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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看守所出来，高燕没有急着回家，她在县城里兜兜转转，逛了几家商场，买了很多自己的生活用品和思鸿的生活用品，把出租车后备箱都塞满了。四明山是祁东最不发达的乡下，小商店只有柴米油盐，很多东西都买不到，即使有，质量也比不上城里的。看样子，她得做好在乡下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人都是会随着环境发生变化的，在省城长沙呆了两年多，高燕的生活习惯已经跟大城市无缝接轨了，养成了很多城里人的生活习惯，如讲卫生，爱干净，不论天晴下雨，寒冬酷暑，坚持天天洗澡——乡下女生，夏天也许天天洗澡，因为出汗多，不洗粘乎；冬天可能就一周洗一次澡了。高燕还习惯了饭前便后洗手，饭后用纸巾擦嘴，每天早上起床后晚上上床前刷牙洗脸。在乡下，饭前便后是不洗手的，纸巾不是用来擦嘴，而是用来拉屎后擦屁眼的。太多乡下姑娘的陋习，已经被高燕像肺痨患者戒烟一样戒掉了。
逛商场是有性别的，女人一旦进入商场，就管不住自己。男人是买什么，直奔货架，目的明确，拿起来就走，不看品牌，不比价格，不看瑕疵。女人总有买不完的东西要买，自己的，小孩的，家人的，朋友的，邻居的，闺蜜的，还要货比三家，比价格，比品牌，比质量，比品类，不比担心被商家欺骗，自己吃亏。
买好东西，回到四明山，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乡下的夜，很安静，除了虫子和青蛙。曾经歌舞升平的高家大院，只有母亲房间泊出了明亮的灯光，照亮高燕走进家门的路。自从高欣进了看守所，高家大院晚上的热闹场面就少了——那些人都是高欣的客户和朋友，高欣进了看守所，他们的心也跟着高欣进了看守所，被关了起来。
看到女儿和外甥回来了，王红梅又惊又喜，高兴得眼泪在眼眶里面直打转，在灯光下晶莹地闪烁。看到女儿，王红梅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丈夫是王红梅的擎天大柱，现在这根擎天大柱进了看守所，她就六神无主了。女儿回来，给她吃下了一颗定心丸，让她瞬间有了依靠，塌陷的天空被重新撑了起来，舒展开了。
“燕儿，你们还没有吃饭，一定饿坏了吧？”王红梅一边问，一边来到厨房，重新系上围裙，忙上忙下，给女儿和外甥热饭热菜。
“妈，太晚了，不要太讲究了，有点东西吃，填一下肚子就行了。”高燕说。
“那可不行，你可以马虎对付，小鸿鸿可不能将就，他正在长身体，得吃饱吃好！”王红梅说。
王红梅刚吃过饭，放下碗筷没多久，正好有几个菜没有动，刚放进冰箱里了，女儿和外甥回来，正好派上用场。
饭菜热好后，端上桌，高燕自顾自地吃着，一天在跑上奔波，她确实感到饿了。王红梅抱着小思鸿，给他喂饭喂菜喂水。
饭快吃完了，王红梅看着高燕，还是一副六神无主，欲言又止的样子。
高燕被王红梅这副表情弄得心里发毛。
“妈，有什么话就直说啊，不要遮遮掩掩的，我有心理准备，我都去看守所见过父亲了。”高燕说。
“你父亲的事是你父亲的事，我已经在电话里告诉你了，但这不是我打电话叫你回来的主要原因。除了你父亲的事，还有你的事，张伟的事，这个我没有对你说，这是我叫你们回来的主要原因。”王红梅说。
“张伟怎么了？他也出事了？”高燕漠不关心地问。
“那倒不是，张伟也回来了——”王红梅说。
“还算他有点儿良心！这个时候他不回来帮一下，那还要他干吗呢？他回来帮下也好！”高燕说。
“嗯，你爸进去了，多亏有他在！咱们家家大业大，你妈能力有限，做做家务，打打杂还可以，但主事肯定不行。你知道，你妈是一个没主意的人。说实在的，这么大的家业，你不在，没有张伟盯着，还真转不过来。”王红梅说。
“哦，看来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了。”高燕轻描淡写地说。
