意人。你带着娃娃。有啥难处?你四大会管事业。你不去,事业生意还真做不成……”婆婆随声附和。三慧怕婆婆,敬公公。看他们这么说,也就不敢苦恼。
闻听事业的矿山设备门市部开张,世兄带着一帮老师来写对联,响鞭炮……
矿山设备门市部要齐全,没有三、五十万本钱不行。三、五万根本不行。大家都嫌货不齐全。事业没有本钱,坐等不是办法,他四大介绍外面的搞矿山设备批发的朋友,帮忙去赊账进货,事业把摊子给三慧,一走了之。
三慧看着着急,门前人山人海的,就是没有自己的买卖。她要养活自己。进了馒头零卖,进了蔬菜零卖,进了百货零卖……一来二去,把矿山设备门市部,搞成一个百货店、菜市场。
碰到买矿山设备的,三慧好言好语:“师傅,你在哪架山?山上需要啥设备?”看她和里和气,这些人就接过烟,端着茶讲述一番。三慧记住名称,设备样子和大概价钱,等着攒钱,今后进货。
他四婆婆爱侄媳妇,也常来带孩子,几个堂姐、堂妹也来帮忙,三慧的生意红红火火。
因为有四大帮,事业也赊几万元设备。回来,俩口分工:一个卖设备,一个卖蔬菜、百货。
事业帮三慧卖菜,四大来抱孩子,问:“事业,你的生意咋还是不好?难道要改行做百货商店?”事业叹气:“大,东西不全,人家买的少,再说,我也是不大懂,老是看大小分量约莫着卖,不专业。”他四大一笑:“谁生下来就会?不会多学,依葫芦画瓢。上回赊账,下回,不会换一家赊账?赊账的认可我们,让他介绍其它行业的不行吗?我找我朋友,引荐你赊账不行吗?你请人家一顿饭,引荐不行吗?路多的是,一千能变三万,三万不能变三十万?啥都不是借口,啥都难不住人。你四妈一个劲夸你媳妇。咱爷父们不能输了她们娘俩!”
事业如法炮制。货物越来越全,三慧也叫来不好好上学的二娘侄,他们在店里销售。事业还是四处找资金。
事业交朋友越来越多,跟着朋友四处跑。这次,跟着一个金老板来到广西的空压机厂。
金老板为啥跑这么远买空压机?他说:“来这里买正品货,正品的广西空压机,半年不坏,三年才大修。咱市面的空压机都是冒牌货,三天坏,半个月一大修,不说一年修的费用,可以买一台空压机,耽搁的事情,都买十台空压机。”
事业忙表态:“您放心,我进货只进广西正厂的空压机配件。这回没带钱,您能引荐厂领导?让我赊些配件?我的信誉,你知道。没有别的,矿山设备门市部的货,没有三十万,也有二十九万多。”
金老板有关系,也舍得请领导的客,捎带着,事业也赊了三、四万的配件。
销售部改制,原来的大锅饭改变,需要销售科按照销售额,来发基本工资和奖金。总是坐着翘起二郎腿的营销人员人心惶惶。
闻听北方金都市来商户,营销部十分热情。事业以为有机缘,就和他们天南海北瞎聊。
他吹嘘:“我们金都市黄金储量惊人,据说有几万吨,可以开采一百年。目前,有坑口一万三千七百八十九个,每个坑口至少需要两台空压机。市场太大、太大……”看大家憨憨听,他接着:“你们可以跟我去看看,你们空压机可以占据这个市场。我很想代表你们,你们需要和我合作吗?”销售科一个说:“可以啊,我们销售也是有规则,一台六立方空压机整机,零售三万三千五百,十台,三万三千,三十台还要少,一百台,可以少到每台三万一千五百……”事业哪有钱买?可他不甘心:“我不是为了价格,只是,这本钱太多,我一次才买十台、八台,能否预付一些?货到款付?能否担保?能否卖了再给钱?你问我的伙伴?我资本雄厚,就是周转不快,他肯定担保……”大家谁也不敢做主。只当是茶聊。
第二天,厂领导找事业:“梁老板,你说的,销售部汇报我们,我们连夜研究一下,可以请人担保,预付一半,卖了给钱……”
事业还是高兴不起来,预付一半的一半,他都没有。他还是和广西空压机厂签了合同。签了六十台。同行的金老板也爽快签字、按手印做见证。
回到金都市,事业没当一回事。又跑矿山找销路。有了货,需要亲自上门直销,不能坐等上门。
一个月后的一天,事业正在门口闲坐,一个铁路制服模样的人问:“这矿山设备门市部是你的?”事业点头,他说:“有批货在车站,抓紧时间取”,事业纳闷:“我的货都取了,你记错了。”那人说:“我整天干这个,你错,我也不会错。”
事业赶忙去货场看,一个工作人员把他引到一大片空压机前:“你是啥厂的?这么大一笔买卖?”
事业忙看看空压机的品牌和货单,头嗡一下:“我不是厂领导,只是一个临时工,我回去给领导汇报一下,看他们如何安排?”
溜回去,半道,他气喘吁吁找四大。四大闻听:“娃子啊,谁让你忽悠国家?这国家的空压机你没钱买,可是诈骗罪,再说,你也太大胆,我都说,三万、五万赊账,你一下子忽悠国家两百万。这个,把我们梁家全卖了,也还不上……”
他四大不敢做主,忙开车赶回家,他大哥骂一通他们,召集全家族。最后,大家合议: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事业躲开,不接这批货,铁路肯定自动退回。
事业躲到矿山上游说大家买他的矿山设备。临走,给三慧交代:可不敢接空压机。铁路来人,就说:不是这家。
三慧答应,又忙开生意。铁路大半个月,都没来打搅他们。
又一个月过去,外头来很多穿铁路制服的人,他们找事业要罚款:滞纳费用两千。
三慧吓得不行,给侄儿交代:“我躲开,他们问啥?你说不管事。”
她侄儿杨睿才十六岁,学习成绩一直个位数,上五年学,用了十年时间。整天满不在乎的。他得意洋洋看大家围着他:“你要啥?看我有没有?没有?我出去给你配?”
