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期刊发,市场反应很好。杨强更是感觉很有面子,他请大家吃饭座谈款待书画家等,足足贴赔几万元。杨钊感激不尽。把杨强这个弟弟的恩情刻在心间。
第二期只需要确定封面人物和第一期还想继续广告的商家即可。第二期顺利刊发后,杨钊闲散下来。开始关注身边的四大美人。
第一个数莉莉做的不错,她个子中等,长得天然风流姿态,嘴甜手快心眼多。来书画家,少不得为她要写字画画。来商家,少不得给她礼品、红包。她一个月,赚的书画二、三十个,三、四十件礼品,上千红包。她心满意足,天天哼着唱着,惹得书画家、商家都来喝茶聊天谈业务。当然,杂志版面也有。
第二个数真真,她长得一般,不善言谈。可敢喝酒敢和商家说粗话,来粗狂的动作。商家喜欢这个原生态的生性。她跟着他们天天东游西逛。景区和很多酒家也被她拉来。
最蠢笨不堪的数月月。别看学历最高,那就是一块木头。烧水,找不到按钮,喝茶,自顾自。写一个字需要三、五分钟。幸亏杂志社需要她们只是花瓶。
佳佳也是不待见。一天只顾低头玩手机。有啥写的还算可以做一点。遇到应酬。她不做:“这个不算茶室,谁喝不会自己倒?这个酒场不参加。我又不是三陪。早上迟到,没有人来何必早到?再说,你不是说,只有有业务,三天不来工资照发。”加班更不肯:“说一天八个小时,早九晚五。五点一刻都不应该。”
碰到这些女生,杨钊根本不当一回事。他要玩住她们,需要包容,需要迁就。就好像他说的:“这些小母牛开始没有拘束就不要招惹。等母牛下了崽,打它,不跑,上笼头,心甘情愿的”。还是要建立感情再说。
这几个看杨钊主编这么被她们戏耍还无可奈何,也就安下心,把这里当家。
最先和杨钊有肌肤之亲的是月月。大家排挤她。也私下要杨钊辞掉她引荐新的采编。
杨钊总觉得不可思议:这个重点大学的高材生为何沦落到没有工作没有嫁出去还看上去神经兮兮?
月月母亲改嫁外地,父亲车祸早逝。依靠这个钱,爷爷供她上大学。大学毕业,她不知道活动关系去招聘。所以,都没有体面工作。家里想早点嫁她。她总是要人家照顾爷爷。人家哪肯这样。一来二去,嫁不出去。加上工作找不到。也就自己心里越发不舒服。大家怀疑有精神病,可爷爷也没有多余钱去看。这次来这里,也瞎猫碰到死耗子。没想到高大上的采编不需要采编,就是坐着当花瓶。她也安安稳稳混三四个月。
杨钊私下听她的心里话,也就悄悄带她去郑州市看心理医生。因为人家教授见多识广,也就说:“你妹妹不过中度抑郁症。主要还是精神辅导。根据谈话,她极度缺乏自信,需要赞美她、褒扬她,让她恢复自信。”杨钊暗暗得意:“我其它不行,这个可是世界级别的。”
杨钊开始天天得空给月月发微信赞美,他其它没有,这个和他的精子一样几十亿。一个星期看得月月开始回一句:谢谢。
杨钊一边赞美,一边引导她多打几个词语。再就是发表情,发语音。最后,视频对话。
月月越来越鲜活。开始见人敢看,人家问好回复谢谢。开始参与饭局、酒局……开始四处走动,看看大好河山。
她对杨钊依赖也很强烈。白天聊不够,晚上一直到半夜,有时候,俩个彻夜长谈。
一天晚上,两个人约在月月的出租房。杨钊看俏脸橘红巨白的月月就要她唱歌。月月低声说:“哥哥,我都多少年没有唱歌。不知道会不会?”杨钊再三要求她唱。她唱了走调的大学时代的一首歌的几句。听不过瘾,杨钊要她跳舞。她说:“跳舞需要两个人,我那个时候老是女同学带着我。”杨钊会跳蹩脚的快四。自告奋勇:“我带着你”。他拉月月的手。月月顺从起来,还十字相扣。杨钊心砰砰直跳。问月月:“你感觉怎么样?”月月回答:“心跳的太厉害。就像我……”杨钊追问,月月慢言细语:“就像谈恋爱……就像碰到心动的男人……”杨钊早失魂落魄。他嗅着月月的头发,吻月月的脖子,亲月月的唇,月月先闭着眼睛,也伸出舌头来迎合。在月月脸上啃个遍,杨钊开始摸月月的乳房。这个月月乳房肥大坚挺。她也不知道遮掩和阻拦。杨钊解开衣服,扒开奶罩,亲着、吻着、啃着、吃着、吮着、咬着……不待动下部。月月尿了一裤裆。
杨钊解开裤子,扒下月月的小裤衩的时候才发觉已经尿床。他把月月放到在她不甚平整和不时尚新潮的床单上。杨钊开始慢慢欣赏月月。这个女孩长得雪白嫩香,摸一下,月月都不断抽搐,好像没有经过人事的样子。
杨钊做足前戏,月月都尿好几次。他才提枪上马。他叫月月按他的要求,伸出舌头接洽他,抱着他的腰,先让月月伸腿,自己趴上面,再叉开双腿让他进去。问月月没有避孕套。问她怕不怕?月月竟然不怕。他想了想,做后让月月快速站起来把它流出来。再不行,就做掉。再不然,就生下来送人给月月一笔钱。反正,他不怕。都这么多年,这么多回,也没有一个有事情。
月月下面不是太紧凑,杨钊也不客气地长驱直入。坚持着憋住不让一下子流进去,想着自己爽的久一些。
