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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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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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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重生》连载

第八章 凌书记下乡调研,再访祁家

八点钟准时到会议室,用三十分钟时间开完例行工作会议,听取了各部门的简单工作汇报,做了一下简单的工作安排,凌书记叫上张援朝和司机付师傅,一起向四明山出发了。

目的地是四明山,那儿是祁宏的故乡,祁宏的奶奶、父母和弟弟妹妹都在那里。出发前,凌书记想起了祁宏和负气出走,远赴异国他乡的女儿,颇有感触,久久难平,情不自禁地给女儿打了一个电话。

凌书记告诉女儿,县委县政府准备把通往四明山的泥石路扩建成两车道的柏油马路,他要下乡做调研,顺便到祁宏家走走,看看他的家人。

凌书记知道女儿喜欢祁宏,他们正在冷战,但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是不是有所缓和了。他不知道女儿给祁宏写信了没有,打电话了没有,祁宏向凌林解释清楚了没有,他们的误会消除了没有,重归于好了没有——凌林没有把写信以及跟祁宏订立三年之约的事情告诉他。

凌书记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不动声色地介入,对缓和他们的紧张关系做些推动,起些作用,也算是提醒女儿,尽量忘记曾经的伤害和不快,记住过往的美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尽快修复关系,双方家庭都看好他们的关系呢。

“爸,你帮我看看奶奶,看看祁妈妈和朱爸爸,看看那群没有长大的孩子,告诉他们,我想念他们,我没有忘记他们!”凌林在电话那头说,“也代我给祁家老的小的一点零花钱,将来我挣钱了,连本带息还给您,谢谢老爸啦!”

听女儿这么说,凌书记心里的乌云渐渐消散了。闻弦歌知雅意。女儿的语气和意思已经清楚地告诉了他,女儿心里是有祁宏的,她已经把自己当作祁家的一分子融了进去,他们可能已经走过凛冽寒冬,迎来了冰雪消融的春天。

这正是凌书记暗中期待的结果。两个年轻人谈恋爱,由于性格和经历的原因,难免会磕磕碰碰,只要大方向对了就好,走走弯路没什么关系,也无伤大雅。两个不同环境成长起来的人,没有摩擦,那还叫爱情吗?有摩擦不可怕,关键要学会理解和宽容。

残酷的冬季在两个年轻人之间凝结的冰雪,随着春暖花开的到来,自然而然会融化的。女儿和祁宏已经度过最坏的时刻,他们之间的冰雪在开始融化了。如果硬要给他们之间的冰雪消融,春暖花开列出一个时间表,凌书记认为,最迟可能要到女儿留学回来。

跟女儿通的这个电话,让凌书记特别高兴,他为女儿高兴,为女儿的爱情高兴:在女儿眼里,祁宏跟钱小芸举办婚礼,是不负责任的表现,让女儿很生气;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在凌书记眼里,祁宏瞒着女儿,恰恰是对女儿负责任和关心的表现,这是个有想法,敢作为,敢挑重担的年轻人,从祁宏身上,凌书记依稀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凌书记是越来越喜欢祁宏了。

正是晴天,阳光普照,小车过处,车后扬起一路灰尘,就像狂风刮过沙漠。凌书记刻意嘱咐付师傅不要避开路上的坑坑洼洼,要勇敢地从坑坑洼洼上开过去——差不多是专拣坑洼开了,他要亲身体验一下这段道路的颠簸难行,汽车每颠簸一次,都是一次鞭策和提醒,鞭策他,提醒他下定决心,为祁东人民谋福祉,早点把这条路修好。

路上的坑坑洼洼实在太多了,三五步就有一个,颠簸一直没有停过,凌书记被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胃里的早餐不断翻滚,就像活火山的熔岩浆在翻滚沸腾,只是没到喷发的时候,想吐又吐不出来。张援朝脸色青白,有些难看,不知道是路上颠簸所致,还是在心里生气的原因。他实在搞不懂凌书记为什么非要付师傅往坑坑洼洼里面钻,他认为完全没有必要受这个苦。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三岁小孩,玩心重,到了他们这个年纪,为人处世要懂得趋利避害,而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路上走了两个小时,才结束这段颠簸难行的行程。凌书记看着张援朝,认真地说:“张县长,路修好了,就不颠簸了,这条路,我们走得少,颠簸一次算不了什么,我们县的很多老百姓,天天上城回乡,都要备受这条路的颠簸煎熬,那才是真的苦啊!”