那些人原本不搭理他。闻听他是老板娘侄,就断定他是当家的。杨睿听人说他当家?他也点头称是:“我姑、姑父也说,啥都是我的,我啥都可以当家卖。”
他们来了兴致:“这批货你要接收?”杨睿回:“要钱不要,我可没有现钱给,不要钱的,我签字。”
那些人商议一番:“不要钱,你先把货拉走,今后再说。”杨睿爽快签字,还按手印。
杨睿给门口摆了两台。那些人说:“这地方不够,其它地方有没有,需要二、三十间房子大小的?”杨睿挠挠头:“这地方真没有,我家有,我门前有个场,有十亩大。”
大家等半天,三慧还是不来。杨睿关门,坐上他们的车,找事业的四大家,家里没有一个人,又找几个他姑、姑父肯去的地方,问很多朋友,还是没有结果。
这些人鼓动杨睿:“你叫你家大人来和我们商量?”
杨睿忙着回家。回家,发现他三姑和他伯、妈正在家嘀嘀咕咕。
杨睿说了实情,他伯忍不住打他,他姑赶忙护。他妈恼了:“你就这点本事,你不问问谁的儿子就动手?你不怕他妈骂你祖宗八代。你们信球不信球,给钱不敢要?皇帝咋当得?天下全给他,他都不推辞。没一点出息。不要空压机,全部拉咱们家。我不信摆一片这玩意,我儿媳妇说不成。这跟咱们承包果园一样不?不要钱,你们一家寻死觅活。我咋说?”杨振接着:“你说啥?你娘们三个这回可是老母猪找着萝卜窖,今年过足苹果瘾!”他媳妇恼了:“亏你是书香门第,都不知道啥寓意,让我老大说,运气来啦,芝麻开门啦……”
三慧和他哥面面相觑。也没啥可说。他哥决定:到金都市看看阵势。
见了铁路领导,人家也是语重心长:“这是好事,国家大企业扶持你们,肯定你们的实力和信誉。空压机只会涨价,不会掉价,这铁疙瘩又不坏,实在卖不了,你们协商,我们可以拉回去退掉……”
他哥见这么大领导说话,只敢说:是,是,是。三慧也只信她伯、她哥。他哥请铁路领导照顾,铁路领导也答应帮忙,把空压机运送到三慧娘家。
三慧痛痛快快把铁路的滞纳费给人家一半,四处打广告:批发空压机,价格也特低。只是,大家都来看看,就是不相信她:“这些空压机肯定纸糊的,或者报废的,她凭啥有资本卖空压机?再说,国家哪允许私人卖这么大玩意……
事业早转过脑门。赶回家,三慧已经办的妥妥当当。他更吆喝四面八方的金老板,来世兄家看,也四处找银行贷款。看他如此神通广大,大家由任他赊账、贷款。
空压机没有卖几台,事业买了三室一厅,买了汽车……三慧整天骂他,骂他败家子。他顾不得这,嘻嘻哈哈一天在外面忙。三慧找来大姐夫、二姐夫、外甥……都来做店员。她娘家哥顾不得教书,她娘家嫂子顾不得家里,她娘家伯顾不得照看牛,全都住野地里看护她的空压机。
忙忙碌碌三、四个月,国家公告:因生产资料涨价,国家决定调价商品。空压机比原计划涨价百分之一百二十。
最早闻听涨价的,是事业的四大,他连夜找事业,他们带自己的亲朋好友,连夜找车去三慧娘家。不等天明,不等三慧娘家人清醒。空压机全部搬进事业他四大,托关系找的五个大仓库。
事业大发家。
看事业大发家,梁家人都坐不住,都不约而同开办矿山配件门市部。三慧看事情不妙,这些人肯定要赊账,她才不干这傻事情。她料不到人家没有偷偷摸摸找她老公,而是直接找她进货,都是现金。三慧美美赚一笔,高兴得整天合不拢嘴。也再不敢说事业的不是,再不敢冷眼看梁家的兄弟侄子们。只不过,她更加强自己的娘家势力,连开三个门市部,她的亲戚,至少十个给她打工。
事业春风得意,整天都是拉他喝酒吃肉做贵宾的企事业单位和朋友,他整天醉醺醺回来。三慧雇佣事业的侄女、外甥女等打理他们的生活,雇佣事业的姐夫、妹夫作司机等,她带着自己的亲戚一个劲开办矿山设备门市部赚钱。
事业开口必须实施。事业见三慧娘侄说:“在姑父这咋样?”老大憨半斤:“你出去有专车,我回去老是挤公共汽车!你让我姑买个公共汽车,还赚钱,我们坐着,谁敢挤?”没三天,事业让人开回两辆汽车,一个公共汽车,一个大货车。他叫来三慧几个娘侄:“看姑父咋样?跟你亲不?买俩个,一个坐车不挤,一个进货不用慌,咱们自己的车,方便,这是你姑疼你买的,要听你姑的话,俗话,娘家侄,宝贝锤。我和你姑的娃娃小,啥都是你们的,好好干,这家产,有你们一半……”几个娘侄憨憨听,幸福的晚上失眠。
三慧让事业拉来自己的父亲,让娘侄带着爷爷逛遍金都市。为了平衡,她给公公婆婆、大姑子、小叔都买衣服、鞋帽、吃喝,还给二百块钱,让事业送回去,事业半道又返回去,带上大家送他的鳖精、元气带……装满一车才满意。回去,给爹妈一人一千。妹子、弟弟都是五百。小外甥也塞二百。
三慧最牵挂哥哥,就这一个哥哥,三个孩子压得喘不过气,嫂子也是哥哥的领导人,够他受。她衣锦还乡,幸福得带着自己的孩子。
娘家嫂子满以为礼物满车。看她带着孩子,也不敢明的埋怨小姑子小气。只是,等晚上,跟他哥怄气一场。