杨钊爽了自己,忙让月月起身蹲下流出来。他看看一丝丝血丝和其它的齐流。就问月月是不是第一次。得到肯定答复。他更是自命不凡。
他得第一次还不舍得走,又爱一次。第三次太累,他让月月在他身上玩。教她怎么动,月月言听计从。第四次已经四点多。她们已经在一起数十个小时。杨钊收拾好自己,还把月月用过的纸装满自己的几个衣兜。说是收藏。
他吩咐月月:“你今天不用上班,好好歇歇。晚上,我带吃的来。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哪怕你爷爷也不要……”千叮嘱,万叮嘱后,杨钊兴冲冲走开。
杨钊从此如饮琼浆一般高兴快乐。他偷偷天天去月月那里,还带月月开房。让月月买足一百个避孕套……
杨钊和月月打得火热,月月一天比一天能说会道,也开始和大家说话,更开始加人家微信,接人家电话。不到三个月时候,微信好友几百上千。找她吃饭的络绎不绝。微信红包也几百上千。
大家找寻他爷爷说媒,有的找杨钊。杨钊哪敢阻挡。虽然他们晚上心照不宣在床上颠鸾倒凤。可他知道月月不是他的。她有个好归宿就是他的德行。他也乐得顺水推舟。
大家都给月月说媒。商家说有钱有房有车的。政界朋友说公务员、老师、事业单位的,家里说家室不错在外打工的。月月几乎天天见面,杨钊做了陪客。真不知道月月咋想的?反正,杨钊低着头猛吃猛喝不忘夸月月一番。月月对他总是甜甜的笑着。晚上,杨钊更是奋力耕耘。月月也是乐得这样子。
终于,月月要辞职说准备嫁人。杨钊在那夜特别恋恋不舍。月月还是那个样子,丝毫没有一丝忧愁。她也没有顺着杨钊说惜别有伤感的话和伤感的表情。只是,她还是那句话:“你只要我就提前说。我今后肯定不自由。”
月月辞职走后,杨钊性情大变,觉得没有必要再需要摆设。他借口经营不善,不赚钱,要辞掉其它三个。她们三个不肯,甚至搬来杨强。杨强叫杨钊谈话。杨钊敢顶嘴:“你说让我独立经营……”杨强没办法,让她们几个跟着他干。这几个看老大杨强发话,也乐得不在这里上班。
杨钊一面苦心经营《商人》杂志,一面找事情做。这天,一个女士要见他。说提供一个线索,还给五万元钱。杨钊高兴万分。忙去听那女士说这个事情。
这个女士打扮的珠光宝气,也很是盛气凌人。她不相信问:“杨记者,你能不能收拾他?我这可是一手线索。”杨钊忙使出手段,说自己干过的“漂亮”事。自己强大的媒体平台。那女士听半天,还是半信半疑:“俗话,卖嘴的大夫没好药。你越说的天花乱坠,越说忽悠人。我这边人家办事,都是丢几斤金子。啥都不说。”杨钊更是忍着掉面子的脸,鼓动这个女士说地税局长丈夫——屠设的一幕幕。
地税的“毒蛇”局长。他大名:屠设。因土音“毒”和“屠”同音。就唤他“毒蛇”。屠设做普通干部时,表现不错,对谁都脸上堆满笑,可就是不能升迁。他询问在高中做副校长的亲戚:“姑爷!孙子何日才可以出人头地?麻烦您指点一、二?”熟知官场的姑爷慢吞吞说:“名”后,才是利!你的名气如何?”“毒蛇”深思一番说;“给各位印象都不错。无论领导还是群众,我都给他们戴高帽子!”姑爷点点头:“这只是小恩惠!你在文章方面可有特长?这可是升迁的“文凭”。说到升迁之道,这爷俩都兴致勃勃:“朝里有人好做官!有背景、有后台,才是硬“真理”。没这些,可以使用财来弥补。所谓:有钱能买鬼上树!再就是“才”!这“才”并非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而是人际关系!说白了,就是想做“爷”,先会当“孙子”。只是,这个孙子,是龟孙子、鳖孙子,实在难当。你和“爷”非亲非故,人家凭啥让你继承这偌大“家业”?只有你会跪、会装、会哭闹、会当狗、会撅起屁股做“相公”!让“爷”舒服了,离不开你这八竿子打不着的龟孙子,你就有机遇!”
听姑爷一番话,屠设喜得抓耳挠腮。他问姑爷;“我觉得通过传媒,名气提升最快?”他姑爷说:“这是都知道的!你不看广告费那么高?就应知道花钱买吹鼓手最划算!哪个产品,不是广告做的好,才出名的?哪个名人,不是吹出来的?官场这块,你没关系,让他们“娶你”,没钱,让他们“爱你”,就要写文字,通过“煽情”,让他们“坐立不安”。多少没有的事情,因这些“文字”,成了历史的资料,事实的依据。这空间能存在“煽情”,让大家产生“幻觉”的精神鸦片,就最迎合大众的口味。官场新人都想通过“文章”来阿谀奉承,试图升迁。你在这方面都做多少“文章”?”“毒蛇”说自己的委屈:“我对自己的文章,从小就很有信心!从小学到大学,文章都是“范文”。进入社会。我也想利用这特长飞黄腾达!领导让写报告。同事让代劳总结,我都做得很认真。也很得他们褒扬。我先给大报、大刊投稿,石沉大海后,改小报小刊,也名落孙山。这让我不自信。姑爷,您文章时常见报端,请教您:文章写作心得?”