张援朝说:“书记,我们颠簸一次不习惯,身体难受,胃里翻江倒海;老百姓天天颠簸,已经习以为常,没什么了!”

凌书记说:“这样思考,就是官僚主义了,要不得的。我们当官,要积极改善老百姓的生活条件,让他们过上美好生活,这是为人民服务的初心,而不是让老百姓习惯了受苦,老百姓受苦了,说明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我们当官的就不合格,久而久之,老百姓就会对我们有意见,有想法,有怨言!当年国民党的江山就是这样垮掉的。”

张援朝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凌书记,我明白了,也受教了,您给我上了一堂生动活泼的党课,留下了深刻难忘的印象!”

车到四明山,高欣和张伟已经在村口毕恭毕敬地等着了。付师傅把车靠边停下来,凌书记下了车,跟高欣和张伟握了握手,寒暄了几句,又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高欣和张援朝有些紧张,没弄明白凌书记要干什么,以为他要回县城了,就拦在车前,说好不容易来了,必须得吃了饭才回去。

凌书记说,张县长,你们先去高欣家,这条路还没有走到尽头,我沿着这条路走走,看看,等会儿再过来。

高欣和张援朝这才放下心来,让开道,让凌书记和付师傅把车开走了。

两个人开着车,一直前行,路越走越窄,直到前面没路了,才把车停下来。可他们还没有返回去的意思。凌书记和付师傅下了车,用脚步走,又走了很长一段路,他们走进了四明山的深处,直到脚下的路不见了,没有了,才停下来。

“看来,这里才是我们这次扩建马路的终点,我们要把柏油马路修到这里来!这儿是我们祁东县境内的最后一个行政村了,翻过山,那边就是邵阳了,不归我们管辖了。把马路修到这里,就方便大山深处的村民出来,也方便山外的人和物进来。”凌书记说。

“马路修到这里,四明山就实现村村通公路了,大山深处的老百姓出来进去方便了,日子也好过了。”付师傅说。

有个四十岁模样的村民擦肩而过,又回过头来,好奇地打量了这两个陌生人一眼,他敏锐地意识到,凌书记是个大干部。

凌书记叫住了陌生人,跟他闲聊了起来,向他了解当地村民的生活生产情况。聊了一会儿,凌书记要陌生人去把村长叫过来。

村长听说县委凌书记来了,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

“村长,我们要扩建马路,两车道的柏油马路,把路的终点定在这里,你看如何?如果可以,我们一起做个见证,没有修到这里,你到县城来找我告状!”凌书记说。

“凌书记,那样太好了!是不是在这儿还建一个公交车站?我们现在上县城,要走七八里路才能坐上车,大家都想走出去;走出去了,就不愿意回来,有些过年都难得回来一趟!”村长说。

“公交车站是必须要有的,要不然把终点建在这儿有什么用?”凌书记安慰村长说。

县委书记来了,村里要通马路了,要建公交车站了!

很多村民闻讯赶过来,把凌书记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发表着意见,畅谈感想,都很兴奋。

要想富,先修路。因为没有通公路,山里的人和物,出不去;山外的人和物进不来,成为深山老百姓贫穷落后的根源。四明山的女孩长大了,都想嫁出去;山外的女孩嫌交通不方便,山里贫穷落后,又不愿意嫁过来,很多年轻小伙子都娶不到老婆,宁愿在外面打工,流着漂着,浮萍一样,差不多几年回来一趟。回来了,也不愿意多呆,看看父母亲人就走了,渐渐地,村里只剩下老少妇孺,劳动力严重不够,土地开始荒芜,庄稼没人种,没人收,没人伺弄,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现在村里终于要通公路,建车站了。公路一通,跟其他村庄就没什么两样了,他们就要告别过去,过上好日子了。这是他们盼望了几十年的事情,新中国成立后,他们就在盼了,他们望眼欲穿地盼了几代人,如今终于盼到了,要美梦成真了。