送走三慧,她嫂子还没吆喝起来,就目瞪口呆:她老公拿着一手襟的钱。她老公得意洋洋:“我妹子给我们的工钱,从咱儿子找我进城开始算,路费、吃住,还有你的,我们花花(狗)看空压机的,咱伯耽搁看牛的,都算进来。这总共三千六百八十四块六,四舍五入按三千七百,她嫌不好听,给三千六百九十九。还要我掏一块钱给我外甥。他嫂子顶嘴:“咋不给三千九百九十九,还是不大气。他姑父不是整天说,家产一半给娘侄,也没见拿一万、两万的来。”
杨振还接着声:“你别说,我妹子还真拿一万。她不让给任何人说,她说,孩子大,需要娶媳妇,盖房子……钱都是梁家的,她也不能往娘家搬,这一万,让咱们在村里做个生意。本钱不用还,只怕等事业蹦跳起来,就说是贷款利息,反正,我妹子有情有义。我大妹子盖房,买菜、楼板……哪个不是三慧花钱。她怕事业知道。事业表面大大呼呼,他精着呢,眼一瞟,就知道啥,不说破。等他着急时候,一股子把你掀翻。咱们几个外甥,上学的学费,打工还是三慧安排自家。二慧也是,明着借两千,暗着送四千,都是我经手,二慧女婿都不知道。这个事情,事业不说,人家梁家人能不说?人家家大人多,能说会道的多了,不知道人家咋笑话咱们姓杨?咱伯听了,气不死?没了他,咱们福就掉了”。
闻听事业有钱人,到处都是打他主意的,一次,事业坐车出门,一个斯斯文文的老者挡住他:“你是大富大贵的面相,我想送你一卦。”没办法,事业听着,老人从五行说到四象,从十二时辰说到三十六煞星……说得事业心服口服。最后,老者才说:“你大富大贵当下没完,还有八年鸿运。这期间,遇佛杀佛,遇神杀神,天是老大,地是老二,你是老三……”不等老者说完,事业递上一百,看不行,二百,三百才算完。
事业去亲戚家,亲戚欠人家帐,事业闻听,上前搭话:“朋友,啥事?”还没说完,讨账的一个人手疾眼快,一巴掌打到事业脸上,事业没反应过来,另一个也动手。几个跟从的忙上前护住事业,他们替事业挨打。
事业好生气,好汉不吃眼前亏。看人家要账的一群人,大家忍气吞声回来。三慧问候他,连着几声,都不搭理,忙丢了生意,跟他回家。问了情况,三慧气冲冲要去派出所砸门:“国家要他们干什么?打人犯法不去抓,我去找他们理论、理论,如果他们不管,我找管事的去。我们辛辛苦苦为了啥?不就是为了不受人欺负,我还不信没人帮我……”她打电话叫来事业的亲朋好友:“事业跟你们,比跟我娘家人还亲,平日,好吃好喝顾不得自己,也顾不得娃子,更不得我,他老说:朋友比兄弟,你兄弟挨打,我不信你们是看着,我不信你们不捅他俩刀?我不是找事,人家欺负我们头上,我想看看你们是看笑话?还是跟自己的事一样上心?我娘侄敢知道,肯定要为他姑父拼命,我就是怕撞下祸……”大家哪敢跟她争辩,都忙着问候事业。早有派出所的朋友,挎着枪,冲进来就吆喝:“谁,谁来梁老板这里闹事?不想活啦?谁?”大家忙让进去。大家骂骂咧咧着,安慰事业,给三慧说好话。
不到一个钟头,公安局办公室马主任打电话问事业:“梁老板,哥哥听说了,给他们所说了,马上去抓这些货,进去,先修理修理。赔礼道歉不需要,你满意才行。”事业忙连连回话。
这边,派出所所有的车辆出动,村公安带队,警察先装作客客气气问了情况,只是,把所有的相关人员,都要带派出所录口供。
到派出所,无关的人员,在问讯室呆着。那打人的几个,被带到黑屋子。几个虎背熊腰的,没有任何标识的汉子冲进去,进去就是拳头:“谁这么横,谁这么横……”先是嘴犟,再是骂,再是哀嚎,最后,静无声息的求饶。
傍晚时分,满警车的人,来到金都市最大的酒店。雅间被包了五个,市局的领导和梁老板一桌,三慧和娘侄、事业的几个知情朋友一桌,派出所三桌。满满一桌子菜,整箱好酒。事业顾不得皮青脸肿,和大家碰杯。三慧还是不满意,说着骂着。几个娘侄也拍桌子瞪眼睛,大呼小叫。大家劝着,要三慧吆喝她娘侄。
事业跟着马主任,给派出所朋友敬酒。马主任被簇拥离开,事业被挡住灌酒,这个说:梁老板,兄弟可是给哥出气,这不,拳头都打烂,梁老板抚摸一下,高声吆喝:“够意思,走时候,多带俩条红塔山,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加深印象。”大家哈哈大笑。
事业的应酬越来越多,三慧越来越心不安:一个月都不回来一回,回来都不看她一眼……她越想越不对,迟迟疑疑半年时间。
一天,大娘侄杨善舞厅跳舞,碰见一个朋友,一阵寒暄,杨善说:“这舞厅东西真贵,四盘小碟一百,一壶茶五十……我找人家理论,人家说,老板你惹不起。谁这么牛?”那个朋友阴阴一笑:“你咋不报你姑父大名?他们就不敢收费。不知道是你姑父开办的?大家都知道,就你杨家几根人不知道……”
杨善不相信。回去给二弟说,二弟不搭理。他见三姑在,就说了。他姑默默不语,借故走开。
隔几天,杨善回店,看大家都阴沉脸,他问?没人搭理。他要走开,他大姑父说:“你没事去派出所警务室送钱去。”杨善问啥事情,他不说:“去了就知道,咱们借派出所五千元办事,今天有空,给人家送去。”杨善莫名其妙。
到派出所警务室,人家问了他姓名,接过去。杨善好奇问:“你跟我三姑认识?她还借你钱用?”那个人白他一眼:“我跟你姑父认识,他老来借我钱,一个月总有那么俩回。”杨善想问?可看人家冷冰冰,只好把话咽回去。