他姑爷发自内心的笑:“文章写作心得?我啥学历?读过几本名著?还是曹雪芹说得好: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你知道社会游戏规则,懂得人情世故就下笔千言,一挥而就。报刊杂志,本来就是一种‘混社会’、‘浮上水’的方式。它和农民的责任田、工人的劳动车间一般无二。田里种庄稼,车间搞生产。种啥?生产啥?不只是农民、工人自己做主。主要是一个无形的大手在操纵!人家要稻谷,你是麦苗,就等同杂草一样被铲除!所以,不要做稻谷,要做一颗能混在田里不被铲除的杂草,才最高明!我就是那颗杂草!我写的文章,我都恶心!啥价值都没有!无聊极了!根本就是另类的‘年终总结’。告诉你吧!稻谷是啥?就是广告!有钱人的产品广告!有权人的‘废品’广告!能传千古的文章,哪能在一年成熟?在收割的田里?所以,写这类文章,不需用啥!古人说;功夫在诗外!你只要学我就行!我最早,是请我老师,当然他是跟编辑做同学的那位,提着礼品认认‘宗师’。今后,多上门‘礼拜’。他就指点我写啥方面的。这就好像告诉农民:田里该用啥种子?这就好像告诉工人:车间该购置啥设备。开始,写得,没有改得多,最后,一字不改就通过。看上去,好像我做文章已经‘炉火纯青’,实际,只是一个提炼‘泔水油’的不法商贩。所以,还是不要动这个‘邪念’。还是一个作家说得真切:作者应是不拿人家一分钱,凭自己的世界观看的‘写真集’。我虽不才,却还是知道这些。”屠设听得很沮丧。
屠设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央求姑爷介绍熟识的编辑?姑爷就告诉他:“《三门》杂志编辑张自发,跟我住最近,你准备近作,越多越好。下星期天,我让他在这里看看?看好的作品,就让他寻机会发表!”屠设连连说好。
好不容易到那天,屠设带礼品恭候张自发编辑。这个张编辑还真没架子,来了,不多说客套话,抓起屠设的作品就看,看一页又一页,屠设这边眼巴巴,像等待执行死刑的囚徒那样提心吊胆。看好大一会儿。他姑爷都催促两遍,张编辑才发了言:“这是你写的?不是到名家大作里抄袭的?”他正视屠设好一会儿,让屠设连说俩遍:“这都是我作”。得到作者的多次认定,张编辑脸色缓和:“我原以为这是从新书摘录的,自老子后,二千五百年,还是沉默!没有堪比《道德经》更精妙的文章。我原以为,我们这一代,也看不到‘经典’。这回,我不相信!这么好的文章,竟来此这里!竟还没有发表!”屠设飘飘摇摇,不知道是不是在人间?他姑爷见怪不怪:“张老师,这太夸张吧?来点真的?”张编辑装模作样指着一篇。张编辑边念边说:“县里每年都举办文化活动。县委、县政府也广邀海内外学者探讨。大家都是人云亦云,应付了事。所作都比不过这。这篇破俗而出,意义非凡!”屠设像吃了“摇头丸”那般高昂。他姑爷到底知道张自发,是“空压机”出身,高压空气大的,非常人所能接受。就问:“说些不炫忽的?”张自发又翻一篇。
张自发让屠设的姑爷看:“这篇你肯定知道!只是,你看一百回了,也不知道?更难写出如此文字来!”他姑爷也看好大一会儿:“就是!就是!我也曾看到我孙子这篇,只是,没有你这宣传,我真不懂它竟如此美!看来,还是张老师慧眼识珠!今后,还要仰仗你多指导我孙子。他功成名就,一定报答你的!”张自发连说:“谈不上指导,他是我老师,我还要向他多学习的!”不知不觉,一谈就一天时间。半夜,张自发才乘酒走回。屠设兴奋到天明五点才合一下眼。
没三天,张编辑如约到屠设单位。虽然还是那身农民行头,但,单位几个领导,还是客客气气打招呼:“哎呀!张老师大驾光临,不知我单位有啥名人?好事?”张编辑接过烟:“王主任!可有大作?拜读一下?”送走各位领导,张编辑听屠设恭维几句。才到衣兜掏出一份表格:“年轻人,看你上进的样子,我很感动。你姑爷也要求我多帮衬你。要知道,写文章对升迁可是十分重要!古代,哪个不是靠一篇文章而鱼跃龙门?你要靠文章飞黄腾达,需要加入作协!你看,农民和农民一块儿絮叨、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一群,官员都是加入组织的,商户进入商会……这就是‘入行’。入了行,你才不外行。有内行的辅助和辅导,进步很快!”屠设很感谢他:“张老师!咋感谢您呢?”填好表格。张编辑不等屠设邀请吃饭,就借口有事离开。
等一个星期。没讯息,屠设前去姑爷家问询?姑爷告诉他张编辑的住址,让他去找,屠设兴冲冲答应。
到那个也叫解放大楼的两层破楼前,屠设不敢相信自己:“不可能?张编辑咋住这出租屋?”原来,这里也叫“解放大楼”,它是一个破产单位抵押品。它被出租给社会闲散人员。他原知道有名气的那个同名的大楼。这次,才知道,还有这一个。他摸索着走进那个黑压压,到处煤球、杂物的过道,看哪间门透光就问:“张编辑住这里吗?”人家可能习惯了这般问,就头也不回吆喝:“张主席!张社长!张编辑!张自发!”一个老年妇女应声回答:“谁找?那猪正在槽里进食,顾不得这多闲扯淡的杂事!”屠设小心答应:“奶奶,我找张编辑老师!”门内一声叱喝:“说话老是这么粗野!咋这么没修养!”那老年妇女正想理论,还是忍住。屠设带着街边买的两件方便面进门:“张老师!您好!”张自发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来,来,请里边坐!你咋亲自到这里来?”屠设还是忍住疑问:“我想问张老师,作协申请表批准没?”张自发忙放下碗:“早批准!还是全体大会都同意的!”他述说那激动人心的市作协大会场面。屠设这次不那么全信。半信半疑听他啰嗦完:“张老师!这市作协还举办会议?”张自发说:“一年好多次!都是在风景名胜地举行!会员自愿参加。不收费!有免费的吃、住、游,大家都很兴奋!”屠设疑问:“作协到哪里来经费?”张自发接口:“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么多单位、这么多老板,都想邀请作家去鼓吹、鼓吹!