天黑了,凌书记才告别村民,从大山深处走出来。他们没有去高欣家,而是直接去了祁宏家。

祁宏的门没有关,凌书记进来的时候,祁家人正围在大桌边吃饭。他们还在用煤油灯照明,屋子里很昏暗,看不清楚,他们只当来了两个不速之客。直到凌书记走到桌边,祁茗和朱鹏才认出是凌书记来了。

看到凌书记突然造访,祁宏和朱鹏高兴坏了,也怔住了,半天不敢相信。他们站在那儿,不知所措——他们没有见过大场面,虽然这是凌书记第二次到他们家来。凌林来,他们不紧张,跟凌林有说有笑,相处融洽,自然,随意,一点拘束感都没有。凌书记来了,当然不一样,尽管这不是凌书记第一次来他们家了,但君是君,臣是臣,官是官,民是民,那种巨大的身份差异是客观存在的,那种紧张感是没办法消除的,无论见多少回都是这样,只是紧张程度略有不同而已,第三次见没有第二次见那么紧张,第二次见没有第一次见那么紧张,要说完全消除紧张,是不现实的。

祁茗站起来,要去杀鸡宰鸭,准备重新做饭做菜,却被凌书记拦住了。

“嫂子,我们客随主便,不要忙活了,添两双碗筷就行了,你们吃啥,我们吃啥;你们能吃的,我们也能吃;你们经常吃,我们偶尔吃一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凌书记说。

“那怎么行呢,凌书记,你是贵人,是稀客;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我们吃的比猪食好点点,不能用来接待尊贵的客人的!”祁茗嗫嚅着说。

“又怎么不行呢,嫂子,我们是人民公仆,是为人民服务的。不体验老百姓的生活,我们怎么掌握老百姓的情况,怎能把服务做好呢?当官的,要入乡随俗,跟老百姓打成一片,说好了,你们吃啥,我们吃啥!”凌书记说。

“那好,书记说了算,谁叫你是官呢!我也不刻意准备菜了,我不知道你们要来,没打你们的算盘,我就多炒一个腌辣椒炒鸡蛋吧!这个菜您爱吃,记得三年前,您说这个菜下饭,有小时候的味道。这个菜做起来简单,五分钟就好了。”祁茗说。

“嫂子好记性,也很用心。这个可以有,其他的就算了,免了。”凌书记说。

祁茗离开桌子,掌着一盏煤油灯,下厨房去了。她动作麻利,抓辣椒,切辣椒,炒鸡蛋,不一会儿就把腌辣椒炒鸡蛋做好了,端了上来。

凌书记吩咐祁茗在自己身边坐下来,给她倒了一杯米酒,他们边吃边聊。

“嫂子,现在生活还困难吗?”凌书记问。

“比以前好多了,老娘的医药费,孩子的学费都没有问题,不用发愁了,一家人也基本上能够吃饱饭,不用饿着肚子干活,上学,过日子了。”祁茗说。

“那就好,我希望你们的生活能够芝麻开花,节节高啊。祁宏那孩子最近回来了没有?给家里写信了没有?”凌书记问。

“信倒是写得勤快,基本上一周一封,我们很难得给他回信。他时间紧,又要勤工俭学,这个学期还没有回来过。不过,那个孩子很争气,很顾家,不仅不要我们给钱用,还每个月给家里寄三五百块钱,帮我们分忧担愁——他现在都能供一个弟弟或妹妹上学了。”祁茗说。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祁宏是个好孩子,懂事,争气,有志气,将来肯定有大出息!”凌书记说。

凌书记本来就对祁宏印象不错,现在又听到祁宏不仅不向家里要钱了,还每个月有钱寄回来,不由得肃然起敬!凌书记是个很要强,很自立的人,想当年,他读大学,都还伸手向父母要钱呢。