过了两天,他三姑叫他,还有二弟、三弟、几个姑父。说是砸一个舞厅。杨善不明白:“舞厅后台都可硬,凭咱们能行?有啥不好好说?”三慧生气:“咋那么多话,砸我的东西还犯法。”杨善不再言语。
杨善叫来同村、同龄的伙伴,老三也喊来很多江湖人士。大约二十人,直冲杨善常跳舞的舞厅。
大家兴冲冲进去,看场子的厉声吆喝,还从内冲出四、五个人,大家怔怔对峙着。后面赶来的三慧气啦:“打、打、打,打死我赔命。她往前冲,几个娘侄先抡起半截钎杆砸,吓得对面四散,哭爹喊妈。这面的人,反应过来,大家堵住舞厅的看场子、舞女动手。大家打走看场子,堵住舞女,在乱摸乱扯。三慧看准一个穿连衣裙的,扯住头发:“善、睿,快打死她。”
一个妇女哪能敌,杨善抡圆钎杆打,睿挡住他:“哥,给你打死了。”他哥用脚一个劲踹:“打死有咱三姑,挡我干啥”老三掐住那个女的脖子往地上按。三慧气得骂半天,看那个女没反应,也挡住小娘侄:“龙龙,不会是死了吧?”杨善边打边回答:“没事,腿还蹬着。”
原来,朋友想贷款,银行主任说:“找你伙计事业担保,我就敢放款。”事业虽答应,就是躲着不去。万般无奈,这个朋友花钱买一个个子高挑、脸相俊俏的舞女下套。事业哪里想到舞女不要钱陪睡,还过后买衬衣、皮带相送的,就住那个舞女出租屋,不走了。
一来二去,事业看人家不图钱,不图利,就觉得亏欠人家。那个舞女惺惺惜惺惺:“哥,舞厅生意很好,可以赚大钱,我有一帮好姐妹,你只需挂名在幕后,就花不完钱。”她几个姊妹也装憨憨的,不图事业啥钱财,白白身子给事业。事业宿花眠柳还赚钱?那就开办。
开办舞厅哪能不花钱。这个舞女姊妹把经营不善的舞厅,高价转让给事业,事业掏了高价转让费,还有支付房租、水电等。事业也遍邀企事业单位领导、金老板、各业务伙伴等来消费,先白送俩回,待他们心热,再搁刀子。生意从此红红火火。只是,每天的收入,大部分被几个舞女情人分账。
事业家里有钱,可三慧掌管账目,拿走钱让三慧发现?那肯定不行。如何找钱,事业也暗暗着急。
事业的朋友给舞女钱花,让她缠住事业帮自己的忙。不料,人家几个缠住事业,先自己捞一笔。那朋友气得不行。
为了安抚那朋友,几个舞女放高利贷给事业的朋友。那个最早下套的朋友自己进了人家的裤裆。
舞厅生意好,高利贷收益高,几次三番,事业的那个朋友的借钱越来越多。几个舞女警惕提高,催他还款。他哪有钱还?几个舞女没办法,找黑道收钱,打得事业那朋友四处躲避。
逼得急,那朋友找三慧说了这个事情。
三慧半信半疑,托几个女性亲戚朋友探明原委。
三慧不恨自己男人,把领头那个舞女恨得牙痒痒:“勾搭我男人,破坏我的名声,让我家被人背后指指点点……一定要灭了你。”
三慧先找警务区熟识的警长,后支开事业,再召集齐自己的队伍,打个痛快。
被三慧打个半死,报警又不管用,在病床上给事业说,事业也不敢出面。几个舞女恨死三慧。可明摆着不敢上门。只好换一个城市去。事业赔钱甩卖了舞厅。
从那以后,三慧不再搭理事业。也严严看住钱,不让谁插手。事业闹了几回,骂骂咧咧还可以,碰到动手,几个娘侄咬牙切齿要跟他动手。他看看没法明摆着撕破脸,就骂骂咧咧走开。
事业是啥人?聪明绝顶的,他还能没有钱花?门市部都是他做老板,俩个班车、一个运输车队,一个汽修厂,主要还是他亲戚把持。三慧把亲戚主要集中在矿山配件门市部,认为那可以赚大钱。不知道,其它行业也是大赚钱。事业让管公共汽车的外甥做账,不亏不赚。剩下的,他花。外甥依照他,也跟着有钱花……
因为三慧的冷淡,事业又碰到一个高中女生。
事业跟朋友去一个山村玩,听朋友说:“我村最穷的是老李,他原来好吃懒做,娶媳妇后,媳妇也不是精明能干的,爹妈死后,俩个,你能睡到中午,我能睡一天不做饭,一天生活超简单,吃饭不要盐,因为买盐要花钱,炒菜不用油,没钱买,睡觉不用灯泡,电费谁掏?他们几乎一年花不过十块钱。大家都倒夸:这俩口真会过日子,晚上办事,都会省,男的不上媳妇,省力气,还省得媳妇用旧。女的用嘴,权当是牛奶,省一顿饭。”
“谁知,这俩口却生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学习还很好,都考重点高中。这俩口不管学费,这女孩,申请学校减免学费,书费借亲戚,吃饭,就是在学校混。看谁剩下的,上去就吃……”
事业不信,朋友带他看,事业看了心酸,丢下二百元。问了他孩子姓名、学校……这家人千恩万谢。
事业见了那个女孩,果真天生丽质,说话也软言细语。事业带着她,买了衣服、被褥,还塞给钱。那女孩幸福十足。
事业没想到,那个女孩对他思春。世上哪有柳下惠,事业开始包养那个女孩。
女孩父母更是以为遇到贵人,哪里讲究这些。事业吸取上次教训,另选一个城市,把女孩转学,索性,买一套两室一厅,做了自己的窝。
事业搞大了女孩的肚子,他没有一丝恐惧,反而安慰人家:“我心在你这里,我先大赚一笔,就离婚。”