这些作家忙着写书,根本抽不出空。作协领导强下命令,这些作家才看在组织的面子,去应付一下!你加入作协,可不要勉强自己!”屠设加入作协,正想借机行事,哪肯不参加?他还是疑问:“这些作家还写书?哪里出版?有稿费?”张自发有些着急:“原县委副书记就是作协的主席!一个老板出一百万,请他写本县故事。他推脱掉,谁知,人家领几百手下,堵住县委的门,喊口号央求,比当年函谷关令伊挡‘骑青牛过函谷的老子’的场面大多了!后来,这个作家才写一本书。很快出版,并邀请香港影星拍摄成电视剧、电影。你没听说?你没看到?”屠设细细想那个印象?还是没有!可他不能令张编辑失望,就违心说:“听说过!只是没看过!”张自发转露笑意:“出这书的出版社,可是国家一级的,够排场;这稿费够高!堪比香港、台湾的顶级作家,国内还没人超过!”屠设听着有些刺耳和卑俗。屠设还是抱有幻想:“那证咋办?”张自发问:“你姑爷没告诉你?像你姑爷这样文才盖世,社会地位不一般,只收一百元。其他的申请几年,市作协才同情地应允他们一下,收费至少三百!你前途无量,也按跟你姑爷一个价码。”屠设一听,心里盘算:“办个假证还一百开外,这好歹也是真的,一百元又不多,办一个吧?”他掏出一百元:“张老师,这是一百元,照片回头我让我姑爷给您?”张自发还嘴里推让:“不急,等办下来给也不迟?”手里早伸过来,接住钱。那个老年妇女又开始啰嗦:“爱管闲事!你去市里不花钱?不吃饭?为了人家的事情,就爱瞎逞能!”屠设听着不是滋味,忙问:“要不,张老师,我把车费和饭钱给您?”张自发连摆手:“哪能给人家办事还要人家花钱?让你欠我一个人情就好!这人情?最难还!”他转过脸训斥那老年妇女:“痴婆娘,瞎嚷嚷啥?你只要把饭做好就不错!加热这饭,上边凉,下边糊。真糟蹋了这饭!”他媳妇忍不住:“啥好东西?不过饭店的剩饭菜。人家让你拿一些,你把这当山珍海味!”屠设看不能多呆,就忙告辞。
屠设看到张编辑如此困窘,带着怀疑问姑爷:“这张编辑是真是假?”他姑爷半天才说:“啥事情不能那么看!做官有国务总理,还有生产队小组长。商人有亿万巨富,还有卖红薯的。这个《三门》杂志是真的,只是,它目前是内部资料。这个张编辑真是这个杂志社,只是,他不审阅文稿。事实上,他也不会写文章。”屠设有些糊涂:“这还是内部资料?这个编辑不会审阅?不会写文章?”他姑爷接着说:“中国杂志,如果真放开市场竞争,几乎没几个能畅销的。大多数都是凭借关系!不是强摊派、强行订阅等手段,个个早关门大吉!为什么这么说?这里边的话可多了!简单说,世界没有绝对的市场、计划、竞争……乃至高低、大小、多少、好坏、真假……都是相对而言。其实,也不埋怨人家杂志,主要是人祸!这些文人为了自身的私利,把刊载的权利,交给一些‘有权势’的文学爱好者,让这地方变作他们的舞台!观众不买他们的帐,就卖不出去。幸好,让这些人自产自销。变作‘内部资料’。”
张自发和主编是小学同学。主编当时,个子小,嘴却尖酸刻薄,时常因“嘴臭”挨同学揍。一次,在茅厕比试尿高,张自发和他,俩个都尿过墙头到女生厕所那边。女生惊慌走开。判断谁是冠军?俩个都不服气。张自发个大,就动开粗:“再说我是亚军,我揍你!”这个主编还是不服气。张自发看那主编还在蹲着大解,就骂一句:“给你妈把饭做好没?”顺势跷起腿跨过主编的头:“骑你个屎尿罐子!让你老长不高!”那主编气的想打,却提不起裤子,想骂,总觉得不解气。后来,他告老师,说张自发耍流氓,尿到女生厕所。老师叫来一问,把俩个都教训一顿,罚他们在操场跑十圈。这下,俩个竟成了好友。
不料,那主编考上大学,做了官。调动到《三门》杂志做主编。那时,杂志还没有做“内边资料”,市场虽不景气,可是有国家财政支持,就天不怕、地不怕。
那主编衣锦还乡,偶尔听说张自发又穷又苦,事事不如意。就专门看他,好显摆自己。张自发看到这老同学,连忙巴结:“老同学!您真不简单!听说在国家大杂志社当社长!这社长级别跟市长一般大?您可是咱这里“十亩地中的一苗谷!……”一番话把这主编熏得不酒自醉。后来,张自发特地带土特产水晶柿饼、金冠苹果、大枣等到他家拜访。俩人关系又续上。
这张自发可不是白花钱的主,他借机走访教学的几个老师,乡里的各单位,还有村里好舞文弄墨的,向他们约稿:“我同学是国家大杂志社的社长,你们可以把你们自以为得意的作品让他看看?再发表到杂志上,让世界人民都看到!都知道咱们这地方出了这些大文豪!”他初看这些文稿时候,就同给屠设说那一番“激动心弦”的话相当。收了稿子,他还让这些人准备一些“必需品”。这些人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光明,哪不“舍得”这“小财”?于是,带着礼品并作品,送到主编手里。反正出书,也没人看!反正不收白不收;反正,要让张自发知道“市长级主编”的威风!这些被修改一番的“文字”就出版。那些“作者”欣喜若狂。越发把张自发当“市长级人物”。
后来,杂志社改“社会发行”为“内部资料”。这主编就越发需要张自发这样的“人才”。应张自发要求,发给他编辑证、记者证等。让张自发专门拉文学爱好者。久而久之,张自发就成了“真作家、真记者、真编辑”。很多作协会员,都是他介绍加入组织的。他看到靠这些穷酸文人,赚不到钱,就放眼那些单位,专门寻那些“阴暗面”要挟曝光?赚吃喝;给人家代跑“门路”来“抽头”,给想出名的人或单位做宣传,赚“辛苦费”……不知不觉,也成了“名人”!听姑爷这般介绍,屠设进退为难。
办好“作家证”,屠设没敢再找张自发。倒是他姑爷无意间说的一个人物如何连升三级,让他找到“升迁之道”。
那个人物叫“张贵”,焦村人,他家弟兄姊妹六个,他最小。生下这小六子,他母亲要干活赚“工分”,就把他让几个姐姐、哥哥照看。孩子哪能看住孩子?这小六子就浑身伤不断,头上生赖,眼角、嘴边生疮,看上去十分恶心人。饥一顿,嚎一天地长到十岁,家里没钱供他上学。他偷偷跟着姐姐、哥哥在学校呆着。那时,孩子特别贪玩,都忘记做作业。这张贵就一个做好几个作业。一次,老师检查作业,发现字迹不一样,才发觉这件事情。那老师找到他爹,要他送孩子上学,他爹只好答应。
