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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钊回来没俩天，参与歌手张佳的送行宴会。
杨钊对张佳评价极高。这个青年人一米八五的大个子，面相堂堂，唱戏、唱歌、钢琴、谱曲、主持等都门门清。就是学历不高、农民家庭，没有经济基础也没有社交关系。最初发现他是市团的一个副团长王桂花。王桂花成名很早，长得也貌美如花。她四十五时候感觉年老色衰了，需要培养接班人。很多人都趋之若鹜来拜师。她只选中这个无依无靠的张佳。张佳跟着王桂花。张佳一天给王桂花做司机、做配角、当经纪人、给王桂花应酬陪客……
张佳想借王桂花成功成名。王桂花不给他机缘。只是说：“你还年轻，基本功不扎实，人际关系没有，需要沉淀沉淀……”张佳自以为唱戏不比王桂花差，唱歌，他是王桂花的老师，王桂花需要他在录音棚教。其它方面，王桂花更是一窍不通。再说，王桂花一年赚钱上百万，她给张佳只是底薪五千一个月。一个月给张佳的休息不过四天。更有甚者，张佳还要陪睡。王桂花貌美如花，多少人朝思暮想。只有很少的富豪和权贵才可以得手。张佳不花一分钱可以随意折腾她。大家羡慕妒忌恨。你考虑张佳的感受？人家不稀罕，人家不愿意。
杨钊给张佳写过几篇。两个人惺惺相惜起来。张佳到底年轻，老于世故的杨钊很快就知道王桂花的风流韵事和张佳的一举一动。
杨钊劝张佳忍耐，张佳苦水道不尽。杨钊顺着他的话，说：“哪里黄土不埋人？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不能一棵树上吊死。为啥不自己创业……”憨憨的张佳立马辞职不干。王桂花好言相劝无果后设宴送行：“好弟弟，你才华出众，人品一流。只是我这个平台小。今后，我要竭尽全力给大家推荐一下。看看谁有适合你发挥的平台……”王桂花不亏演戏的，恋恋不舍的伤心落泪不忍张佳走。
张佳哪里知道人心险恶。四处找过去的合作者，王桂花早把这些路堵死。她把张佳的好逸恶劳、不讲行规、诋毁前辈、目空一切等几十上百条罪状一一给大家倾诉并要求大家别做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王桂花自以为可以堵死张佳。张佳狼狈不堪，只好去乡下招聘学员，去乡下主持婚丧嫁娶……张佳租放、租赁设备、租赁车辆，招聘人员……忙得团团转。
收获几乎不足以养活自己。张佳也求别人给王桂花说话。王桂花说：“需要给他吃足苦头才可以。再等等。”
杨钊出手相助。他发动记者朋友宣传张佳，还利用商会资源游说商会会长们举办活动让张佳参与主持、演唱等。张佳半死不活在原始积累。
机缘巧合，张佳结识商会会长去北京活动。他带着张佳。张佳也在酒桌认识他的贵人瑶瑶。
瑶瑶是红二代，长得漂亮。很早就是国内知名演员。她善于给自己筹划未来，嫁一个富豪。俩口设立实业集团专门从事对外经贸成为百亿富豪。
瑶瑶见这个帅气的小伙子很感兴趣。张佳看见自己敬仰的影星更是不断攀谈。要了瑶瑶的名片。不待酒宴结束，张佳就毛遂自荐。
连续三天的问候和自荐。瑶瑶让张佳到自己的家里来谈谈。
张佳也算是见识很多很多。瑶瑶的豪宅确让张佳开了眼界。
一个地上五层、地下俩层、占地三亩、室内面积足足五千平米的豪宅在北京二环内。豪宅服务人员有三十人之多，主人只有一个瑶瑶。她到这里，想见那个服务人员，需要立马到眼前拱手站立。要迟缓一点，就开工资走人。她不想见人，整个房间和走廊，人影顿无。不知道大家都在哪里回避。张佳第一次只知道这个豪宅值几个亿。哪里知道豪宅只是一个主人？更不知道她的貂皮大衣一个房间，翡翠、金、铂金等首饰几百上千件。滋补品诸如人参、鹿茸、冬虫夏草等足足放置一百多平米的房间。她一个人二百平米的室内游泳池……
张佳见瑶瑶叫姐姐。瑶瑶像警察查询户口那般问了张佳很多。张佳毕恭毕敬回答并拿出身份证。瑶瑶神情缓和下来。张佳憋不住胡思乱想。瑶瑶说：“姐姐还有事，中午不陪你吃饭。我让人接咱妈妈来陪你……”张佳喜不自禁。
