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节 畅销书
杨钊见风使舵,在刘锦锦的帮衬下做的很有起色。拿到省作协会员证,美食记者证,新闻媒体工作证等。也名正言顺拿着相机采访,垫着笔记本电脑四处招摇。他留起长头发,穿风衣戴帽子戴眼镜,说话也尽量普通话。出门不再挤公交,打出租车和让他使唤的动的朋友接送。言谈不再有负面和反动的话,举止也不再有大声、随意吸烟等出格的事情。他想融入社会上层以谋取更大的名利。
他结交人的档次在提升,过去,见公务员都觉得人家尊贵无比,都想打听人家祖坟埋哪里?人家长相突出哪里?人家吃苦耐劳优点多少?现在,天天接触处级乃至厅级以及离退的省部级干部,才知道。啥球都不是。那就是因为他爹家伙大,他妈地肥沃。这些高级别的,无非家世好。农民儿子种地,商人儿子经商,官员儿子当官。啥地出啥货。不是他爹的劲,不是他妈的样子,他的资本从哪里来?一个人生下来,家世是第一。你是天才,谁不是天才?你爹地里刨食,人家爹等着爹把最大最好的食物捧给人家。娘胎里,人家营养不差。人家妈养尊处优,你妈却要劳动到临盆。呀呀坠地,人家吃的好,穿的新,比你生长环境优异。上学,教人家的老师工资比你老师高几倍,人家学校无论体育的器材到音乐的钢琴,化学的实验室还是英语的授课都比你好太多太多。你放学需要割草喂牛,人家家教、自习。考试成绩下来,你七十分,班级第一。你村里才几个学生?不过瘸子里的将军。人家九十九也是一百名开外,人家是全市排队。偶尔,有几个穷小子鲤鱼跃龙门,那真是凤毛麟角。百分之九十九,还是名落孙山。人家几乎齐步走进入大学。大学出来,人家爹妈、七大姑、八大姨早把接手的单位等筹划好。到单位,上面有人拔,下面水肥旺,人家升一级一年还嫌长,你三、五年还混不熟脸。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下会打洞。有他妈的公平和平等。说这些的不是脑残就是太坏了。
不说别的,就说文学创作。啥叫好文章?写现实的,扣帽子是负能量。写二十四孝的正能量,那他妈的脑残都看不下去了。
杨钊想出人头地。依靠文章,人家说他的美食文学不是纯文学作品。作协不予认可。还是托关系花钱才特殊照顾一下。他想出书?托关系找人家编辑,酒饱饭足后,人家问他:能否买三千册书?拿五万元钱?
原来,出书百分之九十五都是自淫!自己写好,花钱请人家出版。出来自己买下,再送入糊墙或者有门路卖钱回本。
杨钊也知道好几个畅销书著名作家的故事。
长葛红诗人才是当代最伟大的作家。他是诗人最崇拜的伟大诗人,也是最赚钱的诗人。
当年,豫东一县,长葛红先生刚任县委书记。这个县大院都忐忑不安,想着这个县委书记的风采。
捷足先登的是县金矿的矿长。他和长葛红先生都是国家诗协会员。他立马找到长葛红先生,讨要了他的诗集《啊,桃花红了》。
长葛红先生的诗集饱含激情,特别放荡不羁。
现提供一段供大家欣赏:
啊!
桃花红了!
啊!
美啊!
啊!
醉了!
啊!
数不尽花儿朵朵,
啊!