听到母亲说张伟回来了，在帮忙，高燕心里五味杂陈。她评价张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肯定，还是两者都有。
“不过，燕儿，你得有心理准备，张伟回是回来了，但是——”王红梅看着高燕，说了一半，又不说了。
“妈，你有事，就直接说！你这样要说不说的，弄得我心里发虚发毛，就像踩在地雷上似的，时刻担心被炸死了。你是我母亲，我是你女儿，母女俩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高燕说。
“那我就直说了呀！张伟不是一个人回来的，除了他，还有一个叫刘美丽的女人也跟着他来了。张伟安排刘美丽负责管理财务，刘美丽住在你的房间里，我看出来了，他们俩的关系不一般！”王红梅低下头，附在高燕耳边，压低了声音，生怕别人听到了。
“怎么能让刘美丽住我的房间呢？”高燕惊叫起来，“我知道那个女人，她已经存在有一段时间了，不能让她住我的房间，上我的床！”
“哦，原来我没想那么多，以为你不在，你的房，你的床，就让她睡吧！张伟来拿钥匙，我就给他了。你这么一说，我是有点明白了，那你和张伟——”王红梅不解地问。
“妈，我和张伟已经很久没在一起了。你知道的，他在祁东，我在长沙，我们八杆子打不着！”高燕说，“张伟不是我自己找的，他是你和爸给我找的！”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呢？所以，你们各过各的，夫妻关系名存实亡了？他在祁东跟刘美丽过，你在长沙跟祁宏过？”王红梅问。
“妈，我们的关系，名存实亡是真的，他在祁东跟刘美丽过是真的，可我在长沙没有跟祁宏过。祁宏现在是大学生，有很多漂亮女生围着他转，暂时还轮不到我。我倒是想找祁宏，可他不理我，是我当年伤了他的心——当然，办事处的公事，他还是愿意帮我出谋划策，他也帮了我很多；但在感情方面，一切都免谈！”高燕说。
“燕儿，你已经嫁人了，守妇道就好。还是我们高家的人有原则，有分寸，有教养，不会乱来！”王红梅感触地说，“这两年，我们让你受苦了！”
王红梅不知道女儿独自一个人在省城打拼，又要做生意，又要带孩子，是怎么过来的，她没有去过长沙，女儿也没有写信告诉过她，打电话回来，女儿也从不向她诉苦，总之，如果是她，是过不下去的，一天都不行，离开了高欣，离开了家，她就没有办法活下去。
女儿埋怨得没错，张伟是自己和丈夫给她找的，女儿当年找的是祁宏，是自己和丈夫硬生生地把他们拆散了，现在女婿这个样子，他们的关系这个样子，王红梅心里苦，在自责，没有话说，要怪也不能怪女儿，只能怪自己，怪自己跟丈夫看走眼了——凌书记和凌书记的女儿都看上祁宏了，虽然孩子都是自己的好，但王红梅还没昏庸到认为高燕比凌林强比凌林好的地步。
扒拉完最后一口饭，把小思鸿交给王红梅，高燕一个人上了楼，不知不觉到了自己的闺房前，站住了。
屋内开着灯，窗帘拉上了，看不见里面，门从里面反锁了，但有声音传出来，动静很大，听得清清楚楚，两种声音夹杂在一起，男人在喘息，女人在呻吟。
高燕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静静地听着，不愠不恼，好像屋内一切跟她无关，她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局外人。
两个人折腾了很久，终于平静下来，不喘息了，也不呻吟了。
我没有打搅他们的好事，现在是时候敲门了。高燕想了想，伸出手指头，开始有节奏地敲门。
从屋内传过来一个低沉的男中音：“谁呀？睡着了，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
高燕听得出来，说话的人正是张伟，他拿腔拿调的，显得颇不耐烦。
“是我，张伟，高燕！你们能换个地方睡么？”高燕说，“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我的被窝，屋里面的东西都是我摆设的，都有纪念意义！我回来了，习惯睡自己的房间，其他房间我睡不着！”