上学的学费,学校全免,可是书本费?还要自己掏。他家没有钱。张贵就自己想办法,他趁下学时间,专走土坡,发现药草,就拿出随时携带的镰头挖。回家晾嗮一番卖钱买书本。很多时候,顺便偷一些青麦穗、玉米棒子、红薯等东西,让他妈给他们做饭时候煮上吃。不少时候,他偷偷尾随那些埋病死鸡、狗崽的邻居,等他们离开,刨出病鸡、死狗,回家改善生活。
如此会生活,学习也特别,整个学校,就他考取大学。大学上完,他给自己选个对象并留在洛市财政局上班。
当时,三门开始建地级市。大家都寻思如何留洛城。只有他自告奋勇要去三门!调到三门财政局,到三门财政局一年,升任科长。干三年科长,遇到老局长快离退。按资格,轮不到他。他申请调到新成立的国有资产管理局,升任局长。没半年,又调回财政局。在老局长离退后,名正言顺,做大局长。
听完这个故事,刚巧,国税、地税也正闹“分家”,大家都想到国税系统凑热闹,没有想去地税的。屠设暗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一试!”
果不其然,申请去地税系统,他是第一人!调到兵少将稀的地税系统,他也趁空当上科级干部。当上科级干部一年,就碰上设立地税稽查局,他顺顺当当做了局长。
只是,他还不是地税局长,不能构思如何把特产税征收好?他急需稽查一大笔钱,让所有党政要员看到他的能力!
如何稽查到大笔钱,是税务稽查局长升迁最必要的垫脚石。屠设动了不少心思。县里没几个企业,这些企业都是濒临破产倒闭的,半死不活的国有企业,国家减免税收,给予财政补贴,尚不能拯救它们。哪来税收漏洞?唯一兴旺的,数钼矿企业,这些企业早都被县委、县政府、乡、镇政府当摇钱树,摇光叶子不算,还要剪枝、扒皮甚至挖根。税收漏洞早都堵塞。私人钼矿企业,从开矿始,开口费、环境污染罚款、调单费……就没少一个,从账上,根本查不出它们偷漏税。依据政府统计进行稽查,那根本不靠谱,钼矿产量、产值、利润等都是坐办公室的秘书们捏弄出来的。新闻报刊公布的数据,那些叫“艺术品”,不存在生活中。现实普查、调研,费时间、费人力且无法让这些老板就范。依据大家的议论,这只是假象。从银行查信息?老板大笔存款根本不在本地的小银行。如何从钼矿老板身上下手,稽查他们偷税、漏税是他面临的最大任务!
县政府组织多部门,多次配合税务稽查,试图让屠设收缴一大笔钱,来支持新城区开发建设。最终,屠设对县钼矿缉私队的报告很感兴趣:这份报告统计,钼矿山从1980年,私人坑口开采、私人选场等矿山企业已经正式上规模。
根据缉私的统计资料分析:钼矿开采最大规模时期,有私人坑口约3000至5000个左右。开采出钼矿的仅占十分之一、二。这些坑口年产量数万吨。这些私人坑口很少卖给国家,多数走私。也就是说,钼矿走私很严重!从1980年,每年走私。每年走私案值一年上亿元。
屠设看完、算完,吓得心直跳。过后,又激动的三天没睡好。
屠设欣喜之余,不忘再学习一番,好做到“完美”!他拿出关于税务稽查的书籍,细细看阅。他还认真查阅税务稽查实施的步骤、方法等等。越看脑袋越痛,干脆,他扔下书。
这些都是瞎扯淡!谁不懂国法?明明就是利用国家法律造成的“特殊空间”,来获取非法巨额利益!只是,这些钼矿老板不是“吃素的”,他们能非法开采钼矿,就表明他们拥有很多、很大的“关系”。他们背后的力量,就是政府官员!不是一个官员,而是一片,一个关系网!这张网就有他的上级、上级的上级!他们获取的不法收入,很多就装在这些人的腰包。自己要让他们掏腰包,就是要上级“放血”!这是自己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一定要把这件事情,作为自己升迁局长第一步!自己原先设计,把这些做成报告,直接送达三门税务局和上级税务稽查领导。这回,不能这么鲁莽!要把圈划得大大的,圈住县所有的官员,通过利诱,让他们和自己站一条战线,然后,让所有钼矿老板都逼迫做成抉择:要么因走私罪坐牢?要么拿钱买平安?就是拿钱给税务稽查局送,还要凭县委、政府的官员说情!要圈住所有的官员,这个是有前车之鉴的。那个大局长张贵,在财政局任职时,特别豪爽!每碰到管辖单位前来办事,他都想办法满足。他有一句口头禅:“钱是国家的,是给你们花的,我是为你们服务的,要满足你们要求!”人送“财神爷”外号。由于拿国家的钱送人情,所以,大家都很买他面子。财政拿国家钱送人,得“财神爷”名声;税务给纳税户减免税,博得“清誉”;工商准许假冒伪劣产品猖獗,获得“大善人”;公安人员不抓捕罪犯获得“好人”……这就是“圈子”内的“潜规则”。税务稽查局暂不需要“清誉”,它急需招兵买马来,让所有官员把他们的子弟送进来,也因此和税务稽查利益相关。只要他们保持“中立”,屠设就有机会收拾那些钼矿老板。
屠设早在当地方税务稽查局长之初,县地方税务局机构设立地方税务稽查局筹备时,就给上级税务机构并财政局、县委、县政府打报告。多次申请之下,财政编制才增加四名。编制外的,也不过十多人。屠设也知道,财政局不是他家的。只是,这事情没自己的“亲兵”,全凭外调、外借人员,就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屠设不再顾忌赵局长,就放开手脚开始,跑“申请增加地税稽查临时工的报告”。由于“招收的临时工条件”符合各位领导的心愿,这件事就成了大家都关心支持的“大好事”。不久,政府专门开会研讨通过,报人大“走过场”。被立为“红头文件”下发各单位并各乡镇。大家很关心临时工名额分配?几番探讨,上头决定:各乡镇副乡镇长以上的干部,各单位副局长以上的领导都有一个名额。后来,各乡镇所属所所长每位也争取一个名额。各单位办公室主任、副主任也讨要每位一个名额。至此,临时工名额达三百。超税务系统包括国税、地税,包含财政编制内外的人员的综合。这个结果,连屠设都吃惊:这圈,可是大!