道不尽我的热切。
啊……
一段,一个啊。一段不过十几个字。绵绵不绝三、五千行,持续起来,啊都啊成哑巴。
长葛红先生给了诗集。县金矿矿长自告奋勇做了校对。编委会囊括古今中外的大诗人(不知道这个编委会这么多死人能干啥?),总编辑、主编、编辑等都是省市领导(这些领导知道王法、屁法,他妈的头发)。
这个诗集连刊号都省略。这样更经济实惠,好看不贵。
一本一百四十页的诗集,标价三十。一次印刷三十万册(这个县也只有三十万人口)。
印刷费少得可怜。金矿支付成本不过一百万元。
金矿自己订购十万册,除去印刷成本,给长葛红书记补了二百万元购书费。
无独有偶,比他能耐大的作家比比皆是。这里让杨钊热血沸腾的莫过于张局长作家。
专卖局常务局长张宝珍30年前,是省公司的培训中心锅炉工。他做锅炉工很愤愤不平:我名牌大学毕业,父母托关系求爷爷告奶奶才来这个单位。却没有坐任一办公室,哪怕后勤办公室的位置。虽谋取一个烧锅炉的,别看是正式工,却说不出口。为此,他怨天尤人三年半。
时间长了,张宝珍才醒悟:事在人为!啥事情都是靠自己办成的。他开始奋发图强。
烧锅炉能干啥?只好拼命烧锅炉。在张宝珍拼命烧锅炉下,25吨锅炉一天耗煤25吨。大家知道:25吨锅炉可不是每天耗煤25吨。一天,六个临时工拼命填,25吨锅炉耗煤不过三吨煤。其余煤烧哪里?
煤是附近几个煤矿运送过来供后勤量方。量方时候,后勤几个正式工嫌脏,委派几个临时工来。张宝珍干脆找一个饭店,委派自己的临时工部下陪他们吃喝。量方这个工作通常由张宝珍一个人完成。送煤的车辆,一般装载三十吨,张宝珍至少减少十吨。本来,后勤部出价九十,张宝珍只给六十。这样,一车煤节省1500元。
这个算下来,张宝珍锅炉工一天可以收入两三千元,一个月七八万,一年可以成百万富翁。可他没有拿回家,后勤主任一个月一万元,财务主任两万元,院长三万元。没有三年半,他做了后勤主任。
他做后勤主任,业务扩大到水电、维修、餐饮等多个方面。水,专卖局有权限自己打井自取。水费很低。他把水卖给周围的商业用户和企业,一个月收入数十万。电,专卖局免费使用。他也给周围商户按照一元一度,一个月收入二十多万。维修,他除了本单位,还给外单位做,自己维修价格比外部高十倍。外面净赚钱,内部消耗国家埋单。一个月综合收入上百万。
张宝珍后勤主任也是不拿钱回家,他除去过去的“客户”,更添加专卖局的领导。送的钱,也十倍多。没有三年半,他当上了培训中心主任。
做了培训中心主任,张宝珍的收入十倍翻。他更是舍得送上面,来升迁。
因为他的善于做人善于做事,上面指导:不只是会送,还要有文化。
心有灵犀一点通!张宝珍拉来某人日报副刊的主编。看在送一箱“红塔山”的份上,主编称兄道弟,和蔼可亲。张宝珍开门见山说:“我手上有一些文字,需要发表,不知道套路。”某人日报主编酒饱饭足也就畅所欲言:“报刊杂志是主编的自留地。种啥庄稼?编辑说了算。给权贵刊发文字,他们有权有势,我们可以趋炎附势达到目的。给百万富翁刊发文字,他们送就送肉送礼送钱混个有钱花,给书画家、艺术家、名人、名家刊发文字,他们少不得孝敬好处。报刊杂志是我的老婆,凭啥给你上?不要以为你是李白、杜甫、白居易。”张宝珍大言不惭:“一个文章,一箱红塔山。”此后,某人日报副刊天天少不得张宝珍的文字。他写不出,主编代写。看在一箱红塔山的份上,一年百儿八十篇文章刊发。
张宝珍写了一年半载,才有勇气找经济出版社宋主编。宋主编一看文字,恶心的想吐。便冷哼一声:“印刷多少册。三千册是底线。”张宝珍张口:“至少三十万。”宋主编一听,精神一震:好厉害啊。他想尽快成交!