“哦，是燕儿回来了？你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让我去接你？”张伟故作惊讶，故作镇定地说。
张伟一边说，一边套上裤头，跳下床，光着膀子，跑过去开门。
“要我提前告诉你，不是方便你去接我，而是为了不让我捉奸在床了吧？”高燕冷冷地说。
“看你说的，看你说的，生什么气嘛，生气伤身体！”张伟一边说，一边把门打开了。
透过门缝，高燕看到刘美丽缩在被窝里，用被子盖住下半身，露出胸部以上的上半身，坐在床上，没有起来的样子。看那架势，她根本不想起来，准备鸠占鹊巢了。
高燕没想到刘美丽的脸皮那样厚，把自己的男人占了就算了，还要占着自己的闺房，自己的床，自己的被窝，这太出乎她意料了。高燕一时愣在那儿，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想发火。
高燕最终还是没有把火发出来，从长沙回来，长途奔袭，高燕突然感到全身疲惫不堪，懒得跟他们说话了。
高燕冷冷地扫了张伟和刘美丽一眼，转身走了。
她一边走，一边情不自禁地说：“拜托了，两位，从明天开始，你们不要在我的房间，我的床上；我们家有的是房间，有的是床，这是我的闺房，除了这间房，你们随便挑，想住哪住哪，我不管！”
刘美丽也不甘示弱，用盖过高燕的声音说：“燕子，我就看上你的男人，你的房间，你的床了，还有你的被窝。在这么多房间中，就数你的房间布置得最浪漫，最温馨，最有情调了，我喜欢！要不，你也上床来，不要走了，我们三个人一起睡，反正我们俩共用一个男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知道的！”
“这个男人，给你了，我可要可不要。我不要他，他才找的你，新婚那天，我就把他刺伤了！从今天起，我把他让给你，不瞒你说，我们结婚三年多了，我还没有把他当作我的男人！”高燕生气地说。
“原来把他刺伤的那个人是你呀，你差点把他废了！你把他刺伤了，我把他治好了。我捡着宝了，我会把他当宝的！”刘美丽说。
“你把他当宝吧，我只把他当垃圾！”高燕说。
高燕一边说，一边下楼梯。
自己的房间被占了，她要找房间住呢。高燕原来想在四楼找个房间，可跟刘美丽唇枪舌剑后，高燕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决定离他们远点。高燕到了三楼，停下来，看了看；又到了二楼，停下来，看了看；最后到了一楼。到一楼，已经没地方去了，高燕不得不找一间妹妹的房间住下来——这是离张伟和刘美丽最远的地方了，没有更远的了。当然，如果可以，她还想住更远点，例如，不住自己家里，住到祁宏家里，住祁宏的房子，睡祁宏的床，盖祁宏的被褥。
但是这个不现实，一是祁宏的母亲祁茗对她有歧见，一直不愿意接受她；二是祁宏虽然在长沙读书，但不等于他的房间他的床是空着的——祁宏不在家，他的房间，他的床，他的被窝被弟弟妹妹占了，祁家房子少，人口多，只有祁宏回来了，那个房间，那个床，那个被窝，才是他的。
高燕的弟弟妹妹都在县城上学读书。他们上的是条件最好的学校，不是他们自己考的，是家里找关系，掏钱买的。他们是住读，平时很少回来，只有周末了才回来一下，往往是周六下午回来，周日下午返校，陈晓明负责把他们接回来，又送回去。
从母亲那儿拿来钥匙，高燕把钥匙插进锁里，刚打开门，正准备随手关上，一只脚伸了进来，把门抵住了，不让关。
那是一只有力的脚，一只霸道的脚，一只理所当然的脚，一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脚！不用回头，高燕都知道，是张伟跟下来了。
张伟也不说话，侧着身子从门缝挤进来，伸出双手，从高燕腋下穿过去，从背后搂住了她的小蛮腰。张伟噘着嘴，停在高燕脖颈上，把头发拱开，在高燕细长白皙的脖颈上拱来拱去。
高燕一边躲闪挣扎，一边气呼呼地说：“姓张的，你恶不恶心？刚从她身上下来，又要来惹我！你找她去啊，不要碰我！”