他送赵局长三个名额,自己也三个。他的同僚、属下,都等同“副局长”待遇。他的名额,一个,当礼品送。一个,大舅哥给了他“大舅哥”。他留下一个给外甥。他姐姐、姐夫喜不自禁,忙唤来儿子:“小狗,让你大舅教你如何面试?”小狗怯生生:“人家要高中毕业,我才小学三年级!”屠设不悦:“你不会让你大到高中,开一个“高中毕业证明”?”小狗:“我大去了,人家不给开。我大说你的名字?人家要你打电话才肯信!”屠设不禁一乐:“这个校长还真鬼!也想讨要一个名额?”他笑着说:“你不会借你邻居的毕业证,加上你的照片,在复印店那里,加工一个毕业证?”他想想,又摇摇头:“还是我来吧!你把照片给我!”接过照片,他又叮嘱:“别说你是我外甥!人家认为你走后门!”小狗还是乐不起来:“大舅!今后写税票咋办?我只能写自己名字?”屠设不耐烦:“这就行!这回,进税务的,哪个是“高中生”?”他大奉承小舅子:“怕啥,你大舅是局长!不去上班,照样有工资!”
很快,招收临时工收场。大家皆大欢喜。那些靠“装扮”临时工发家的商户,包括服装、培训学校、送盒饭的,眼巴巴拿着“条子”,等时间兑换。
招兵买马后,屠设在本县的人气大旺!他积极在各矿山路口,设置“地税稽查站”,又招引一班商人围着他团团转!
屠设赚个盆钵皆满!他还是不敢大意:这升迁之道等同打麻将。不到最后,手里拿的,都不是真钱,都不算自己的钱!只有最后几把出好牌,才算是善始善终。开门红,只是一个好兆头。大事情还在后头!如何拿钼矿老板开刀?他还是深信《道德经》:圣人常善用人,故无弃人;常善用物,故无弃物。不能自己出面,要善于用人、用物!为此,他狠狠心,把许多贵重礼品送出去,给各级支持他税务稽查计划的领导。这大大刺激了这些人物。他们大开绿灯、大行方便。屠设先调取所有关于钼矿老板的资料,以及那些违法记录,尤其是关于钼矿走私方面。整理完毕,再请上级委派故县分局,调查处置已知的钼矿走私案件。故县分局成立专案组,由局长李荣挂帅。审讯有案底的“中间人”。通过他们搜集钼矿老板走私的证据。得到钼矿走私的情报,也令他们大吃一惊:钼矿走私情况这么严重!
最大的钼矿走私团伙在零公里附近,有三十多个成员。其次数朱阳的杨挡花,主要走道三门,再由从南方来的团伙成员走私到外地等。这个团伙成员少些,走私量少些,获取利益却比零公里那个团伙高许多……如果按国家法律,这些钼矿老板要没收的收入,超亿!……县所有的官员,为此振奋!
地税局长——屠设布局三个月,终于开始执行。
“有名有姓”的钼矿老板,都被“请”到紫金宫来“避暑”。二百多个房间,没一个空闲。他们每天饮食起居,都得到很好的照顾。只是,不能离开房间,不能和外界联络。每天,几个看上去稚嫩的年轻人,来陪他们“谈天”,话题不离钼矿走私的事情。明确告知他们:走私是一项重罪,政府网开一面,只要如实告诉自己钼矿走私的事情,不用坐牢,很快就可以出去。如果不配合地税局的工作,那就呆着,等坐牢。
开始几天,钼矿老板真不当一回事。他们见过风浪,这不算啥!一些人,安心享受这难得的美味。没一星期,他们就憋不住。山上不知道啥情况?可死伤人?跟其他坑口为抢矿脉的事情不知道咋样?调矿单可办理?选场的事情咋样?环保局纠缠咋处置?钼矿价格可上涨?……可是,这里由不得他们做主。最着急的,数钼矿老板的领头---白仞。
20世纪80年代,地方政府提出“有水快流”、“大矿大开小矿放开”的政策,一些有资金的人,蜂拥上山采矿。白仞也随这股热开始创业。这个最早开金矿,走好运,开采到钼矿的农民,实在是掩饰不住内心的疯狂,到处“招摇”。只是,他的招摇很另类。一身破旧的绿军装,背一个黄帆布兜,头顶白羊肚毛巾。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好似从古墓堆掏出来的“古董”。就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人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拥有三个百吨选场,近二十个坑口,员工三千人,十轮大卡一百多辆,固定资产过亿。据说,有个记者问他,靠自己勤劳致富后,有多少存款?他大言不惭愧:“用我家的拉矿车拉一车大团结”。记者算算:大团结一斤,数万元,拉矿车一车,三十吨,六万斤的大团结,就是他的身价!其实,他没有一丝吹嘘。
这么一个到处撒钱,被半县人当“财神爷”的人物,也被“软禁”这里。只是,他待遇比较“优厚”,安排在最高的二十层楼。屠设打趣他:“你名字是“百仞”。咱这紫金宫是县里最高。安排这也算是理所应当。”屠设专门陪同他谈心说闲话。表面上,白仞不着急,心里早上了火。可,哑巴见了妈——没说的。人家是干啥的?自己在这地方,又是蚂蚁带眼镜——自觉着脸面不小,其实,人家根本就是压着葫芦——抠子的。不仅不给脸面,而且是蛤蟆过门限——又蹲沟子又伤脸的。干脆,枣核解板——两句。由任他们宰割吧。屠设更着急,这是个突破口。只要拿下这个白仞。就是拿到一半钼矿老板!这个人嘴硬心奸,就改从他的家属?他的下属?反正:不能桌子底下打拳——出手不高!