瑶瑶妈妈是离休的文职干部。身份高贵。已经七十七高龄。她从自己的别墅过来陪张佳，这个殊荣谁有？
原来，瑶瑶就是孝顺母亲，想给她找个伴。母亲爱唱歌，张佳适合她。
瑶瑶母亲年近古稀，打扮的二十岁，抹的很浓的化妆品，粗看四十岁，细看惨不忍睹。
瑶瑶母亲一来，张佳就迎上去妈妈地叫。瑶瑶母亲看他更是爱不释手，喜笑颜开的她忙夹菜敬酒礼让张佳。
张佳做了瑶瑶母亲的干儿。住进瑶瑶母亲的别墅。这个别墅不过三四百平米，钢琴等音乐器材不少。张佳一天随心所欲地吹拉弹唱。瑶瑶母亲也如影随形跟着张佳。
张佳三天两头被瑶瑶母亲拉时装店买衣服。出门，瑶瑶母亲少则几千的零花钱非要他带着。张佳对干妈是形影不离。干妈对张佳是言听计从。俩个如漆似胶在一起。
张佳移居北京。他发达的事情早传遍郑州市。大家都羡慕妒忌恨。王桂花更是不断甜言蜜语邀请张佳见见。也求张佳带她见干妈。她邮递很多礼品给张佳。自己也抽时间去北京拜访张佳。
张佳不计前嫌，又和王桂花打得火热。王桂花不断邀请张佳回来演唱。演出费比王桂花还高。张佳洋洋得意起来。
张佳这次饯行只是大家给他几十回饯行的一回。王桂花举办过，其它权贵、富豪都举办过。到北京求过张佳的都要表示、表示。念旧的张佳也每次都邀请杨钊参与。杨钊每次都不忘吹捧张佳一番，张佳飘飘欲仙。
喝到微醺，俩个借洗手间去说私话。杨钊和张佳私下无话不谈。内容不堪入耳。杨钊说：“弟弟，你都是男神，无数少女求着要你上。你确放着不干，去服伺老女人。老女人有啥好？我想你这细皮嫩肉的帅哥和老女人一起？鸡皮疙瘩都让我难受。”张佳一脸尴尬：“你喝多啦。”后来，他又觉得这个是哥们，不需要掩饰，就说：“别看人家老，前戏那可是十足的，我能结缘她，那可是……”杨钊忙随声附和说他们的好。两个人就此别过。
杨钊自觉失言，张佳也觉得没意思、丢面子，也就满满淡了杨钊。杨钊求他，他漫不经心地答应，然后推辞。倒是王桂花又借着张佳在北京交友广泛并更上一层楼。
这天，杨钊接一个说和事情的。俩个邻居有纠纷。左邻想翻新房子，右邻说他影响自己的风脉就是不愿意。左邻空着地基就是被村里、乡里挡着没办法。告县里、市里、省里还是无济于事。人家官方冠冕堂皇：违建，没有手续。要知道，哪一个农村宅基地也没有手续。可就是干着急。
他们打听杨钊这个记者。求他帮忙。先给一千。事成之后再两千元。
原来，右邻张家父子还真是能耐大。听听人家的故事就知道了。
张虎大专毕业，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好回农村，他父亲知道这信儿，再三警告：“死都要死在城里，千万别回来，咱们丢不起那个人。”原来，张虎父亲为了儿子上大专，倾其家财，总希望儿子能混个人样，谁知儿子不争气。
张虎回到灵城，不敢回家，等父亲前来，商量回家事宜。父亲坚持自己的意见：县城里，房租低，30元就能租一大间，从家里带些米、面、油,就可以维持生活。今后结婚，再租一间，放家具……看张虎不言语，父亲语重心长：“俗话，木匠家的柴禾都是家具料，瓦匠院里的土坷垃也可以支撑墙！都怪我家祖辈土里刨食，没有出路让后人改换门风。拖累你也无处施展。暂先忍着，总会有出头的。皇天不负有心人……”看儿子点头称是。父亲再三强调：“千万不能回去，让大家笑掉大牙！”
张虎安顿下来，去找活，建筑工地干了半天，实在太累；饭店干了一天，实在太苦；应聘导购，根本拉不来客户。半年时间，他找过三十五个职业。大家讥笑他，他振振有辞：不是我不适应它，而是它不适合我。
一日，他父亲从乡下进城，告诉他一件事：乡长找村长，让村长寻找一个人去服侍一市委干部偏瘫的爸爸。村长说：村里每月补助一百块钱。大家争着要去。他爹也不为那钱，为的是找条路。张虎忙翻书寻找护理方面知识，给他父亲讲一讲，他父亲嫌太空洞：“这嘴皮最容易成事情！张口，地球倒转；闭嘴，吃了饱饭。其实，啥也不是。不如实干！”张虎也说是。干脆，父子俩，去老年公寓忙活去了。