“哎哟哟，燕儿，醋意很大啊！”张伟嬉皮笑脸地说：“你知道，我是最爱你的，从小就爱，爱到了骨子里！你不理我，我才去找刘美丽的，她是你的替代品。现在你回来了，我不找你，我找谁？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
“姓张的，你还行吗？”高燕不满地说，“你都被掏空了！”
“行不行，试试你就知道了！看到你，我又充实起来了，没有理由不行的！”张伟说。
张伟嘴巴上这样说，心里有些莫名发虚，他确实感到两腿发软，身子发虚，心有余而力不足，可他不愿意放过这个难得的好机会。两个争风吃醋的女人吵架，永远是男人受益，她们都要放下架子，收起脾气，尽量哄着男人，让他向着自己。
坦率地说，高燕不爱张伟，也不在乎张伟，但今天不一样，跟刘美丽吵过后，高燕生刘美丽的气了，刘美丽占着她的男人没关系，最让高燕气不过的是刘美丽追到她家来了，还占着她的闺房，住着她的床，盖着她的被褥，这就超出了高燕的底线——女人一生气，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哪怕委屈自己，哪怕用身体作为武器。
高燕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刘美丽之所以这样欺人太甚，是因为刘美丽跟张伟的关系，是因为高燕自己跟张伟的关系，所以，要击败刘美丽，还得从张伟身上着手——当然，击败刘美丽，不代表着高燕要把张伟从刘美丽那儿夺回来，她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她要出出这口气。
想到这儿，高燕态度软下来，一边推拒张伟，一边向床边退去。她的推拒明显没有那么用力了，就像小说中形容的那样，她半推半就。张伟深受鼓励，快速把高燕挤倒床上，蹬掉鞋，跨上床去。
张伟把高燕压在身下，动作麻利，三下五除二地扒掉高燕的衣服裤子，又扒掉了自己的衣服裤子。
张伟开始上下其手，又是摸，又是啃，高燕没有拒绝。张伟折腾了好一阵子，可是无论怎么努力，他都没有硬起来——高燕准备把身体给他了，他却进不去了。
“张伟，看来你不行了啊！”高燕幸灾乐祸地讥讽。
仿佛一切都是天注定，冥冥之中，上天满足了高燕的愿望，没有让自己的身体被这个她不喜欢的男人侵犯成功，她保住了自己——尽管高燕不明白跟祁宏不可能后，她还为谁保住自己。
徒劳无功地从高燕身上爬下来，张伟沮丧地躺在高燕身边，他把手放在高燕胸部上，那儿很丰满，很温暖，很柔和，富有弹性！多迷人的一具女性身体呀，张伟是暴殄天物了！
张伟侥幸地以为自己在高燕这儿不行了，是因为刚才在刘美丽那儿运动过量了，把自己透支了——他不知道高燕回来，如果他知道，晚上就不跟刘美丽搞了！张伟准备好好歇歇，蓄精养锐，精气神重新凝聚起来了再战。
张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发出了鼾声。半夜醒来，看着身边躺着的高燕，张伟重新兴奋起来，蠢蠢欲动，又开始折腾起来。
高燕被弄醒了，她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静静地躺在床上，任凭张伟折腾来，折腾去。
还是一样的桥段，张伟折腾了很久，还是没有硬起来。
这下，张伟慌了，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以前在刘美丽那儿，他一个晚上可以三次，他惊恐地意识到，他心里对高燕的身体欲望很强，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突然阳痿了？
也许，高燕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从人到身体，从身体到心灵，两个人之间，两颗心之间，隔着一道永远没有办法跨越的鸿沟——即使是男人对女人的新鲜感都没有把这道鸿沟填平，让张伟跨越过去。