这边正僵持,那边却有不少收获。被作“走私贩子”的其他人,却被“利诱”,为了贪图比走私佣金更高的“钼矿走私检举奖励”。他们详细讲述他们过去的“经历”,给地税稽查人员提供很多一手资料。屠设局长蛮有信心说:“只要耐心等半个月,这些人就……”
可是,不等他的打算落实,地方信用社就出了大乱子。大家知道,开钼矿,那是把钱往石头坑内砸!开一个坑口,“开口费”、空压机、生活物资等,至少二、三十万。一米进尺一千多元,每天十多米。也就是说,先扎本二、三十万,每天再开支一万多。俩个月不见钼矿,一个百万富翁就被石头洞子填进去。开钼矿的,哪有资本家?哪有国营企业?都是打着“国营、集体的牌子,自己一个人怀着梦来找钼矿。国家投资多少?光勘探就几百个工程师,用十多年时间。动用过飞机,曾钻岩眼几千个……干啥哪能那么容易?钼矿哪能那么容易找到?”由于资本小,根本没有地质资料,全凭盲目跟进,胡寻乱找钼矿矿脉,十有八九就愿望落空。赔了本?靠啥翻身?这钱,无论干啥都一辈子难翻身的。还是再开钼矿,再碰运气!如此三番,把大家都拉进烧钱的深渊里。为啥大家这么傻?让钼矿老板忽悠得都倾家荡产?
最早私人开钼矿的,资本来源是“民间借贷”。只是,这个“民间借贷”总是和官方相连的。在官方钼矿开采获取巨大成就后,一些在国家钼矿工作的人员和接触这些的“组织”或个人就很“眼红”。地方政府是最早“有水快流”的倡导者。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强龙不压地头蛇!钼矿是我们的,不能带动本土的经济社会是它的上层——地方政府的无能和无奈。国家圈占的钼矿矿区外,还有很多区域,这些区域还未探明。一些在这些地段“试验”的非法开采者,也获取很多利益。这些地域,地方政府是可以做主的。“为了让本县人民发家致富”,其实为了政绩,主要是自己的切身利益,这些想法很快得到想分一杯羹的其他地方政府机构、组织的响应。这些人鼓动早就躁动不安的本地人。他们形成一个开采钼矿的洪流。地方政府派出机构驻扎各钼矿矿区,本地人纷纷找寻资金,开始自己的“发家致富”的故事。
本地人从哪里找钱?自己的宅院、责任田、乃至户口等一切有形的资产,无形的资信,都得不到中国唯一的国家金融机构——国家银行的认可。只是,这些管理国家银行的人员,却会和钞票一个德行!专门流向那些满兜钞票的资本家。穷人,难看钞票的脸,富人,把钞票像婊子一样玩弄。越玩弄,她越粘着他们。本地人没有钱,却做“卖油郎独占花魁”的梦。如何圆满?当然是先给服伺“财神”的“守财奴”几根骨头。请信贷员喝一碗羊肉汤,外带俩个肉夹馍。那满脸流油的信贷员嘴就有些歪,咽下“不能贷款”的丧气话,嘴软许多:“你找个有牛的,说是养殖专业户!国家支持农民发家致富!贷款政策专门扶持这些。”农村人其他没有,牛还是有几头。就贷款三千。贷款三千不够!就是三万,也是不够!这回,信贷员拉着他去找“善财童子”——县里的银行里边的国家正式职员。三千元做本,这些“善财童子”出高招:找寻企业担保?说是国家企业贷款生产。这事情好办!反正,企业负责人不是企业的真主人,只是代管而已。这边给的利益只要比工资多,就随手画画。贷款十多万。钼矿老板就有了底气和本钱,再招兵买马。反正,大家都没事情做,只要许诺高薪,这些人随便抓一大把。再购置矿山设施。半现金、半赊账,就迅速滚大!这些钼矿老板民间借贷的阵势也是庞大!三分息、五分息是寻常的利率。那些一毛钱的、二毛钱的“驴打滚”、“利加利”他们也时常涉足。这高利率也和当时存贷利率的“高温”环境有关系。当时,存款三年及以上的利息,每年至少百分之十二以上,相当于利率一分多。贷款更高,一般为存款的一倍左右。也就是说,国家商业放贷都有年利率百分之三十左右的。相当于利率二分。大家积攒钱存银行,就可以发家。为了吸引大家的钱,只有“高利贷”了。于是乎,金融资本成了最热门、最突出的事物。
如果从山上侥幸挖到钼矿,银行马上像孙子,见了他离休老干部的爷爷,恭恭敬敬,恨不能天天来个“三跪九拜”。找上门,信贷员用钱堵住你的门:“咋了?吃水不忘打井人!您有今天,除了您祖上有大德,您是“大贵人”转世,还离不开我们这些金融战略家的远见!您还要大发!我们这次更要责无旁贷!我们行长说了,您信誉是十个A级的!信贷额度不是五位数,是六位、七位数!利率应该减!大减!”谁肯见钱用脚叉?马上,开采钼矿者就像被打了鸦片针,买大汽车拉矿,卖地皮建选场。轰轰烈烈一番大业被描绘出来。
没挖到钼矿,银行马上就要抓人!把你关到拘留所,威逼利诱你卖儿卖女,砸锅卖铁!那信贷员手指舞蹈:指着你垂头丧气的脸,唾沫星子直喷到你脖子内:“还钱!国家、国法可惹不起!你不要不识好歹!”