其实,事业还是有内疚,不想离婚和三慧争着分财产,他想凭着自己的能力,赚一笔三慧不知不觉的钱,然后,高姿态净身出户。
啥赚钱?矿山配件已经不行。进价不可能像过去加三、五倍。到处都是矿山配件,请客送礼请人家照顾生意才行。
几个有钱的朋友都是淘金者。淘金者最赚钱!一个晚上可以赚百万。
一个金老板做东,邀请事业吃饭,谈了自己的发家史:“世上有价值的,值钱的东西,都是人说了算,真金白银,人看不到,用不到的时候,还不如破铜烂铁。所以,最有价值、最赚钱的事情就是:谁能讨好世人,赚取人气,谁能让大家屁颠屁颠跟着,谁就是王。做了皇帝,还发愁啥?世上有价值、值钱的东西,往往不是个东西,《圣经》、《佛经》、《道德经》不算个东西,说起价值,比哪个宝都值钱,最精明的淘金者是掏脑袋,到人脑袋寻金子。脑袋的金子,和大自然的金子一样,因为,物以稀为贵。如果都是那个东西,肯定不值钱。别跟人屁股后面,发家要趁早,发家要走自己的门道,人家都不干啦,你想接着发家?”大家拍手称好。
金老板接着:“发财不是你想,就得到,你撵着它,也未必撵得上手,需要她粘着你,谁粘着你?你是羊,财神变狼想吃你,你花枝招展,财神变色狼,想上你……你是垃圾,财神是收破烂的,财神无处不在,到处是,只是,他看不上你,你念它一千遍,还是一个空,修好自己,财神、女神、玉帝……一股脑来纠缠不休。”
掌声过后,金老板续着:“我上学时候,上课,老是小动作,老师常让我在教室外,吹西北风冷静、冷静。我真冷静下来:老师不待见我,还上学干嘛,回家得了,至少,这么冷,坐屋里暖和得多。我回家,还不如学校,家里吃的没有,喝的凉水冰牙,晚上冻醒,我更冷静想了:我这么穷,得出去找条活路。我出去,啥都干,有钱给钱,没钱管饭,反正,不闲着,不回家饿肚皮……世上,就怕一个勤,勤着打井,有水喝,勤着找女人,不缺媳妇,勤着偷钱,不耽搁吃肉、挨打……反正,天道酬勤。不懒,财神才待见你。”
金老板洋洋得意:“我干啥都能成。碰到一个金老板开矿,想找个招呼摊子的坑长,他朋友也是我朋友,就力推我。他原先就是个骗子,骗做官的朋友,淘金一夜会暴富,让他公款请银行的哥们,用企业担保,给他贷款,并动用关系,给他审批开坑口的手续。有了钱,他骗街上的商家,赊给他从牙刷、牙膏到空压机……他租房,却弄一套房产手续说自己的房产……总之,钱舍不得动,就老在那里挂着,让大家看,让大家心甘情愿跟着他玩。外地来数百农民工,也是他忽悠来的……一切具备,他准备做淘金者。他让我代替他指挥一切,我打白条,也能换来真金白银,那个时候,真神,天天,人请我吃喝玩乐,晚上,还真有女人投怀送抱的,哈哈哈。”
大家请他继续,他说:“打了一百米,没有找到金子,他忽悠来几个股东参股,又打五百米进尺。还没有金子,他转让给人家,人家接着,送钱给山神爷。无论他们咋折腾,都死掉。可,我却不死,因为我是坑长,手续全是我签订,我还是名誉的金老板,后面欠着三百多万帐的债主,都巴不得我还活,继续不倒。几个老板都说:自己死了、精神病,还把所有手续装做转让给我。我摇身一变,成了负百万富翁。开始,谁都说我疯、傻。我也认为自己是,都怪这些老板坑我,我被他们拉下水,我退不出,所有债主都认得我,我如果不干,他们要千刀万剐我全家,他们逼着我继续。那个时候,大家看守着我,生怕我上吊喝药……”
金老板擦了眼泪:“四月四的半夜,我正做梦,谁一脚踹开顶着棍子的烂板子门:“老板,出事啦,出事啦。”我吓得一身冷汗:“我没钱,管鸡巴谁死,你们自己忙。”说着,我一骨碌起来,戴着安全帽,拿着矿灯,就冲进坑洞,一边听他们叽里呱啦的外地话。坑洞还满是呛命的青烟,难掩一堆光怪陆离的奇石,那是狗头金!没有铜那般闪亮,大得有米粒,小的有针尖,密密并排在白色的半透明的石头床睡着觉。我认得狗头金,这些矿工,都是后来临时雇佣的,还真不知道狗头金,也只是隐隐约约知道,我们从此见金子,还真不知道它就是淘金者梦寐以求的金娃娃。我狂蹦乱跳的心咋平静?我忙让他们休息,说前面情况不明,为了打断他们疑虑,我让矿部厨师立即炒菜,专门请他们喝酒。借着酒劲,让他们发誓,守口如瓶,为了安抚他们,我把仅有的两千元给他们,让他们去另一个城市玩,许诺他们工资双倍。连夜让他们悄悄下山……送走他们,我把矿部里,我的几个兵召集起来,让一个赶紧把我的兄弟姊妹们吆喝上山来,一个让找跟我熟识的银行主任来,一个让最有名的几个亿万富翁同行来……兄弟姊妹仅来十多个,要知道,我让通知的,不下一百个,我还说是大好事,还许诺一天,给他们十天的工资……这个也足够,银行主任不来,打发一个说是代表他的闲人,那几个亿万富翁都来了,他们看着这个坑洞那堆狗头金不肯走开:“说,多少钱?给我,要不,我投一千万,咱们合作,你七我三如何?”我知道自己没福气,想占据这堆狗头金也不可能,至多,这是我第一桶金,马上,公检法会收拾我,他们会联合对我,其它淘金者也会夺了去,还是见好就收。我叫来的其它淘金者也竞价,最后,他们答应原先的欠债,全部由他们承担,给我补偿三百五十万现金,还让我占今后一半的股份。”