“凌林那孩子好吧,怎么没有看到她跟您一起到乡下走走?上次见她还是前年过年,我们已经有一年多没有看到她了。”祁茗说。

祁茗是想凌林了,多好的一个姑娘啊,长得漂亮,人又聪明,有学问,出身高贵,关键是没有架子,到了祁家,跟自己女儿一样,什么都吃,什么都干,从来不挑三拣四。祁茗觉得自己儿子是高攀了,她喜欢凌林,觉得凌林比高燕好,当年阻止祁宏跟高燕谈恋爱是对的,儿子跟凌林好,她高兴,但她心里多少有点担心,生怕有朝一日,凌林不喜欢自己儿子,跟更优秀的男生好了,毕竟凌林在清华大学,祁宏在湖南大学,这两个学校有差别,如果能够反过来,凌林在湖南大学,祁宏在清华大学,她就没有那么担心了。

“是我们家姑娘做得不好,事发突然,在计划之外,凌林上个月跑到英国留学去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我今天出发前跟她通了个电话,她要我代她过来看看你们,她在英国,除了牵挂我和她娘外,就是牵挂你们了。”凌书记说。

“哎,那孩子,又懂事,又有出息,将来前程不可限量。她在英国在好好照顾自己呀,我们人微言轻,有什么好牵挂的。”听到凌林出国了,祁茗紧张起来,饱经沧桑的脸上滑过一丝疑问,不禁脱口而出,“凌林漂洋留学了啊,这个好,长见识,比我们家祁宏做个井底之蛙好,她还回来吗?我们家那孩子,有想法,肯努力,可我们家这环境和条件害了他,不能让他陪凌林一块出国留学,不能在凌林身边照顾她!”

“嫂子放心,有祁宏在,凌林肯定会回来的。据我了解,凌林自己只能算一半,祁宏是她的另一半。他们俩,各自只能算半个球,只有合在一起,才能成为一个圆球,滚动起来,他们谁缺了谁都不行。你们家祁宏,可不是井底之蛙,而是四明山飞出去的金凤凰。他的智商跟凌林不相上下,都很高,可是,他的情商要比凌林高多了。嫂子放心,这两个孩子都有出息。凌林是一只风筝,跑得再远,飞得再高,那根线都攥在你们和我们手里。”凌书记一边说,一边自己都笑了起来,他是越俎代庖,帮凌林把亲事订了。

“哦,哦,哦。书记就是书记,水平高,说话好听。我现在彻底放心了,我们全家,从上到下,从老到小,都喜欢你们家姑娘,比喜欢祁宏还要喜欢!”祁茗举起衣袖,揩了揩眼角,感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凌书记真是善解人意,没有官架子啊,他的每句话都说到了她心坎上,她们父女俩都一样,让人感动。

“嫂子,这里是八百块钱,是凌林要我给你们的!”凌书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塞在祁茗手上。

“凌书记,这怎么成?我们都没有什么东西给您!这个钱,我们不能要,凌林还是个学生!”祁茗一边推辞,一边不知所措地说。

“这个钱,你们必须要。不是我的,是凌林的,我只是代她转交,她叮嘱过我的。如果你认凌林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就收下,让她为家里做点贡献!”凌书记说。

凌书记都这样说了,祁茗再推辞就过分了,只好将钱接下。她把钱紧紧地攥在手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里只有感动,她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们聊兴正浓,门口传来一阵喧闹,是高欣、张援朝、张解放、张伟吵吵嚷嚷地涌了进来。他们一帮人在找凌书记,他们打听到凌书记到祁宏家来了。

“凌书记,我们都等你好久了,都怪我们工作疏忽,不知道你到祁家来了,我们都在等你吃饭,高欣很用心,准备了一大桌好菜,都是县城平时吃不到的新鲜菜!”张援朝说。

一行人把凌书记团团围住了,七嘴八舌,又是拉,又是劝,非要凌书记动身,到高欣家吃饭不可。

“我已经吃了一半了,我就在祁家吃个便饭,吃完了,我就回县城去。”凌书记说。

“祁家吃一半,高家吃一半,祁家已经吃了一半,意思到了,轮都轮到我们家了。我们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您不过去,辜负了我们的心意事小,造成粮食浪费事大。”高欣说。