刘美丽，张伟是熟悉的，从人到身体，从身体到灵魂，两个人之间，两颗心之间，都能够做到赤诚以对，没有任何障碍，能够畅通无阻，愉快奔赴！
也许，在高燕这儿不行，在刘美丽那儿可以——高燕的冷艳，让他倍感压力，无能为力；刘美丽的激情，让他活力四射，振奋不已。
从高燕身上下来，张伟借口上厕所，出了门，匆匆上了楼，去找刘美丽——张伟迫切需要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和判断，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那门是虚掩的，没有反锁，刘美丽的门随时为张伟敞开。虽然张伟从她身上下来后，跑到另一个女人那儿去了，半天不见返回，但刘美丽相信张伟会过去找她。张伟跑去找高燕，连个招呼都没跟她打，让她很生气，但这气不能算在张伟头上，而应该算在高燕身上。记得以前，跟张伟腻歪的时候，张伟曾经跟她打过一个比方，张伟说他自己是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刘美丽是干柴，他们碰在一起是干柴烈火；高燕则是湿木头，怎么点都点不着，再烈的火焰，对她都没有用。
也许，高燕不懂张伟；但刘美丽懂张伟，至少比高燕懂。
进来后，上了床，张伟迫不及待地扑在刘美丽身上；刘美丽积极地热烈地迎合张伟，开始娇喘吁吁，开始销魂呻吟，开始用那双指头灵活饱满的手，在张伟身上利索地游走，专挑那些敏感部位。
气氛是有了，情绪是有了，让张伟沮丧，让刘美丽生气的是，很遗憾，跟在高燕那儿一样，张伟又折腾了很久，还是没有硬起来——刘美丽的兴致倒是被撩了起来。
“伟，不要停下来呀！”刘美丽说。
“宝贝，我也不想停下来，可是我不行啊！”张伟说。
“你已经透支了，怎么还能行？你还要不要命了？在我这儿一次，在她那儿一次，现在是三个小时内的第三次了，硬不起来很正常！”刘美丽说。
张伟想告诉刘美丽，在高燕那儿，他也没有办成事，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吞咽了回去，张伟不想示弱，不想把自己不行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刘美丽——即使告诉刘美丽了，她都不会相信，以为他在骗她，以为他都给了高燕了。
“宝贝，那我们睡吧，养足精神了再来！”张伟说。
张伟内疚地把刘美丽搂在了怀里。
张伟眼睛闭着，却没有睡着。黑暗中，张伟心有不甘地问自己：难道我是真的不行了？以前一个晚上三四次，都是那样“雄赳赳，气昂昂”，现在这种情况，还从来没有遭遇过。
兴致被撩了起来，却没有得到满足，刘美丽也睡不着，她强迫自己都没有睡着，但她躺在张伟怀里不敢动弹，生怕吵醒了他，她希望张伟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了，从头再来。
两三个小时后，鸡叫了头遍了，刘美丽再也忍不住了，把张伟摇醒了，要他再试一次。
张伟精神抖擞，信心十足地爬到了刘美丽身上，又开始折腾起来。可是最后，张伟还是没有硬起来，进入刘美丽的身体，他不得不偃旗息鼓地从刘美丽身体上滚落下来。
这回，刘美丽不满了，说道：“张伟，你太贪吃了！这次经历告诉你，过犹不及，一个晚上只能折腾一个女人！以后你折腾了我，就不要去折腾高燕了；折腾了高燕，就不要来折腾我了。你来折腾就算了，可是折腾半天都折腾不起来，让人心烦——看来，我也得有自知之明了，我没有高燕魅力大，我比不上高燕！她回来后，你只想真心实意地给她，对我只是敷衍，我现在是既没有里子了，又没有面子了，连一件替代品都不是了！”
听着刘美丽的满腹牢骚，张伟没有分辨——分辨是没有用的，刘美丽相信他的鬼话，不相信他的真话，张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张伟伸出手，在自己大腿内侧使劲掐了一把，痛苦地问自己：在刘美丽这儿不行，在高燕那儿不行，我这是怎么啦？