虽说还是让我做老大,我知道自己实力,一天时间,那几个亿万富翁调来五百多人,还有公检法给他们服务的五十几号人……我咋走回家?才是我关心的。
他们只护送我和闻风已经来到的上百位亲朋好友离开,坑口周围已经至少一千人在拥挤着,路上还有很多涌流……
我早躲外地,找我要债的,要命的,攀亲戚,借钱的……满城都是。我只带着兄弟姊妹挑选房子、车子……
我们都大发其财,谁有我签名,就可以连本带息赚钱。过去骂我祖宗八代的债主,都恨不能把我编入他们的祖宗牌位。
我的坑口,最后被人家剥夺一切权益,答应我的百分之五十股份,也没有一毛钱红利。他们自以为手眼通天。不知道,我不敢和他斗,并不表示我心甘情愿被他吃掉。我拿出那份合同,权贵、淘金者等都跃跃欲试。我卖股份去,一个大权贵的,我半卖半送,百分之十卖三百万,其它淘金者,买我合同,花了三千万。他们一伙合作又掀起一股风浪。在那个坑口打打闹闹一年多,谁也没分出胜负。他们其实都是赢家,一年出了快两吨金子。他们只是分不平。
大家惊叹不已。金老板慢吞吞说:“官司打到北京,没有结果,最早的老板们也现身说法,四处上访。我也被纠缠其中。我至今,还被起诉着。差不多因这打了一百次官司,省里、市里、县里,外省、外市……律师都敬我做财神啦!俗话:和气生财,宁可屈死不告状!他们耗费数亿的钱,打不赢官司。最后,都是拜服我脚下,都想把股份卖给我,都想让我出面协调各方利益。万般无奈,我又被推出来。只是,这次,我是真正的山大王,我也比他们都有关系,都有银子。哈哈,这不,稳当当又是五年,如今,金都市我说老二,谁敢吹老大……”大家巴掌都拍疼啦。
事业闻听一席话,半个月都冲动不已:还是淘金!
他想淘金,淘金者都想和他合作。他有钱,他有全套设备。这些足够淘金者十年八年淘金。运气再差,十年八年不遇一次狗头金?
钱,事业没有一分,他也不想因此和三慧争吵。他有的是门路。大家都认可他,随便一句话,人家敢赊账一百万,银行知道他的存款和房产,不用说,个人贷款一千万,企业事业个人敢给他信誉担保……别看三慧把钱守得严严实实,存款、房产名字是她或者孩子,那都是他的菜。
不满足一个坑口,事业一次性上十个坑口。他盘算,只有一个坑口见狗头金。他就赚翻啦。
一年时间,差不多三十个坑口有事业的股份。这些金老板幸福的大笑,打着事业的旗号,可以赊账,从牙刷、牙膏到空压机。可以找人担保信贷。事业,那就是一个活财神。
也不知道咋回事?坑口没有一个有狗头金。狗头金不是那么容易,金都市坑口有三万多,赚钱的金老板不过百分之一,持平的不足十分之一。赔钱的有百分之九十九。淘金,本来就是一个赌局,就是两元钱买中五百万。
坑口都缠着事业,要后续投资,很多商家朋友来倾诉:被他名义的人,骗了赊账,很多人堵住他的矿山设备门市部要钱,汽车被人拦下……
三慧越发不搭理事业,她带着她的亲朋好友忙着应付这些。也放话:这些跟事业没有半毛钱关系,把有关的文件名字都改换做:杨三慧。
大家越发惶恐,骂事业的人也出现啦,事业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侮辱。
为了应付这些,事业这边的名下的,由外甥、妹夫经营的产业也换名。事业也狠狠心,过几天,顶不住,卖一个。坑口也不断退出股份。只保留三个,经济效益很好的坑口。
这些也是鸡肋。那个金老板为了忽悠事业投资,那肯分钱给他。算账,股东没有收益,都私分。事业不精通此行业,也是无法捉鬼。
事业暗吃一个大亏。卖了最后三个股份。还有上千万的债务。
这些债务缠身,事业给小老婆和后来的闺女过生日,都不能开心。他狠下心:一定要从三慧手里,拿回自己的一份。
他看着三慧的五个矿山设备门市部整天被债主纠缠不休。就低下头跟三慧正式谈一回话:“我早说我的生意,跟门市部没有一毛钱联系,我也请朋友或明或暗,去抓那些闹的,我真头疼这些。”三慧难得听他肯跟自己说一会话,也只是一心想一家和和睦睦的,今后夫妻联手,把生意做得更大。她怕离婚丢人,有了钱,怕离婚让孩子受伤……
如何办?事业早有办法,只是这个办法不能自己说,让朋友游说。
朋友粉墨登场。他说:“三慧,你看做生意都要有靠山、有后台。你的生意都是在人家地盘,没事,你安安生生赚钱,有事?谁给你出头?事业现在摊上大事,对手都是有后台的,破财消灾,找一个后台硬的,给你几十万入股,他不参与管理,不占大股份,只分红,你随便做账,分俩个就是,反正,人家不在乎,主要是洗白自己。”他大谈道听途说的,贪官污吏送钱给亲朋好友投资洗白自己的事情。
三慧哪肯信?哪肯答应。只是,门市部被堵得更厉害,天天,几个门市部都被闹得堵心。
事业又出面,说了几个门市部地盘,响当当的官员亲戚。他们来洽谈,彬彬有礼,也送很多礼品给三慧。好贪小便宜的三慧也满口答应。合同由三慧起草,她把对自己有利的,都写上。有人送钱还保护自己,并由任自己做账哄他?事业说得肯定没错。他们是一家,夫妻还同床异梦?