凌书记还想推辞,祁茗看了看高欣——他希望她为他说句话呢,于是打圆场说:“书记,您去高欣家吧!您去高家吃饭,是公干,你们一起可以谋很多大事,解决很多问题;你在我们家吃饭,是私事,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只要意思到了就行了,我们分得清楚,识得好歹。”

祁茗生怕凌书记没吃好,饿着了。凌书记能来祁家看看,跟他们一起吃两口饭,咽两口菜,他们已经感恩戴德了,不能让凌书记酒都没得喝,饭都吃不饱!高家条件好,环境好,食材好,厨艺好,服务好,能够让凌书记吃得开心,吃得放心,吃得安心。

“那我听嫂子的,既然嫂子都这样说了,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们到高家去吃下半场!”凌书记说。

凌书记站起来,转向高欣、张解放、张援朝和张伟,说:“我过去吃饭可以,但你们要满足我两个小要求!”

“凌书记尽管吩咐,只要我们办得到,我们一定照办!”高欣说。

“第一个要求,是祁家一家子都跟我过去,桌子能够坐得下么?”凌书记说。

“没问题,坐得下,我们家的桌子大得很,一般情况下是十六个座位,挤一挤,能够坐二十个。”高欣说。

“那就好。第二个要求,再把我们村最穷的六户人家,每户叫一个代表过来,我想听听他们对我们修马路,对我们县委县政府的干部和工作,以及四明山的干部的意见,我跟村民代表边吃边聊。”凌书记说。

“这个我马上照办,他们五分钟内到齐。”高欣说。

月亮出来了,繁星满天,青蛙和虫子的叫声响成一片,格外热闹。

走出破落低矮的祁家,走进繁荣高大的高家,凌书记明白了什么叫贫富差距,这是改革开放后,涌现出来的一个新矛盾。

大桌子边坐满了人,只留出来几个主要位置,凌书记希望见到的人,已经到齐了,公公正正地坐在座位上,等着凌书记到来。

看到凌书记来了,他们不约而同地站起来,热情地鼓掌,脸上堆满笑意。

那些村民,除了祁家,他们都是第一次跟县委书记见面,第一次跟县委书记在一个桌上吃饭,都很紧张,看到凌书记坐下来,示意他们坐下了,他们才敢坐下;坐下来后,他们都不敢动筷子,傻乎乎地看着凌书记,听着凌书记说话,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

凌书记见状,从座位上站起来,绕着桌子转了一个圈,挨个给村民代表闲聊,问候,夹菜,倒酒,敬酒。看到凌书记这么平易近人,村民代表放松下来,不紧张了,敢说话了,现场气氛渐渐活跃了,大家谈笑风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提了很多最基层劳动人民的真知灼见。

一桌人的交流方式很有意思,凌书记试着用不太熟练的祁东土话、方言跟村民代表说话;村民代表用夹杂着祁东土话、方言的蹩脚的普通话跟凌书记说话,他们尽量让对方能够听懂自己,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那天晚上,宾主都很尽兴,大家敞开了喝酒,敞开了聊天,他们都喝了很多酒,根本停不下来。那些村民代表没有一个不是醉醺醺的,敞开胸怀跟凌书记诉说家长里短,甚至称兄道弟,毫无顾忌。

筵席很晚才散,凌书记也喝得酩酊大醉,站都站不稳,但他仍不失风度和礼貌,坚持跟村民代表一一告别,把他们送出高家大院。

村民代表走后,凌书记对高欣和张援朝说,要连夜赶回县城,但说归说,他已经醉得失去控制,很难把言行统一起来了。

凌书记实在坚持不住了,只觉得全身松软,特别困,特别想睡觉。凌书记想立刻上床睡觉,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了,他酒醉心里明,自己喝再多,只要好好睡一觉,第二天天亮了,酒就醒了,酒醒了,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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