欠债是大爷!死猪不怕开水烫!礼让三先后,你摆出一副无赖架势:“欠国家又不是欠你,你咸吃萝卜淡操心!”看吓唬不了你,那信贷员讲道理:“咋不关我事情?不是我一手搭救?这国家的钱能到你口袋?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最瞧不起他的那副嘴脸:“你也是无利不早起!肉都喂了谁?那些辛苦费?好处?……”
这下,信贷员着急:“婆娘不生娃娃,说床的不是!你看人家白仞、冯薛子、庞书仓……人家不是跟你一样,光屁股上山。人家咋一泡尿就把山财神的宝贝闺女给种上?不仅抱个宝贝,山财神还是他老丈人!今后,还要贴赔不知多少宝贝玩意!怨你祖坟埋得不是地方,怨你生得时辰,不是正经时辰,怨你没把山财神敬好……”一顿话,夹枪带棒,连说带骂。你知道有了转机。只好忍着,看在财神的份上,等着他的“人话”说毕之后的那句“神话”。
果然,信贷员像教育后代那般训话后,语重心长:“哪里跌倒,哪里爬!我也知道,失败是成功之母!不要灰心!咱不过多掏一回学费!不干,才没有出头机会!你再组织几个老乡、亲戚,他们担保,再贷款,先还上次利息。这回,就给你信誉升级?破产还不忘先还国债的事情,肯定感动中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下回,再贷一笔!等你翻本!”你感激涕零。
如此三番下去,全县的钱,都被拿到山上去砸山财神的门!本地经济生活压力,可想而知有多大压力。这次,县地税稽查局把这些专门“圈钱”的钼矿老板圈住,整个矿山,真可谓群龙无首。大家都着急。这些幕后推手更上火。出了事情,这些银行家哪敢闲着,往派出所送吃喝,往拘留所送衣物。比儿女孝顺,比爹妈疼。
这次,插不上边。这些银行家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只是,他们不甘心。觉得,把河水搅浑,就啥事情都瞒不住。事情正如他们所料,他们紧收银根。大家纷纷从四面八方涌来。小小的县政府都放不下上访的各坑口、各选场。政府再不能等。就给屠设重加压力。
屠设看到再如此“优待”钼矿老板的效果不够明显。就来个“短、平、快!不再跟钼矿老板“攻心战”。还是“下三滥”的套路实际!让手下学习计划生育执行者的“先进经验”。这些人早都耐不住性子,开始给钼矿老板“上体训课”。这些钼矿老板养尊处优惯了,还真怕这“苦头”。那些欠国家几千万的,反正又不是自己的钱,反正不在乎再多一屁股债,就满口答应:放血!答应走私、偷漏税的处罚。这些人都行动!那些“货真价实”的钼矿老板也熬不住。就是他们扛得住,家里也是急得不成一个家。于是,噗噗咚咚,都下水淌过这趟浑水。税务稽查任务圆满结束。
屠设如何赚钱?每个钼矿老板缴税达到数百上千万。这些人就是拿自己卖,也没有。只好求屠设。屠设让找各级领导,各级领导收了钱,给屠设说情,屠设再收一笔,让给国家少缴一笔,放人。大家都收到好处,大家都心安理得。
有了钱,人就不是人!那些把他当“神”的,不肯让他做人。那些“恶鬼”怎不拉他下水?俗语:人生在世,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这十恶不知道,枉到人世走一遭!“毒蛇”不毒、不毒咋叫那?屠设先求名,哪个报刊、杂志刊载他一篇文字,先送编辑一条金链子。第二回,请一顿饭;第三回?腻味,倒胃口!报刊杂志没兴趣,电台、电视采访也味同嚼蜡。最后,还是吃喝嫖赌抽!这样没半年,惹恼了一个人?他老婆。惹恼的项目,不是吃喝赌毒,单单一个嫖!开始,他老婆哭闹,他躲开;最后,他老婆不管了,他反而把“床上事情”搬到自家,要离婚。他老婆哀求他?他辱骂、踢打。最后,他扬言:找人弄死她!他老婆再不敢“依旧”,开始“反击”。
杨钊最喜好这样的事情。这个事情,他老婆是知根知底,给的证据,也是铁证如山。
这个,还是无法收拾地税局长——屠设。原因很简单:告上级纪委,还是本县纪委查处。本县纪委,根本不敢查处。为啥?县委书记不答应。
杨钊知道事情该咋样开始。他要先让屠设老婆的视频、音频、签字的举报资料做扎实。这个,进,可以让屠设永世不得翻身,退,需要屠设花大钱买。自己可以左右局面而不受其害。有了这些,还要让屠设老婆花钱。拿来屠设老婆给的两万元。杨钊大闹起来。
屠设老婆早去各级纪委举报。各纪委也立案,就是没有进展。反而,不少说客在调和他们。屠设老婆三心二意起来。
屠设本想赚几个见好就收。不料,那些被屠设逼着缴税的钼矿老板看到机遇。他们纷纷花钱资助杨钊,要他务必收拾屠设,好注销那笔恩怨。
杨钊找了多家媒体和记者,媒体收到东西都四处播报。记者也被各路钼矿老板接待并搜寻第一证据。
局面彻底失控。杨钊见火无法控制。忙销声匿迹。
等屠设醒悟,痛哭流涕给老婆悔改;等他老婆蛮缠胡搅想反悔?此事已经迟了。
屠设被停职,被逮捕……最后,因贪污受贿八百万,被判刑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