他开始筹划:“文字加盐调醋出四本,一本五十元,版税给他百分之六十。一本印刷费五元,设计、排版、校对、刊号等不过五元。杂志社增收十万。奖金?我一万……”
张宝珍主任开始卖书。因为他关系广,国家相关单位购置三十万套书。专卖局只好加印一百万套书。局领导都知道卖书的好处给自己,也就四处动员。各地多少分局?很快,一百万套书分完。
张宝珍的培训中心还需要书。又加印五百万套书。
张宝珍主任破天荒招集培训中心近一千临时工开会:“我们不仅要做好本职工作,更要做文化,没有文化,我们这个特殊行业默默无闻,得不到整个社会的尊重和理解……”
每个临时工一年免费领取并学习四本书。如今,十年过去了,传统还在。
临时工拿书干嘛?舍不得扔,睡觉做枕头,放家里充当书香门第。反正,都没有糟蹋和浪费。
老鼠拉掀把,大头在后头!专卖局培训中心每天培训一千学员。每个学员每天免费送一套书。一天四千本,一年三百天就是三十万套。十年就是三百万套。
这些人没有兴趣保存或者带走书。那就扔。管理宿舍的服务员一个人一天可以收一二百套书,一套书大约四斤。废品一斤,收购价九毛,一天收入三百多元。一个月比基本工资高五倍。她们高喊:张宝珍万岁!
怪不得这些人都热衷写书、画画、收藏……
其实,他们放个屁收集塑料袋都比澳大利亚的新鲜空气有市场。哪有什么礼义廉耻,更没有什么底线。也不知道谁兜底这么一个社会。
杨钊看看出书无望。也就试图申请“重点作品保护”来出书混个名气。请人家吃喝几次,忙前忙后半年,还是搭不上茬口。他失望极了。
虽说诸事不顺,可生活还要继续。碰到和刘锦锦在一起,他还是生龙活虎。
他学得床上很油滑。先来一番花言巧语,内容也五花八门。先是小姐姐、亲妹妹、亲爱的、宝贝儿,再是女皇、小姑奶奶、小奶妈、小妈……叫的肉麻,下面的问候更是贴心暖肺。你吃了吗?你穿的好漂亮!你想我没有?我不见你心慌气短两腿软……手脚并用。手捧脸、头发、胸部、大腿。鼻子不闲着,嘴巴不歇着。举起来,抱着转圈子,背着跳舞,趴地下往裤裆钻撒娇……刘锦锦欲火烧身,杨钊却还是床前戏。刘锦锦不能自持,脱自己衣服也无济于事,只能更让自己像发情的母熊那样抓着杨钊求他上自己。杨钊捂住要害,对扒他衣服的刘锦锦躲躲闪闪。不忘学妓女的打情骂俏,装憨打诨。刘锦锦哭着哀求他无果后雌性大发。她做男人,绊倒杨钊拉他往床边,翻到他,压他在身下,撕扯裤衩掏东西。一番操作猛如虎,自己骑上去连连大动到自己丢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精尽人亡才翻身下马,这边,杨钊又挺枪骂阵,又被他弄得死去活来。腾云驾雾三两个时辰。眼看刘锦锦翻白眼犹如鱼缺氧要奄奄一息。杨钊才泄了自己卷旗回营。
刘锦锦和杨钊如漆似胶。也就想带着杨钊一起做新闻采访。刘锦锦说:“你写作赚不到名利,专门的商会采访收益不大,商会会长也看不到自传和文化宣传有啥直接的大的效益。你和我一起做新闻采访。我这边还可以。丑话说前头,亲兄妹,明算账。赠是赠,送是送。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杨钊忙推辞:“我虽没有大收入,但还可以。和你一起见识见识,不要什么钱。你付出太多、太多。”刘锦锦坚持:“今天就开始算工资,一个月三千。我管吃住。你也可以找事情,你这边收益一人一半……”杨钊千恩万谢。还是回报在床上。
刘锦锦带着杨钊开始了比较正式的记者生涯。
杨钊第一次觉得:这社会真他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