张虎父亲干起护理偏瘫病人的活。这护理工作并不比犁地，割麦子轻松，挪动病人，他的肌肉扭成一团，劲儿大，他嚷嚷。劲小，一动不动，和病人谈心，他说：“站在篮球上能蹦远！你一寻思：篮球上能站稳吗？站不稳能蹦吗？可你不能批驳。又不能奉承的太露。病人要出去，又不好意思说，他会变脸或乱嚷嚷……一来二去，张钊父亲入了门道，乐得那病人逢人介绍说：“这是我兄弟，多亏他了！”
张虎闲来无事，常去那儿蹭饭吃，招待所还怕多一个人吃饭？一来二去，张虎伯长伯短，哄的那老人挺开心的，张虎父子两个并不满足在此白吃白喝，他们得挣钱，家里一家生计怎么办呢？况且他们还想住进城里，一世风光下去。可，又不能急。张虎急的不下十次催他爹，求那人，找事做。他爹劝他：“这话得让人家说，你伯伯有那意思，才行！老话说的好：要钱撵着人，不要人求财。财物砸到你头上，啥全有了，否则，你整天念阿弥陀佛，求佛都不成。”
为了加快“行动”，张钊联系了一个半老徐娘准备给他“伯”来个特殊服务？他爹不放心：这能行吗？张虎胸有成竹：“你说那老人功能正常！我已吩咐那女的，不着急，慢慢聊，后来的动作我都亲自演示……你把好门，别惊动了他老人家，就可以啦！”
有了那一次，市委干部他爹郑重的对他儿子说：“你叔服侍我，很用心！比你妈在世时，还周到！你能不能给他儿子找个事做？他是个大学生。”
正巧那市委干部，官运亨通。副市长干了一年半，便代理市长，如今换届选举，名正言顺地任市长。他让秘书把张虎的档案送到工商局，请局长看看。
工商局长不敢马虎，忙召开领导成员开会，大家一致认为：张钊学历高，可以在城关镇工商所挂职锻炼。待考察一段时间，给予重用！
张虎父子再三感谢市长他爹，说：“您从没给谁开后门，这回却例外，你儿子是大孝子，你一家是大好人……”
市长秘书特地接待了张钊，再三叮嘱他：“不要说你和市长有啥关系，今后，吃、穿、住、用都是国家给予，不要贪图人家给你的一丁点好处，而忘了满山的财宝，给市长抹黑脸……”张虎连声说：“中中。”
当了公务员才知道不自在，上班早，大门不开，晚来一分钟，便听见所长批评迟到的临时工，连说带骂的声响。同事之间客气问一句，便半天不说一句。张虎忍着八小时，之后则过去服侍他伯伯。”
当了官，才知道权比钱厉害的多，你好吃鸡舌头，市场上还是那几只鸡，鸡的舌头还在，可你的冰箱里却塞满商户“孝敬”的鸡舌头。骑自行车在修车那儿打筒气，晚上会收到修理商户的几个高压气筒，衣食无忧的日子开了头，张钊忍不住得意，八小时之外，他总是抽空去他伯“那儿逛逛。”
没有两年光景，张虎谈了城里“某大商户”的女儿，风风光光结婚。没俩年，就有一套房。之后，他又升任工商所副所长。
市长正在参加会议之际，被上级下了调令，限期三小时离任。张虎他爹听到这消息，急忙告诉儿子。张虎一下蒙了。很快，他清醒过来，忙着告诉他爹：“别说你和我联系过，我马上回老家避一避。你装着哭，舍不得他们走。别的，啥也不说。”
靠山走了，张虎羽翼也丰满了。他老丈人不满足城里开“糖烟酒批发部”赚钱。也到阳平街开办一个专门针对黄金矿山的物资批发部。金矿上头需要的一切物资都供应。
开张红红火火不久，由于初来乍到，本地的一些商户纠集地痞流氓时常闹事。张虎由于还在灵城城关任职，就感觉有些鞭长莫及。这时节，他活动能力已经很强了。他爹给主意，他丈人给钱。他活动一番，趁机调到阳平镇升任正职。
张虎到任后，不动声色，来几次“打假”，把几个大商户自己私下加工黑心棉、地沟油、掺油大米、假冒伪劣矿山设备、偷逃税费、无照经营等事情全部揪出。那些商户只好打发人给他送礼说情。他怎肯答应？直到这些人央求他老丈人来，他才无可奈何收手。于是，他丈人迅速在阳平站稳，并大发其财。这带动他爹，也开办一家。