事业日鬼,三慧是深信不疑。娘侄都不信,三慧其它亲朋好友也是觉得:三慧本事大,没大不了。
三个娘侄不信事业这个人。老大杨善说:“咱姑父就是一骗子,咱三姑发话,我敢送他见他祖宗”,老二劝他:“你的命不值钱?别做赔本的买卖”,老三觉得:“闹吧,离婚了好,反正,咱三姑跟咱们是一家,省得一天总是事。”老二找他父亲:“伯,我三姑听人忽悠要搞股份,为啥不能给我们一份?我们一家都给她打工,再说,刚开始,还是我们贷款给她,他们也说多次,一定要给我们一份大的,咋不兑现?再等,让我姑父把钱花光,把他婆娘、娃子卖了给我们一份?”他父亲详细问了情况,只是担心他妹子安危,不提股份的事。他媳妇不高兴:“我娃子说得对,你妹子老说要让你开办一个门市部,你咋不答应?三个娃子三个媳妇,三个院子,你嘴吹成?媳妇都涨价,砖头、钢筋、水泥都翻几番,把你祖宗都吆喝集市,按最贵的羊肉价卖,都不中,我算算,至少三十代祖宗,还要羊肉价涨一涨……”杨振白一眼挡不住媳妇,忍不住骂,媳妇还一句。还是看儿子面子,才息事宁人。最后,他媳妇自告奋勇去说搭股的事情。
三慧见娘家嫂子,还是老样子,只不过不再心里怕她。她嫂子万分高兴,把三慧从孩子到大人都夸十遍。三慧心花怒放,好不容易笑一会儿。他哥只是抽烟。
她嫂子最后倾诉委屈:“善,相门亲,人家长得咋样?你见过,个子比谁都高,模样好,品行好,都说,咱们祖坟冒青烟。只是,我们心里不安,媒人说,善有主贵的亲戚,人家才应允,可是,咱们哪有好东西?配人家?人家娶媳妇,新盖四间两层带厢房、门楼,还要外面粉刷贴瓷片,咱们家有啥?还是……”三慧随声附和:“就是,善、睿、龙不比谁差,咱们也要盖四间两层跟他们比比,哥,啥时候盖,需要多少砖、水泥……我给你预备,今后,等他们有钱再还。让他们几个给我打工顶账。”她嫂子十分感谢、十分高兴:“你哥还发愁没人帮扶,这不,你一个妹子都帮到底,还不让你张嘴,他姑还问娘侄讨债?哈哈哈。”
三慧嫂子借势说:“左手不及右手,娘有不及自己有。给他肉吃,不如让他养猪,年年有,你三个娘侄跟着你学得差不多,你让我们开办门市部赚钱,我们考虑,这不等于你舍了胳膊、腿,还是娘侄帮他姑最好,人家梁家的兄弟姊妹,如今都是百万富翁。你哥老是偏私你,才有今天这局面。”三慧没说别的,还是连夸自己的娘侄。
她嫂子言归正传:“听说你和人家合伙?能不能搭你哥一股,你的摊子还是你娘侄守着,不图分钱,就是图个名声?让你几个娘侄变老板,娶媳妇相亲时,人家高抬,也会因为这身份,哪个不答应?再说,摊子还是你娘侄干,这让他几个更当做自己的,更尽心……”三慧也早从娘侄此前的举动,看他们的心思,也有偏私自己娘家和娘家哥哥乃至娘侄的念头,也想让嫂子低头,不再压自己哥哥一头,她笑着:“我娘家,我一母同胞,我就这一个亲哥哥,我咋不亲,咋不舍得啥?不只是我,事业给咱伯说多少回,给我哥。你们,还有咱们亲戚都要你们入股。你们推脱多少回,今天,算是我正式的答应,正式的接受。等事业回来,让他再正式答应。今天你说,正好。咱们一起去隔壁饭店,人家早摆好啦。”
三慧开始考虑如何给事业说。毕竟,他才是一家之主,再说,人家梁家那么多人,就自己娘家一个劲占尽便宜。自己的其它亲戚不用考虑,本来,我们就是血肉相连,对外谁也都会一致的。
她借事业说这些合同时机,看事业脸色,吞吞吐吐说了。事业早明白,心里很反感:“这家仇敌啊,啥事都坏他们手里,他们不给一丁点面子,吃自己、喝自己,咬自己的……可是,这不是他们的意思,也不是他们的能耐,是三慧的点子,是她的招数,这个不得不办。”他装作高兴:“我早请咱哥入股,他就是不肯,肯定是怕赔钱要从家里拿。我们亲戚,哪能让他赔钱。今天他肯说,很好,再说,这几个今后干啥,不是更上心……”
三慧松一口气,赶忙给侄儿说,侄儿也恨不得全城市知道:他们做老板啦。
也怪,新的入股协议签订,那些闹事的,就消失的一干二净。门市部又开始正常经营。
三慧安安生生经营没有三个月,那些股东,不同地域的门市部的股东,全部要退股,三慧纳闷:这些股东的钱,还没有到位,只是签个合同。咋回事?是政府发文件,不允许他们亲属不允许经商?这些也不是直系亲属啊……
只是,这些股东要退股的举动,比半年前厉害的多,他们出面,马上就有要害部门工作人员,来了查封的口吻和举动。三慧不敢造次,打电话问事业,不接,也不见人。她着急打发人四处找寻,她还亲自去不常拉扯的梁家亲朋好友那里问询。
事业把人家的股金早收,还账。看人家拿事业亲自签字盖章的收据,仔细看日期,再请很多人鉴别,都说是真的。
这些人不只是张牙舞爪做表面活,直接要带走三慧,三慧没少跟着受罪。最终,因为不积极还钱,人家抓她到人家地盘,关屋子,管吃住,就是不允许跟店里联系。店里的亲戚慌张不行。
这紧要关头,事业出现,他让几个管账的娘侄、大挑子、二挑子、小姨子拿钱换人。这些亲戚只盼三慧平安无事,帮着他找三慧的存折。拿了三慧在娘家、姐妹家私藏的钱和存折,事业带着她们,去给人家说话放人。
放出三慧,三慧已经明白咋回事,不哭不闹,也顾不得跟事业说啥。静静半个月。
事业弄了三百多万,他一分钱也没有给“债主”。也不在金都市混,直接跟几个亿万富翁去甘肃开金矿,去新疆淘金……