由于是自己的买卖，张虎更精心照顾。他媳妇也借病请假到阳平店里帮忙。许多金老板都把他的门店作为专门的供应点。它里边没有的物品，才到别的店购置。有多赚钱？一个黑心棉，他老丈人采购价是五元，批发价是三十。给亲家按十元，其他商户二十元。市场卖给矿山一般六十五元。他批发给金老板是八十元。回扣给金老板十元，采办人五元。地沟油，市场好油是三块五一斤，他老丈人进价才一块二，批发价两块四，市场售价三块二。他给亲家是一块八，亲家给金老板按三块五，回扣一毛钱。这比市场价还高的假冒伪劣商品最终消费者是山里的民工。每天大约一百多个大客户、近三百小商户都大宗使用他的米、面、油、被褥、雨布、胶轮车等商品。你看它每天要赚多少？他丈人的街面门店足足五间大，仓库租用十多个；张虎自己也三间门店，四个仓库。
还不满足这些。张虎把门店让他爹照看，他媳妇带着一班人，又忙着入股选场、倒卖矿山坑口、回收旧矿山设备、私下收购金银等。生意红火的很。
张虎他爹没想到，如今能如此富贵！由于门店有自己外甥照看，自己也开始斯文起来。购置大量闲书，充斥客厅。美其名曰：“黄帝书斋”。来了生意人、亲朋好友等，邀他们进入喝茶。大家也洗耳恭听他讲自家“书香门第”的陈年往事。为了不至于在文化人面前露马脚。他爹戴着老花镜，一天不停地写写划划。在满街铜臭之间，还自乐其乐。
大家哪能不认识他这个白丁？他爹、他爷爷……祖上还没有识字过百的。他还算识字多。能写自己的名字。“扫文盲”时候，才奋发图强，识字过千。所以，只盼望儿子张虎能出人头地。歪打正着后，他松一口气：终于有能让人看得起自己的东西了！哪里料到竟如此富贵。看来：文曲星求得了！孔圣人也敬得不错！他也别无所求，只想在有生之年，识字并弄懂历史的一些事情。免得白活半辈子。看到大家毕恭毕敬。他愈发来劲。论述老子、黄帝、关龙逢、杨震、许天官等灵宝名人。也论述自家的“家训”，儿子的成长历程……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不几年，他爹竟成阳平有名的文人。无论问及哪些？他爹竟头头是道！身在灵城，人们根本不知道灵城民俗的事情，他爹都能讲出一番。说起灵古城，他从老城的城隍说起，原来，城隍文化从三国时期的东吴国兴起。汉朝才奠定作为民俗文化的一个根枝。城隍，即道家认为的“城市阴间土地爷”。灵城城隍不是一个，最早的姓张，其中的一个，是个太监，虢国公——杨思勖。唐玄宗时，宠信太监。内相高力士，外将则是杨思勖。他和高力士共身居“银青光禄大夫”、“右监门卫将军”、“骠骑大将军”。杨还被封为：辅国大将军，虢国公。他本不姓杨，是外省人，因杨贵妃一家恩宠，天下以姓杨为荣。他也改。做虢国公。灵城，可不是一个城隍爷，历史上，有好几个都被封为“虢国公”。唯一的女城隍奶奶数“虢国夫人”。
说起自家身世，他也大言不惭愧：“张家祖上不是那个玉皇大帝的张，也不是那个弓长张。他也是灵城城隍爷之一，姓张，名“士贵”，他是隋朝人，天生神力，好抱打不平。因不满隋王朝的昏庸统治，占山为王，唐朝李渊兴起后，招安天下，他才归顺。被封为“右光禄大夫”。后跟秦王李世民打洛阳王世充立下赫赫战功。唐太宗时，就被封为“虢国公”。唐高宗656年，逝世。由此可知：我张家也是灵城老户、灵城大户。这引来大家一片叫好。张姓的，更恭敬他。就连他儿子张虎也说，他爹真有学问。
这样父子在地方势焰熏天。不开窍的左邻还是老眼光看待人家。咋不吃亏。解铃还须系铃人！杨钊闻听这些，想问原市长的联系方式？让他帮话。他又觉得这等小事不必要。还是找老爷子好言好语。毕竟，人家是聪明人，吃软不吃硬。
杨钊请市委宣传部朋友做东，邀请工商局一个副局长和张虎父子，也毕恭毕敬要给张家老爷子合作著书立说。也带左邻陪很多软话。看他们不为所动。宣传部的朋友和工商局副局长就施加压力说人家告状的影响。因为顾忌杨钊的这杆笔。张家父子答应考虑考虑。
杨钊写好张家父子官商勾搭卖假冒伪劣产品造成矿山人身伤害的事件并威胁说：发多少报纸，投递多少纪委。很快，左邻、右邻在村干部的协调下签和解。一个不阻挡盖房，一个不上告。杨钊借稿费和给人家每天刊发需要费用以及来去路费、住宿等算五六千。卸磨杀驴，这边吞吞吐吐不痛快给约定的两千。最后，给一千元。杨钊收到钱立刻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