这里,三慧开始收缩战线,三个娘侄照看的门市部,就低价转让给他们。姐夫照看的,不愿意接,就对外转让,自己找关系,把三处门面房,四处房产都以自己名字更换并长期租赁出去。重新买一处房子,自己和儿女居住。只是,不提离婚。
事业在外淘金,还是被人家排挤和坑骗,没有收益,新疆的沙金也是生意好,伙计不好,也是不欢而散。
一年多时间,事业无可奈何回来,他兄弟姊妹不欢迎他,他让人到他们店赊账没有还,三慧这边,谁也不搭理他。
三慧娘家出事,父亲过世,娘家哥哥偏瘫。三慧被抢劫差点受伤。人变得很木讷,一个人呆坐一天,无论见亲戚、仇人一个样子。
娘侄照顾自己的生意,娘家嫂子照看自己的丈夫,不大管三慧,三慧姐姐妹妹轮流照看。事业回来闻听,忍不住看,看三慧不搭理她,忍不住大哭一场。孩子见他,也是止不住哭声。
事业忙着找精神病医院瞧看,他不顾大姨姐、小姨子反对:“得病就要看,就要花钱,不看病,在家静养病更重。我花钱,又不花你们钱……”几个姐姐妹妹说他才是罪魁祸首,他也顾不得。大家争不过他,由任他拉着看病。
看病真花钱,事业又是只找大医院、名医,也就花钱如流水。小媳妇看他忙这,也找了一个情投意合的年轻老板偷偷拉扯。
看自己没有钱,事业找事。他拉着三慧上门找三个娘侄。逼着他们还账,收了账,他还要:“这是你三姑那份,我的那份还没有给,门市部是我的,你三姑只买她的,我的还在这里。”
三个门市部都是二娘侄和三慧签的,杨睿满以为大打亲情牌,占了便宜,没想到会吃这亏。他不干,翻脸不认账。俩个要大打出手。被人家劝住。
事业真生气,灵机一动,让给自己送货的,上几个娘侄门上要东西,借口,他们送的东西都是事业赊账,要么给钱,要么退货。三个娘侄,就是杨睿拿事,他父亲又不敢让知道啥。三兄弟合计:这个姑父不是好鸟,不收拾他不行!
三个娘侄深得三慧和事业俩口的真传,啥事都有勇有谋。这回收拾事业,也派上用场。
事业的对头都出现事业面前,还有很多黑道的小子骂骂咧咧扔砖头。事业找自己的亲朋好友,早被人家策反或者告知,反正,众亲叛离的滋味不好受。
事业不服输,明明他输。思量再四,他还是要远走高飞。他跟三慧摊牌:“这十几年折腾也够了,这个地方再待下去没意思,不如换个地方,我们重新开始?”
三慧点头应允。她由任事业卖房、卖店。私下卖空一切。等大家发觉,他们已经跑离家千里的乌海市。
乌海市有个监狱,事业和监狱劳动服务公司合办个空压机配件厂。监狱犯人免费做活不要钱,配件厂还可以享受税费减免,事业觉得可行,就把钱一股脑拿出来投资。
事业想的美好,监狱犯人根本不听他,也是故意搞坏,必须监狱管教等才镇得住。这些监狱管理人员真会玩事业,需要请吃喝连带送钱送物才可以,还不时撺掇犯人捣蛋来获取吃喝、钱物。事业原本寻思不给工人工资,却掏高工资。产品不好卖,配件被几个大厂拖欠很多钱款。事业赔了不少。
事业看不是个事儿,想变卖走人,人家监狱不让动:我们监狱的公司,哪能由你折腾。事业吃过他们很多苦和亏,学的聪明,也不敢造次,只是,缩小很多,也开始雇佣社会人员来小生产。
三慧也只是气病,来这里好很多,整天不闲着,在厂里干活,她还做梦:能做大做强,东山再起。
一个女警进入事业视野。她看不惯同事这样折腾事业,说了同情的话,也帮着管教犯人,也帮着协调监狱领导和事业的关系。事业很是感激,也就时常送东西并说好话。
女警离婚,单身一人。感情孤寂无靠,事业心存感恩言谈举止很浓情厚意。他们不知不觉走在一起。
女警怀孕,事业劝不住,生下一个儿子,俩个人也决心走一起。
这边,三慧不是不知道,她已经习惯事业的胡作非为,也只关心自己一双儿女的成长。只想赚钱,给他们以后做准备。她没想到他们要结婚,还明目张胆找她说明。
三慧心平气和对事业说:“我让你一次又一次,不是爱你,只是觉得孩子还小,怕接受不了。你干多少缺德事,都在我背后,我权当没看见,没听到。你这次铁了心,我知道你了,我不耽搁你的事,也不挡你的道。孩子我带,你也不用担心,我分走你一分钱,我三慧能活下去……”
三慧找了一个地方,还在乌海市郊区的一个煤矿区。她带着孩子和她的衣物,消失在公众视线。
安顿好这些,三慧偷偷带儿女去娘家父亲坟头哭,这时,娘家哥也入土为安,俩个坟挨着。
三慧的娘侄因矿山形式不好,都关停回家。一个邻居见他家坟头哭坟。问他:“今天你爷几周年,还是你伯几期?我见你家亲戚上坟?”弟兄几个很诧异:“没有啊,你看错了。”弟兄几个忙上坟头看,已经空无一人,只有祭品还在。几个寻思是哪个姑来上坟,都没想到这点。
三慧找一个私人煤矿,要给人家照看空压机。那个老板不信三慧的本事:“空压机,我们都发不着火,常常水干,更换滤芯等小件都需要请人家师傅,一次停车,下面要出人命……”三慧说:“老板,你找照看空压机师傅是三个,那俩个一月两千元,这个才八百,说是给他俩帮闲。我现在开空压机,请俩个师傅看看……”老板和俩个师傅都来看三慧。三慧娴熟起动空压机,把气压调好……”
三慧看空压机没有一个月,老板给她工资改作三千,她不仅会照看空压机,还会大修。都能把空压机拆成一片子零件,再一件件组装。好几个煤矿都来挖人。还是三慧看着情分上,答应他,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